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拿了圖紙以後,朱敏的心里一直是寢食難安。每每看到那令人心驚的圖紙,都會覺得如此倒霉的事情怎麼會落到自己頭上。她可沒有得罪過誰啊,雖然她一向不怎麼安分,但少說也可算的上是循規蹈矩的吧。
不過那詛咒已經很客氣了,興許是看她比較弱小。事先安排的任務只有四個人而已。所以應該不會很難。而且恰巧這些人,朱敏也都認識。平時和他們接觸的時間也不算短。所以這任務應該不是很困難。
只是其中有一個人,是朱敏比較難以接受的,那人是她從小的玩伴。雖然現在分在了兩個學校,但感情一直不錯。那人叫高佳佳。不過如果是只取一張皮,而不是為了要一條命的話,興許會簡單很多。
而前三個則是自己的班主任,門口小賣部的阿姨,和自己的鄰居小諾。朱敏首先把目標放在了小賣部的阿姨身上。因為那個就算出事,大家也不會把眼光放在她身上。誰會想到學校的學生會去殺一個平時毫無關系的小賣部阿姨呢?
時間從她拿到圖紙開始,就已經在記時了,也就意味著,朱敏已經整整浪費了十二個小時。如果她再不抓緊點時間,恐怕以後就會更難下手。
作為一個醫學院的學生,要用特殊的手段來對付一個人,其實不難。無論是下藥,或者直接拿手術刀,再凶狠的一點,把人神不知鬼不覺,大劑量的麻醉以後,扔進實驗室,都不會有人懷疑。
所以警方最頭大的就是有人把尸體肢解了以後,扔進實驗室的裝滿福爾馬林的溶液里。因為那樣要一具具尸體做比對,是一件非常令人頭痛的事。
時間拖的越長,細胞被破壞的就越厲害,所以這正是朱敏想出來的主意。她打算,如果萬不得已,就把人殺了以後,肢解並扔進實驗室的桶里。
只是何時下手,怎麼下手,卻是最大的難題。大學不比小學或初中,每個人的上課時間都不一樣。小賣部是同學們最願意去的地方。朱敏想了老半天,打算以自己去找阿姨問小賣部兼職的事為由,來找機會下手。
朱敏為此還特地偷偷從實驗室里拿了點麻醉藥出來,當然還有用來捂住口鼻的紗布。就算被人看到也無妨,畢竟是醫學院,哪怕拿著標本到處跑都不為過。
因為在學校里,有這麼個不成文的規定。只有會跑的才是危險的,那些看似不動的,就算再恐怖,也起不了什麼大威脅。所以沒人會問一個拿著標本的人干嘛去?但一個人若是平時動慣了,突然平靜下來了,才是大問題。
朱敏乘著課間休息的時候,來到了小賣部,她心亂如麻的走了進去,里面的勤工儉學的學生倒是鎮定的很。似乎見慣了學校里神色恍惚的學生們。反而還半開玩笑的問︰「你是剛下解剖課吧?瞧把你給嚇的,放心,多上幾次就好了。」
朱敏被這麼一說,倒反而鎮定了一下。然後故做鎮靜的說︰「哪有,我是太急了,趕著去上課呢?那個阿姨不在嗎?」朱敏往里張望了一下,因為平時就算有學生在,阿姨鐵定也會在一旁監督的。在她印象里,很少有阿姨不在的時候。
那學生說︰「她在不在有啥要緊的,你對我說不一樣嘛?」說完便往嘴里扔了顆瓜子仁。
這下可如何是好?又沒說可以找人代替,朱敏小心的試探著問了一句︰「那她大概啥時候回來?」那學生鄙夷的說︰「誰知道啊?我又不是她女兒,她怎麼可能告訴我呢?你到底要不要買東西?」
朱敏畢竟底氣不足,泱泱的退了出來。這下怎麼辦?到哪去找她?偏偏要找她人的時候沒了蹤影。真是氣死人了。
恰在此時,小賣部里的學生接了個電話。一听才知道,那小賣部的阿姨居然在進貨的時候,出了車禍。現在已經被送往醫院的停尸間了。這下可好,朱敏馬不停蹄的就往醫院趕。
那學生還覺得奇怪呢?見過死人著急的,沒見過那麼急的。莫非死的是自己的親媽不成嗎?
一趕到醫院,還真巧了。為了爭取在家屬趕到之前先取到皮,朱敏只得謊稱自己是死者家屬。不然醫院的人死活不讓進。而為了裝的像,她突然痛苦流涕,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因為朱敏在做任務的要求時就知道,皮必須要新鮮的,不能是干癟或是有疤痕印記的,不然很容易出意外。而尸體的最佳保存時間是十二個小時,在進冰櫃以後,多少會破壞尸體本來的狀態。所以必須要趕快。
朱敏走進停尸間,一股寒氣朝她襲來。雖然在醫學院看多了尸體,但突然面對一具鮮血淋灕,渾身上下都像是被血水給浸沒過的一具尸體來說。那個給人的震驚還是不小的。
只是朱敏還來不及反應,口袋里的剪刀就已經在微微顫抖了,時刻提醒朱敏要抓緊時間,趕在人家發現以前下手。朱敏自然是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只有把剪刀顫悠悠的拿出來。
她把剪刀對準尸體的胸口部位,鮮血顯然是從腦袋上涌出來的,所以胸口部位的皮肉還算比較完整的。沒想到她手里的剪刀如此的有靈性,剛對準皮就開始自行剪了起來。
很快,一張血肉模糊的皮被自動粘到了圖紙上,而且不大不小,正好就是手掌大的一塊。
這下也好,省卻了不少時間和力氣。而且一切責任都可以推卸到車禍上,所以尸體就算皮膚有破損,也不會太引人矚目。朱敏不禁為自己的聰明頭腦而暗暗自豪。
門外已經響起了腳步聲,似乎就是往這邊來的,一邊來還一說有人講話︰「家屬到了嗎?確認死者身份了沒有。車禍太慘烈了,提醒家屬要節哀啊。」看來講話的是警察,朱敏悄然躲在了門後,乘他們進來的當口,溜了出去。
她一路上狂奔著跑了出去,胸口不斷起伏著。這是她第一次對人下手。雖然見過無數尸體,身位醫學院學生,見到尸體本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而且那人也不是死在她手里,但不知為何,她心里就是不好受。
那天,朱敏不斷的沿著操場跑步。就算臉上汗水奔騰,身上也被汗給打濕了,但就是平靜不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難受,有種壓抑,卻又無法釋放的感覺。
她很想停止,不去完成什麼該死的詛咒。但她知道詛咒的後果。如果她不做,身邊的人一樣會受到牽連,到時候,她會死的很難堪。所以她除了選擇想辦法完成任務,別的辦法都沒有。
朱敏被逼上了梁山,只得硬著頭皮走下去才可以。她現在只希望,以後的幾個可以順利點,如果目標不死,興許她就不會有那麼大的負罪感。
小賣部阿姨遇到車禍的事,很快傳到了大家的耳朵里。大家都覺得可惜,想她年紀輕輕,剛談對象的,怎麼會遇到如此蹊蹺的事呢?真是覺得惋惜不已。
下一個,朱敏把目標放在了班主任身上。她別無選擇。早點完成就可以擺月兌那無盡的苦難。而那班主任,雖然與朱敏沒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但至少也與她有不少過節。
誰讓那班主任的男朋友,就曾經被朱敏所勾引過去,把班主任給甩了。試問誰能接受自己的愛人被自己的學生給勾走的呢?這種恥辱與折磨就算不表現出來,至少也會使得心里不好受的吧。
所以若說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不可能的,這麼一來,倒反而增加了朱敏下手的決心。而時間,她就定在第二天的一早,因為她知道。班主任,每天都有晨練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