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傾歌感覺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似乎很痛苦,但是又看不到什麼。
丹封揪著眉看著夜傾歌額頭不斷的冒著冷汗,睫羽撲扇著,似乎很想要醒。
「啊——」
夜傾歌大叫出聲,起身,胸口起伏不定,深吸一口氣,突然感覺到身邊有人,轉頭看去,大睜圓瞳,瞬間移開了眼,平整呼吸,「你怎麼在這里?」
語氣不咸不淡,似乎已經將那件事忘記,但微微閃動的眉目卻瞞不過丹封的鳳眸,只見他嘴唇的一角勾起弧度,斜眼睨了一眼夜傾歌,似自嘲道︰「本太子怎麼就不可以在這里?何況本太子本應該就是在這里的。」
「你…」夜傾歌手捂住額頭,顫了顫頭,順便模了模臉上的面紗,這丹封還算是守信用,沒有將她的面紗給舀下。
「沒有想到你可以上戰場去,卻看不得十幾個人在你面前死去,本太子真的很懷疑。」丹封疑惑的看向夜傾歌,語氣里有一分試探。
‘嘔——’
夜傾歌听到丹封的話,想起了她暈倒之前的場景,忍不住的翻胃。
她在現代是見過了不少的死人,但是她沒有見過血腥似紅透半邊的雲彩的驚人場面,最主要的是丹封出手之快,就如閃電般一閃而過,幾乎看不見。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了?」
丹封大笑,背過身,「你起來吧,今晚我們就進宮去參加宴會,看來岑焰並不在乎你,據消息來源,他已經兩天沒有出府了,而且今天晚上他也會進宮,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眸子一愣,夜傾歌環視了下房間,時間那麼快,已經過去了兩天了,她暈了兩天?
「岑焰怎麼樣我管不著,但是你憑什麼要我進宮,你說進就進,你就不怕把我的身份抖出去?」
丹封轉過身,身子向夜傾歌前傾,搖了下頭,接著快速的塞了一顆藥丸進入夜傾歌的嘴中,還封了下喉嚨,讓夜傾歌被迫咽下。
「你給我吃的是什麼?」夜傾歌手掐住喉嚨,大聲道。
丹封拍了拍手,一把撩開垂下肩上的墨發,「你過兩個小時就知道了,進宮,你是絕對要進的。」
說這話時,丹封的瞳眸似星辰般的亮眼,又似修羅般的暗黑。
「你到底給我吃的是什麼?」夜傾歌頓時感覺十分不舒服,渀佛喉嚨嗓子被什麼梗住了,說話有些沙啞了。
丹封拉開夜傾歌的手,輕笑,「你最好現在不要再說話,你說得越多,那麼離你噤聲的時間就越近,你沒有發現你現在喉嚨有什麼異樣嗎?」
夜傾歌猛然一驚,推開丹封,明眸微動,自己剛剛吃的不會是…
「你給我吃的是可以讓我噤聲的藥丸?!」疑問又肯定的語氣,喉嚨傳來的不適越發的明顯了。
丹封點了點頭,沉聲道︰「只要你不開口,那麼你就沒有辦法證明你自己的身份,而且到了皇宮,你最好不要出什麼亂子,因為你如果透露一點你的信息,那麼…後果你想清楚了嗎?」
夜傾歌靜默,眉宇間似乎要迸發出什麼,但又忍住了,丹封這人性格不定,要是惹惱了他,那麼自己也是沒有好果子吃,雖然她從來沒有見過他生氣的樣子。
「還是要謝謝你從那土匪堆里救出了我。」
不管怎麼樣,其實那般土匪是自己好奇或者是帶著一絲希望惹來的。
「這件事情,恐怕不是一句謝謝就可以了的,那幫土匪不是一般的土匪,它是——穴狼寨,穴狼寨的土匪老巢在炎國,一般不出炎國的地界,一旦出了,他們便是幾隊或者是十幾隊的人馬,而那十多個人便是其中的一隊人馬,他們來詡國的目的不簡單,幸好本太子暫時可以瞞得過他們,但是絕對瞞不了多久,恐怕一輩子都會被穴狼寨糾纏不放。」
說得一點都不夸張,丹封心底雖然不怕那穴狼寨,如果穴狼寨在鵠國,他還可以一舉殲滅了,但穴狼寨是在炎國,他一般不可能透過炎國滅穴狼寨。
什麼?穴狼寨…夜傾歌不由暗暗心驚,這穴狼寨最大的優點也是缺點,那就是很講義氣,對被害死的兄弟,絕對會去報仇,而且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報仇。
「……」夜傾歌呆愣的眸子不說話,而丹封卻踏著大步走了,他心里就搞不明白了,怎麼當時會出手就殺了那個人呢,這明明不像自己。
……
夜晚,月明星稀,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譯城皇宮籠罩在陰沉沉的氣壓之下,渀佛是被人掐住了咽喉般。
「王爺,宮外已經集合完畢,待皇後一動手,我們的人便馬上會沖進皇宮。」軻七朝岑焰拱手道,冷冷的語氣透著一股氣勢。
岑焰負背而立,挺立的身軀渀佛凝聚了什麼,氤氳著的朦霧籠罩在他的身上,只是一眨眼就不見了。
「軻七,王妃那還好嗎?」聲調里透著一股哽咽的情動,還有一絲沙啞。
雖然知道了夜傾歌在哪,但是卻沒有辦法去救,只能先將她擱置在一旁,他什麼事情都不敢想,要是她出事了,他該怎麼辦?
軻七眸子一暗,王爺的情緒相對于前幾天是比較穩定了,但是自從沐奕對王爺說了那麼多話之後,王爺就變得沉寂了,似乎還隱隱有些淡淡的憂傷,沉吟良久,才道︰「王爺,王妃現在安然無恙,只是前天丹太子在城外的破廟遇到了一群匪徒,然後王妃昏睡兩天天,據說今天就安然無恙了。」
听到匪徒的時候,岑焰的眸子閃過擔憂,但又恢復沉寂。
「主要是那幫匪徒還是穴狼寨的,丹封為王妃阻止了那幫匪徒對王妃的不敬,但王爺你是知道的,穴狼寨的匪徒是什麼性子,穴狼寨肯定會報仇的,軻七擔心,丹封會把王妃的身份暴露,要不要派人將穴狼寨給…」軻七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慢著,你說穴狼寨,現在千萬不要輕舉亂動,我們人手雖然在炎國還算多,但是如果不完全剿滅了穴狼寨,那麼我們還是時時刻刻的要擔心危險。」岑焰馬上出聲阻止。
軻七曾經身陷穴狼寨,穴狼寨是他殺人的開端,他對于穴狼寨的恨意岑焰怎麼會不清楚,軻七如果帶人去,只會失了方寸。
「是,王爺。」軻七一思忖,似乎想明白了。
岑焰見此,繼續道︰「軻七,若是我拒絕了父皇的要求,那是不是王妃就會沒事?或者說真的像沐奕說的,我不夠愛她?」
前兩天沐奕說的話字字刻在了岑焰的心中,這兩天他備受煎熬,思念發狂的狀態早已不見,有的只是淡然和漠然,實則應該是淡淡的憂傷,深深的惆悵。
「王爺,您是愛王妃的,不然不會在大婚的那天說出那樣的話,您沒有拒絕皇上,是因為您孝順,或者是因為您懂得怎麼擺月兌皇後的威脅。」軻七回道,只是這樣的話,他不止說過一遍了。
岑焰凝了凝神,不管怎麼樣,他想清楚了,夜傾歌比什麼都重要,待夜傾歌平安回來他就不做這個王爺了,也不要名利、權勢,他就只當她一個人的。
「軻七,你不懂,父皇的意思眾人心知肚明,皇後若再不出手,那麼她就連最後的反擊都沒有了,只是她算錯了一步,我並不想當皇帝。」
軻七瞪大了圓眸,不想當皇上?王爺的實力絕對是有資格的,不管是才華、武功、背後的勢力,都比大皇子來得更為強大。
「王爺,您…」
岑焰轉身抬眸望著天空的皓月,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母妃會嫁給父皇,但是小時候,父皇到別的妃子那里,母妃卻似喜似悲的眼眸,都說父皇愛著母妃,但是卻不能只娶母妃一個,要是他當了皇上,那麼或許為了江山,他也不可能只娶夜傾歌一個吧。
「軻七,待這事情過去,我打算和父皇表明我的想法,畢竟,他是最理想的人選就是我,這次我定是要辜負了他。」
當岑焰平淡的說這話的時候,軻七的眼底閃過一絲的佩服,也在腦海中閃現出一個淡然、沉靜、理智的那個女子,而那個女子就是夜傾歌的身影。
「不管王爺做什麼決定,軻七誓死跟隨在王爺的身邊保護王爺。」
「不管怎麼樣,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我們可以進宮了嗎?」岑焰沒有應下軻七的話,以後的事情誰都不能決定,他要走的路,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回王爺,可以了,丹封已在半刻鐘前就進了皇宮。」軻七道。
「好,馬上準備出發,一定要帶上妙玉。」岑焰沉聲道,這一戰終于要到了。
如果妙玉真的如沐奕所說,妙玉是丹封的人,那麼留在王府還不如留在自己的身邊來得安全。
「是,軻七這就去看準備好了沒有。」軻七回道。
這一場的戰斗,不僅僅是為了詡國,也為了王妃,王妃現在在丹封的手里,肯定會被丹封來威脅王爺,依王爺的說法,如果王妃出事,王爺絕對不會獨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