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將軍府,竹院。
門口一清晰的竹院兩字,可以看出寫這兩個字人的筆鋒,很是銳利;走進院內,一片竹林,鞭子似的多節的竹根從牆垣間垂下來;竹林後,彎彎曲曲的一座房嶼,估計有個五,六間房子左右;主臥,沒有華麗的裝飾,只有平常女兒家的東西︰素床,一桌兩椅,梳妝鏡,衣櫃箱,等等。
夜傾歌坐在梳妝鏡前,手不自覺的模上右邊的臉,兩天了,她回來還沒有照過鏡子,這樣的臉她現在自己看著都會覺得丑,不過她想想至少還活著又釋懷了……
突然夏碟匆匆的跑進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四小姐,剛剛夫人的丫鬟前來傳話,要您過去趟」夏碟氣喘吁吁地說,夏碟是除了春草外夜傾歌的另外一個丫鬟。
夏碟看著坐在床沿的夜傾歌,這兩天她發現四小姐不愛說話了,以前雖然在人前也不怎麼說話,但是還會在自己和春草面前說很多話的,這是怎麼了?
夜傾歌腦子回想︰夫人?藍香雪找她?怕是又來數落她的不是了吧。
夜傾歌點點頭,反正自己的傷已經快好了,那就去會會那藍香雪。
……
香雪居。
「女兒給娘親請安」夜傾歌規規矩矩的給坐在上座的藍香雪請安,語氣里沒有一絲的感情。
手里拿著紫砂杯的藍香雪一楞,夜傾歌何時那麼規矩過?何時那麼正常過?莫不是兩天前自殺後變性子了?
鎮定的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
「傾歌受傷了就不要那麼客氣,就當是來和娘親說說體己話」藍香雪走上前去扶住夜傾歌,看到那右臉的黑色胎記,眼里閃過一絲厭惡。
夜傾歌下意識的退後,這是本身在做怪,看來以前的夜傾歌確實很怕藍香雪。
夜傾歌微微抬起下巴,看向藍香雪,看上去只三十歲模樣,風韻尤存,想必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大美人吧;夜傾歌自然也沒有忽視藍香雪眼里閃過的一絲不屑和厭惡。
對于夜傾歌的後退,藍香雪只是罷了罷手,繼續坐在上座,她還不願意去拉這呆子呢。
「大膽夜傾歌,竟敢在錦王府鬧事」藍香雪用手大力的拍手邊茶桌,厲聲喝斥,怒容咋現。
夜傾歌微閃了下眼,看來這變臉也太快了些吧。
「不知傾歌錯在哪里?」夜傾歌用淡淡的語氣問藍香雪,並且雙眸冷冷的直視著她,現在的夜傾歌已經不是看到她就會發抖的夜傾歌了。
本著讓夜傾歌求饒,然後懲罰夜傾歌的藍香雪,看到她冷冷的眼神,剛剛拍桌子的手不由得冷顫一下。
「你還有理了,還把將軍府放在眼里嗎?」這回藍香雪倒是聲音緩和了一點,不過她那種對夜傾歌難看的臉色倒沒變。
「傾歌自小就和錦王有婚約在身,傾歌自認為沒有做錯什麼,就讓將軍府蒙此大辱,傾歌去錦王府只是為了討公道,難道這也有錯?」夜傾歌看著藍香雪一字一句的說,冷冰冰的語氣,充滿了一種懾人的氣勢,特別是在最後一句的反問,嘴角的嘲諷意味不言而喻。
藍香雪听夜傾歌說話一點也不含糊,心下也有些不安起來,老爺常年不在家,這家里雖然是自己打理,但是這錦王退婚,是件大事,自己沒有去討要個公道,老爺雖然對夜傾歌這死丫頭不怎麼在意,但是老爺是個愛好面子的人,過幾天回來還不得和自己鬧一番。
夜傾歌看著藍香雪的臉色由紅轉黑,在轉白,而後轉青,心里一陣歡喜,想必這些話對她還是有點威懾作用的。
正當夜傾歌想要再說的時候。
「娘親,听說你把那呆子叫過來啦」門外由遠而進的傳來好听的聲音,不過那言語還真是不敢恭維。
夜傾歌心想敢在這里如此囂張的人,想必就是那經常欺負自己的夜傾城了。夜傾城很快就進來了,臉色紅潤,嘴角含笑,要是夜傾歌沒有听到那句話的話,看到此刻的夜傾城也是要好好的稱贊一番的,怎麼樣也是個大美人,承續了藍香雪的美貌。
夜傾城一進去房內,就感覺到氣氛好像有些怪異,怎麼娘親的臉貌似有些鐵青,而她討厭的夜傾歌倒是沒有一點表情。
藍香雪回過神,臉色也回轉正常。看向夜傾城說「城兒怎麼過來了?」,一臉慈愛的看著夜傾城,和看夜傾歌那是鮮明的對比。也是,夜傾城是她的驕傲啊。
「娘親,城兒不是想你了麼?」夜傾城上前拉住藍香雪一邊的袖子撒嬌道,順便還得意的望了望站在一旁的夜傾歌。
「還是我的城兒懂事」藍香雪也看向向自己撒嬌的夜傾城,看在夜傾歌的眼里那就是母女情深啊。
夜傾歌就在一旁站著,冷冷的看著那對對自己「盡情欺負」的母女。
「誒,原來妹妹也在這里」夜傾城看向夜傾歌的方向,假裝驚訝的說,好像是剛剛看到似的,也不想想剛剛誰還沒有進門就大喊了。
「我以為是三姐姐眼楮有些問題呢,正想著要不要讓娘親請大夫」夜傾歌冷冷的開口,眸子里盡是淡然,神情似諷非諷。
「你這呆子」夜傾城快步上前大力抓住了夜傾歌的兩肩,胸口上下起伏,表示出她現在有多麼的氣憤。
夜傾歌看到夜傾城如此潑婦行為,臉上的嘲諷意味更重。
「我還想著栩國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在人前是個溫柔大方,矜持有禮的人兒呢,如果讓外人看到她們心目中的女子,竟然行為猶如潑婦,你猜會是怎麼樣的效果?」夜傾歌說得似笑非笑,一雙烏目一眨不眨的看著夜傾城。還以為是個多麼有厲害的人,就自己的一句話就忍不住了嗎?
「你說什麼,你個丑八怪」夜傾城臉上清白交錯,十指因夜傾歌的刺激微微顫抖更加大力的掐住了夜傾歌的兩肩。
「我是丑,這個還不需要三姐姐提醒」夜傾歌並沒有生氣,只是眼楮里透露了一懾人的意味。夜傾城一頓,突然下意識的就退後了一步,手也從夜傾歌的兩肩放下。夜傾歌從來就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過自己,而且也從來就不會承認她自己丑,而且在說她之後,她也就只會默默的哭,也不會來和自己唱反調,那麼現在是怎麼回事?
「你還是個蕩婦」夜傾城看著夜傾歌,陰笑的帶著不屑的口氣。她倒要看看這個夜傾歌還想要怎麼「辯解」。
夜傾歌清幽的眸子遂犀利起來,看來有些人不給點教訓是不會有記性了。
「想必三姐姐忘記了我是如何才能進那魅香閣了,不然就由妹妹來提醒你」夜傾歌冰冷的聲音猶如地獄般的催命符。
夜傾城呆滯,好似腳底有股寒氣生起,不寒而栗。不可能,這個丑八怪不可能知道…對,就是這樣,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妹妹自己做的丑事,姐姐怎麼會知道」恢復平靜的夜傾城輕笑的說,絲毫不見剛剛慌亂的神情。
夜傾歌看著假裝平靜的夜傾城,以為她眼里的慌亂她會沒有看見嗎?
「夫人,將軍回來了」一道憨厚的聲音傳入了她們的耳邊。
夜傾歌听完冷然一笑,既然正主回來了,那麼她的計劃就得改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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