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好多血,周圍的一切都沉浸在一片血色當中,琉璃一手拿著刀狠狠的朝著逼近越來越多的敵人砍去。
她在重重的人海包圍下,揮著刀,見人就殺,以血開路,因為在她的最前方置上,她的爸爸被綁在一條柱子上,他的手腳全是傷痕,嘴里正焦急的喚著︰「璃璃,快來救我,璃璃,快來救我……」
殺、殺、殺……琉璃的腦海中只有一個詞閃現,只要殺光了這里的敵人她就可以去救她的父親了。
「哈哈,碧琉璃,你拿了不該屬于你的東西就要付出代價。」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突然從四面八方傳來,重重的轟入琉璃的耳朵里。
「我沒有。」琉璃狠狠的一揮刀,「撲。」一道鮮血高高濺起,劃過她的眼瞼,紅色,是嗜血的顏色。
「你有,把他還給我。」那個聲音狠狠的說著,帶著絲絲的殺意。
「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裝什麼神秘?給我滾出來!」琉璃記得,父親跟她說過琉璃心是那位小小姐的,目前為止她身上也只是這個東西不屬于她的吧?這個人會不會跟藍格耳家族有關?這人會不會是藍格耳家族那位小小姐?
「呵呵,把他還給我。」那個不男不女的聲音卻只是不斷的重復著這句話,不近不遠,卻是四面八方都有著回音。
「你給我出來,裝什麼鬼。」琉璃殺戮中抬頭看向樓上,卻發現特一不知何時已靜靜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著她。
「特一,快去救人。」她大喊。
「好。」特一輕輕的一笑,伸手掏出了槍。
「小心。」一個低沉卻熟悉的聲音在樓層的另一個方向響起。
「夜老大……」琉璃一個回旋,一腳踹開身前的人,抬頭看向樓層上的兩人,卻發現兩人手中竟拿出槍冷冷的指向了她的父親。
「踫。」兩枚子彈同時發出。
「不要。」琉璃大叫,兩枚子彈同時射向碧父的位置,子彈在中間時交匯了一下,然後一顆子彈打偏,而另一顆子彈瓖進了父親的胸膛,最後那一瞬間,是父親胸膛上的血液濺了出來,隔得那麼的遠卻神奇的濺到了她的臉上。
「不要!」她再次大叫……
「小璃,醒醒,你做噩夢了。」頭頂傳來一個低沉熟悉的聲音,一雙大手把她抱起來,輕輕的拍著她的臉。
「不要,不要……」琉璃一下的睜開了眼楮,還沒有從剛才那個夢境回過神來。
「沒有人能傷害你,小璃。」那個聲音有了絲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大手輕輕的撫上她的眼楮。
「夜、老大?」琉璃終于看清眼前的人,一室熟悉的溫潤,這里是夜家總部她的房內,心底某根弦一松,原來,只是一個夢……
「是我。」男子緊緊的擁著她在懷里,輕輕的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
「我怎麼了?」琉璃罔然的抬頭問他。
「你不記得了?」深沉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道,「你懷孕了。」
你懷孕了……你懷孕了……
琉璃終于想起她在「輕塵」內與人雷台賽的時候,身體突發不適,一陣陣的暈眩不知從何而來,她記得,翠儂撲倒她的那一瞬間她便沒有了知覺,然來,這一切竟是因為懷孕了……
「琉璃。」沈沉昊走了進來,溫柔的扯出了一抹笑容,「你終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琉璃想要坐直身子,把她抱著的夜闌風輕手把她一提,放正了位置,坐在了他的懷里。
「三十六小時。」沈沉里走近她的身邊坐了下來,拿過她的手細細的把脈。
「孩子沒事吧?」她並不知道自己懷孕,那天她竟做了那麼劇烈的運動,真是危險,原來在這不知不覺間竟有一個小生命在她的肚子里了。
「沒事。」回答她的是夜闌風,他的手輕輕的貼在她的月復上,感受著那微弱的另一道心跳,神色卻瞼了下來。
「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沈沉昊放開手,「只是輕微的小產,琉璃,以後不許再去打架。」
「嗯,我會注意的,謝謝。」這一刻她扯出一抹甜甜的笑容,開始期待那個與她血脈相連的小生命來,從不知道她竟然在一個轉身處便要當上媽媽了,她從小就沒有了媽媽,因為媽媽生她的時候難產去世了,所以,她的人生里只有父愛,現在的感覺竟是那麼的奇妙,輕輕的模上肚皮,沒事便好。
「好好休息,我出去了。」沈沉昊看著那個一直盯著肚皮的男子,心里也微微的嘆息,不再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對不……」琉璃看向身邊人,話還沒有說完,一道溫熱的唇印了上來。
「你看起來很糟。」琉璃輕喘,他的胡子長了出來,扎在她的臉上癢癢的。
「嗯。」扎人的胡子再次印上她的臉蛋,與之摩擦。「小璃,你會後悔嗎?」
「後悔什麼?」
「我把你拉進了我的世界里,即使危險重重,我卻依然舍不得放你走。」
「這是另類表白嗎?」
「小璃,我曾經以為我的世界只有黑與白,然而上天終是讓我遇見了那麼輝煌奪目的你,才知道原來‘我愛你’是最簡單不過的一件事。」
「那麼夜闌風,我也告訴你,我不會後悔。」我不知你從哪里得到了的琉璃心玉戒,但是也是它讓我們相遇,趁著年輕,能轟轟烈烈地去愛一場,即使明知前面有危險,那又怎樣?又有何不可?
「等你身子好點,我便要你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夜家主母。」然而有些事總是不會按著預定的方向走去,所謂的︰計劃趕不上變化!
「少爺。」右管家敲了敲門,推著食物走了進來。
「碧小姐,請用餐。」右管家看著她露出一抹笑,小推車不大,卻裝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就連紅酒也有……
紅酒……紅色,看著那平靜的躺在小推車里的紅酒,腦中一片血腥閃過,夢境中最後那一抹紅是屬于父親的,周圍像是很多人圍了上來,是不是新的殺戮又開始了?
「找死。」琉璃突然臉色一變,一個躍身就朝著那紅紅的血色沖紅,仿佛間,大手狠狠的抓住了一個敵人的手,狠狠的捏,瞬間把他的骨頭捏碎。
「琉璃。」
「碧小姐。」雷鷹與左狸也剛好進來,看到的就是明明在老大懷中溫順坐著的女子突然目光一狠,一個快手就端起那杯紅酒狠狠的捏碎,那些尖銳的玻璃片瞬間插進她的手掌里,而她竟是不自知般,手下的力道更狠了一分,那些碎片也插入了一分,幾人一驚,皆快速朝她撲去,身旁的夜闌風下手最快,一把捏著她那手婉,讓她的力道不得已一松,人也隨即人陷入一片罔然中。
「我怎麼了?」看著那鮮血淋灕的手掌,琉璃卻想不起怎麼會把手弄成這個樣子,她不是只想著剛才那個夢境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端紅酒給你,你想得太入神了。」夜闌風淡淡帶過,沈沉昊也沒有離開,听到里面幾人的尖叫,便馬上走了進來,看著琉璃手上的傷口,一言不發的過來處理。
「是這樣?」琉璃抬頭看向幾人,見幾人一致的皆點頭。
「可能你太累了,身體剛小產過,要注意休息。」沈沉昊一邊注意著她的傷勢,一邊安撫她。
「嗯,我不想吃了。」琉璃輕輕的倚在夜闌風的肩膀,任著沈沉昊包扎。
「好。」夜闌風點點頭,按著她的頭,讓她靠著他,很快,那個女子便沉沉的睡去,瞼下的眼皮有層淡淡的黑影。
「紅色的東西便是引子。」夜家總部的一間醫療室內,幾個人圍在一張血液透視圖邊。
「紅色最讓她產生幻覺,紅代表血性,那麼她的夢里大多是殺戮,難怪她睡了一天半看上去還是那麼累。」沈沉昊看著向人淡淡的解釋。
「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抑制住麼?」名揚看著那血液內不停活動的東西,眉頭皺起。
「她體內的毒品潛伏很久了,現在已經開始發作,不好壓制。」沈沉昊搖頭。
「把有關紅色的東西全部扔了。」雷鷹皺眉,右管家不待他說完便點頭走出去吩咐人換了所有的紅色東西。
「那孩子會不會有危險?」左狸也開口,說到這個眾人又是一沉,夜家能有個小少爺或小公主估計是所有人都期待的事。
「你要有心理準備。」沈沉昊看著那個一直沉默著的男子。
「能留麼?」男子淡淡的開口,一直放在身側的大手卻握上了拳頭,青筋突起。
「致幻之毒現在進入第二期,她必須繼續打下這毒素去抑制住,每隔一斷時間就打一次,不暴發孩子就不會有事,但是十月懷胎過後,她所打下的毒素肯定很深,再去戒掉的時候,很難。」沈沉昊艱難的說出。「現在戒,相對容易,致幻之毒一共有八期,現在才是第一期。」
「如果,以後戒不掉呢?」
「生不如死。」
一直沉默的男子一震,良久才道︰「把孩子打掉吧。」
「我不同意。」赤著腳的琉璃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門口,在夜闌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淡淡的語氣帶著堅定的開口。
「孩子,我一定要生。」此時的她穿著一件睡袍,赤著腳的站在地板上。
「你怎麼跑了出來?」原本還坐著的男子一下的便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將她抱起,往里面走去。
「我什麼時候中了毒?」琉璃平靜的問道。
「中東,狄宏凌的地下室內。」沈沉昊開口,「他關在地下室內的人全都是這種毒品的試驗者,
而那時你便懷孕了,所以查不出來,那天你打雷台便是致幻之毒的第一期發作,加上你過劇烈的運動,才動了胎氣。」
「我真是走了狗屎運。」琉璃點頭,「紅色是怎麼回事?我做的夢中總是有大片大片的紅色,只要有紅色,我身邊就一定有殺戮。」
「致幻之毒,取決于本人所喜愛的顏色,你喜歡紅色,那麼你便見到滿滿的紅色,嗜血的紅,滿身的殺戮,這個病毒的制造者也是顧家的人,很神秘,外界傳她是一個女子,這種藥現在也開始在黑市上流走,價格仰貴,還分九期,絕對害人不淺。」
「把這個女人找出來時,我一定把她碎尸萬斷。」名揚也狠狠的說道,一個轉身馬上去黑人家的電腦去,對琉璃他終是有了一份感情,從開始的不屑,到最後慢慢的感覺那個女子看著冷心冷性,實際上重情重義,飛揚卻又華麗,跟在老大的身邊她從來沒有說過一個「怕」字,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境,她依然活出自己那一份灑月兌來,雖然不是自然來到夜家,但是卻從來不會怨恨命運出錯了軌道,堅持所堅持的,丟棄所該丟棄的,愛她所去愛的,敢于擔承,夜家的當家主母她也當之無愧了。
「九期?」琉璃挑眉,第一次听到毒品分期限發作。
「致幻之毒分九期發作,一期比一期的毒素要深,會讓致幻者終日沉迷在幻覺中,恐懼的美好的都會顯得想當真實,明知道九期後更難戒,但還是無藥可救的選擇下去,畢竟,好死不如懶活。」
「要發作九次?」
「不一定,只要你能在它下一期快要發作之時就打下去,那麼這期就不會發作。」沈沉昊搖搖頭。
「那我便打吧。」琉璃抬頭看他,再盯回那個因受傷而包得滿滿的傷口。
「你、好好想想。」幾人適時務的退了出去留下兩人單獨談談。
琉璃陷入沉思,並沒有太在意身旁的人早已退了出去,良久後,一只大手擁過她,另一只大手則輕輕的托起她受傷的手,在手碗處輕輕的為她按摩。
「我不願你痛苦。」低沉的呢喃著,扎扎的胡子又劃過她的臉蛋。
「風,令我最痛苦的是要放棄了孩子,然後一輩子活在內疚中度過,那麼,我寧願我自己來承受。」何況那是他們的結晶,她更是舍不得在他還沒有成形之時便直接打掉,每當想起,那樣的愛情是不是以後都會有一點那麼的不完美存在?
「那麼……」那麼小璃,我呢?如果失去你,我該活在什麼樣的日子里度過?
「我的母親便是生我時候難產過世,風,她寧死也會在最後一刻選擇生下我,這就是一個做了母親的心情,你懂嗎?而且,我一定會成功的。」
「好,我相信你。」我也會陪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