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奇妙緣分(2)
茂山寺建于元代,據今應有六百年以上的歷史,原名叫四面佛寺。四面佛即為大梵天王,梵天的梵文音譯是婆羅賀摩,亦稱大梵天。
梵天原有五個頭,被濕婆(印度教、婆羅門教之神)毀去一個,剩下的四個頭面向四方;有八耳、八臂、八手,每手所執之物均有其深長意義︰一手持令旗(代表萬能法力);一手持佛經(代表智慧);一手持法螺(代表賜福);一手持明輪(代表消災、降魔、摧毀煩惱);一手持權仗(代表至上成就);一手持水壺(代表解渴、有求必應);一手持念珠(代表輪回);一手持接胸手印(代表庇佑)。他的妻子是娑羅室伐底。在婆羅門教和印度教中,梵天已是與濕婆、毗溫奴並稱的「三大神」之一,佛教創始以後,梵天成為大梵天王,只是佛教的一個護法神,地位也不高;有時也作釋迦牟尼佛的右脅侍,而其法像則不同于以前,平時只是一手持白拂而已。大梵天王即佛教「二十諸天」中的第一位,即色界初禪天之王。天王在天界中法力無邊,掌握人間榮華富貴,具備崇高之法力。東南亞佛教信徒們認為四面佛為「世界最靈驗的佛像」,被尊為「有求必應佛」,香火最旺盛。
歐陽一鳴與徐慧騎車一路尋來,下午兩點多時終于看到這座位于半山腰,掩映在一片樹林中的破舊古寺。盡管兩人都感覺有些疲憊,但抑制不住興奮。進寺廟的坡道約有千米,坡道雖平緩,可騎車上去也挺費力。兩人推車上坡,依仙見當年蜿蜒的登山台階,只是這台階如今已經被泥土沙石填平變為坡道了。
這座寺廟已經殘破得不成形,依仙見殘垣斷壁在山坡上圍出的很大一圈的方形,有些地方依然還有一米多高的石牆,可見當年此廟宇的規模和鼎盛。廟宇四周生長著大片依然郁郁蔥蔥的樹木,以松柏家居多。
寺門保存得還算完整,正上方留有「茂山寺」三個大字,兩側光滑的門柱上篆刻著這樣一副對子,上聯是︰「行善必昌行善不昌祖上積有余殃殃盡再昌」;下聯是︰「行惡必滅行惡不滅祖上積有余德德盡再滅」。右側的那面石牆上瓖有塊兩米多長,一米余高烏青發亮的大理石,上面鐫刻著「禪林堂第十代監院範昌重建」的字樣。大門上方的門柱上有兩塊古石,雕刻著馬尾、牛身、獅頭的「四不象」動物。門殿兩面牆壁上的墨彩畫面依仙見,立體感極強,猶如浮雕。北側牆面的壁畫上,朵朵白雲游弋于連綿起伏的重山之間,若隱若現。兩個濃彩繪制的古裝人物手持荷花,一人跪坐在松樹下,面目微笑,拂袖指向遠方,另一人仿佛騰雲駕霧,佇立于松林之間。
廟宇門口扎車細觀,徐慧拿出照相機拍了張,卻就在這此時,徐慧突然心跳劇烈,莫名生出極大恐懼,雙眼無神,面色蒼白,似無法站立。歐陽一鳴驚了一跳,慌怯地上前扶住徐慧,問︰「你怎麼了?」徐慧無力地搖了下頭,挪在自行車的後座上坐了,手捂著胸口說︰「不知為什麼忽然就頭暈、心慌地厲害。」歐陽一鳴緊緊拖住徐慧的左臂,問︰「以前有過這樣的現象嗎?」徐慧搖頭。稍停片刻,徐慧感覺頭暈和心慌在慢慢消失,看著歐陽一鳴笑笑,說︰「可能是上山推車快了些,心情又很興奮的緣故。」歐陽一鳴說︰「也是,在湖邊走了一上午,又騎這麼老遠的路,再爬這老長的坡,我都快有些吃不消了,你一個女孩子哪能受得了。也怪我沒想到,剛才上坡時半道休息下就好了。」徐慧笑了笑說︰「還不是我心急,那里怨得了你?」又坐了會感覺正常,從自行車後座站起,沖歐陽一鳴莞爾一笑說︰「沒事了。」歐陽一鳴盯著她的臉看,見她面色已經紅潤,放下了心來,說︰「剛才真把我嚇個半死。」徐慧滿目深情地看了他眼笑了笑。
徐慧拿出相機將門樓和壁畫照了幾張,遂于歐陽一鳴推車進門。院內門內牆的兩側幾塊光滑的石塊上,分別刻著「莊嚴世界」、「真如勝地」的楷體字跡。南側牆面上的圖案,因年久風化已經模糊不清,無法辨認。
歐陽一鳴和徐慧進入的這道門,便是寺廟的正門。進入院內有很大一片石塊堆起的石堆,想來是大殿倒塌遺留的殘骸。繞過石堆走了幾十米才是那東、北、西幾處屋子,也就是大殿後的一處院落。這幾間房子全由青色石塊砌成,房頂的青色小瓦還算整齊,瓦縫處依舊殘留著隨風搖擺枯黃草睫,顯得無奈蒼涼。整個院落全為青石板鋪地,石板光滑透亮。院內各處都打掃得干干淨淨。
院內的西南方長著一顆粗大槐樹,半人高的樹干上拴一繩子,一頭連在西面屋牆壁上的一只木厥,上搭兩件許多補丁的灰色憎服。北面的屋里傳出陣陣木魚敲擊聲。
兩人扎好自行車,站在院內四下看了看,就見這院內的所鋪的青石板依舊非常整齊,只是被經年的雨水沖刷得光滑透亮。幾處房子還算完整,房門窗戶顯然是近幾年新換的。也不知為何,歐陽一鳴腦中此時所想的卻是爺爺說的並不多的那口水井,四處搜尋也沒發現所在,轉頭與徐慧相望了眼,兩人並肩進入北面這棟傳出木魚敲擊聲的屋子,就見一位和尚坐在門內左側,和尚面頰清瘦,兩道雪白的眉毛卻特長,直至眼角處,頗有幾分仙風。和尚左手捻動念珠,右手持一小木槌輕敲放在面前石板上的木魚。左邊一米處放有一只手編的柳條框子,框內整齊的擺放著一堆佛香。見歐陽一鳴和徐慧進來,和尚停了下敲擊的木魚,左手肅掌至胸道了聲「阿彌陀佛」,繼續敲起了木魚。
屋子中央擺放幾塊石塊支起的石桌,石桌上擺放尊粗大樹根精雕的灰黃色四面佛像。佛像雕刻雖不專業,但很精致。佛像端坐在似蓮花的圓池里,四方有面,八只手臂,各只手中均撐物件。其中的一只手拿著拂塵,一只手拈的是念珠,一只手拿的是輪盤,一只手拿的是只水壺。其余四只手里所拿的,歐陽一鳴和徐慧也辯不清為何物,亦不知此佛為哪位神仙。
香爐內的香灰將滿,香爐內依舊有未然盡的佛香,升騰著梟梟輕煙。歐陽一鳴和徐慧清楚,他們到來之前是香客來此上香的。
歐陽一鳴見那只柳條框內的佛香大都是一元紙錢,心已知,拿出兩元錢來放進筐內,徐慧就從筐內拿出兩束香。走過去跪在黃舊的蒲團上,拿過放在佛像前火柴點了,頂香拜到。歐陽一鳴也在徐慧拜後燃香拜了。起身在徐慧身邊站住,互看了眼來到和尚面前蹲下。歐陽一鳴問︰「請問師傅,這里供奉的是那位神仙?」和尚睜開了眼,射出兩道令人生畏的犀利光芒,口中迸出幾個字︰「外地來的?」那口氣,顯然為不知道這廟供奉的是什麼神仙而責備。
歐陽一鳴微笑著說︰「我是本市人,她是萍江的。可我從沒來過這里。」
和尚移眼看徐慧,眼中流露出又一道異樣的光,瞬間閉上了眼楮,聲音有些發顫地道了聲︰「阿彌陀佛。」片刻才說︰「此乃大梵天王,有求必應佛。」
歐陽一鳴和徐慧互看了眼,說︰「我們倆也是慕名而來,據說此廟原來是咱們這里最老最大的寺院,不知為何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和尚道︰「存留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