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未亮,李麟就麻利的醒來,先運行幾遍先天一氣訣,祛除體內所有的困意,讓自己始終保持在巔峰狀態。然後無聲無息的進入里間,取過案頭的一襲青衫穿上。至于小丫頭,還在李麟床上抱著被子呼呼大睡呢!
「這丫頭真有些沒心沒肺呢!」李麟寵溺的搖搖頭,然後飄然離去。
朝陽殿。
今天早朝的氣氛非常詭異,一向大氣磅礡的皇帝陛下臭著一張臉,任何人看了都知道皇帝陛下心情很不好,而且正處在爆發的邊緣。
「啟奏陛下,北方黑水府城防軍來報,已確定起龍縣數十村莊被屠戮一空乃是三階靈獸黑水豹所為,懇請陛下請出先天武師供奉出動,驅逐作亂的黑水豹。」御史台葛正紅照例第一個站出來說話。
「準奏!」皇帝陛下沉聲說道。
葛正紅還想說什麼,但看著皇帝陛下的臭臉,想說的話也咽了下去。
接下來群臣都戰戰兢兢的上報,皇帝陛下只是「準奏」,「留中」回答。所有人都看出情況不對了。丞相曹啟功不斷的看向皇帝陛下,然後看向站在群臣最前列的八位皇子。心中有些忐忑。
這是皇帝陛下的要求,皇子站在最前來,方便向皇帝陛下學習皇者之氣。至于皇帝陛下是否還有其他的想法,其他人也難以猜到。畢竟天威是難以揣度的。
朝臣們將需要向皇帝陛下匯報的事情一一匯報完畢,然後默默的等待皇帝陛下的開口。
「德崇,將八位皇子的功課收上來吧!」每個皇子都有分配的任務,其中有對于政務的處理意見,有賬目核對,還有人事考核,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是!」張德崇恭聲說道。從御案前走下來,依次將八位皇子手中的奏章收起來,送到皇帝陛下的案前。
皇帝陛下面無表情的打開大皇子的奏折,上面是關于國內旱災的處理意見和辦法。從卷面上,大皇子回答的正是大唐幾十年來模索總結的最有效的辦法。但是這份堪稱一百分的奏折,皇帝陛下只是看了一眼就丟到一邊,這讓站在下面的大皇子臉色變了變。
皇帝陛下打開二皇子的奏折,上面是對于官員升遷問題的考量,雖然上面的辦法並不完美,甚至很多都是戶部以前失敗的方法,但整個案宗卻給人盡心盡力的感覺。皇帝陛下的臉色稍微好看一點。看到一些有些建設性的意見,皇帝陛下還微微點點頭。這些舉動讓正忐忑觀察的二皇子眼中閃過一抹喜色。
第三份自然是李麟的奏章,是孫子楚手寫的,李麟實在是用不慣毛筆,再加上奏折也不能用鵝毛筆書寫,那樣太不莊重。幸虧昨天李麟將這份奏折貼身放置,否則在黑衣人襲殺他的時候恐怕會被毀掉。
四皇的奏折明顯也是找人代筆,皇帝陛下只是看了一眼,眉頭就皺起來。四皇子僅僅進入刑部三天,就提出了新的酷刑種類,雖然這些酷刑還沒到殘酷的程度,但對四皇子小小年紀來說,絕對不算是好事。
五皇子的奏章上面寫了一些排兵布陣的策略以及一些著名軍事案例的分析,這些分析雖然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但倒也中規中矩,對于一個從未接受過軍事教育的人來說是非常不錯的表現。
六皇子的奏章就比較有意思了,文筆粗豪,將禮部繁瑣的程序批了個底朝天,不過皇帝陛下臉色不但沒有變差,反而還好了幾分。
七皇子的奏章中更多的轉載了戶部這些年的收支情況,並沒有提出什麼對戶部運行的建議。
八皇子的文章全篇都是描述新式手弩,滿是贊嘆,就像一個小孩子看到一件非常渴望的工具。
一口氣將皇子們的奏章看完,皇帝陛下抬頭看著正忐忑等待點評的八位皇子。
「功課的事暫且不說,你們剛剛入朝,有些東西不熟悉做錯了也沒什麼。朕今天要說的是,在我大唐皇宮邊緣,朕的皇子竟然遭到殺手堂的刺殺,這件事誰能給朕一個交代!」皇帝陛下越說越生氣,一雙虎目中滿是怒火。
群臣鴉雀無聲,除了李麟,其他七位皇子各個臉色大變,皆狐疑的看向身邊完好無損的兄弟。當然,其中關心的眼光沒有,倒是看到哥幾個都完好無缺的失望居多。
皇帝陛下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大是失望。
「麟兒,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皇帝下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作為大唐皇帝的兒子,在皇宮邊上遭到刺殺竟然不匯報。最讓皇帝陛下哭笑不得的是,李麟在听到皇子被刺殺的消息,還下意識的向其他幾位皇子看了幾眼。現在被皇帝陛下點名才反應過來,原來說的是他自己。
「啟奏父……皇,兒臣一切安好!」李麟別別扭扭的說道。當眾開口叫父皇,對李麟來說是個不小的壓力。
「很好!是啊,以四品武士的實力在三品武宗的殺手手中逃得性命,還親手殺了殺手,你絕對有理由說很好。朕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殺了那個殺手的。但朕希望你記住,你是大唐的皇子,你的身後有朕,有整個大唐皇室。」皇帝陛下臉色愈加難看。
「是!」李麟低下頭,雖然不知道皇帝陛下這番怒氣是因為皇室的臉面還是父子親情,但李麟卻承認,他心中還是有些感動的。
看到李麟低頭,皇帝陛下臉色稍微好一些,然後看著其他七位皇子,異常嚴肅的說道︰「你們都是朕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要做出讓親者恨仇者快的事情。否則到時候不要怪朕不念父子之情!」
皇帝說話間,一雙虎目狠狠的瞪著大皇子,大皇子整個人如墜冰窟,瞬間背脊上就被冷汗浸濕了。站在大皇子身後的曹啟功丞相也仿佛看到陛下冰冷的眼神,一顆心震驚的跳個不停。
「想登上皇位,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不要想著邪門歪道,現在你們還不夠資格玩陰謀!」皇帝對著其他皇子說道。這是對皇子們的警告,警告他們不要自相殘殺。太子之位看似尊崇,但是在皇帝陛下春秋鼎盛的時候,含金量實在有限的很。畢竟一旦皇帝下認為你不適合擔任下一任皇帝,就算滿朝文武都支持,也難以真正坐上皇帝這個位置。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九大家族,絕對不會輕易的攙和進來。
「退朝!」皇帝陛下虎著臉離去,司禮監掌印太監張德崇麻利的抱起御案上諸皇子的奏折,緊隨皇帝陛下而去。將一竿子文武大臣晾在了當場。
上書房中,皇帝陛下的臉色依然難看,就連平常最能平靜心神的書法都沒有絲毫作用。
「陛下,三皇子既然沒事,你就不要如此生氣了!」林文遠從屏風後面走出來。
「文遠,真的是無法無天,朕都無法想象,他們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兄弟相殘,難道朕真的做錯了?」皇帝陛下有些頭疼的說道。
「陛下,這件事情其他皇子雖然有嫌疑,但我更傾向于和其他皇子無關。畢竟血酬堂的銀牌殺手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雇佣的。」林文遠低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後做黑手?」皇帝陛下心計不凡,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不錯,我剛剛做過分析,現在八位皇子剛剛入朝,無論是哪方勢力都在小心的觀察,在陛下沒有露出太子人選之前,帝都大小家族是不會輕易動手的,更不要說這麼明目張膽的刺殺皇子。一旦讓其成功,那第一個倒霉的就是大皇子。其他皇子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嫌疑。從另外一個角度說,八位皇子唯一沒有母親勢力的只有三皇子李麟,他也是八位皇子中最不被看好的,陛下,如果這件事情是皇子們之間的自相殘殺的話,殺死呼聲最高的二皇子或者五皇子不是更好。銀牌刺客出手,就算是護衛水平最高的大皇子也未必能夠躲得過,所以,這件事情中絕對存在著其他黑幕。」林文遠說道。
「血酬堂!又是這個該死的殺手組織!如果我們能夠蕩平血酬堂,那就可以知道幕後主使了。」皇帝陛下郁悶的說道。
「也幸虧血酬堂在中級皇朝的最高勢力只是金牌殺手,否則就真的要出大事了。凌駕于皇權之上的殺手組織,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林文遠感嘆的說道。
「文遠,這次多虧了你的女兒出現,否則我們連殺手是血酬堂就不知道。沒想到當年的小丫頭還真的學了一身驚天動地的本事。」皇帝陛下有些羨慕的說道。
「陛下何須羨慕我,長公主也回來了。听我們家晚晴說,長公主可是在學院中引發了無邊浪潮。而且和我們家那位一樣,年紀輕輕就已經跨入六品武宗,如此修煉天賦,可是遠超你我當年。這不僅讓我想起當年一起外出游歷的歲月。」林文遠有些懷念的說道。
「當年的事情就不要說了!這兩個丫頭回來,恐怕不會只是探親這麼簡單。希望是好事情,在這個多事之秋,咱們大唐確實需要尋找新的靠山啊!」皇帝陛下嘆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