「公子要听什麼曲子?」
令狐薄一邊品著茶,一邊向何清君問道︰「你要听什麼曲子?」
何清君莫名奇妙,他是主子,他要來听曲,問她做甚麼?卻听那位攝政王大人道︰「你不覺得你的音律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嗎?」
何清君囧了,「攝……主子,積口德也是種美德!」
令狐薄︰「……」
何清君一坐在椅上,淡淡地道︰「況且,這種學習學費太貴!」
令狐薄睨她,「在這種地方談錢,俗!」
何清君淡定聳肩,她本來就是俗人。
「姑娘吹簫?」
「是。」紫煙有禮回答。
「姑娘可會吹《樂淘淘》?」
何清君愕然看著自家的攝政王千歲大老爺,頓覺後頸似乎有陣陰風吹過……
紫煙也是一愣,這曲子……「公子竟知道此曲……奴家倒是會的,不過,進了清音閣听這麼簡單的曲子,似乎有點虧了。」
令狐薄瞥向何清君,似笑非笑道︰「不虧,本……公子就想听听真正的《樂淘淘》是什麼樣。」
何清君汗顏,若是听完紫煙吹的《樂淘淘》,恐怕再听她的就不堪入耳了,那五兩的銀錠子,難道還要吐出來?
紫煙施禮,坐下,雙手捏簫,簫音宛轉吹出,絲絲入耳,令人陶醉其中,以致于何清君這種半調子也听得如痴如醉,不得不感嘆︰同一首曲子,她與紫煙吹出來的意境差距怎麼這麼大呢,果然人比人氣死人嗎?
令狐薄听著這宛轉優揚的曲子,只覺吹奏堪稱完美,無可挑剔,不過……他英眉微攏,難道他有自虐前兆?怎麼竟會感覺何清君吹得比這位紫煙吹得听起來更舒服一些?
轉目看一眼何清君,只見她搖頭晃腦,沉醉其中,連她這種半調子尚且听得這般痴迷,為何他竟感到有些缺憾?他這是何種心態?
越想越煩燥,忽然擺手道︰「就到此罷,退下吧。」
歡快的簫聲嘎然而止,何清君與紫煙面面相覷。
好在紫煙是個伶俐剔透的妙人兒,立時起身,施禮,不動聲色看一眼何清君,蓮步輕移,不疾不徐地退下。
「……」何清君起身,掀開門簾望著紫煙縴細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處,暗忖︰師娘不是在關外嗎?她……怎麼進京了?
「何護衛。」
何清君微怔,趕緊笑著轉身︰「攝……令狐公子,有事?」
令狐薄深邃的眸子注視著她,直到令一向敢與他對視的何清君手足開始無措起來,才淡淡地道︰「有些事情,若本王可以幫上忙,你盡可說出來求助,但是,不要因為私事,壞了本王的大事。」
何清君忙道︰「是,屬下謹記。屬下的私事可自己解決,不會給攝政王千歲惹來麻煩。」
令狐薄望向她一本正經的小臉,不禁有些惱意,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的……
「回宮。」
何清君有點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攝政王千歲大老爺的脾氣還真是喜怒無常,二十兩銀子一首的曲子听一半就惱了,不听了,剛剛警告自己一聲,又火大回宮,怎麼跟女子來了月信般反復?
她能怎麼辦,誰叫她是拿餉的跟班來著,于是趕緊領命,給攝政王大老爺掀開門簾,待他出去,她才顛顛地下樓為大老爺去結了帳——銀子當然是出宮前,她按規矩去銀庫領的,是公銀。
回身,四下看了一下,尋找自家主子的身影,看見他修長挺拔的身影正立在門口等著,笑了笑就欲跟上。
「清君?!」熟悉到令她心酸的聲音帶著詫異和驚喜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