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祭︰妾本無鹽 一個廢物

作者 ︰ 走走道傻了吧

翌日清晨。

「咦?為何今日東方夜那廝沒來上朝?」剛下朝,司徒旭便找到了宇文辰逸。

宇文辰逸想起昨夜那幕便覺心痛,搖搖頭,「也許喝多了吧。」

「哈哈……幾年不見,東方夜居然變得這樣不爭氣了。」

宇文辰逸啞然一笑,不再作答,同司徒旭分開後,便忙往將軍府趕去。他終是放心不下的,昨夜東方的眼神,就那樣活生生刻在了自己心頭,揮之不去惚。

一直以來,東方對珺瑤的喜歡他都看在心里,未加勸阻,直到昨晚他才發現這樣的縱容是多大的傷害。

又或許,早一步面對現實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景。

其實,東方夜又何嘗不知,這一天早晚都會到來,只是看到合歡樹下兩人擁吻的那一幕,還是難以自持的發怒了溫。

早晚有一天,都會爆發,只是偏偏在那一刻,又偏偏,被蘇紫落踫個正著。

能怪誰呢?

這些天宇文辰逸一直在問,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仿佛一雙無形的雙手,勒住了咽喉,他們就在那場局里掙扎。

分明除了宇文晟睿和自己外,還有第三者,只是那個第三者又會是誰?居然可以掌控一切?

一路上宇文辰逸想著如何面對東方夜,是對他坦白,還是讓他早日死心呢?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無力祈禱,無可救藥。

「將軍府」三個遒勁有力的大字,赫然顯示在眼前。心里掙扎一番還是走了進去。

「老臣恭迎太子殿下!」剛進門,東方洪老將軍便忙向前行禮。

見此宇文辰逸立馬伸手扶住,「將軍快快請起,如此大禮,辰逸怎麼擔待得起。」

「太子客氣了。」

「今日辰逸到訪來,是想找夜的,不知他在何處?」

「啊?這個逆子!本以為昨夜他同殿下喝酒會跟殿下在一起,原來他竟然瞞著老夫徹夜未歸!」老將軍一想起這個兒子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三個兒子,除了他,各各英勇善戰,縱橫疆場,東方夜,為人魯莽,做事又沖動,雖心不壞,但怕終究成不了大事,可如今沒想到居然會廝混到這種程度。

「什麼?夜至今沒回府?」宇文辰逸听完心里一涼,生怕東方夜會一時氣憤做出什麼事來。

「這個混賬!老夫會立馬將逆子尋回,一有消息立馬向太子稟告。」言畢,老將軍立馬安排了手下去搜尋。

離開將軍府,臉色一片蒼白,徹夜未眠的他,腳下開始變虛,走路甚至有些搖晃了。

這些年若非夜一直在身邊,他又會何等寂寞。而此時他竟傷了夜,縱有百般無奈,但這份情誼還是欠下了。為什麼這個人非要是夜呢,一開始不忍心,便由著他喜歡珺瑤,沒想到如此一來,竟對夜傷害更深了。

昨晚,他對落落做出那樣的事,其實又何嘗不是因為太愛呢?

愛到深處,便身不由己,東方夜早已無路可退了。

也許是在珺瑤的一笑一顰里,也許是在珺瑤賦笛彈琴時,又或許是在珺瑤翩翩起舞處,就那樣毫無征兆的淪陷了,他的愛真卑微。

每一次他都口是心非的幫珺瑤贏的宇文的歡心,然後默默的享受著失落的幸福。

昨夜更是因為她,差點將蘇紫落退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此時他靜靜坐在莫依的房間,想給自己找個借口,可是無奈,他還是騙不了自己的心。

「公子,」蘭兒向前,為他斟了一杯茶,「你已經發了一上午的呆了,據說將軍府已經派人各處搜尋了。」

迎著陽光,黑夜的妖嬈一掃而光,他將茶飲盡,「我這就回去。」

路不長,可東方夜卻卻走了足足一個時辰。

「將軍,三少爺回來了!」府上男僕匆匆忙忙跑到書房給老將軍東方洪稟報。

東方洪听罷放下手中的書,眉頭一皺,捋了捋胡須說道,「趕快讓那逆子來見我,另外安排人去通知太子殿下。」

「是!」

不過多久,東方夜推門而入。「爹,你找我?」

「啪」的一聲,東方洪甩手打上他的臉,臉頰立刻紅腫一片,嘴角也滲出了血跡。「你這個逆子,居然徹夜未歸,你的兩個哥哥,常年征戰沙場,整天危在旦夕,而你卻不思進取,吃喝玩樂,真是我們東方家的恥辱!」

東方夜未說話,嘴里的血腥味讓他覺得痛快極了,有的時候身體的傷疼,會讓一個人忘記心里的痛楚。

東方洪不滿的看著自己的小兒子,從小對他嬌生慣養,才使他如此放蕩不羈,還惹了一身詬病。

看到他不以為然的反應本想再下手去打,一低頭竟發現了他肩頭的咬痕,憤怒再次襲上心頭。

「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東方夜有些不耐煩的回答,「自己不小心。」

「啪」的又一聲響,听到兒子這番話,再加上他的態度,剛剛的擔心一掃而光,反倒更加氣憤,便甩手又打了一巴掌,「哼,自己不小心,我看是你是在外面廝混了吧!居然還尋花問柳?來人,把三少爺關進房,找個大夫,給他看傷,嚴加看守,沒我的命令,不準踏出房門一步!」

「哈哈哈……」東方夜大笑一聲,「東方夜就是一個廢物,逆子遵命!」說罷,仰頭離去。

東方洪見此,生氣的把書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用拳砸起桌子來。

東方夜就是一個廢物,連自己的愛都那麼窩囊。

東方夜就是一個逆子,連自己的未婚妻都要欺凌。

剛給東方夜上完藥,他便嚷著要酒喝,僕人一陣頭痛,這個三公子果真叛逆的很,可又怕得罪老將軍,便都匆忙離開在門外守候,東方夜見僕人一個個消失,氣憤地用腳踢著門。

「參加太子殿下。」

這一聲讓東方夜一怔,該來的始終要來,想逃都逃不掉,只得硬著頭皮去接受。

門吱的一聲被打開,「夜,」宇文辰逸依舊溫柔的聲音響起,但此時的東方夜听起來卻異常刺耳。

「夜,你的傷?」宇文辰逸剛進將軍府就听見僕人們的議論聲,才知道他居然受了傷。看到剛剛包扎好的傷口,忍不住向前走去。東方夜往後一退,避開了宇文辰逸,只是淡淡回答了一句「無礙。」抬起頭,看著宇文辰逸,他的眼里布滿了血絲,一張臉更是蒼白,東方夜心里又開始隱隱作痛。

宇文辰逸為他擔心了一天一夜,始終未合眼休息,此時身子虛弱的厲害,看到東方夜適才的反應,自嘲的苦笑了。

「夜,我……對不起。」他還是沒有解釋什麼,只有一句簡單的對不起。

「宇文,你沒有錯,你能讓我喜歡珺瑤這麼久,我已經很知足了,錯的是我。」東方夜低下頭,這件事,誰都沒有錯,錯的是時間,錯的是命運。

「夜,珺瑤是我的妻子。」慢慢說出了心里的話,「你可以恨我,但千萬不要折磨自己。」宇文眼望著東方夜,心里苦澀的滋味很是難受。這句話他藏了很多年,這樣說出口,有種被凌遲的感覺。妻子,多麼高貴而生澀的字眼,它又刺傷了多少人的心扉。

「宇文,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東方夜緩緩起身,雙手交叉負于身後,背向宇文辰逸,「你放心吧,我會忘了珺瑤。」

漢之廣矣,不可游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忘記一詞輕易說出口,但是做到這件事,又豈在旦暮之間?

宇文辰逸將顫抖的手扶在桌子上,慢慢支撐自己站起來。「你好好照顧自己。」

關門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東方夜躺在床上,閉著眼楮,一行清淚緩緩流出。珺瑤,宇文,希望你們幸福。

宇文辰逸不知怎麼走回太子府的,剛進門,眼前一黑便跌倒在地。他不是什麼巨人,他其實也很軟弱。

睜眼,蘇紫落醒來,望著所有的一切,上一次來太子府,宇文晟睿差點送命,這次呢?可偏偏,這卻是她唯一可以睡得安穩的地方。

這麼多天,似乎,每次,宇文辰逸總會準時出現,更會輕而易舉動搖她那堅強的心。

還是,她犯賤到又開始慢慢接受了呢?

自己的臉,身上的鞭傷,莫家上下……這一切都使拜宇文辰逸所賜,她怎麼能這麼輕易去相信,去依賴?

身上,還是很疼,她起身,望著鏡中的自己,脖頸上的咬痕,依舊如此清晰,永遠都在提醒著她,她是多麼骯髒。

「我是你第幾個男人?」

第幾個?

蘇紫落恍惚了,在美仙院,慕容流風令她同一個乞丐睡了一晚,從那時起,貞操,對她來說莫不過一紙空文。

她,其實很不值錢。她,其實真的已經洗不干淨了。

匆匆傳來的腳步聲讓蘇紫落轉身,一個女婢走進,跪在地上,急忙稟報道︰「公主,太子他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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