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唐 第一卷 長安歌 第二十一章 青讖(三)

作者 ︰ 九州流雲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起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李括輕踱著步子,和聲道。

張延基半拖著腦袋,兩張眼皮打著架,額頭前點輕聲應道︰「括兒哥,你慢點,再說一遍啊。」

將書簿隨手放在桌案上,李括嘆聲道︰「延基,明日就要例考了,你連《大學》都沒看完,如此這般,怕是真通不過考校。」

強自打起精神,張延基憤懣的揮了揮手道︰「括兒哥,你就別難為我了。我這點料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莫說《大學》,《中庸》那勞什子的官文了,便是孔聖人的《論語》都沒囫圇個讀個遍。這都兩天了,我還是背不下來,我啊是認命了,便是被記為不合格逐出國子監也不再去受那份罪!」

「你啊!」輕搖了搖頭,李括苦笑道︰「你若是這般被逐出書院了,且不說你侍郎公子的面子掛不住,這些時日的委屈豈不是白受了。」

嘴角微微抽了抽,張延基急道︰「可是你畫的那些重點有那麼多,那些經史典故又多半是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讓我幾天便把它們一通看完,怎麼可能啊。」

「我估模著例考不會太難,畢竟皇親貴冑不在少數,若是嚴加考核,豈不是得趕出一大街去?這幾篇《大學》,《中庸》,《禮記》都是儒家經典,我都作了注。」將書簿遞給好友,李括和聲道︰「看總比不看強,你今夜過個遍經史保準能過關。至于策論部分無非是邊鎮用兵,稅法改革的老路子,隨便找篇文章改改倒也應付的過去。」

「括兒哥,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沒用。」少年委屈的看著李括,喃聲道。

「怎麼會,男兒遲早要創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的。你只不過家境富裕,沒那麼多擔子壓在肩上罷了。若是發奮苦讀,依你的資質便是雁塔題名也不是沒有可能。」

正在這時,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一頭戴進賢冠,腳蹬渡雲靴,飄眉炯目的俊俏少年來跌跌撞撞沖了進來。

「括兄!」少年沖李括拱了拱手,急聲道︰「甲等太一軒那幫貴公子簡直欺人太甚,括兄你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子德兄,先坐。」李括微微一笑,伸手延請。

那喚為子德的少年大馬金刀的坐定在側,端起一杯沏好的清茶便仰脖灌了下去。

一旁侍立的阿福見那人竟是把自家少爺的茶水喝了個干淨,氣的直翻白眼卻也是無可奈何。

若說這暮春時分,氣候最為怡人清爽,可那子德公子卻是從腰間掏出一把折扇,徑自揮個不停︰「不是兄弟我度量小,要怪就怪那群衣冠禽獸太過目中無人。那日我在西館閱書,梁子恪那廝從旁經過竟然嘲笑我附庸風雅!不錯,我高然基是沒有什麼才學,但也輪不到他來辱我。嘿嘿,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爹爹雖官至御史中丞,他卻是個肚子里沒幾分墨水的浪蕩貨!」微頓了頓,高然基長吁了一口氣︰「我已跟他相約,從我們乙等學子中選出三人與他們甲等貢生一較高下,分定雌雄!」

「你要和他們比校例考?」疑惑的看著高然基,李括沉聲道。

「嘿嘿,不是我,是鄭畏,徐叔才和括兄你代表我們乙等學子出戰!」高然基頗為得意的揮了揮指頭,朗聲道。

李括微皺了皺眉,緩聲道︰「我等至國子監求學只為研習典籍,這般與人斗狠怕是不妥吧?」

「非也,非也。」揮了揮折扇,高然基接道︰「是他們惹上了門來,我們要是連反擊的勇氣都沒有還算什麼爺們。括兄,這次你可不要推辭。不成功,便成仁!以你和鄭畏,叔才的‘京畿三才子’組合,不信贏不了他們那個勞什子的小三絕。」

「小三絕?」張延基在一旁听得發呆,疑聲道。

清了清嗓子,李括閑道︰「嗯,是賀知章老大人親封的名號。廬陽蕭子喬,出身世家名門。年齡雖然才十七歲,但他的策論駢賦連賀知章老大人看了都拍案叫絕,可見此子功力之深。裴行辰乃河東裴氏長房長孫,敏而好學,文武雙全。近來憑一首《關山月》名震長安,一時風頭無兩。可要說世人最看好的,還是這個出自汝陽陳家的三公子。汝陽陳家乃千世大氏,以詩書傳世。這位陳氏三公子陳潤之自小便表現出過人天賦,三歲能文五歲成詩,族人不無驚為天人。為培育這名不世出的天才,家族傾其所有,府中西席輪替如流水。自十五歲開始,陳三公子開始游歷名山大川,結交各地名士,三年來見識閱歷大漲。若論大唐青年才俊之翹楚,陳潤之當之無愧奪其魁首。」

「哼,依我看都是些跟風者吹捧出來的,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看得高然基故作斯文的抱怨,李括只覺好笑。

「盛名之下必無虛士。他三人若無真才實學,家族豈會傾舉族之力助捧,難道不怕被世人笑掉大牙嗎?」

憤恨的揮了揮衣袖,高然基氣道︰「我不管,總之你決不能丟了我等的臉。這次你是應也得應,不應也得應。」

被少年逗得無奈,李括只得應允︰「好吧,但且說好,我若贏不了你可不許來煩我。」

「一言為定!」兩少年擊掌為誓,言笑晏晏

國子監延嘉館二層閣樓內,汝陽陳三公子徑自翻著一本《建康實錄》。

正提筆于空處隨意批點著,陳潤之卻忽覺眼前一黑,一雙素手已是罩住了自己的雙目。

「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壁我為峰。」那聲音柔如箏琴,靈若梆笛,听得陳潤之心中一蕩。

輕撥開那雙素手,陳潤之一個轉身便將身後之人摟入懷中。

「啊!」那小廝打扮模樣的「少年」輕聲申吟了一聲便臥躺在陳潤之懷抱中。「表哥,你怎麼知道是我?」

「除了你蘇維熙蘇大小姐,還有誰敢背著家里千里迢迢從余杭府趕到長安,再一聲不響的扮作小廝混入這國子監來?」微一用力抽去蘇維熙頭上的方角纀巾,瀉下一瀑青絲。

「人家還不是為了你!」小娘嗔怪的呢喃了一聲,便伸出一只素手輕撫過自家表哥的脖頸。那肌膚光滑細膩如凝脂,乳白若蠶石,卻偏偏生在一副男子身上,怎能不勾人魂魄?伊人一時投懷送抱,輕腰欲折。

「嘶。」輕吐出一口濁氣,陳潤之定了定神,打趣道︰「你就不怕我按捺不住,真的‘吃了’你?」

「那又如何?」小娘雙眼變得迷離起來,呼吸愈發急促︰「拼將一聲休,盡君一日歡。便是表哥今日要了熙兒,熙兒也是樂得其然。」

「你啊!」輕刮了刮蘇維熙的鼻頭,陳潤之搖了搖頭︰「男兒未立功名,何以家為?況且便是我願意,姨母那里也是不會應允的。」

小娘翻身而起,嗔了陳潤之一眼,吟道︰「香唇吹徹梅花曲,我願身為碧玉簫。兩情相悅的事,去管別人作甚!我不管,表哥,熙兒這輩子是非你不嫁了。」

被小娘這一番話撓的心頭直癢,陳潤之只覺渾身燥熱。將伊人環身抱緊,小娘柔滑的俏臉正埋于少年胸前。躁動的雙手不安分的環過小娘的脖頸,只一探身,陳潤之便緊緊貼上了小娘的朱唇。

輕敲開伊人的貝齒,陳潤之便探入禁中。香舌輕環,撥弄吮吸,少年只覺魂飛魄蕩,欲仙欲死。

微微用力一個打抱,陳潤之便將伊人攬將起來,大步朝寢床走去。

羅紗淺沉,帷幔半掩,一時紅鴛戲浪,春光無限。

雲鬢花顏頻動,少年須臾間便解了罩袍夾衫。

去了中衣,坦月復斜臥于塌間,少年雙腿漸漸繃直,腳趾彎起,一時驚起幾多紅池漣漪

PS:這章很爽有沒有?有沒有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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