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話癲狂的女人
十二月的冬天很涼,特別是在入夜之後,冷風便會吹得人全身發冷。不過即便是如此,安祈薇也感受不到,因為身體再冷,也不及心中那絲寒意的千分之一。
「怎麼樣?我的這個計劃是不是很好?不管你怎麼選擇,最後的贏家都是我!」林菲兒得意的說完,又嘲笑了安祈薇一陣子之後,她才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止住了笑。
「對……本來的贏家應該是我,可為什麼最後贏的人不是我?我替你報名參加音樂節是為了讓你丟臉的,是為了讓你成為霍爾曼笑柄的!可為什麼我所做的一切卻讓你變成了霍爾曼的風雲人物?」
林菲兒像瘋了似的,一個人站在那里狂笑著,突然之間又像丟了魂似地站在那里發愣。過了好半天之後,她才抬起頭,一張清秀可人的臉蛋竟變得猙獰且可惡:「對,是雷尼爾!都是那個雷尼爾害的!如果不是她,你不可能在音樂節上演奏成功,更不可能成為風雲人物!這都是他害的,都是他!」
林菲兒說到了氣處,竟然伸出手一把推向了安祈薇︰「你們這對賤人!」由于這一推來得太突然,再加上林菲兒這一下力道很大,所以處在失神狀態的安祈薇很輕松地就被她推得倒退了好幾步,竟一下跌入身後的噴泉池里。
冰冷刺骨的噴泉水就這樣侵染了安祈薇一身,卻沒能讓她清醒過來。她依舊是剛才那副震驚愣怔地模樣,就這樣跌坐在噴泉池的水里,一動也不動彈。
看到安祈薇都這樣了,林菲兒不僅沒有覺得愧疚,反而笑得更加得意,更加瘋狂︰「怎麼樣?冷嗎?冬天的時候泡在噴水池里的感覺如何?」
林菲兒驀地仰天長笑,那樣子好不鬼魅︰「是不是和湖里的滋味差不多?」
安祈薇猛然間抬頭。對上了林菲兒的雙眼。在這一個瞬間,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電般地跳進了安祈薇地大腦。讓她的心髒瞬間冷到了冰點,甚至于比那刺骨地湖水更加地令她冰冷。
「是你嗎?」。
安祈薇的眼神終于令林菲兒的臉上閃過了瞬間的驚惶,但很快,她的臉色重新冷了下來。只是這次,她的神色中除了冷漠瘋狂,還帶上了一絲扭曲的怨毒。
「沒有錯,就是我!絆倒你落入湖水地人就是我!哈哈哈哈——」又是好長一串瘋狂的笑聲。鬼魅一般鑽進人腦中,心中,那種淒厲而癲狂的感覺讓人絞心般的難受。然而,伴隨著笑聲的,還有她那逐漸抑制不住的哽咽,笑到最後她的聲音里只剩下了哭腔。
這個幾近癲狂的女人,竟然是哭了,笑著哭了。
「從前我就喜歡他了……盡管我知道自己很渺小。渺小到讓他根本不會正眼來瞧,可我還是抱著那點可憐地希望,希望他終有一天會看到我。或許是上天可憐我,我竟然有了一個絕佳的機會可以接近他,可以和他說上話。盡管這樣會讓我做出違心的事,說出違心的話。可是只要能接近他,一切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所以看到你被學姐打的那一天,我開心極了,不僅僅是因為有人教訓了你,更是因為這是我可以接近他的機會!」
「果然,上天听到了我內心地期望,就在我去找他的第二天,他竟然對我提出了交往的要求!這是我夢寐以求的一刻,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刻!但是,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半個月之後他竟然對我提出了分手。不過。他對我說出分手的當天晚上,他就回頭來找我了。說要與我復合。我當時並沒有多問,因為他的那一句話,我那將死的心就復活了!」
「只是,我沒有想到……」林菲兒目光呆滯地站在那里,很頹然地樣子,「我沒想到他會回來找我,竟然全都是因為你地一句話!怎麼會呢?怎麼會又是你?我一直以為他會回來找我,是因為我在他心里有著與其他女人不一樣的地位,可我沒想到,到頭來一切還是因為你!」
「為什麼是你?為什麼總是你?!」林菲兒地樣子又變成了剛才的猙獰與瘋狂,「看到你掉進湖里的那一刻,我沒有任何感覺,只覺得你要是這樣死了,或許會是更好的。可是他卻和我完全相反!他看到你在湖里掙扎的那一刻,他一秒都沒多想就跳進湖里救你。在湖邊我看到他那麼緊張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喜歡你、他喜歡你!」
「他怎麼可以喜歡你呢?我才是他的女朋友!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像緊張你的那樣緊張過我,他從沒有那樣對過我!看到他見你昏迷之後,他推開要給你做人工呼吸的雷尼爾,準備自己來。那個時候的我,心里在哭!」林菲兒越說越逼近噴水池,俯視著跌坐在噴水池里的安祈薇,「前幾天雷尼爾來找過我,他知道了是我在背後害你的事,他竟然跑來威脅我。可笑,憑什麼?憑什麼你這樣的女人可以擁有這麼多?!憑什麼所有人都把你看得那麼重要?!你不過是個下濺的怪胎罷了!」
林菲兒一個人站在那里瘋狂地說了好久,直到天邊下起了淅瀝的小雨,她才回過神來,伸出手承接著滴落的雨滴︰「你听,天哭了。他是在為我而哭泣……」
在這一刻,一直跌坐在噴水池里的安祈薇總算有了反應。她看了一眼處于癲狂狀態的林菲兒,什麼都沒有說,自己從水池里站了起來,似乎是想離開。她的這個舉動讓剛剛還在喃喃自語地林菲兒猛地回神,鬼魅一般地盯著她︰「你想走?」話音剛落,她就揚起手,想要給站起身來的安祈薇一巴掌。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安祈薇並沒有像最初那樣任由她推打,她揚起的手在還沒有落到安祈薇臉上之前,就已經被安祈薇半路攔截了。安祈薇抬起頭看了林菲兒一眼,就正是這一眼,讓林菲兒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是冷漠而陌生的一眼,沒有林菲兒預想之中的憤怒,痛苦,震驚……只有那冷漠和平靜。
安祈薇抓住了林菲兒的手,面無表情地說出一句話︰「從現在開始,我會當作沒有認識過你這個人。如果你還要繼續出現在我面前,請你以後小心,我安祈薇也不是你心里所想的那種軟柿子。」安祈薇說完就把林菲兒的手甩開了,一個人獨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