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漸西斜,馬車仍然在平直的道路上高速奔馳著。[無限升級]兩刻鐘後,短了大半的車隊穿過重重林海,一片波光鱗鱗的湖泊忽然出現在了眼前。
湖泊旁邊有座更繁華些的漁鎮。車隊這次停在了魚市的中央。
賣魚的、買魚的,人潮洶涌。刺鼻的魚腥氣中,就見賣魚者的刮鱗刀霍霍飛舞,從透明的厚玻璃魚缸或陶缸中抓魚的手也迅快有如鷹爪。
買魚的人有貧有富,有胖有瘦,有男有女。
魚缸里的魚,有活潑好動的,也有沉靜如山的。有塊兒頭巨大動搖氣勢不俗的,也有小而攢聚,來去如電的。
太復雜了,這次的場景讓人根本看不過來。想看盡所有的東西,若非李默這般強大的神識靈覺,又哪里能夠做到?
四十駕馬車中的乘客都急出了一腦門的白毛汗。眼楮瞪得像燈泡一般。
這四十人基本都是修士,除了李默外甚至還有兩個築基修為的。這些人應該都發現了越向前走,功法越好的現象。只是眼前這一幕不得不讓他們懷疑,之後獲取功法的難度會不會越來越大?
如果一路到了終點還一無所獲,可是要被淘汰的。那麼,會不會過了這個漁鎮,就是終點了?
既然來了,肯定有所圖。既然有所圖,便不可能無欲則剛。
馬車中人,越來越焦躁。一刻鐘內讓他們做出這等可能影響一生的艱驗選擇,太艱難了。當一刻鐘將盡時。一人突然蹦下了馬車,抓向某個賣魚的人。
從這人開始,接下來車中的人好像下餃子般跳個不停。有抓賣魚的,有抓買魚的。有的干脆就抓魚,甚至某個買魚者牽的狗都沒有放過。
這樣一窩蜂地撲下,結果只有某個抓魚的大笑弄到了一枚玉簡,順利過關。∣我∣搜小|說網
馬車再次啟動時,李默眯起了眼楮。那個抓到「實魚」的,得到的應該是百獸王拳中的《槍魚道》。雖然仍非真傳,但傳承卻完整了許多。其實這漁市不止這條魚是「實」的,還有個賣魚客。一個買魚客都是「實」的。
那賣魚客應該是「法池」的祭煉之法所化,而買魚客則是某種大眾層面都算極為優秀的心法所化。任何一道功法的層次,都比上個小鎮強了一些。
李默相信,看出這一切的不止自己一個。因為他注意到。就在他車後的那個乘客面露得意之色,看來心里應該有數了。尤其,當馬車沖出漁鎮,日頭越發西斜的情況下。聯系到手中的炫光符,總能明白終點肯定不在這處漁鎮就是了。
僅剩十駕的馬車漸漸將湖泊甩在了身後。又走上了一條由兩道防風林相夾的官道。
一個時辰後,晚霞滿天。僅余十駕馬車的車隊,終于停在了一個小縣城中。
一個時辰,並不算很長的時間。但在漫長枯燥的旅行中。卻足夠改變很多人的心態了。這麼久的思考之下,曾經堅定的信仰。也可能因為患得患失而變得猶豫起來。
此次,車隊停在鬧市的人潮中。來來往往的人流從無止歇。而且每個人都是面無表情。步覆匆匆的模樣。相對的,留給車中人觀察的時間就更短了。而且虛實之間,也更加的隱晦不明。就算是李默,想看明白這里隱匿的法術,都要花上一段時間。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里的法術檔次確實又提升了許多。
下一站,虛實會不會更加難辨?很多修為不高的人在一刻鐘到來前,甚至開始糾結是不是要跳車放棄所謂更好的法術了。
但是,還未等他們決定,馬車卻已經動了。
這次駿馬全速奔跑了起來,沖出這個縣城後,一頭扎進了幕暮色之中。天地之間,唯有星月的光華閃動,且這種光華隨著馬車的奔馳還在變得越來越暗淡。
一個時辰後,十駕馬車中的人才忽然發現原來馬車正在霧氣中奔馳著。
這霧氣越來越濃,不僅擋住了頭頂的星月光華,甚至連神識都無法及遠了。
在上一站後悔的,這一次已經後悔莫及了。隨著馬車越跑越快,霧氣越來越濃,直至周圍完全伸手不見五指,神識也根本出不了馬車後,這些人才後悔得閉上了雙眼。
足足兩個時辰,馬車才再次停下。只是這次停在了哪,根本就不知道了。不僅看不到,聞不到,听不到,神識也感應不到。這種情況下,修士的靈覺所能發揮的作用同樣變得極為有限。
沉默了足足幾十息,才有人嘗試著說些什麼。但到了這時才發現,粘稠的霧氣連聲音都阻隔住了。
不能交流,一些終于忍不住的人咬牙捏碎了炫光符!
擔心自己用掉炫光符,便宜了別人的想法在此時都煙消雲散了。這並不是個真實的世界,而是比較真實的幻界。
炫光符炸開,照亮了周圍的每一個角落,但在別人看來周圍仍然是黑暗的。若是不將自己的炫光符捏碎,你永遠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李默靠在車內,也炸亮了一枚炫光符。這才發現周圍是座像帝都一般繁華的大都市。而馬車,竟然停在一條鋼鐵築就的天橋上。放眼看去,人如過江之鯽。神識不可用,僅憑眼力想在那麼多人中找到「真實」,其難度之大不可想像。
而炫光符的光芒又不能維持一刻鐘,只能堅持五分之一刻鐘就不錯了。李默的炫光符用得較晚,親眼看到一個炫光符時間到了的修士面露驚恐絕望之色。慘叫一聲干脆地跳了天橋。
沒有一個人找到「真實」,在這里跳橋的人竟然達到了八個!毫無疑問,這些人都一無所獲。只有李默車後之人沒有跳下,想來是還有一枚炫光符在手。只是這人已經冷汗滾滾了。
他沒用掉第二枚炫光符,是因為明白就算再加上第二枚炫光符的時間,他也找不到真實不虛的法術了。與其如此,還不如賭下一站!
片刻後,兩駕馬車又出發了。
雖然是後車咬前車,相距並不遠。但因為凝厚的霧氣作用,每駕車相對來說又是孤獨的。什麼都看不到,什以也听不到。坐在馬車里,又像坐在囚牢中。後車之人抓著頭發,精神漸漸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足足四個時辰的奔行,因為巨大的失落和徹骨的孤寒,竟好像四百年般漫長。當馬車再度停下時,兩枚炫光符同時亮了起來。
這里已經不再是城市了。沒有人,也沒有任務的魚獸。後車的築基修士看著眼前茫茫無際的花海,邁步下車。
在車前閃目看了許久,直到炫光符化成的光球漸漸黯淡,他才苦澀一笑。然後扭頭看向第一輛馬車。
車中的人是誰,他非常清楚。但是車中的人卻並沒有下來。那輛馬車只是安靜地停著,一顆同樣漸趨黯淡的光球,靜靜浮在馬車的旁邊。
直到炫光符徹底消失,周圍重歸黑暗後,這個修士才顫抖著手向回走。回頭,卻並沒有模到馬車的存在。他便仰望著黑沉沉的世界,閉目等待起來。
當馬車慢碾的聲音響起,他的人也從這處天地間消失不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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