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救誰後救誰，或者救哪個不救哪個，在此情此景下，其實決定權並不在于李默。而是要根據實際情況來取舍。
剛才從那些受訓凡人女子附近經過時他已經看過了，其中並沒有光頭。而今綜合剛才放逐掉的「無腦」修士記憶，貌似還是先救九世聖女為妙。
因為袁覺貞被關押在八層最里面的大牢里，那里足足有四個烏衣隊修士和曹鵬舉，實在不太好下手。
反倒是凡人女子的生活比較簡單一些。要麼在外面訓練，要麼告病在住處！而這些凡人女子的住處就在前面不遠處的地下宿舍里。
換上烏衣隊修士的法袍，李默摘了墨鏡，重新整理了一番大胡子，光明正大地向那處宿舍走去。
現在的凡女基本都在特訓，宿舍里的人很少。
他拾階而下，穿過五丈長的石階，來到了一條長長的廊道中。廊道的兩側分布很多的木門，也不知有多少個房間在里面。
「你是誰，來這里干什麼？」入口處的木門突然被推開，走出個二十許歲的妙齡女修來。伸臂擋住去路，鳳目圓瞪，警惕地打量著來人。
李默輕咳一聲，道︰「我是跟著曹隊長來的，叫明爸爸！」
女修的小臉皺成一團，費力道︰「明……爸爸？」
「唉！就是這個名字。」李默打個響指，微笑說道。
女修的手臂並沒有放下，而是沉聲道︰「姬姐姐說過，你們進八層可以，卻不可以亂轉！」
李默用力點頭道︰「這個我自然知道。只是我老家是西天福地那邊的，從家父到我都一心向佛。我剛來時好像看到個小師父……」
女修緊皺的眉頭微展，道︰「那不是小師父！多多只是先天不生頭發罷了！她早上受了些風寒，所以不能出去訓練！」
李默眼前一亮，暗道果然有光頭呀！看著眼前女孩頭頂的－15功德值，他有種立時將她放逐掉的沖動。
可想想還是算了。根據來到忘鄉宮的蛛絲馬跡，他大體能猜到她們都是受人脅迫的苦命人。元源修仙大陸看上去不錯，實際上未來恐怕並非什麼善地。甚至在此界悲慘死去都比在元源大陸要好上許多。
太難為她們這些女孩也不大好。
因此他翻手拿出一枚療傷藥道︰「雖是如此，但既然踫到，這位妹妹就幫我將這顆療傷藥送過去吧。」
女孩拿過療傷藥，狐疑地看了眼李默。大概也在疑惑，剛來八層就表現得恨不能將她們這些弱女子一口吞掉的烏衣隊修士什麼時候也這麼好心了？
直到目送李默轉身離開，她才抓著玉瓶向走廊的里面走去。卻沒有看到，李默只是在外面晃了晃，又返身以蟄息術跟了過來。
走到長廊的盡頭，女孩推開左側的木門走了進去。
李默跟過來也進了門，並靈巧地縮進了陰暗的牆角。
房間里有四張簡陋的木床，只有一張床上有人。床頭的椅子上整整齊齊疊放著鵝黃色的小裙子。裙邊還各擺了一只抻直放平的白色小襪。
床下，一雙黃色帶流蘇的小皮靴也擺置得整整齊齊，很整潔的樣子。
女孩臨時的閨房只讓李默分神了片刻，等他看到那個小光頭，下巴差點沒掉在地上。
那個小女孩穿著睡衣，臉色呈現虛弱的白，正在剛進來的女孩幫助下起身，並和水吞下了玉瓶里的療傷藥。
皮膚是吹彈可破般的瑩白，小鼻子挺直俏皮，眼楮非常大。烏溜溜的眼珠轉上一轉，都顯得那般的……調皮可愛！
是的，這小光頭還是個小孩子！李默往大了想，也不覺得她會超過10歲！
這麼小也被抓來了，難道這忘鄉宮的「人才」儲備已經開始從女圭女圭抓起了？
看那小手臂，白女敕縴細的小指頭……這可能是整個西天福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聖女？
一個頭兩個大，李默感覺自己可能來錯地方了。比如這地底八層，有兩個光頭？
剛生出這種想法，就見那小女孩眸子轉動，似有意，似無意地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她微微垂了垂眼瞼，好像在暗示著什麼一般。
被發現了？一個凡人女子竟然能發現蟄息術？難道她真的是什麼九世聖女？
李默本欲離開再去找下一個光頭，因為小女孩兒的一眼，又充滿疑惑地停下等待起來。
送藥的女修幫小女孩掖好了被子才告別，並隨手輕輕關上了房門。
李默並沒有馬上移動，仍就站在原地，想試驗一下這小尼姑是不是真能看見自己。
「你就是剛才姐姐說的那個烏衣隊的明爸爸吧！」小尼姑側過身，抿著嘴認認真真地說道。
李默終于確定了，解開蟄息術，走出那個陰暗的角落。還沒等他說話，小尼姑已經支撐著坐了起來，開始解自己的睡衣。
她一板一眼摘著扣子，淡然道︰「你是想要我的身體嗎？那就拿去吧！只是，姐姐們都是好人，你不要傷害她們！」
不一刻，她上半身就月兌光了，露出了單薄，有如瓷女圭女圭般的小身板兒。
李默看得一愣一愣，卻哪會對她那尚未開始發育的小身板產生興趣？
上前拉起她的睡衣，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小光頭，道︰「你想多了。我是原封請來救你的，你就是那個九世聖女？」
說著話他打出個簡單的手訣，正是原封傳授他與聖女確定身份時所用。
小尼姑抓著衣襟，漂亮烏黑的眼楮瞪得老大，也回了個古怪的手訣，這才道︰「我相信你了！我正是西天福地的九世聖女敏麗多。」
李默驗證通過了她的手訣。雖然有一堆子八卦的問題想問，比如堂堂九世聖女怎麼竟然是個凡人？比如堂堂九世聖女，西天福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怎麼會只帶了一個僕人東來？還有，九世聖女怎麼這麼小？
但他連西人黨都不是，根本沒提問的立場。而且，貌似眼下也不是提問的時間。
在腰帶扣上拍出一股水流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間，我這有一宗自有空間的百變靈器，你先躲進來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敏麗多抱著膝蓋搖頭道︰「不行的！我不能進去。」
李默驚詫地張大嘴︰「為啥？」
敏麗多聳了聳小肩膀，一板一眼解釋道︰「我是玻璃絕脈，經脈脆弱得超乎想像。進入靈器空間時，那微不可查且對凡人都無害的界面之力侵入體內，也足以在瞬間殺死我了！」
玻璃絕脈？李默根本未曾听說過這種病癥。如果只是單純地想救出她，就算不將她裝進靈器空間也不成問題。但他還要嘗試救一下袁覺貞呢。帶著個人還怎麼行事？難道，要先將她送出去？
念頭正在不停旋轉，外面陡然響起了驚怒交加的男子說話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