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八月十三日,天氣……陰,正如我此刻的心情一樣,由于任務失敗,按照組織的處置,我必須得于後天正午12點前退伍,對于大家的挽留,我其實都看在眼里,可……我不得不接受這樣的安排,誰讓我害死了她呢?呵!」
劉曉星按下了錄音筆的暫停鍵,然後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看著鏡子里的那個身穿綠色軍裝,站得筆挺,有著一張普通得丟入人海便找不出來的面孔的自己,苦笑了一下。
「如果當時能夠快點反應過來的話,一切就都不會像現在這樣了!」劉曉星嘆了一口氣,心中充滿遺憾自責的念叨著。
「劉曉星!」某士兵突然沖進宿舍。
「到!」劉曉星立了個軍姿,大聲應道。
「沐首長找你!」
「是!」
……
「不要那麼嚴肅的站在那里,過來喝一杯茶吧,這可是我孫女從雲南特地帶過來的極品普洱,很不錯的噢!」沐雲龍指了指身邊的椅子,示意劉曉星坐到自己的身邊來。
本是威嚴的面孔,此刻看上去卻極其的和藹。
「難道是因為我要走了,這老頭對我的態度發生了改變?不可能啊?他可是老魔頭誒?會因為我要退伍了而對我的態度發生改變?肯定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去做吧?」對沐雲龍有著一定了解與偏見的劉曉星皺了皺眉頭,未敢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慢慢的走到了沐雲龍身旁的椅子邊,有些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
如坐針砭般的劉曉星還未等沐雲龍主動開口說話便搶先問道︰「不知領導找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我去做嗎?可是我後天就要退伍了!」
說到退伍,劉曉星其實還是有些不甘的,自己為國家、為黨、為組織、為人民做了那麼多的貢獻,僅僅只是因為一個任務失敗就逼自己退伍,而且還把自己的退伍費剝削到還不夠自己在大城市中消費兩個月的。縱然是自己造成了那樣的結果,可是……這樣的處罰也未免太不人情了一點吧?
沐雲龍眯著眼楮對劉曉星笑了笑,「听你的口氣,你好像對組織上面的安排很不滿啊?」
說罷,沐雲龍眯著的眼楮忽然睜開,劉曉星仿佛從他的雙眼中看到兩道厲芒閃過,頓時他才想起來這位坐在自己眼前對著自己笑呵呵的老者,在他年輕的時候可是以「殺神」的名號威震三軍啊!
「不敢!」劉曉星低下了頭,不與對方的眼神直視。
「你只是不敢!而不是沒有!」沐雲龍恢復了他那笑呵呵和藹的面容,語氣極為平淡的點到了重點,然後又立刻轉換了話題,「我來不是與你爭論這些的,我也知道你後天要退伍了,我來找你也正是因為你即將要退伍的事情!」
「什麼事情?!」劉曉星見到對方的臉上重新流露出了笑容,不管他是不是裝的,自己還是因此稍稍的松了口氣,隨即眉毛一擰,問道。
「難道是組織上收回了對我的處置?不將我趕出部隊了?」劉曉星還未等沐雲龍開口便有些激動的外問道。
沐雲龍的笑容一僵,神情中閃過一絲遺憾,搖了搖頭,「不是,你後天還是得退伍,我找你過來是想給你這張聘書,假如你退伍後找不到工作的話,至少可以憑借這一張聘書混口飯吃。」
劉曉星接過那張聘書一看,上面的內容竟然是讓自己去做內保?!
「呵!我十六歲入伍到現在為國家效力了這麼多年,最終就只換來了這麼一張聘書?而且可笑的是居然讓我去當某人的保鏢?!」劉曉星用力捏了捏著那張聘書,對著沐雲龍大聲質問道。
沐雲龍難得的沒有因為屬下對自己大聲的質問而大發雷霆,反倒還有些慚愧的站起了身走到劉曉星的正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這聘書不是組織上給你的,而是我給你的,算是我對你的一部分歉意吧,你隨時可以拿著這張聘書去上崗,工資方面絕對要比你當兵多得多,而且也沒有那麼危險!你自己考慮一下吧。」
說罷,沐雲龍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背過身去長嘆了一口氣。
听著領導嘆氣的聲音,劉曉星的心也跟著微顫,仿佛打翻了調味瓶一樣,酸甜苦辣咸混在了一起,很不是滋味。想著老首長曾今對自己的嚴厲呵斥,想著老首長曾今板著臉對自己的關懷……劉曉星立即站直了身子對著沐雲龍做了一個軍禮,大聲喝道︰「首長,你放心吧!出了部隊,你還是我的首長!」
劉曉星說罷,無力的笑了笑,拽著那張聘書離開了,離開了這個給自己帶來歡笑也帶來難過的地方。
2012年八月15日,劉曉星正式從部隊提前退伍。
面對戰友們那一張張充滿遺憾、不舍、難過的面孔,劉曉星強忍著心中的酸楚,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容與每個戰友來了個熊抱,然後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了。
在劉曉星轉身的那一剎那,心中的酸楚、委屈、遺憾、各種負面情緒瞬間爆發!兩行熱淚奪眶而出,直到他走遠,看不見戰友們的身影後,這才蹲子抱著頭徹底的嚎啕大哭了起來,這一刻……鐵漢亦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