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竹院。
那天在香雪居把春草救回來,春草受的傷真還遍及了整個身子,難怪滿身都是點點的血,要不是夜傾歌趕忙親自去請了洛衡,春草這條命也算是沒了。
「小姐,小姐」夏碟低聲喚坐在床沿又發呆的夜傾歌。
她想起那天把春草帶回來的情形就心里一陣恐慌,她知道夫人是對她們這些下人苛刻,但是沒有想到春草就失蹤了一晚上,回來就遍體鱗傷了,那天小姐回來也臉色異常蒼白,將軍忙去請了好幾個大夫到竹院醫治,都說是沒有辦法了,小姐撐著無力的身子帶著自己去找‘名醫’(即洛衡),回來了之後也昏倒在地,三天才醒過來。醒了之後就馬上去看春草,直到十天後春草清醒,過了一個月,春草才勉強可以下床走路。
夜傾歌正在思索的思緒被夏碟的一聲叫喚,也就回緩過來了,點點頭,「恩。」
那天把春草帶回竹院,大夫把夏碟緊握的一只手扒開,她看到的就是那天自己給春草的那根白玉簪,心里懊悔萬分,就是因為這根白玉簪,春草才會受那麼重的傷,甚至于生命垂危,不治而亡,要是自己不…
夏碟听到夜傾歌無力的反應,心里不由的輕嘆,小姐這是在自責,自責自己把白玉簪給了春草,春草才會…再次勸道︰「小姐,您也不用想太多了,春草現在已經沒事了。」
夜傾歌緩緩的站起來,是啊,幸好沒事了,但是藍香雪她們肯定會有事了,因為她絕對不會再放過她們了,就是自己一次兩次的放過她們,她們才以為自己好欺負。
「夏碟,三姐姐關禁閉的日子已經過了吧?!」夜傾歌淡淡的問夏碟,嘴角彎起一股嗜血的冷笑。既然藍香雪那麼在意她女兒,那麼她就在她女兒身上下手是最好不過了。
夏碟心里一愣,自己勸解的小姐很多次,這次小姐總算是恢復正常了,雖然疑惑小姐問三小姐的事情,但還是老實的回道︰「是的,前兩天三小姐的禁閉就過了。」
「那有來找過我嗎?!」夜傾歌心里肯定,夜傾城肯定回來找自己。
「有,不過小姐吩咐說不見任何人,所以奴婢也就沒有讓進」,夏碟回道。
小姐自從春草受傷都把將軍都拒之門外了,何況三小姐。
「那好,如果今天她再來,就帶她進來」夜傾歌眼里閃過一絲狡黠,她倒要看看夜傾城怎麼來‘求’她。
夏碟正要說…
「你個死奴才,敢攔小姐我,不想活了,我現在就要見到夜傾歌」,不和諧的聲音傳到了夜傾歌的閨房內。
听這聲音和口氣,不是夜傾城是誰?不過這和外界說的溫柔似水人兒還真搭不到邊。
夜傾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緩步的走了出去,她怎麼會錯過可以懲治她們的機會呢。
夏碟看著夜傾歌的笑容,面上一怔,而後跟隨其後。
「三姐姐,今兒個怎麼有空過來?」夜傾歌走到院內,就看到夜傾城已經進到了院內了,守在院門的小秦和小辛一臉苦惱之色,見夜傾歌出來使了個眼色給他們,就退回到了院門口。
「夜傾歌,你竟敢不出來見我」,夜傾城很是氣憤,夜傾歌是什麼東西,竟然敢把自己一天,兩天的擋在院外不見,所以現在見到夜傾歌就很像把夜傾歌給扒了。
夜傾歌盯著夜傾城,足足三十秒,才淡笑的開口道︰「不知三姐姐前來,是妹妹的不是。」
夜傾城聞言身體一滯,疑惑的看著夜傾歌。
夜傾歌今日外罩紫色紗衣,頭上只隨意的綰了一根木簪,烏黑的長發稍稍凌亂披在兩肩,一雙美目,清澈動人,微微弧起的唇角,如果不是右臉的一大塊黑色胎記……
「夜傾歌,娘親沒有把你怎麼樣,不就是個丫頭,我可以另外送個丫頭給你」夜傾城說得理所當然,她可沒有忘記自己來找夜傾歌的目的,娘親被關了一個月了,要不是自己在禁閉,怕爹又來怪罪自己,不然早就來找夜傾歌去求爹放過娘親了。
「喔?難道三姐姐認為丫頭的命就不是命了?!」夜傾歌一貫的冷言語氣,想想,這夜傾城真是個極品。
「不就是個丫頭,娘親好歹養了你那麼多年,你現在就和我去求爹,放了娘親。」
夜傾城本來就被藍香雪寵壞了,丫頭的命在她看來就如狗命一樣,不過在外人的眼里就表現得心地善良,倒是很會偽裝。
夜傾歌撇了一眼夜傾城,果真是沒有大腦,看向夜傾城的眼神更加深邃了,嘴上淡淡說道「藍香雪養沒養我我還真是不知道,但是她倒是養了個‘好女兒’。」
「你…你竟敢直呼娘親的名諱,你簡直是不孝」夜傾城惱怒,她也不想想夜傾歌這幾年過的是什麼生活。
「三姐姐要記住,她,藍香雪,是你的娘親,不是我的」夜傾歌看著夜傾城冷冷說道。
夜傾城睜大眼楮不可置信的看著夜傾歌,久久沒有說話。
「還有難道三姐姐認為我們將軍府可以草芥人命?」夜傾歌繼續說道。
夜傾城反應過來,這會倒沒有犯混,反駁道︰「誰說的?」
「難道剛剛三姐姐說的不是這意思,妹妹我听錯了?」夜傾歌撓撓耳朵,咪著眼看著惱怒的夜傾城。
夜傾城的眼里閃過一絲狠絕,不屑道︰「我只是說一個丫頭,我們將軍府還真不缺少一個丫頭。」
「一個丫頭,三姐姐認為一個丫頭的命是還不如你的一條狗?」
冷然的聲音從夜傾歌唇邊逸出,她當然看到夜傾城眼里的狠絕。
「那是,不就一個丫頭」夜傾城接道,尾音還微微上揚,似乎在表明丫頭的命本就不值什麼。
「那我告訴三姐姐,藍香雪的命在我看來連丫頭的都不如。」夜傾歌邪肆的笑著,瀑布般的發絲隨風飄散。
果然,夜傾城听到夜傾歌的話,白玉般的小臉夜泛起一絲鐵青,在暴起的邊沿。提起白女敕的手指指著夜傾歌,狠狠說道︰「夜傾歌,你不識好歹,就別怪我不顧姐妹情誼」,說完,‘瀟灑’轉身離開了竹院。
夜傾歌看著夜傾城遠去的背影,挑了挑眉,現在她‘網已撒,等魚入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