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昏暗的夜正悄悄的來臨。
一個俊美不凡但臉色蒼白的男子閉著眼躺在床上,眉宇間似乎忍受著痛苦,身旁一位半跪著的面色剛毅的男子一臉的懊惱。
「王爺,都是軻七不好,沒有跟著王爺。」
軻七一手拉著岑焰的一只手,語氣有著莫名的慌亂。
王爺不僅受了傷,還中了毒,這是他的失職。
岑焰緩緩的睜開眼,搖了搖頭,吁出一口長氣,半響才道︰「軻七,我這毒明日就好了,現在只是稍微有些疼。」
是的,岑焰被那群殺手攔截,不僅受了傷,而且那刀上還擦了毒,幸好岑焰自己可以解,但是那毒一時半刻消不了,在解毒後的二十四個小時內都會猶如利器在刺著一般。在白天見夜傾歌時,岑焰還未開始給自己解毒,所以才能保持鎮定。
「王爺,您這次還要饒了大皇子嗎?」軻七問道。
那大皇子自然是派人來刺殺岑焰的人,名為岑鑫,是詡國皇後的兒子。自從岑焰在十四歲那年就不斷的派人刺殺岑焰,一次又一次,但是岑焰都放過了他,就因為岑祀不想看到兄弟自相殘殺的場面。
岑焰眉目見罩上一層沉郁之色,岑鑫,確實不能再留了。
「安排下去,將岑鑫的‘殺手門’一舉殲滅。」聲音沉而冷,像一道陰冷的寒光蹦出。
「是。」軻七回得很是有力。
‘叩叩叩——’有人在敲門。
「主子,屬下月心。」
柔而厲的聲音從門外傳入。
岑焰猛然看向軻七,軻七搖了搖頭。
岑焰烏漆的眸子劃過一絲冷意,是誰將此處透露給月心的?
「進來吧。」包含著冷漠的音調。
霎時一道烈風進入,月心快速的走到岑焰的床沿,緊張問道︰「主子,這是怎麼回事?」語氣里是濃濃的關心。
岑焰眉宇間透出一抹煩躁的情緒,沉聲道︰「月護法,誰讓你到這兒的?」
月心本擔憂的臉瞬間變得蒼白,主子從來就不喜歡有人違抗他的意願,這回自己違抗了他,想到主子的手段…
「主子,月心是關心你才來的。」月心‘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顫抖著身子,垂下頭。
「月心,你知道本王的規矩。」岑焰冷冽而無情的聲音在月心的頭頂響起。
軻七不忍,勸解道︰「王爺,這月護法也是關心你。」
岑焰閉上眼,「好了,你走吧,馬上趕回湘雨鎮。」
岑焰怎麼會不清楚月心對他的感情呢,但是岑焰自己內心最多只把月心當做是妹妹而已。
月心跪在地上不吭聲,也不起來。
過了許久,岑焰不耐,「軻七。」
軻七一听,馬上就知道岑焰要怎麼樣了,遂用手動了動月心的肩膀,輕聲道︰「月心,你還是回去吧,王爺這有我來照顧。」
月心慢慢的抬眸,眼里積滿了淚水,弩了弩嘴唇,像下定決心似地,「王爺,還是讓月心留下來照顧您吧。」
軻七聞言,不好,這會王爺肯定要生氣了,遂忙把月心拉出房。
月心掙扎不過,只得讓軻七拉出了房間。
「你放開我。」月心瞪著軻七道。
軻七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月心,你還要執迷不悟嗎?王爺是什麼身份,你還要繼續下去嗎?」
軻七的心里是把月心當做是妹妹一般的,軻七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月心的時候,那時候月心才十歲,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現在一眨眼都六年過去了,月心長成了一個大姑娘,但是為什麼偏偏就喜歡上了王爺呢?
「我就是執迷不悟怎麼啦?我就是喜歡王爺,我這一輩子都喜歡王爺。」月心朝軻七大聲道。語氣里有著負氣的成分,她知道王爺高高在上,但是喜歡上一個人沒有那麼容易,忘記一個人更不容易。
軻七怒目看著月心,手一甩,呼吸緊促,胸膛起伏,久久終化為一句,「月心,我和王爺相處六年,王爺是怎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現在王爺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就放棄吧。」
軻七早就看出來了,岑焰是喜歡上夜傾歌了,岑焰一向來都羨慕‘一世一雙人’,一旦喜歡上了人,就永遠都無法改變,他又怎麼忍心讓月心明知不可能的事情還讓她往里面跳呢。
「軻七,我比你更清楚我自己的感覺,這一生,除了王爺,我誰也不嫁,要麼你就幫我,要麼你就不要阻攔我?」月心話里話外都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還有,我想我猜到王爺喜歡的人是誰了,是前回來‘洛月閣’的那個女扮男裝的那個人吧,我看了也不怎麼樣啊,我就不信我會贏不了她。」月心斬釘截鐵道。
確實,帶著面具的夜傾歌只是長得清秀而已,是完全比不過妖艷不可方物的月心。但是月心理解錯了愛情的定義,愛情不是表象,愛情是內在。而岑焰恰恰喜歡的就是夜傾歌內在的堅忍、聰明、善良…
軻七失望的搖了搖頭,對月心的話嗤之以鼻,王爺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你現在不听我的勸告,到時候你就會後悔的,王爺不是是膚淺的人,他喜歡的,就一定會寵她到底。」
軻七這些日子看多了岑焰為夜傾歌的付出,那是完全的不顧自己的安危在保護著夜傾歌,在寵著夜傾歌,自己受傷都不多言一句,硬撐著要確定夜傾歌是否安全。試問這樣的岑焰,軻七跟在他六年,從來就沒有見過。
軻七這樣一說,月心不高興了,「軻七,你什麼意思,你說王爺不是膚淺的人,難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膚淺的人?」
咄咄逼人的語氣,讓軻七不由心中一怔,這還是那個在六年前見到的活波可愛、善解人意的月心麼?
心里最後一絲的希望都沒有了,軻七罷了罷手,道︰「月心,你回去吧,我最後說一句,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湘雨鎮,對王爺不要再念想了。」
說完,不待月心回答,就朝岑焰的房走去,月心要是听自己的話也不至于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