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婭琴一臉驚喜地看著蕭索,雖然知道他不可能真的會彈琴,但是光是為了她出頭這點,足以令婭琴非常開心了,雖然感覺他的話有些重,但是言語中不屑正是她想而不敢表達出來的,而且他那股如同從心底涌出的自信與霸道,也讓她的心一顫。凌風的臉成了豬肝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沒人敢和他這麼說話,而曾經和他這麼說話的人都付出了代價,現在這小子當著他喜歡的女人面如此羞辱他,如果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不是他的風格。
「廢物?你說我是廢物?哈哈哈哈哈…!!」之前蕭索說的話,在他看來還是有可乘之機的,比如蕭索說他的鋼琴水平很廢物,那麼他就揪住這點不放,他絕對不信這個比蘇婭琴大不了多少的少年鋼琴水平超過他,蘇婭琴的水平已經很好了,再出來個更好的?怎麼可能,鋼琴家什麼時候這麼不值錢了?這又不是鋼琴世家!
「那好,小子,你不是認為我鋼琴技術很廢物麼,那麼你來展示一下你自己吧,不需要比,我彈一首曲子,只要你也能彈下來,我就認輸。」凌風的計謀不可謂不高,因為鋼琴這個東西,一般需要練習很多遍,才能流利地彈下來一首曲子,如果彈一首以前沒有練過的曲子,除非是天才或者琴藝到達一定境界後,才有可能。「但是輸了的話,總要有些懲罰吧?這樣怎麼樣?如果我輸了,這里是六樓,我就跳下去,而如果你輸了,也請你接受這個懲罰,如何?」這個賭約,幾乎就是賭命,凌風的小肚雞腸和狠毒完全體現出來了
「听起來很有趣,好啊,就…」「別答應他!」蘇婭琴看蕭索真的要答應他,她不由得駭然地從蕭索的懷中抬起身來,恐懼地看著蕭索道「這可是賭命啊,你真要和他賭?你贏不了他的!」蕭索笑了笑「怎麼,不相信我了?難道你以為我這是在開玩笑?…你以為只為了哄你開心,就做出這種賭約?」
婭琴下意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也拿不準主意,憑什麼為了她,蕭索可以把命拿出來賭,如果輸了,難道真的要去死不成?「但是…」
蕭索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雙手抓住婭琴的肩膀,眼楮緊盯婭琴的眼楮,認真地說道「現在我要你記住,作為我的妹妹,對我一定要信任,而且有信心,這才有資格做我的妹妹。」抬頭看了看也同樣在看他的凌風,嘴角掛上了一絲冷笑,認真道「而我呢,如果連保護你這點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的話,又有什麼資格做你的哥哥?如果這場比試輸了,我絕對會接受懲罰,但是可惜,我是不可能輸的!」
「哈哈呵呵!小子!行!你繼續狂!等我彈完,看你怎麼死!」凌風不知道這個家伙哪來的自信說如此大話,不過目的達到了,說漂亮話又不用納稅,讓他隨便說,等下有他哭的時候。如果他不承認,嘿嘿,剛剛打賭的過程他都用手機錄了下來,到時候逼他跳下去。「那麼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水平。」說罷,坐到了琴前,非常專業地試了試音,開始彈奏起來。
凌風的實力不是假的,坐到琴旁後整個人的氣質也有些許改變,給人一種大氣沉穩的感覺,音樂響起,听到這美妙的樂曲,蘇婭琴沒有賞心悅目的感覺,而臉色也一變再變,她知道凌風肯定有水平,但沒想到水平這麼高,本來就不報以希望的心更加沉悶下去。
這首曲子是巴拉斯耶夫所創作的《伊斯拉美》,這是一首極難演奏的作品,又被稱為「東方幻想曲」,這首作品主奏與尾奏都是難度非常高的急板,中段是充滿感情的慢板,因為它極高的難度,許多鋼琴家都把它當作一個巨大的挑戰,甚至被譽為「鋼琴史上最難翻越的高峰」,這是巴拉基耶夫最著名的一部作品,用這首曲子壓倒蕭索,可見凌風真的要把他完全逼死。
這首曲子是凌風苦練了很久的曲子,可以說,從他鋼琴有小成之後他就在一直練習這首《伊斯拉美》,到現在幾乎能完整無誤地彈奏下去,拼的就是一個熟練度,至于像那些大師一樣融入感情,他是做不到的,但是做不到又如何?能彈奏下來,至于那個菜鳥,估計連這首曲子的名字都沒听過吧?又如何能听出感情的些許欠缺!
隔壁的老女乃女乃正在悠閑地看著電視,听到蘇家傳來的琴聲,露出了微笑︰那小丫頭的琴藝又進步了!
凌風和蕭索臉上的冷笑都越來越濃,婭琴的臉上盡是焦急之色,看了一眼蕭索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倒是有些迷糊了,那表情不是強自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的自信,想到之前蕭索說的那些話,蘇婭琴心中升起了陣陣暖意,在研究所的時候,就是他給了自己希望,想起遮住眼楮的膠帶撕下,第一次看到蕭索的那一刻,他如同上天派下來的天使一般,說他要保護自己…蘇婭琴的眼眶微微有些紅了,完全沉浸在感動之中,至于凌風的琴聲,再沒听進去一點。
不知什麼時候,琴聲戛然而止,最後的急板也彈奏成功了,凌風非常興奮,這首曲子彈奏完,他就在心中宣布了蕭索的死刑,就等著他如何反應了。「啪啪啪…」蕭索的掌聲響了起來。「沒想到能完整地彈出來,真是很了不起,這首歌曲很美,不知叫什麼名字?」蕭索也有些以外,這個凌風的本事居然也不小,但是結果是注定的,他不需要擔心什麼。「菜B,告訴你吧,這是《伊斯拉美》,被譽為鋼琴史上最難翻越的高峰!我倒要看看你這個連曲名都不知道的家伙如何重復。」凌風的臉笑成了一朵花,獰笑,想到這個家伙的慘狀,心中就止不住地高興。
「你彈奏的完成度很高,但是你的演奏缺乏感情,真是很遺憾」蕭索搖了搖頭。「那麼就由我這個菜B,來指導指導你,尊敬的老師。」說完走到琴旁。凌風看到他絲毫沒有慌亂之意,心中也有些打鼓,而且他听出來感情的缺陷,不管是猜的還是真的有實力,都足夠讓他心虛,心中祈禱這個家伙千萬不是真的高手,站起來把琴讓給了蕭索。
蕭索坐到琴前方,在蘇婭琴擔心的注視下,雙手緩緩放在了琴鍵上,開始了演奏。
琴聲響起的那一瞬間,時間如同凝固了一般,只有琴聲在繼續流動,周圍的空氣在音符跳動下如同沸騰一般,歡快的急板,沒有一絲瑕疵,沒有一絲間斷,蘇婭琴和凌風感覺眼前出現了一匹燥烈的駿馬正在無盡的草原上疾馳。狂熱!這是唯一能夠描述這琴聲的詞,他們甚至忘記了驚訝,用心感受著這不應屬于人間的狂熱,如同可以控制人的心神般,兩人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緩緩向琴邊走去。
突然,如同奔騰的烈馬猛然面臨一泓清泉,被勒住了韁繩,兩人狂熱的心神如同被一盆冷水潑下,恢復了平靜的同時,又陷入了另一種感覺,曲子中心的慢板,如同漫步在清澈的溪流旁,行走在高聳的山脈間,《伊斯拉美》的精髓,就正體現在這慢板的傾訴中,如流水般,而又無比緩慢,好像能看到每一滴水匯入海洋的過程,兩人如同能感受到蕭索靈魂的清澈透明,只有潔淨的靈魂,才能彈奏出如此攝人心魂的琴聲。
正當兩人沉醉在緩慢的節拍中時,最後的尾段響起,極致的速度,完美的技術匯于一體,構成了不亞于首段的狂熱之情,不知不覺中,琴聲遠去,回過神的蘇婭琴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居然走到了琴邊,從蕭索背後緊緊抱住了他,驚叫一聲,紅著臉放開了蕭索。而凌風一臉呆滯地看著蕭索,如同要從夢中醒來,卻發現這是現實。
隔壁的老女乃女乃連電視都不看了,豎著耳朵听著隔壁的琴聲,直到完全停止後,才一臉遺憾地坐下,心道這次這個老師水平真高,下次讓他也教教自家孫女。
「那麼現在,我們應該兌現賭約了。」蕭索站了起來,向凌風走去。「不!不!別動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告訴你,我…!」沒等他說完,蕭索如同提著小雞一般,拎著和他差不多高,而且顯得更加壯實的凌風從玻璃門走出,來到平台,而凌風居然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蕭索一躍,躍上了矮欄桿,下面就是六層之下的地面,蕭索右手單手掐住凌風的脖子,把他舉在平台之外的半空,凌風驚得面如土色,脖子被掐住卻偏偏喊不出來,連驚叫都做不到,只能兩手緊緊扶住蕭索那如同鐵鑄的手臂。「我不管你是誰,毫無技術含量地打我妹妹主意,那麼你就要承受代價,既然你已經下了賭約,而且還有現成的證據。」蕭索左手從半空的凌風口袋中拿出了手機,手機還工作在錄音狀態。
蘇婭琴靜靜地站在蕭索身後,眼楮中如同有無數個小星星,她一點都不擔心蕭索會對凌風做什麼,現在在她看來,哥哥就是萬能的代名詞,完美的代名詞,她完全信任蕭索會處理好這件事情,正如蕭索說的,信任他,才有資格做他的妹妹。而凌風澤快崩潰了,自己為了謀害蕭索的證據居然成為了自己的軟肋,事情發展超過了他的預期,他一點都不敢掙扎,單手就能掐住他,還懸空抬起的人,而這個人只有十幾歲?這是怪物嗎?現在他唯一期待的就是活下去。
「好了,廢話說完了,那麼就再見了!」蕭索冷笑著說出這句話,凌風恐懼地閉上了眼楮,只覺得蕭索手一松,脖子解開了束縛,殺豬般的尖叫聲從他的嗓子眼中涌出,但是尖叫只持續了一生,因為他突然感覺,他的腳觸到了地面,腿一軟,倒在地上,一股腥臭味隨之而來,這貨失禁了!
他還活著,他還在平台上,蕭索不知什麼時候轉了身,相當于把他丟在了平台上,向下瞅著凌風,鄙視的感覺顯露無疑。「真是個漢子啊,凌大少爺今天讓我很長見識。」說著把手機丟在仍然倒在地上腿發軟的凌風身上。「收拾你的東西,趕緊滾,我不想再見到你,記住,你還欠我一條命。」
凌風哪敢再留,趕緊連滾帶爬地逃出了這個讓他畏懼的地方,下樓後,情緒平靜了一點,眼中又顯出了無比的怒火。「蘇婭琴的哥哥?你給我等著…」他倒是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褲子還是濕臭的,直到發現過往行人厭惡地看著他時,才一臉尷尬地趕緊回到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