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面前的老人,眼楮流露出的睿智的目光,渾身上下散發著,強烈的自信之色,突然趙德烈感覺,老頭此時,好似千軍萬馬中的統帥一般,更好似看透世間萬物,其臉上露出的淡然,讓趙德烈一時微微愣神,仿佛有什麼事情,自己應該想起來的,可是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三杯酒,一壺茶。」趙德烈喃喃自語,他知道,這是爺爺想要告訴自己什麼道理,而趙老四望著趙德烈若有所思的樣子,微微一笑,不求你全懂,只要你一知半解,就可以了,趙老四心里淡淡的想道。
這爺倆突然之間都沉默了下來,直到趙老四輕輕打了一個飽嗝,然後拿起了扇子,輕輕靠在了搖椅上,輕輕說道。「飽了,吃飽喝足,還有什麼事比這件事更美。」
說完,趙老四直接閉上了眼楮,輕輕搖著扇子,微微哼了起來,趙德烈仔細听了下,老頭今天不再唱「收姜維」,而是唱起了‘精忠報國’
趙德烈微微搖頭,顯然不明白,老頭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不唱諸葛亮的戲了,快速的吃完飯,趙德烈將飯桌給收拾了一通,然後將盤子給洗了洗,接著,將剩飯端著去另外一顆大柳樹下,那里栓著一條全身黑色毛,眼楮明亮,尾巴在輕輕搖著,一臉可憐兮兮的望著趙德烈的大黃狗。
趙德烈露出一絲開心的神色,輕輕開口,笑著說道。「雪雪,來,吃飯了,好幾天沒見,想我沒?」
前世,如果說趙德烈心中最願意與誰親近,那麼,這條大黃狗也絕對佔了很大一部分,趙德烈是十歲的時候,老頭突然養了一條狗,用老頭的話說是。「如果你不在,這條狗就是我的孫女,陪我說話,聊天,雖然她不會說話,但是,她卻能夠听懂我的話。」
老頭經常叫她臭妮,然而,趙德烈卻喜歡叫她雪雪,此時,模著她渾身柔軟的毛發,趙德烈一時陷入了沉默之中,要不是因為雪雪,自己在那件事中,估計應該在前世,早就死了吧!可是,雪雪卻被他們活活打死。
這般想著,趙德烈露出一絲恨意,可是,現在卻沒有任何辦法,如今丁誠出現了,如果自己再不想辦法,估計,事情會依然如前世般,慢慢的朝著歷史原來的軌道,緩慢行駛,趙德烈現在想的就是,如何將軌道給改變一絲,讓自己這只穿越來的小蝴蝶,震動一下小翅膀,改變一下。
但是,這件事,難,很難。可是,再難也要做啊!趙德烈現在只能在等,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改變自己,可以快速的跟張松踫上頭的機會,如果自己能夠讓張松信任自己,那麼,就能讓那個王八蛋,狠狠的打擊一通。
想著,想著,一時陷入了深思之中,直到雪雪輕輕的用舌頭添自己的臉,望著雪雪眼中流露出的關心的神色,雖然不能言,但是仿佛在問,出了什麼事,趙德烈一時感覺心中暖意洋洋,輕輕說道。「放心,沒有什麼事,感覺吃飯,我只是好久沒有來,想你了。」
听得趙德烈的話,雪雪竟然有靈性般的點了點頭,接著,用尾巴搖了下,然後,用嘴指了指那邊,一副悠閑平輕輕哼著岳飛如何如何的趙老四,趙德烈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沒事,老頭這是高興了,雪雪以後要多多去跟老頭親近一下,否則,他很小氣,會生氣的。」
說完,趙德烈再次輕輕撫模了一下雪雪,然後,站了起來,朝著趙老四走去,輕輕的在小院里搬了一個小園樹墩,然後坐了上去,望著趙老四,沉默不語,這樣的日子,趙老四會隨著自己去當兵而再不享受,不是不能,而是不願。
突然,趙老四輕輕開口說道。「小烈,你是不是心中有很多疑惑?」
趙德烈一愣,因為此時,爺爺不是呼叫自己為臭小子,而是叫自己的名字,小烈,顯然不明白,爺爺是想說什麼,不過,趙德烈此時也收起了玩笑之心,面帶嚴肅的說道。「是的,爺爺,我內心深處真的有很多疑惑,我大了,也懂事了,爺爺,到底有什麼事隱瞞著我,是時候告訴我了。」
說到這里,趙德烈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面帶痛苦的說道。「我以前不懂事,甚至還可以說是叛逆,可是,一切的一切,我僅僅是想多得到一些關心,每次,爸爸罵我的時候,媽媽總是會在一旁幫著我,而來你這里,爺爺你總是一副狠鐵不成鋼的樣子,接著,重重嘆息一聲,喊我一聲臭小子,然後給我做一頓好吃的,仿佛從不在乎我是否犯了多大的錯。」
「多少次,爸爸在罵完我後,一個人躲在書房里抽著悶煙,多少次,媽媽在袒護我後,一個人躲在一旁,小聲苦泣,多少次,爺爺你望著我,露出的那失望的神色。爺爺,我以前錯了,真的錯了。」這一刻,趙德烈泣不成聲,這一刻,趙德烈終于能將前世的遺憾,以及悔恨的話,能夠原原本本的講給老頭听。而不是每一次在清明掃墓的時候,一個人喝著極辣的女兒紅,對著墓碑上,老頭那慈祥的面孔說。
桌上,三杯酒,還有最後一杯,趙德烈一飲喝盡,帶著淚水,一起喝進了肚子里,不辣,很苦,這一刻,面前的老人,兩眼順著臉龐,流出兩滴渾濁的淚滴,躺椅輕輕的靜止了,手里的扇子也掉到了地上,就這麼,靜靜的望著趙德烈,淚滴順著臉龐,流進嘴里,突然,趙老四大喝一聲。「甜啊!」
曾經對于自己的孫子,抱著極大的期望,甚至,趙老四想將自己這一身本領,全部教給趙德烈,可是,孫子從小到大,倒是跟自己極近,然而,玩耍還可以,學武或者學一些知識,卻是一百個不願意。
「想要娶我顧樹民的孫女,趙老四,等你孫子上了水木大學再說吧!」,五年前,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市里邊見到了顧樹民,當時,其自信的說出了這樣的話語,趙老四也是倔脾氣,這麼些年,那怕顧樹民道歉,可是,趙老四依舊倔強的不再踏進市里一步。
而且,那怕顧樹民依舊如約舉行,就憑當時,趙德烈的性子,顧家上下也是萬萬不會答應的,可是,如今,假如孫子真的改變了,那麼,當年,十八年前之約,五年前之賭,趙老四準備如期進行,至于顧家,你只有接受的份,為什麼?因為我是趙老四。趙老四這個時候,霸氣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