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放下手中的尸體,面色凝重的站了起來︰「伙計們,我們有麻煩了。」
被這麼一嚇我們三個也暫時打消了離開的念頭,和那幾個老外站到了一起,我心說今天說什麼也得殺回去啊,老子還沒結婚呢,還沒享受一下人生呢,可不能就這麼掛了。
就在我們神經緊張戒備的時候,那嘶嘶聲卻忽然再一次響了起來,這一次響起的方位是倉庫門的方向,我們都下意識的一轉頭,卻什麼也沒有,還沒等松上一口氣,嘶嘶聲又在我們身後響了起來,那個藏在屋頂上的大家伙似乎在存心戲弄我們,又或者是想要靠這種手段來折磨我們的意志,如果是後者那麼它已經成功了,反復幾次下來我們都被弄得一驚一乍的,反應都逐漸慢了下來。
我心中暗叫不妙,這分明是某個恐怖片里的情節嘛,這樣下去可不行。
正想著呢,身後忽然又響起一聲嘶嘶聲,接著是楊偉的慘叫聲,我頓時一個激靈,猛地回頭看時,那楊偉卻正被一條觸手一樣的東西卷住了大腿往外拖呢,他雙手抱住了一個貨架,死也不肯松手,但是看樣子被拖走也只是分分鐘的事情了。
我急忙舉起了槍,但是卻沒敢開槍,我對自己的槍法實在沒有多少信心,而且散彈槍殺傷面積大,這要是一下子崩到他了怎麼辦。
「快救我啊!快救我啊!」楊偉殺豬一般的狂叫,眼看著就要抓不住了,我一咬牙正要扣動扳機,那老人卻猛地搶上前來甩手一把軍刀就擲了出去,啪的一下將那觸手釘在了經理室的門框上。
那觸手頓時一松,楊偉毫無懸念的摔在了地上,他也顧不得許多,連滾帶爬的滾了過來,他一月兌離觸手的束縛我們就紛紛朝著那又粗又長的觸手開了火,密集的火力直接將那條觸手轟了個稀巴爛,剩余的部分瞬間縮了出去。
我看了看地上那條還在扭動的觸手的殘骸,那玩意看起來像是壁虎的尾巴,只不過大了幾百倍而已,上面長滿了細密的鱗片,看起來非常惡心。
「我們打跑它了?」那白人胖子有些不大確定的望向老頭,那老人卻嘆了口氣,「沒有,我們只是激怒它了。」
屋子里一片寂靜,頭頂上的聲音不見了,無論是重物碾壓時的沙沙聲還是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嘶嘶聲,這讓我有了一種錯覺——頭上那玩意似乎已經不在了?但是下一刻,一陣滲人的嘶吼聲讓我嚇得差點把槍掉地上。
那吼聲就來自于我們的頭頂,吼聲中仿佛蘊含了無盡的怒火,卡啦一聲,屋頂上的橫梁忽然發出斷裂的聲音,我們嚇得連連後退,只听轟的一聲,一大陀黑乎乎的東西如破冰的鐵錘一般轟然從屋頂落下,足夠一頭熊那麼大,掀起的煙塵遮蔽了我的視線,看不清楚具體的長相,只是依稀分辨出似乎是有著一顆大頭和很多條觸手的詭異生物。
我們被這一聲嚇了一條,毫不遲疑的一齊將槍口對準了那煙塵中的黑影,哇哇亂叫的扣動了扳機。
槍聲震得我耳膜生疼,但是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我們一口氣打了好幾輪,那黑影趴在煙塵中卻動也不動,我心說難道就這麼被我們打死了?一時間都停止了射擊,那煙塵中卻猛地射出一道繃得筆直的觸手,像劍一樣啪的一下洞穿了那個白人胖子的咽喉。
那個白人胖子就站在我的身邊,喉嚨里發出喝、喝、的聲音,卻怎麼也叫不出聲來,我嚇得都要尿了,要是運氣再背上那麼一點死的人可能就是我了啊。
我腦子里頓時一片空白,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朝門外退去,老人一邊連連摟火一邊喊,「快出去,全都給我出去!」
他這麼一提醒我們都反應了過來,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老人最後一個出門,他從口袋里掏出一顆手雷拉開拉環扔進了門里,然後便和我們一齊狂奔了起來。
爆炸聲在身後轟然響起,然後是槍彈殉爆的聲音,估計爆炸引爆了槍店里的彈藥,這會想來一定很熱鬧,我沒有心思去看煙火秀,心中只想著趕緊逃離那恐怖的怪物,如果剛才那麼密集的火力都射不死它,顯然一顆手雷的也很難做到。
跑著跑著,我的腦子里卻不禁回想起過去看過的一個MV來,《真男人絕不回頭看爆炸》,MV的大意是,當爆炸發生的時候,越是一臉不屑,大步向前,不回頭看的就越是真爺們。
這樣看來我絕對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爺們啊,我一邊自嘲的想著一邊發足狂奔,那三個月的體能訓練這時候就體現出來了,我和阿飛竟然硬是跑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回頭看時,楊偉卻落在了倒數第二的位置上,他的背包嚴重的限制了他的速度,那個黑人大個因為提著一大包武器,結果跑了個倒數第一。
我心中暗自為楊偉祈禱,但是這一次卻沒有慢下來幫他,要是能幫我自然會幫,可如果是你自己非要為了黃金而死那我也沒辦法了。
那怪物沒有追上來,但是道路兩旁卻沖出了很多的喪尸,紛紛加入到痛打落水狗的行列中來了,那嘶吼聲再一次遠遠的響起,那些喪尸听到吼聲頓時仿佛打了興奮劑似的發足狂奔,竟然一點也不比我們慢多少。
那黑人大漢眼看著就要被追上了,忽然發一聲喊,一把丟了那一提包武器加快了速度,眨眼間就超過了楊偉和老人,沖到了並列第三的位置上,楊偉嚇得嗷嗷只叫,卻怎麼也跑不快。
「快扔了背包,快扔了背包!」我怒其不爭的朝身後大喊,那楊偉臉上露出一種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表情,忽然一咬牙,把背包解了下來。
我心中多少松了口氣,這小子听勸就好,前方忽然出現了幾個攔路的喪尸,我連連摟火,眨眼間就都給轟飛了,斜刺里忽然幾只喪尸犬靈活迅猛的撲了上來,我一槍轟飛了第一只,再一槍卻發現沒子彈了,趕緊一槍托砸飛了第二只,第三只卻眼看著撲到了我的跟前,來不及了,我腦子翁的一下準備等死,忽然間一聲槍響那喪尸犬便腦漿崩裂的摔在了地上,回頭一看卻是那個金發女人一槍精準的點射救了我一命,這廝好準的槍法,我心中想著,心中泛起一絲死里逃生的驚喜,那女人卻沖我擠了擠眼,指了指前方。
我轉過頭一看,那里卻是之前我們打算經過的那座公園,那道公園的圍牆剛好可以替我們擋後的喪尸,我還沒沖到圍牆跟前就把手里的槍甩了過去,到了牆邊猛一發力,三兩下就翻了過去。
落地的瞬間我立刻掏出兩把手槍通過鐵欄的縫隙朝追上來的喪尸連連開火,掩護他們幾個,這一次他們總算沒有人在出現問題,都很容易的就翻了進來。
我們幾個呼哧帶喘的喘著粗氣,那老頭明顯有些接不上氣,嘆了口氣道︰「我已經老到干不動這個了。」
圍欄外面的喪尸還在張牙舞爪,那女人卻忽然笑了起來,笑得無比的放肆,越來越大聲,暢快淋灕的好像剛剛參加了一場,我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這個女人,心說你有病啊,那女人的笑聲卻仿佛有著某種感染力似的,我卻也不由自主的跟著笑了起來,很快所有人都開始大笑,唯有楊偉一臉欲哭無淚的坐在那里,精神頭蔫了許多,我們幾個笑了半天才停下來,在互相大量的時候卻覺得對方順眼了許多,經過這一場生死逃亡,我們互相之間似乎多了幾分信任。
「我叫阿曼達せ福瑞斯特。」那女人笑著朝我伸出一只手來說道。
我和她握了握,那只手很有力。
「我叫薛帝凱。」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