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一部]
第2節第一章(2)
歐陽一鳴典型的國字臉，前額寬闊，兩道眉毛粗黑。高挺得鼻梁上架了副近視眼鏡，雖稍稍遮掩他那雙傳神的眼球，卻憑添了許多儒雅的文人氣息。厚厚的嘴唇透著穩重和誠實，近一米八的身高洋溢著瀟灑俊逸地優雅氣質。
範旭瑞和歐陽一鳴同歲，父親在鐵路中學執教，母親和歐陽一鳴的父母同在市一中的教書，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生下範旭瑞後再不敢生育。他家原來也在一中宿舍，和歐陽一鳴的家一樣住的是平房，兩家僅隔了一道牆，關系相處得跟一家人似的。兩個發小同年考入這個城市不同的兩所大學不久，範旭瑞父親的學校分套三居室，他們家才搬離一中。兩人發小一起長大，相處得跟親兄弟無異。
範旭瑞一米七零上下，體形肥壯。臉形特像媽媽，圓圓胖胖的。眼楮不大，前額寬闊，鼻梁挺拔。白白淨淨的臉頰，頗有幾分文人的氣質。隨母親性情開朗、能說會道，社交能力強。大二時入了黨，同年被當選為學生會干部。
歐陽一鳴和範旭瑞自從同來這座城市讀書後，兩個人每隔一段時間都要聚聚。身為獨生子女的範旭瑞手里是斷不了錢的，就算他不往家里要，父母也會隔三差五的寄些來，他們倆就常到小飯店里喝上幾口酒。
電影散場後歐陽一鳴和範旭瑞在影院門口相聚。傍街閑逛，歐陽一鳴腦中想著白雪的言行，由不住搖了下頭啞然而笑。
範旭瑞狐疑地看了看低頭走路的歐陽一鳴，抬手拍了下他的肩一下問︰「喂，偷樂什麼呢？」歐陽一鳴猛一楞怔，繼而回道︰「誰偷樂了？」
範旭瑞盯著他看了片刻，問︰「哎，是不是剛才看電影時遇到了什麼艷遇？」歐陽一鳴的臉騰地紅了，心虛道︰「瞎說什麼啊？」範旭瑞說︰「這種機率不是沒有的，前一陣我就在看電影時模了旁邊座位一個女孩的……看你臉紅的樣子，估計是遇到了。」歐陽一鳴的臉更紅，分辯道︰「去你的，你以為誰都像你啊？」範旭瑞搖頭笑了笑，想了下又問︰「那你肯定就是在想跟哪個女孩的事了。哎，是不是戀愛了？」歐陽一鳴說︰「沒有。戀愛了還能不和你說？」範旭瑞說︰「倒也是，你要是戀愛了，不會不告訴我的。」停了一下又說︰「我說書呆子，就憑你這長相，我就不相信沒有女孩子會喜歡你。你是沒感覺到？還是不願意考慮這事？」
歐陽一鳴听了範旭瑞這句話，腦中便浮現出了徐慧的影子。
剛進大學那天的中午飯後，他和同宿舍的姜玉其從食堂出來後朱海濤走到了一起。閑說著話時朱海濤就不時地向旁邊看，雙眼閃動著異樣的光。歐陽一鳴由不住隨著他的眼光看去，就看到三位女生走在不遠處說笑著，再就听朱海濤感嘆︰「這個女孩太漂亮了。」姜玉其附和道︰「跟仙女似的。」朱海濤說︰「應該說她是咱們班乃至全校的第一大美女。」姜玉其說︰「金陵城恐怕也找不到第二個。」歐陽一鳴偷偷瞟了瞟那幾個女子，問︰「她們都是咱們班的？」姜玉其瞪眼看他問︰「一個上午都在一個教室里，你就沒注意？」歐陽一鳴笑笑搖頭。
從小到大一直沒有直視過女孩子的歐陽一鳴，自然不會剛進校室就去注意女孩子的。姜玉其說︰「過去認識認識。」歐陽一鳴看看他沒言語。朱海濤顯得很興奮，說︰「就是就是，都在一個班，早晚是要認識的。」歐陽一鳴說︰「你們去吧，我……」沒說完就往前走，姜玉其拉住了他︰「哎我說，你這人怎麼跟個女孩子似的，和同班同學認識下怕什麼的？」歐陽一鳴被他說得不好意思，也就硬著頭皮跟過去。
幾位女孩子見他們到了跟前站住腳步。姜玉其就笑道︰「幾位同學，咱們都是一個班的，認識下？」一位個頭稍小，身材縴細的姑娘轉動著眼球，在他們三人臉上掃了遍，臉露燦爛地笑，問︰「你們是哪里的？」姜玉其說︰「我是蘇北鹽城的，姜玉其。」朱海濤說︰「我是杭州市的朱海濤。」那女生就看著朱海濤，一臉羨慕道︰「杭州的啊！听說杭州的西湖很好玩的。」又說︰「我叫吳瑩瑩，皖北邕城的，嘻嘻，小地方。」再看著低頭的歐陽一鳴問︰「哎，你怎麼不介紹下自己啊？」歐陽一鳴抬頭說︰「我叫歐陽一鳴，江蘇蟠州的。」吳瑩瑩又驚訝道︰「歐陽一鳴？復姓啊？」歐陽一鳴點點頭。吳瑩瑩說︰「可這名字叫起來挺費勁的。呃，喊你一鳴吧有點、有點那個……嘻嘻……」歐陽一鳴紅臉道︰「那就喊我歐陽好了。」說話時，眼瞟另兩個女孩，見她們盯著自己急忙低下頭。一個臉質樸的女孩紅著臉，怯怯地說︰「我叫李璇，四川的。」又補充說︰「我家是農村的。」姜玉其就笑道︰「咱倆一樣。」轉頭看著他們最想看的那位女孩，問︰「哎，你是哪里的？」漂亮女孩臉上掛著柔和而高貴的笑，大大方方道︰「我叫徐慧，萍江人。」說完話，在他們三個臉上掃了眼，與朱海濤的目光對視時急忙轉回頭，看著歐陽一鳴笑笑，心就狂跳起來。
徐慧剛才在看到歐陽一鳴的那張臉時，心就微微發顫。倒不是為了歐陽一鳴確實生得高大英俊，隱隱中感覺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忍不住多觀了幾眼。但第一次見面，一個姑娘家也不好眼盯著一個男孩子看的。
歐陽一鳴見徐慧沖著他笑，就與她的目光對視，也在這一刻，歐陽一鳴的心竟也微微發顫了，心里暗嘆︰「這樣一位如此漂亮，而且透著一種無比高貴氣質的女孩子，當真是少見啊。」這時的他心里又猛地生出一股與徐慧親切地思緒。心直跳，臉發燙，卻還是忍不住偷偷睨看。
吳瑩瑩看了看歐陽一鳴，又看了看徐慧，嘻嘻笑了兩聲說︰「我可不是恭維啊，歐陽可要算得上是很英俊男生了，徐慧更是漂亮美女，咱們班的這對英俊男生和漂亮女生可真是全校難尋的，你們說是不是？」
幾人愣了愣，繼而笑。
歐陽一鳴和徐慧霎時都紅了臉，心里也是暗嘆吳瑩瑩的天真和無忌。
這之後幾人成了好朋友。
但是，三年間，歐陽一鳴和徐慧卻很少單獨說話，卻又不知為何，這對俊男靚女心又都會在不自覺中牽掛著對方。他們雖從沒談及過涉及愛的話題，卻又都清楚，他們倆在心底是把對方放在非常重要地位置的。
盡管如此，歐陽一鳴依舊弄不清楚他對徐慧究竟是種什麼樣的情感。他在心里喜歡徐慧，卻又總感覺徐慧像是他的家人或親人，隱隱中還有種感覺，用塵世間男女的愛戀來想象他們倆的關系，好像就如褻瀆了他對徐慧那份情感似的。
但歐陽一鳴很清楚，徐慧對他的情感就是女孩子對男孩子的那種愛戀。徐慧看他的眼神，流露出的關愛口吻，偶爾單獨在一起的特殊神態，是個男孩子都會明白的。他也不止一遍的想過，在之後的某一天里，他和徐慧肯定會在發展成為為真正的戀人關系。可有時候他也是疑思︰難道這就是男女之間的相愛？難道這就是一個男孩對一個女孩子的鐘情？怎麼對徐慧這種情感，就沒有小說里所看到的男生女生愛戀時，那般令人心蕩地感覺呢？倒是同學們早已經在背地里議論他們倆早是一對戀人了，也都在心里默認，他們倆才是再般配不過的男女。
此時的歐陽一鳴看著範旭瑞卻笑笑說︰「沒感覺到誰喜歡我。」他不願意把徐慧納入範旭瑞所說的那種愛的範疇，認為範旭瑞所說的那種意思是褻瀆徐慧。
範旭瑞看著他的眼楮說︰「不老實。」
「信不信由你。」
範旭瑞見他表情認真，想著他自型不太跟女孩子說話，說︰「真是可惜了你這的這張臉和這副身架，要是我啊……」
「你這腦子怎麼就整天裝著女孩子啊！也不知你怎麼當上學生會干部的。」
「懂不懂？腦子里裝著女人是調劑神經，勞逸結合嘛，男人沒女人那是沒有動力的。這會和你說這些也沒用，現在你對男女之間的事還在朦朧期，過幾年你才會慢慢明白的。」
歐陽一鳴笑了，說︰「誰能比得了你範旭瑞啊？初一時就開始給女孩子寫情書了，又有多少男孩子會比你成熟的早？好好羨慕你哦！」
範旭瑞得意地笑了兩聲，說︰「別拿腔捏調的。不過，比你成熟的早倒是事實。我經歷的事不能給你說，說了怕你受不了。小鳴，不是我小瞧你，你在我面前還只是個沒成熟的小屁孩而已。」
歐陽一鳴不屑地「切」了聲，沒說話。
範旭瑞就說︰「你別不服氣。」頓了下，神神秘秘地小聲問︰「問問你，吃過魚沒有？吃過豆腐沒有？」
歐陽一鳴噗地笑出聲來，說︰「屁話，魚和豆腐又不是什麼高檔的東西。」
範旭瑞嘿嘿地笑道︰「我說的魚和豆腐你肯定沒吃過。」停了一下話又說︰「我說的吃魚是親嘴，豆腐是乳fang，你吃過？」
歐陽一鳴听後心狂跳，問︰「你這是哪里听來的這些專業術語啊？」
範旭瑞沒回答，卻說︰「那你更不能想象出和女人做那種事的快樂了。」
歐陽一鳴听了他這話，著實嚇了一跳，瞪眼看他問︰「你和女孩子，做過？」
範旭瑞詭秘一笑，說︰「這樣的事情我能和你說？」嘿嘿笑了兩聲說︰「我只能告訴你，男人想那事，女人也想的，這是動物的本能所至……」
範旭瑞的話沒落，歐陽一鳴忽地听到身後傳來兩聲男人的話語︰「往生緣，今世聚。往生債，今世償。往生孽，今世報。」
這兩聲低沉的話語雖不大，卻如洪鐘般地在歐陽一鳴的耳膜回響。
他猛地站住轉過頭，見路邊的牆邊站著位六十余歲的老者正滿臉微笑地看他。他的心砰地跳起來，一時間只是直愣愣地看著這位老者。
範旭瑞依舊興致勃勃地說著，幾步後發現歐陽一鳴沒在身邊，站住腳步回頭看，見歐陽一鳴看著那位老者發愣，心疑惑。
老者看了歐陽一鳴幾眼，站起身抬步走開。
範旭瑞走到歐陽一鳴身邊問︰「你在干嗎啊？你認識他？」
歐陽一鳴沒言語。範旭瑞伸手拉了下他。歐陽一鳴看看他，再轉頭看著快步走開的那位老者幾眼，轉回頭看了範旭瑞眼低頭往前走。範旭瑞隨他走了幾步問︰「到底什麼事啊？」歐陽一鳴說︰「我老頭說了兩句話，好像特地對我說的。」範旭瑞的眉頭皺起來，問︰「說了什麼？」歐陽一鳴搖了下頭說︰「他說往生緣、往生債什麼的。」範旭瑞看著他略略想了下，笑了，說︰「你啊，這條路上早就有些算命糊弄人的騙子，騙錢的。走走走，我還以為什麼事。」歐陽一鳴看看他，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
兩人慢步前行，範旭瑞依舊津津有味地說著些歐陽一鳴鮮知的女人之事。歐陽一鳴雖時不時地損上他幾句，內心里卻萌動了某種渴求。腦中就又想到了電影院里遇到的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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