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凌希夜眼里充滿了憤怒,指著蕭雅曼卻不知道怎麼說。可他心里有憋得慌,只要他一想起楊奇煜,他就渾身不對勁,忍不住想發火。
「她怎麼啦?你倒給我說說?」李春柔面色不悅,對凌希夜質問。
凌希夜下頜緊抿不說話,胸膛起伏不斷,他轉身背對著她們。
「你怎麼不說了?像雅曼這麼好的女孩子你都不知道珍惜,竟然在新婚和你的前女友在一起,我告訴你,就算是沒有雅曼,那個叫莎莎的女人也別想進入我凌家的大門,她騙得了你卻騙不了我,她是什麼貨色我一清二楚,她根本就是沖著你的錢你的地位來。」
「夠了!」凌希夜猛然轉身,瞳孔透出憤怒還有幾分懊惱,他看著李春柔,「我和莎莎之間已經分手了,為什麼你就不能相信我呢?」無論他怎麼解釋他們都認定他還和莎莎在一起,就連她也是。
他目光緩緩流淌在李春柔懷里的蕭雅曼。
「相信你?我就是因為太相信你,在結婚之前你跟我保證,你已經和羅莎莎那個女人分手不會再有任何的來往,結果呢?」李春柔眼底也染上了憤然,目光咄咄逼人地看著凌希夜。
凌希夜與她對視,深吸了口氣卻什麼話也沒說。
空氣中蔓延謐靜的氣息。
外面,柔和的月色仿佛是那麼得清冷,是那麼得清澈。
室內亮白的燈光,水晶吊燈絢麗耀眼,恍若仿佛有一圈圈的光暈。
蕭雅曼緩緩從李春柔懷里退出,她手放在李春柔的手臂上,她手指輕微顫抖了一下,仿佛如同此刻她的內心世界。她慢慢抬眸看著李春柔,眼底閃過幾分脆弱中的堅強。「媽!這件事我不想再提起,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李春柔對她的好,她記在心里,可是對他的心已經死了,不存在了,她有何必在乎?不想李春柔為她而和凌希夜生氣,不管怎麼說,凌希夜都是她唯一的兒子。
李春柔微怔,下一秒睜大眼楮看著蕭雅曼。「你已經打算和希夜離婚了?」她是過來人,她懂這話里的意思,但她還是忍不住要問。
縴長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她瞳孔里的神情,蕭雅曼手指收緊,李春柔感覺到,這仿佛像是在回答了她的話,她略微彎,她眼眸與蕭雅曼對視,眼底露出了懇求的光芒,「你難道真的不願意再給他一個機會嗎?雅曼?」
蕭雅曼承受不了她的目光,微微扭過了頭,目光側著不看李春柔。他們原本想著半年後和李春柔說這事,為得就是害怕李春柔難過,但現在她還是說了,因為今晚的事,她說了。
李春柔見雅曼在逃避她的目光,恍惚間,她臉上有恍然過來的神情,她坐直腰身,她看著雅曼黑溜的頭頂,持續做了幾個點頭的動作,「我明白了,你回來我們家就是想好了要和希夜離婚對嗎?」她扭頭看向凌希夜,「而你也知道,不,應該說你們早已經商量好了,等時間一到就離婚對嗎?」
凌希夜沉默,表示回答了李春柔的話。
「好呀!」李春柔從沙發上站起身,她看了蕭雅曼一眼,再看著凌希夜,「你們就隱瞞我一個人,把我這個媽都不當一回事,連忙離婚這麼重要的事都瞞著我。」
面對李春柔的指責,凌希夜和蕭雅曼都沒說話。蕭雅曼手心捂著嘴,內心非常激動。已干的眼淚不知怎麼了又開始溢出眼眶。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欺騙她。
「親家那邊他們都還不知道吧!」
李春柔看著他們,然而他們卻還是不說話。
半晌。
「你們的事我不想理,但是凌希夜我告訴你,我還是那句話,那女人想進入我家大門,除非我死了!」李春柔怒然看著他們,甩手上樓去。
傳來關門聲。
凌希夜淡淡看著她,「難道你的一個學長就比我媽還重要?」
蕭雅曼伸手緩緩抹去眼淚,眼楮充滿了怒氣的火焰,她瞪著凌希夜,「我這是告訴你,不要干涉我的事,反正一年後就要離婚,是你挑釁我的底線在先,如果不是,我今晚就不會說了,為什麼?我都沒干涉任何事情,為什麼偏偏你就要干涉我的事呢?難道我連交朋友的權利都沒有嗎?」
「蕭雅曼,算你狠!」凌希夜輕微地咬牙切齒地說。
「不,應該說,女人一但對男人死了心,那麼她做起事可以狠一千倍狠一萬倍。」
凌希夜瞪著她,片刻,他面色凝固,點頭,「好,你狠吧!不要讓我握著你的弱點,不然我也會狠狠反擊。」他低估她了,他高估她對他媽的感情。
蕭雅曼愣愣坐在沙發上,縮上雙腳,明亮的光線,仿佛讓她很冷,她雙手緊緊抱著膝蓋,緊緊抱著……
她瞳孔深邃黯然。
漆黑的夜空,寧靜似水,漸漸地,夜色拉開,金燦燦的太陽緩緩升起。
顧雪伊和百里寒尊像以往一樣吃早餐,然而今日有微微不同,百里寒尊不時盯著她無名指上鑽戒。顧雪伊的眼眸如同天空那般寧靜淡然又清澈到底,她含著笑凝視他,「你再這樣上班就要遲到了!」
倨傲的下頜輕柔,嘴角勾起了微笑,那俊美如太陽神阿波羅仿佛恍若沒以往的冰冷,眼楮蘊含著深情看著她,「今天你陪我一起去上班吧!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呆在家里。」低沉的聲音隱約有股孩子氣撒嬌的錯覺。
和她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是非常幸福,他真的不想和她分開,他喜歡喝她膩在一起。
「你也不想我工作時分心想你吧!」百里寒尊見她遲疑,他接著說,「你可以把筆記本帶到辦公室里寫,反正我辦公室都還保留著你的位置。」
顧雪伊看著他,淡紅的唇瓣笑著,她點了一下頭答應他。
十分鐘之後他們出發到公司,當然避免不了那些媒體記者緊隨著,百歐公司保全人員極力攔住媒體記者,安全護送他們進入大堂。
大廳中央掛著奢華的水晶吊燈,富麗堂皇的裝飾,牆壁上掛著名畫,金燦燦的框邊,陽光透過玻璃,落在地面上,細小的塵埃在陽光底下飛舞,隱約有種淒涼美感。
裴溪冥坐在復古的沙發上,液晶電視的屏幕上播放著顧雪伊進入百歐公司的畫面,他拎起遙控器關掉,他有些生氣地把遙控器甩一邊去。
陳靜儀嬌小的身子,面容掛著微笑,她恭敬對裴溪冥行了一個禮,「林曉沫小姐她說你手機打不通,她就打到我這邊來,問你這麼久沒回a市,我說你在這邊有點事,她乘坐一個小時後的飛機到d市來。」
裴溪冥的眼楮烏黑幽深,妖嬈的面容透出淡淡的凝固,「安排一下,我要出去。」
陳靜儀眼底隱隱有擔心的光芒,點頭說是。
百歐公司
「你和小薇呆在辦公室里我先去開會。」百里寒尊細心叮囑。「要是餓了,讓小薇給你弄吃得。」
清亮的光線,她瑩白如雪的肌膚仿佛鍍上了一層淡淡光澤,讓她看起來更加地美麗細琢如玉,她笑著說,「好了!這話你已經說了好幾百遍,趕緊去開會吧!」
百里寒尊三步一回頭,眼眸里都是舍不得她的神色。
到了會議室,所有高層人員起立。他高貴的面容冷漠看著他們,帝尊的氣息由他身上迸發,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向下動了一下。高層人員才坐下。
淡雅的池東君宣布會議正式開始。
公司人員便展開了介紹以及公司新的設計產品展示。
百里寒尊坐在主位,不時點頭。
不知不覺會議進行了一個小時,室內的氣氛越來越緊張,現在只需要百里寒尊一聲令下這產品就可以開始生產銷售。
秘書悄然進入室內,她輕輕在百里寒尊耳邊說了話。
只見他冰冷的面容變嚴峻。
秘書連忙退到他身後。
百里寒尊眼底寒冷看著池東君,「會議由你接著開,結果由你來決定。」
他站起身,快步離開了會議室。
池東君看著他離去的身影,面容出現了淡淡的凝固。
電梯門緩緩向兩側縮去,百里寒尊踏出電梯。
直向大堂休息處走去。
裴溪冥坐在沙發上,他看到百里寒尊,他薄唇勾起淡淡諷刺的弧線,眼眸都是冰冷,恍若那寒冬里白茫茫一片大雪。黑發有淡淡的光澤。
透明的玻璃被陽光篩落,閃閃發光。窗外媒體記者緊緊圍著,照相機的閃光燈不停地閃起。
百里寒尊俊傲的五官沁著冰冷,他在裴溪冥對面落座,下頜繃緊。
「今天我是當著所有的媒體記者來問百里少主,你什麼時候才把我的未婚妻還給我呢?」裴溪冥的嘴角露出冷笑。那笑仿佛會在下一秒將大堂所有人結成晶瑩剔透的冰。
「我看裴先生是腦袋有問題,什麼叫你的未婚妻,雪伊她現在是我的未婚妻。」百里寒尊穩如泰山那般冰冷瞅著他看。「你要是來說這些無聊的話題,那我是沒時間奉陪。」
「紀律檢查委員會的人竟然沒把你弄死,真是可惜。」他嘲弄的目光看著百里寒尊,他仿佛就像是一只美得囂張的妖精,奪目讓人窒息。
「不要以為你可以收買那里面的人,就可以把我百里寒尊撂倒,百里家族一直這麼強大,那生存法則一定是你們無法想象得那樣堅固。」他渾身籠罩高傲凌人的氣息,足以夠將裴溪冥比下去。「而且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做,那里面的人我只需要一句話,他們全都听的命令行事。」
他淡淡看著裴溪冥,「這幾天你派來監視我的人應該有告訴你吧!雪伊她已經答應了我求婚,我們將會結婚,而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妖魅的面容,他對視百里寒尊,眼珠像瑪瑙那般烏黑,深不可測,隱約仿佛可以看到來自地獄那曼陀羅,妖嬈似血。「百里家的夫人不是已經為你選了一名結婚的對象嗎?這麼說來百里家族的人根本就不喜歡雪伊,那又將是要和你的家族對抗嗎?據我了解,百里家族的水好深,雪伊她喜歡的是平平淡淡的生活,你根本就給不了她這些。所以我非常有信心,雪伊將會回到我身邊。」
百里寒尊的眼楮深如同黑夜,瞳孔中迅速集聚了前所未有的怒氣,那怒氣恍若洶涌的沙塵暴,瘋狂卷起一路阻撓去路的物體。「我不會讓你有這樣的機會,永遠不會。」
裴溪冥嘲弄眼神漫不經心地睨著百里寒尊,「我要見雪伊,如果你不讓我見雪伊,那麼我出去時我就不知道我會怎麼和那些媒體記者說了,說不定我會一小心爆出你的那個所謂的未婚妻。」
「這個世界上可以威脅我的人未存在,雪伊早就知道慕心妍的存在,就算你去說,她也不會相信你說得的話。」
「百里家族一直都是處于報道風口尖,想必股市也不穩定吧!」裴溪冥嘴角勾著似笑非笑,眼眸都是冰冷的微光。
「想插手百里家族的股份,我看你太不自量力了。」百里寒尊對視他眼眸。
氣氛迅速下降為零下幾度,刺眼的閃光燈不斷閃著。
「竟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不動手那不是太不給你面子了?」裴溪冥修長的手指輕輕拍了拍膝蓋,那肌膚細致宛如美瓷,眉宇間不經意露出了妖嬈的氣息,「不過我會慢慢和你玩這個游戲。」
不遠處,顧雪伊看著他們,琥珀色的眼珠靜靜略帶沉重。
她轉身離開,步入電梯,按上頂樓的數字鍵。
她步伐往後退,她無力靠著電梯牆壁。
雪亮的光線下,她膚色如透明。
起初她去會議室尋找他,後听池東君說他不在,別的會議室也沒他人,後來听秘書說,他下樓了,沒想到跟隨下去看到他和溪冥在一起。
她回到了辦公室,百里寒尊半個小時上來,笑著和她說去用餐。
舒適的小提琴聲,華麗的水晶吊燈,還是她之前相親的西餐廳。
安靜的環境,桌上的玫瑰花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顧雪伊恍然抽離思緒,手中拿著刀叉一直沒動她前面的牛排。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從公司出來都不說話,現在還發愣。」墨色的眼眸透出關心緊看著她。
王小薇斜看他們,眼底有欲說不說困難抉擇。
顧雪伊放下手里的刀叉。「你們都下去。」
小提琴手下意識看向百里寒尊,他淡淡揮了揮手。
王小薇和小提琴手退出角落。
顧雪伊深吸了口氣,看著他,「我今天看到你和溪冥在下面說話,我可以猜測得到你們在說我。」她伸手握著他雙手,她手心感覺到他的涼涼的體溫。她深深看著他,「可以讓我和溪冥談談嗎?就讓我們徹徹底底地談一次,我不想看到你們為了我而傷害你們彼此。」
百里寒尊望著她,眉頭緊蹙,嘴唇繃緊。許久,「如果不讓你跟裴溪冥徹底談一次,你會不會生我氣?會不會不想理我?」
「不會,只是我心里會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好,我答應你,讓你們徹底談一次,不過我要在你身邊。」
顧雪伊看著他,微微張嘴,然而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她又合上了唇瓣。她怕說出了他不喜歡听的話,到時兩人的關系又回到了僵硬,她不想這樣。但她和溪冥之間無論如何都要談一次,這是遲早的事。
百里寒尊看她如此,心底糾結,五官的弧線如同貴族那般,冷著,像小孩子那般繃著,「那讓我待在你隔壁行不行?要不然兩米遠行不行?要是讓你單獨和他見面,我肯定是不給。你都沒听到裴溪冥在大堂和我說得話,我一想到我就生氣,如果不是看在你面子上,我早已經讓他滾出d市,滾回a市去。」
她心底仿佛注入了一股暖流。
顧雪伊的琥珀色眼眸如清澈的河水那般緩緩流淌,淡泊又溫柔,仿佛恍若將要他緊緊包圍住,「百里寒尊你知道手上怎麼樣才捧得沙子多嗎?」
「當然是雙手捧著。」他雙手示範給她看。
「可要是你想緊緊握著這些沙子呢?沙子從你的指縫里掉出,那樣沙子會比原來得要少。」
百里寒尊緩緩收緊手指,忽然間,他看她,「你想說什麼?」
顧雪伊靜靜看著他,胸口起伏,「我只想著你能給我一點空間,一點喘氣的空間,如果我都不能呼吸,那我會努力的掙扎,會有想著離開你,可我不想離開你,百里寒尊你教我怎麼辦好嗎?讓可以呼吸又可以不離開你。」
「你今天中午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百里寒尊面色透出微微的不開心,然而卻不冰冷。
「嗯,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之前你沒安全感,我給你,我們在一起了,可我仍然像以前一樣,我不想這樣,我想過回我自己所想過得那些生活,百里寒尊你看過我的資料,知道過去的我,我是那種打心底接受你就不會輕易說放棄和你在一起的人,所以你試著去相信我好嗎?」澄澈的眼眸懇求地看著他。
她需要得不多,是彼此之間的信任,他們之間沒有這些,如果有,他會這麼大力阻止她跟溪冥見面。如果戀人之間沒有彼此的信任是不會長久,而且到最後受傷受折磨只會是兩人。
所以她害怕,她害怕他們會走到那一步,她現在才會向他提出。
「對不起!」低沉的聲音仿佛有千萬斤重。
他對她打心底會有莫名的一股害怕,他是害怕會有一天失去她,這或許是因為那件事過後所留下的後遺癥吧!這也可能是因為他性格的原因。
霸道,向來說一不二,不允許任何人反駁。
掠奪,喜歡上會不擇手段去得到,除了她之外,他心底他血液都在告訴他,不能去傷害她。
可好像他還是傷害了她。
仿佛感覺到他心底楚痛,她起身,來到他身邊,伸手把他抱在她懷里,手臂收緊,似乎這樣他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他靜靜依偎在她懷里,清香沁入他心脾,非常清淡,又好像大海的氣味,讓人留戀不舍。
他手臂緊緊抱著她腰,不斷深吸氣。「雪伊你可不可以讓我有一個學習的機會?即使我做錯了你都願意原諒我?幫我改變這個讓你不喜歡的習慣和作風好嗎?」
「我會!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離開你。」原來至高無上的他對她是那麼得小心翼翼,原來霸道的他內心卻像一個脆弱的孩子。她心底涌出濃濃的感動和淡淡心疼。
如果不是她,或許他就不會吧!
「這是你說得!即使是我們吵架我發脾氣,你都不可以說離開我!」他眼底濃濃恐懼和脆弱。
「嗯!不會離開你。」
寂靜的氣氛,只有輕輕的小提琴音樂,午後陽光燦爛,斜照玻璃,透過玻璃落在 亮的刀叉上,折射出耀眼的亮光。
他們一直在交心……
*
裴溪冥回到家中,車鑰匙甩在玻璃茶幾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音,微發亮的玻璃片出現了裂痕。
他在外面兜風了5個小時,胸膛中的那一口氣至今還沒消散。似乎像是一根魚刺般上下不來,只想在發火。
廚房里面听到聲音,林曉沫匆忙跑出來,看到那張讓她日夜牽掛的面容,她嘴角立馬勾起了美麗的笑容,她坐在裴溪冥身邊,手挽著他手臂,「誰你生氣了?」
裴溪冥恍然回神,看是她,不著痕跡地抽回手臂,淡淡地問,她怎麼會在這里。
眉梢間可以看得出她是個高傲的女子,她伸手又抱著裴溪冥的手臂,臉上有微微的不滿,「陳秘書沒告訴你說我要來d市嗎?」
「是嗎?」裴溪冥從沙發站起身。那時在他忙想著怎麼對付百里寒尊,陳靜儀說什麼,他都不去留意听。
林曉沫起身,跟在他身後,「如果不是我看報紙我都不知道你的行蹤,你是不是又再尋找你那個所謂的未婚妻?拜托!她要是想你,早就回來了。」
她和他認識十年,他不時會到一個地方,為就是找他未婚妻,可也找了那麼多年還不死心。
「我已經找到她了!」裴溪冥走到廚房,拿著玻璃注滿了純淨水,大口喝著。轉身對她說。
「找到了?」林曉沫微怔,眼底集聚了憂心和黯然。然後她開玩笑地說,「該不會她過了窮日子,害怕了,所以回來找你?」
「不是!」
「不是?那是因為什麼?」林曉沫克制不住內心的情緒,嗓音拉高。
她對他那麼好,喜歡他已經十年了,他就老是想著找他的未婚妻,為什麼就不能回頭看看她呢?
他每一回到一個地方,她都陪在他身邊,照顧他。
現在是不是他找到了他未婚妻,他們就要……
「曉沫!」裴溪冥手指揉著太陽穴。現在他心非常亂,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雪伊。他也知道她喜歡他這麼多年,可是他一早就跟她說了,他不會喜歡她,是她一直不听。他到底哪里她都有辦法調查到,都會出現在他面前,久而久之,他也由她去。
林曉沫通紅眼珠看著他,「你是不是打算和你的未婚妻結婚?所以你……」
裴溪冥看著她,心中涌出都是無力。
「為什麼?我喜歡你這麼多年,為什麼你都不回頭看看我?」
「曉沫,我對你……」
「我不想听你說,我不想听你說……」林曉沫轉身跑出廚房,咚咚跑上樓去。
裴溪冥隨她身後出了廚房,看著林曉沫的背影,艷魅的面容透出苦惱,眉頭緊擰起。
門鈴聲一響。
他去開門,乍見看到顧雪伊出現在門口時他愣住了。
顧雪伊叫了他好幾聲才回神,連忙請她進里面。
顧雪伊接過他遞過來的玻璃杯,雙手捧著,仿佛像是感受這最後的溫暖。
裴溪冥看著他,眼底有種孩子氣的光芒,嘴角淡如薄霧的笑容越來越明顯。他能看到她來找他,心喜如狂,已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好了!
沉默氣氛,他們誰也沒先說話。
玻璃杯上已沒了溫度,她輕輕放下,看到茶幾上的裂痕,她怔了怔。裴溪冥連忙笑說,他不小心弄到得。
「其實這一次我來是有話和你說,一直沒找到機會說。」她神情寧靜淡然,琥珀般的眼眸無波無瀾看著他。然而不知為何,他內心砰然覺得有前所未有的恐懼。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般。
「你說!」
「我真的不值得你這樣去浪費時間等待。」她每一回想到他尋找她十年,等了她十年,她心中對他感到愧疚,足可以將她淹沒,甚至快要搖擺她心中的決定,幸好最後是她理智去否定了!
「你怎麼會不值得我去等待呢?你忘了?那一年是你答應我,你會回來得,可是你……」他眼底的霧氣透著淡淡憂傷。
「對不起!我沒有做到承諾,是我……」
「其實我心里知道你不會再回來,那個地方讓你這麼傷心難過,你想把那里所有的人都忘了,甚至連我你都想忘。」他臉上有淡淡陷入茫然的黯然。「因為我也是你在那里的一部分回憶。」
「對不起!」那時她確實是要那里所有人都忘了,開始新的生活。
「難道我在你身邊就不能撫平你身上的痛嗎?」說著,他嘴角露出了苦笑。「我說得這話真是互相矛盾。」
「謝謝那時候你讓我離開,不然我真的會崩潰,你的好我會一直記得。」
他臉上的苦笑越是明顯,眼底稍微的濕潤,「我讓你離開不是要你記得我的好,而是讓你重新擁有全新的你,然後再回到我身邊……」可是這些她都好像忘了。
所以她現在了和百里寒尊在一起。
真得不甘心,他守在她身邊那麼久,到最後他的愛換她的感謝,這些不是他想要得,不是……
突然覺得顏夢嵐對他的恨是應得的,他當初就不應該放她走,可是他真看不得她不開心,看不得那時的她快要死去的模樣,那時的心痛他現在都還記得,就像是刀子用力刺入,鮮血迅速涌出。
現在所有的一切結果都要他一個人承受嗎?
他不甘心,不甘心……
顧雪伊看著他,到嘴‘這個時候說除了她還有很多女人喜歡他’的話她硬生生都吞回。
她說了等于在他身上劃多一刀。
「我們的訂婚宴我一幕幕浮現在腦海里,那時我們多開心呀!我還記得你不能喝酒,我代替你喝了,結果我吐了,你還幫我泡解酒茶,如果那件事沒發生,我們就會一直這樣對不對?」無助茫然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她給了一個‘是’的答案,他眼里的這些都全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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