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寵,天下第一後 第九章 只讓光兒看,可好!

作者 ︰ 任逍遙

何人能及九皇子送的禮物,尤其軒古大陸的版圖,曠古爍今。皇上龍眸幽亮深遠,有的不僅僅是喜歡吧。

「今日,九皇弟可是得了頭彩!」二皇子軒轅睿笑道,五皇子悶哼了聲,「我等要是出宮,今日還有他軒轅焱的彩頭?!」

軒轅睿笑著端起酒杯,輕泯了小口,蠢人,你若出宮,怕是沒出百里便斷送了小命。

「什麼彩頭不彩頭的,九皇弟孝心!」大皇子軒轅浩日頗為感慨,軒轅睿繼續品著杯中酒,面色深靜溫潤,掩蓋著所有心緒。一日不立太子,便要一日的裝下去演下去,于兄弟間,于父子間。軒轅浩日做事高調,做人卻越發的低調,較之他那個凌利跋扈的母妃,尤顯得大皇子品性謙和內斂。

有誰知道,軒轅浩日私下里培植了多少自己的勢力,或明或暗,根系錯綜復雜。

軒轅睿似不經意舉目,父皇,您到底在等什麼?

如果說軒轅浩日是蟄伏狼,軒轅睿就是最能沉得住氣的狐狸。狼很聰明,狐狸也有凶殘之時。

待所有人的禮物都奉上了,皇後想起了某人夸下的海口,她的禮物乃天下間獨一無二。傾身與皇上貼耳私語起來,龍眸輕揚,看向護國將軍的位置。

「哈哈,這丫頭,就數她心眼多,德全,快去叫那丫頭把皇後的壽禮獻上來!」

皇上嘴里的「丫頭」除了鎮國公的寶貝孫女再無第二人,德全領旨,趕緊步下御階,走到護國將軍席前,恭身行禮,「將軍,皇上口御,叫小小姐獻壽禮呢!」

德公公的說話聲有些大,其他人自然听得見,想著還有禮物要奉于皇後,不免好奇,目光中多了份期待。那獻禮之人可是三歲吟詩,五歲敢評天下事,七歲入御書房與皇帝陛下觸膝而談的,護國將軍的寶貝女兒。

「光兒……」護國將軍輕喚,臉上盡是寵溺疼愛。

楚流光唇畔勾揚,神情悠然,泌水的眸子亮的耀眼,起身出席,俏麗靈氣的人兒,縱然殿中坐了這麼多人,誰能忽視她的存在,仿若蒼穹中的星子,雖小,卻最為閃亮。

先去給皇上皇後行了禮,又好言好語的拜托莫寒將她準備的禮物抬進來。

有了九皇子那棵一人多高的紅珊瑚樹的前車之鑒,眾人一听是抬,便開始想的沒邊。

莫寒命人抬進一個半米多高,方方正正的東西,也是用紅絲絨布遮了個嚴實。

「為了這份禮物,光兒親手做了半月之久,期間失敗了無數次,但是一想到,這從禮物是送給皇上皇後的,光兒就信心百倍!」

「噢,還有朕的份?」慶帝問,笑容可掬,對待楚家這個小丫頭,慶帝似乎有的是耐性。

「當然有啊!」楚流光大聲回道,脆如鶯雀的聲音響徹大殿,生怕皇上不相信她,急色色的,「皇上是真龍天子,這份獨一無二的美味不奉于皇上,光兒還能奉給誰。而這份禮物又象征著人世間的福祿壽,送于皇後做壽禮再合適不過。」

「哈哈哈,你這丫頭,就給自己吹吧,到底是不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好東西,待朕與皇後看過才算!」

「好吧!」楚流光嘟著小嘴,聲音又軟又柔,本就是個玉捏似的人兒,再配上那似委屈,似俏皮,似狡黠的小模樣,叫人怎能不驚艷。

「有功莫統領再幫光兒一下!」冷面神似的莫寒只有在楚家這個寶貝兒面前,面色才會有松動,依楚流光所說,幫其將紅絲絨緩緩的揭開。

「呦,這是什麼呀,真是好看!」

「盆景嗎?又不太像啊!」

「人家小小姐說是天下獨一無二的美味,自然是吃的了!」

楚流光取出早已備好的火折子,將紅燭一一點亮,雖是白日,燭火依然耀動著屬于它的光澤。

「這叫生日蛋糕,是過生日時才能吃到的稀罕物。一共十層,寓意著十全十美,心想事成,這每一層的口味都不一樣,上面這些糖花都是光兒親手做的。」

「為何要點蠟燭啊?」皇後問,著實眼前一亮,又好奇,又欣喜。

「光兒有查過古書……」原諒她的無恥的,不這麼說,難不成說這是她發明的,那豈不是更無恥。

「上古傳說,這燃著的蠟燭里具有神秘力量,只要過生日的人在心里許下一個願望,然後再吹滅蠟燭,他的願望就會實現了。」

如此神奇?

好怪的傳說,沒听說過啊。

沒听說過不代表沒有啊!

就是,听說當年小小姐出生時,天生異象,紫光直入鎮國公府……

「皇上皇後一起來許願,再一起吹滅蠟燭,一起切蛋糕,就禮成了!」

眾人心系著那十層的蛋糕還有能心想事成的蠟燭,此物第一次見,此傳說第一次听,自今日後,蒼龍國便盛行過生日吃蛋糕吹蠟燭,只是蛋糕沒人敢過九層。

皇上與皇下攜手而來,一國之君,一國之母,在個小丫頭的指揮下,一步步完成。

「嗯?!」皇上剛將蛋糕放進嘴里,便覺察出嘴中有異物,龍眸深色閃過,卻看到那俏麗的小人兒仰著小臉,小狗似的,眼神亮閃閃的。

「皇上可是吃到小金魚了?」楚流光問,她給分的蛋糕,哪里藏著玄機自然一清二楚。

楚流光捧著小手,伸到皇上跟前,巴巴的精乖的很。

皇上斂目,臉上看似不悅,眼里卻擒著笑,將口中異物真就吐到了楚流光的小手里。

「呦,真是個小金魚啊!」皇後驚呼。

嘿嘿,某小孩子笑的歡,像是她把寶貝吃出來似的,「皇上,您為百姓許下的風調雨順,年年有魚噢,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呼百呼,眾人之力響徹殿宇。

獨樂樂,不如眾人同樂,蛋糕有限,大家伙只有分一點兒,嘗嘗鮮。

宴席上最盡興之事,莫過于各府上的千金小姐們進獻才藝。所謂女兒子的才藝,不是楚流光強項,若是比誰殺人的速度快,招式多,手段狠,楚流光能滔滔不絕說出百來種。

鎮國升平公主已嫁為他人婦,展現才藝的機會便留給了待嫁閨中的公主、千金們。

「兒臣為父皇母後彈奏一曲可好?」惜玉公主擅長古琴,再普通的曲子到了那雙靈巧的手中,也似天籟之音。

「好!」皇上應聲。

宮人將惜玉公玉用的古琴小心翼翼的擺于琴幾上,識貨之人不免驚呼,墨玉似的琴身,如銀的琴弦,可是「歸凰」。傳說「歸凰」之音含蓄、深沉,古樸、典雅,時爾溫婉,時爾高亢,琴音繞梁不絕。如此寶琴,原來在惜玉公主手中。

惜玉蓮步輕舉,優雅落座,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嬌美靚麗,如清晨,嬌艷欲滴的花瓣。皇上已將升平公主賜婚給了鎮國公府,不知惜玉公主會賜婚于何人。能娶得皇上寵愛的兩位公主,不僅能享美人恩,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片刻,惜玉公主指下傳出悠揚縹緲的琴聲,讓人如身處淡雅清幽之地,頭上是皎潔的月光,腳下是清幽小徑。一個起落過後,琴聲似春雨潤物,細膩無聲;似飛花漫天,芳菲無限;似雨後彩虹,神奇而美妙;似高山流水,似梅花三弄,令人驚艷,令人贊嘆。

待曲停之時,眾人還沉浸其中,久久才回過神來。

「妙,妙……」

「絕好,絕好……」

「公主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陸相謬贊了!」惜玉公主芳容泛著紅暈,嬌美玉潔,尊貴高雅,不禁讓已到婚配年級的少爺們春心蕩漾。

「陸相總算說了句……中听的實話,公主琴技高超,令人驚嘆,把我們這些不懂音色的老家人都听痴了、听醉了!」被上官相爺這麼一夸,公主羞澀之美,恰似映日荷花,別樣嬌美。

惜玉公主撫琴,自然不會有人再獻琴藝,若是撫得好,那是跟公主搶風光;若是撫的不好,豈不是傷了自家顏面。

惜玉之後,當仁不讓的要是陸縴縴跟慕容寶儀,京城三嬌,集美貌與才情。其他大家閨秀只有暫且忍讓,若是能在皇後壽宴上大放異彩,勢必得來青睞的眼光,若是飛上枝頭,一生榮華富貴,又光耀了門庭。

陸相的謫孫女陸縴縴,相貌與汐貴妃頗有幾分相像,尤其那雙顧盼撩人的眼楮,媚意蕩漾,迷了不少俊後。一身玫瑰紅色的蹙金雙層廣凌流仙裙,身上的花樣乃用暗金線點綴著孔雀羽,裙腰與裙角綴著晶石,每走一步,碎珠流蘇如星光耀動,光艷如流霞,透著貴氣。

陸縴縴所獻乃是舞藝,樂聲起,廣袖舞動,婀娜腰身軟如蛇,輕似羽,腳下生蓮,眉目傳情,舞姿迷了人眼,也醉了人心。

「哼,看陸伯崇那得意勁!」上官相爺鼻子里發出的哼聲,夫人文氏扯了他衣袖一下,上官悶哼了聲,可惜他家孫女年幼,要不然,能有陸伯崇得意的份。

陸縴縴舞完不但得了彩頭,還得了皇後賞賜的一對玉如意。美人比花嬌,往後事事趁心如意。

月藍色散花水霧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膚如凝脂,白里透紅。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眸光如春水清波流盼,頭上的碧玉步搖隨著主人的步子一動三搖,眉心處一抹朱砂調點,瑰麗撩人,果真是一位絕色佳人。慕容寶儀行禮問安,聲線很柔,在楚流光听來,有些嗲。

慕容寶儀是慕容吹雪的謫親妹子,她要獻上的乃是歌藝,聲音足夠柔美,男人會喜歡這種聲音,女人嗎……這種柔柔的唱腔在女人們面前未必討喜。慕容寶儀也得了賞賜,一套精美的珍珠首飾。

二嬌過後,其他閨秀千金們陸續登場,不是跳舞就是唱歌,要不就是寫字、畫畫。這也令氣氛越發的活躍。楚流光正尋思著,皇後等下回清寧宮如何處置平貴人的事,陸縴縴那頭點了她的大名。

「光兒靈利聰慧,普天下怕是只有光兒妹妹才會想出那樣的壽禮,不知光兒妹妹要獻上何技藝?」

靠,躺著都中槍,誰說她要獻藝的,以為她是她們這些急嫁之人,盼著名門公子、皇子們的青眯。

楚璃微眯著他那雙桃花眼,熟知他的人,二爺眼縫里看人,這是不滿不悅,怒了!

陸縴縴嬌羞狀,目光微閃,片刻後,期待的看著楚流光。有陸縴縴挑頭,自然越來越多的人好奇鎮國公府的這個小丫頭是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楚流光吊著嘴角,看不出歡喜還是不滿,一雙寒冰眸一眨不眨的朝陸相及其家眷的方向。漂亮娘對自己寶貝女兒的底細一清二楚,她家光兒棋藝甚高,連公公都不是光兒敵手。畫嗎,光兒的畫有些與眾不同,一根碳筆,從不著顏色,卻能像人畫的惟妙惟俏。光兒的字寫得極好,筆力剛功,俊秀而瀟月兌。琴嗎,古琴每次落光兒手里,斷斷續續的,人、琴都受罪。有時亂彈一氣, ,琴弦斷了,卻被夫君說成豪氣沖天。歌嗎,稀奇古怪的小曲時常在嘴里哼哼唧唧的,到是沒一首完整的。

既然楚流光沒推辭,大家伙便等著呢。

「那丫頭不是個吃虧的主!」軒轅睿輕語,目光在笑,卻笑的深暗不明。

「鎮國公府又露臉了!」不怪軒轅旭陰陽怪氣的,他幾次向楚修楚良示好,那對雙胞胎一個滑如泥鰍,一個裝傻充愣。下面的人向他秘報,楚逸跟大皇子走的有些近,有好幾次,兩人一起出現在醉仙居。

「十弟跟小丫頭走的近,十弟覺得,那丫頭會表演什麼?」軒轅睿問道,楚家人上到老國公,下至那瓷女圭女圭似的人小人兒,太過狡猾。他們始終站在旋渦的邊緣,既然不退,也不會被卷入其中。軒轅旭下面的人稟報楚逸跟軒轅浩日走的近,不過是一起在醉仙居吃了幾次飯,楚逸為人深沉內斂,對大皇子絲毫沒有殷勤之色,與其他皇子無異。

平貴人有救了,軒轅晟的心神也回落到實地,此時看到那風輕雲淡的小人兒,「光兒聰慧,所謂才藝自然難不倒她!」

「這丫頭,還拿捏上了!」皇上數落,他老人家是穩坐釣魚台,眾人百態,盡收眼底。

「皇上忘了這丫頭的外號了?」皇後笑,心里滑過陰冷,陸家的那個孫女這是故意拖光兒下水呢,想來,一個七歲大的孩子,再如何聰慧,才藝自然不比她們精熟。到時候,表現的不好,不但丟了楚家的臉,怕是連她的面子也捎帶上了。

待皇上想起某人的外號,不禁大聲笑了起來,「國公貴義,承澤又是當世英雄,怎麼生了這麼個小財迷!」

楚流光愛財在皇上眼里卻成了有趣之事,若是有一天,皇上得知,這丫頭創下的家當富可敵國,不知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好,只要……」想起楚流光再聰明,到底是個七歲的孩子,琴棋書畫的功底自然沒有那些閨秀千金們扎實,自然也就談不上出眾,「只要朕跟皇後滿意,朕便賞你件好寶貝!」

「真的!」楚流光一下子蹦了起來,仿佛先前的不吱聲,就是在惦記著皇上的親自封賞呢。

「這只小狐狸!」汐貴妃微扯唇角,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貴妃娘娘說什麼呢,大聲點兒,我們可听不見!」華妃眼觀六路的,她看到汐貴妃嘴在動,也似有聲音發出,就是沒听到說了什麼。

「多事!」汐貴妃冷眼,仰起高傲的下巴,看向殿中。

華妃撇嘴,「我再多事,也是一幅菩薩心腸,不像有人……」

「好了,讓皇上听見了,看你怎麼辦!」淑貴妃提醒,華妃似被當頭一棒敲醒,後宮之事私底下鬧騰也就罷了,大不了皇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可是在長慶殿,又當著文武百官及其家眷的面,稍有不甚,丟了後宮的德體,讓皇上顏面無光,那便是觸怒龍顏。

「有多管閑事的時間,不如好好跟淑妃妹妹學學,淑妃妹妹最是知德體!」

「汐妃姐姐也真是,我不過說了好麼一句,就惹姐姐不高興了。我圖個什麼,這是皇後的壽宴,皇上的心意咱們都看在眼里,若是因你我言語不當,惹皇上煩心,到時候,姐姐可別後悔!」

「呵,我豈不是要多謝妹妹了!」

淑貴妃笑了笑,目光輕轉,看向楚流光,為何她總覺得這丫頭看她時,目光不僅怪異,還似透著戲虐跟冷意。畢竟是個七歲多的孩子,是她多想了?

皇上開了金口,又是有封賞,楚流光說什麼也得對得起財迷的外號。想了想,楚流光清了清嗓子,這是要開唱了。

「空山鳥語兮,人與白雲棲,潺潺清泉濯我心,潭深魚兒戲……」楚流光唱的這首「雲水禪心」,是一首佛教音樂,婉婉輕述著悠然自得的心境,可超越浮塵,超越人世雜亂無緒的情結。天地間萬事萬事變化,延伸,卻又在動靜間展現、升華,直至寧和。

楚流光嗓音清脆,極為靈性,唱「雲水禪心」再適合不地。如天籟般絕妙的聲音漫卷漫舒,空靈而悠遠。似竹林扶疏,泉石相映;似繁花織密如錦,搖曳于綠波之中;似廣袤的天際飄來的雲,悠然飄游。仿佛天地萬物皆在亦真亦幻的意境之中。

唱完後,看著那一張張呆愣的如痴如醉的臉,不是她太愛現,是有人非給她機會。沒會辦,只能高調做事,低調做人。

陸縴縴驚喜的贊嘆連連,可是她的笑過于嫵媚,顯假了。至于以歌博得喝彩的慕容寶儀怕是要恨上楚流光了,其實更應該恨透陸縴縴才是,若不是她挑事,那個小丫頭怎麼搶了她的風光,皇上還賞賜了夜明珠。

某小孩捧著夜明珠,咧著小嘴,美的不行。

「皇上,您瞧瞧!」皇後笑道。

「嗯,皇後說的沒錯,怕是現在,那丫頭眼里只有寶貝,任何人都入不得她眼嘍!」

「還不是皇上恩寵這丫頭!」皇後嬌嗔,皇上笑聲朗朗,對楚家這個機靈鬼,他確實喜歡,冥冥之中,就像一份牽扯的緣份。當年的那個夢至今記憶猶新,小丫頭出生前的一夜,一紫衣小兒人入夢來,那清靈祥和的氣息似被春日映照。丫頭雀鶯似的笑聲如夢中小兒一模一樣。

「光兒,四哥幫你拿著!」楚修笑嘻嘻的,眯著亮若星子的眼楮,像只漂亮的狐狸。

楚流光一邊閃開,趕緊依著護國將軍而坐,「才不要,這是皇上賞給我的,我自己個抱著才放心!」

「哈哈,皇上賞賜,誰敢搶去!」護國將軍寵溺而斥,漂亮娘亦是滿眼疼愛的撫著楚流光軟軟的發。

楚璃嘴角輕勾,光兒醉翁之意,生怕在坐的不知她財迷德性。

日漸偏西,寒意來襲,皇上皇後也乏了,眾人恭送皇上皇後,也陸陸續續離開。

熱鬧華麗退去,不知是怎樣的風雨。楚流光隨父母回了鎮國公府,她料定,今晚的清寧宮怕是不得清靜安寧了。

平貴人早已醒了過來,素青姑姑服侍著她喝了些清粥,張太醫寸步不敢離。

「姑姑,娘娘鳳駕到了!」小宮女跑了偏殿稟報,素青理了理衣袍,可恨奸邪小人,皇後壽慶,她卻不能服侍在身旁。平貴人也要起身,卻被素青姑姑勸止,貴人不顧惜自己個的身子,也可憐可憐張太醫吧。張太醫後背直冒冷汗,求神拜佛也要保佑平貴人無事。

「娘娘!」

「老臣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聖壽,萬安!」

「娘娘,妾身又讓您操心了!」

皇上接過平貴人伸手的手,輕拍了拍,卻沒叫張太醫起身,一味的將今日壽宴上的趣事說與平貴人听,提及十皇子軒轅晟送的壽字貼,皇後贊道,十皇子那好動的心性,能靜下心來臨摹名家筆體,那孩子有心了。

平貴人眼中擒淚,那也是皇後視十皇子為己出,用心為母後準備壽禮,本是兒臣的本份。

張太醫弓背垂頭,腿都跪酸了,紋絲不敢動,到底是上了年歲的人,皇後只是稍加懲罰,後面的事還需要他這個太醫首親力親為。

皇後問及平貴人的病情,被罰跪的張太醫不敢隱瞞,不僅是平貴人的病情,連同負責病治平貴人的那個杜姓太醫的底細,張太醫一一道明,皇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抽絲撥繭,原來杜天明的母後姜氏與陸相夫人姜氏,竟是堂姐妹,杜天明之父本是河洲府的道台,因病離世,杜家也漸向沒落,姜氏帶著兒女返回了京城。杜天明打小學醫,趕上慶帝二十年時,太醫院廣納醫者,杜天明便入了大醫院。

「這杜太醫不就成了汐貴妃的表哥!」

「姑姑說的正是!」張太醫點頭,說了這麼多,他似乎也明白了。為官之道,明哲保身,張家百多口性命可系在他一人的身上,好個杜天明,險些害了他張家滿門。

「醫者父母心,若是憑著醫術害人,枉縱性命,圖謀不軌,著實可恨!傳本宮懿旨,將杜天明送去宗人府……」

張太醫老臉剎白,宗人府那是什麼地方,進去都得扒層皮出來,那還是有命能活著出來的。皇後平日時與人親和為善,但到底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母,上位者的威儀不容任何人褻瀆。

張太醫一瘸一拐的出了清寧宮,平貴人也被人軟轎抬回了寢殿。當晚,杜天明就被押進了宗人府,長夜漫漫,等待杜太醫的會是他想像不到的折騰,直到從他嘴里摳出皇後想要的答案。

夜已深,皇後無半分睡意,依坐在床上。

「再煩心的事,您也要珍惜自己個的鳳體!」素青又撥了撥銅盆中的碳火,紅焰的火苗映著素青姑姑憤恨的神色,那個汐貴妃,平日里飛揚跋扈,皇後不與她計較,忍讓于她。她到如此歹毒心腸,真該下閻羅地府。

皇後撫著手中的小暖爐,「若此事是陸汐若授意,憑她縝密狠辣的心性,只憑平貴人一死,污穢了本宮的壽宴?」

皇後輕語,素青姑姑猛然抬起頭,「怕是會將平貴人誤診之事,一並推到您身上,當初十皇子來求娘娘,是娘娘旨意,著太醫院安排了太醫,專門給平貴人診治。」

「那又能折騰出什麼風浪來,本宮念及十皇子孝心,不忍那孩子哭著相求,所以才命太醫院著得力之人精心醫治平貴人,至于將這事安排給誰,張太醫自然有說詞。太醫院所有太醫問診,太醫首那里都能查實清楚。」

「那汐貴妃到底是個心胸歹毒之人,今日不還拿咱們公主的事,給娘娘添堵嗎!」

陸汐若心狠手毒,皇後自然心知肚明,但是陸汐若那人又自傲的很,不是什麼人都人被她看在眼里的。到是素青剛才的話似點醒了皇後,腦子里閃過什麼,深思起來。難不成陸汐若要將十皇子成為另一個九皇子,沒了生母的十皇子便徹徹底底成了清寧宮的人,成了她這個皇後娘娘庇護的兒臣,成了她未來的依靠,她免不了要為十皇子謀劃,為十皇子謀劃,也是在為她自己謀劃,誰叫她生不出兒子呢。

皇後目光 寒,因為無子,所以才奪他人之子為己所用,以至平貴人枉死。皇後越想眼神越是駭然,素青不明所以,擔心的候在一邊。

皇上甚是看重骨肉血親,若知此事暗藏的陰毒,怕是對她再起間隙。皇後突然笑了起來,陸汐若,你真是歹毒。

「娘娘……」

「素青,捎信給老候爺,找可靠穩妥之人,查杜天明跟陸家……」

「宗人府那邊?」

「他們審他們的,本宮查本宮的,你若慈悲,別人便視你為軟弱可欺,今日若不是有光兒,怕是本宮的壽宴便是劫難之日!」

素青倒吸了口涼氣,若不是天色已晚,恨不得現在就命小寶子出宮送消息。

天寒地凍,連月色都變得慘淡,宗人府內燈火通明,慘叫聲讓人毛骨悚然……

天亮時,宗人府便差人將昨夜杜天明親筆畫押的口供奉于清寧宮,皇後神色淡然,像是想就料到供紙上會寫些什麼。

「昨日熱鬧的,本宮夜里沒睡好,等都來請安了,就將這事交由汐貴妃處置吧!」

「是!」

娟華專心的為皇後梳著鳳發,正尋思著用什麼頭飾配百鳥朝鳳錦衣、縷金穿花流雲裙。

皇後從首飾盒中拿起九鳳朝陽,「就用這個!」

「是,還是娘娘慧眼!」娟華美滋滋的將九鳳朝陽裝點在皇後的美髻上,九鳳朝陽的高貴霸氣,配皇後的尊貴威儀,讓人由心的敬畏。

「起稟娘娘,各殿的主子來給娘娘請安了!」小宮女恭恭敬敬稟報著,皇後朝銅鏡深看了兩眼,抬手,素青姑姑扶著皇後,出了寢室。內殿暖閣,各殿的主子或靜坐,或私語,見皇後駕到,無不站起,恭身請安。唯一有汐貴妃舉止似懶散,昨日不能安寢的怕是不止皇後一人,皇上送給皇後的月芽玉佩,還有那番話可是讓汐貴妃心口堵的慌。

「都坐吧,大家伙都在這兒,本宮有件事要說給你們听听,素青,將宗人府趕早送來的東西,給汐貴妃,本宮昨夜沒睡好,待本宮將此事說完,全由汐妃替本宮處置好了!」

皇後慢條斯理的方語,卻讓一屋子花花綠綠的女人們如置雲里霧里,尤其提到宗人府,不禁讓人忌諱,讓人膽寒。

「姐姐沒睡好嗎,怕是昨日太高興了吧!」汐貴妃話里帶刺,她心里不舒坦,別人休想安生嘍。皇後又如何,沒有皇子,終究什麼也不是。待大皇子繼位,她到要看看,公孫婉儀這個太後如何自處,到時候,一定大皇子給這個清寧宮的太後謀個好去處。

皇後輕撫額頭,笑道,「昨日是本宮過的最開心的一個生日,妹妹不也看到了嗎。只是有人見不得本宮好,偏來給本宮添堵。」

皇後話落,素青姑姑將宗人府送來的供狀奉于汐貴妃面前。

汐貴妃雍容華麗,極為傲慢的接過,素青姑姑臉上帶笑,卻笑不及眼底。

時間分秒流逝,眾妃只見汐貴妃表情怪異,臉色陣紅陣白,手更是抖了起來。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這是哪個下做鼠輩,膽敢污蔑本宮,本宮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汐貴妃頭上的布搖花枝亂顫的,那氣勢洶涌的樣子,著實駭人,尤其那雙充噬著烈焰的眸子,想要將人就地撕了毀了一般。

「本宮正是看了這份供狀,才氣的一夜不得安枕。本宮與妹妹服侍皇上多年,妹妹的脾氣本宮怎能不知,平日里妹妹使個小性,耍耍脾氣,那是因為與本宮親近,不想在別人眼里,卻視妹妹飛揚跋扈,目無尊卑,陰狠歹霉,甚至圖謀本宮的皇後之位。這些人才是真真的居心叵測,陰狠歹霉。」皇後的話字字誅心,句句令人膽顫心驚。

「敢污蔑本宮,本宮絕不會放過她,既然皇後要我處置,我這就去稟明皇上,徹底。絕不放過背地使壞的奸邪小人!」汐貴妃沖著皇後,恨恨的說道。

「本宮既然將此事交于妹妹,便由妹妹說了算,杜太醫罪不可恕,毒害貴人性命,嫁禍于本宮,論罪,當誅九族!」

氣焰囂張的汐貴妃臉色剎白,誅九族?那陸家……

終于平順心氣,汐貴妃惡狠狠的罵了起來,「這個下做的胚子,當初他們舉家遷回京城,若不是我娘慈悲,扶持了他們一把,哪還有他們的風光。知恩不報,反而污陷本宮。喂不飽的白眼狼,陷害本宮對他有何好處,難不成是怨恨陸相不提拔于他,只能在太醫院做個小小的太醫,故而心生歹毒,加害本宮!」

「噢,原來杜太醫與妹妹府上還有如此糾結,若真是如此,怕是真讓妹妹說中了!」皇後話落,不僅汐貴妃眉宇間盡現凝色,在坐的其他人或多或少也听明白了,那個杜太醫竟然是汐貴妃的親戚,那誤診平貴人,以至平貴人吐血,莫不是與汐貴妃有關。還有宗人府的供紙,怕是杜太醫耐不住宗人府的折騰,將所作所為全招了出來,故而,汐貴妃才會如此失態。可是皇後竟如此大度,如此沉得住氣。

「姐姐,平貴人可好?」淑貴妃秀眉輕攏,眼中似有憂色,皇後與汐貴妃之間的明爭暗斗,卻險些讓平貴人失了性命,這何止是平貴人的悲哀。

皇後輕嘆,「幸虧發現的早,張太醫給換了藥,得好生調養著。」

「平貴人到底是個有福氣的人,若不是有皇後護著,早就被歹人害了性命了。我們平日里有個頭痛腦熱的,可少不了太醫院的人,可是有這檔子事,呵,怪嚇人的,尤其臣妾這個平日時沒少得罪人,萬一讓人背後使個壞……」華妃的話沒等說完,汐貴妃眼光如刀,又怒又恨的直削她皮肉,華妃到是不懼了,「汐貴妃瞪我干嗎,有這般想法的可不光我一人。」

「你不張嘴,沒人當你是死的!」汐貴妃罵道。

「汐貴妃,當著皇後的面,你都敢如此辱罵于我,背地里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

「你!」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看此事應試馬上稟明皇上,以防後宮再有這等下做的事發生!」

「你,你,噗……」能把汐貴妃氣的氣血攻心,一口鮮血涌了出來,華妃今天可是把所有的面子里子都報復回來了,心氣那叫一個順啊。

春蒲嚇的抱著她家娘娘又哭又喊,汐貴妃重重喘著氣,眼神淬了毒似的瞪著華妃。

皇後沒命人傳太醫,誰敢多話。

淑貴妃目光如水,愚蠢的華妃,被皇後當槍使,她自己個還以為報了大仇呢。

「素青,快宣太醫,華妃,你少說兩句吧!」皇後喝斥,華妃撇了撇嘴。

可憐張太醫又被傳了來……待回稟皇後,汐貴妃娘娘只是一時氣結,稍加調理,並無大礙,請皇後安心。

皇後輕舒了口氣,真是不讓人順心,希望年關之前,一切都能消停了。

「娘娘,您為何不將杜天明的口供交于皇上知曉?」娟華問,一幅恨恨的樣子。

「傻丫頭,交于皇上了又能如何?」素青姑姑說。

「皇上會治汐貴妃的罪啊!」娟華不服。「」你沒听人家說,杜天明怨恨陸相稟公處事,不肯提拔于他,故而存歹心報復。「

听說娟華與素青一問一答,皇後唇角微泯,為何她心里橫生怪異之感。

皇後正待老候爺的消息時,駙馬府的喜訊先一步抵達清寧宮,鎮國升平公主有孕了。

皇後喜極而泣,若不是素青攔著,怕是即刻就要出宮前往駙馬府。

漂亮娘得到消息後,帶著楚流光二話不說直接殺進了駙馬府,此時的駙馬府喜氣洋洋,暖意融融。外人面前不輕言笑的楚逸,柔情滿目,一雙眼楮全在惜柔身上了,惜柔稍動,他便緊張的不行。楚流光看在眼里,笑在心中。小手撫上惜柔小月復,」娘,這里面可裝著光兒的小佷子呢!「

漂亮娘笑逐顏開,那也是她的孫子或是孫女啊。」小寶貝乖噢,等你出生了,姑姑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你,以後,姑姑帶著你闖蕩江湖,橫行天下!「」又不著調了!「漂亮娘笑斥,」難得我們光兒這麼大方!「

楚流光呶嘴,對她摯親的人,她當然大方。

隔日,皇後的鳳駕便來了,隨行的還有張太醫跟宮中資厲最深的老媽子,皇後跟漂亮娘坐在一起,有說有話的,仿佛已經看到她們未來外孫(孫子)何等的俊氣可愛,以楚逸跟惜柔的相貌,他們生出來的孩子自然相貌不俗。皇後笑言,她到是巴望著孩子能像他(她)的小姑姑。

張太醫細細請過脈,臉上頗有凝色,這讓笑逐顏開的皇後跟漂亮娘不禁擔心起來。」稟娘娘,公主此胎,胎息微弱……「

皇後身體明顯虛晃了下,這種時候,竟然是漂亮娘最為鎮定,胎息微弱……太醫此言,莫不是說,胎兒怕是不好存活。」你與本宮說實話,能否保證此胎!「她有多麼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若是孩子沒了,柔兒那兒怕是輕易邁不過失子之痛,她這邊,何嘗不是痛心的厲害。」老臣定會傾力為公主保胎!「

所有喜悅皆被擔心取代,此事還要瞞著孕婦,否則,影響了惜柔的心緒,對胎兒更是不利。

當日,惜柔便臥床靜養,除非大小解,床都不能下。可是,萬一還是發生了,半月後的一天夜里,惜柔猛然驚醒,只覺小月復下似有液體流體,那感覺如同月事時一般,楚逸急忙點上燈,未等回到床上,便听到公主恐慌的呼聲,落紅,滑胎,可怕的字眼,殘酷的事實。

惜柔到底沒能保住月復中胎兒,孩子沒了,整個駙馬府埋在一片陰霾中。皇後與漂亮娘百般安慰,初為人母的惜柔無非在強打精神,痛失孩子的打擊,怎是說過就能過的。而皇後與漂亮娘卻要面臨真正的打擊,公主體質,難坐住胎,坐不住胎,便不能孕育出子嗣。

楮天霹靂不過如此,有什麼比宣判一個女人不能生育,更殘忍的事。這樣的打擊,若是讓惜柔知曉,那會要了她的命。皇後悲切,漂亮娘亦是神色凝重,卻緊握著皇後的手,相互慰藉,相互傳遞溫暖。

無法生育,當屬疑難雜癥,試問天下間何人有本事醫怪病奇癥,當屬鬼醫神手,桑青子。」我要去鬼教!「」你已經說過好多次了!「」這次必須去,不出三日,我們便出發!「東方絕皺眉,不是戲言?」你瞪我干嗎,你難道不想回去看看,自己的老窩被那對賤**害成什麼樣!「東方絕不語,陰著臉,鷹似的眼楮死盯著楚流光。」好吧好吧,我這次去不是為了教主之位,而是為了找一個人,一個只有你知道下落的人,當然,順道清理下門戶,我也很樂意,畢竟以後就是自己的場子!「

鬼教還有混丫頭要找的人?

楚流光嘴角邪揚,」桑青子!「」你找他做何?「東方絕陰著臉問道。」鬼醫神手桑青子,真那麼厲害……怎麼解不了你身上的毒?「

東方絕的臉越發陰的厲害,整個人被肅殺掩埋一般。」不會是桑青子也拜倒在你女人的石榴裙下吧!「」楚流光,再胡言亂語,就給我滾出去!「也就只有東方絕以怒蓋臉,敢這麼對楚流光說話,也是這丫頭心里認下了這個師傅,縱容著東方絕的脾氣。」他們早就計劃好的,怎會讓桑青子守在我身邊!「」那你為什麼不去找桑青子!「某位爺,你是不是擔心惜柔公主,腦子也呆滯了,不怕東方絕用眼刀,一刀刀的問候你。當初你把人家綁來國公府,哪還能人家與下屬匯合的機會,再來,光顧傳授你鬼教的絕學,一來二去,一恍二年啊。」桑青子醫術了得,為人更是狡猾,怕是現在仍在鬼教之中!「」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對(奸)夫(婬)婦一定想不到,桑青子沒外逃,而守著鬼教,等著你回去!「」哼,你找桑青子莫不是為了治病?「東方絕一雙鷹眸在楚流光身上徘徊,那態度,巴不得她有個頭痛腦熱呢。

這對師徒,以對手、主僕的方式,處著最深的師徒情。

楚流光的決定如同陰烏密布時,那照亮天地的曙光,皇後跟漂亮娘驚喜之余,卻不松口。尤其是皇後,楚流光若是在尋醫途中有個閃失,她如何向國公府交待。

最終一錘定音的還是老國公,以光兒現在的本事,還有鬼教教主陪同前往,國公都點頭同意了,縱然心有不舍,輕重緩急自然掂得清楚,興許,光兒此行,會另有所獲也說不定。

桑青子安安穩穩的藏了兩年多,做夢都夢到東方絕重掌鬼教,卻夢不到,會被兩個人如此惦記著。

楓城,南北過客必經的歇息之地,楓城出名,不僅因此,還因江湖傳言,楓城城北百里的墨山乃是鬼教聖地。

天寒地凍的,來往客商甚少,天一黑,街上的商鋪便落了門板,上了鎖。仙客來乃楓城中最大的客店,在此不僅有好酒好菜,還有探听到關于鬼教的消息。

重回故地,東方絕越發沉默的厲害,整個人陰森森的,當然了,別人是看不到他那張氣息駭人的臉,原因是,這家伙戴了個黑斗笠,這不是格外惹眼嗎,楚流光也懶得說,隨他折騰去,只要他樂意。

鳳無憂在櫃前訂房間,楚流光一雙水色的眸子好奇的東看西看,嘎,目光被那抹紫色的身影牢牢鎖住,眼睜睜的看著他,朝她一步步走來;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到她面前。」妖孽!「楚流光目光呆愣,耳邊傳來清冽的笑聲。」這張臉,以後只讓光兒一人看可好?「清雅幽然,如陽春白雪,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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