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獸」兩字就要月兌口而出,江蒙及時剎住了車,他畢竟是魏辰東的朋友,再說這兩字罵人的話也太重了。忽然想到自己暗地里叫他「大猩猩」,和禽獸也差不多,嘴角一歪,抿著嘴笑了。
她這淺淺一笑,仿若千年枯樹開出的一朵雪蓮花,極是明艷照人,沈斌還是第一次見她笑,只覺得心上有一片羽毛輕輕拂過,癢癢的。
見他目不轉楮死盯著自己,她臉上一熱,狠狠剜了他一眼。
他有些訕訕的,捂住嘴裝著咳嗽了幾聲,搭訕說︰「妞,你就這麼不待見我?我自問沒對你做過什麼,說起來,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那天晚上如果不是我……」
「你別再提那晚的事。」她神情黯淡了,「跟誰也別提,我不想別人知道。」
「好,我誰也不說。」他馬上應承,「老魏我也不告訴他,成不?」
他的樣子很是正經,她對他的討厭似乎減了一分,可是那天在他家里所發生的一切,讓他的形象在她心底生了根,想要扭轉談何容易?
「你身上的傷好了嗎?」他問,想到那天將她綁了起來,很是內疚。
「不關你的事。」她冷了臉。
「要不等下我送你的時候,先去我家,我把那瓶藥油給你,你拿回去繼續擦,那種牌子是香港產的,擦跌打損傷療效最好,國內的藥房經常缺貨,我怕你一時半會買不到。」
「誰要你送我?我也不用你假關心。」他的話勾起了那些不愉快的記憶,江蒙將頭扭了過去。
好心當驢肝肺?沈斌忍著怨氣,耐著性子說︰「你右腿傷得不輕,一大片烏青,那天幫你擦藥的時候……」
「不準再提那天的事。」她回頭,怒目瞪他。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識抬舉?」他臉上有些掛不住。
「我是人,不是畜生,你那天把我綁起來羞辱一頓,現在向我示好,扔兩塊肉給我,我是不是就應該搖頭擺尾跑過來對你感激涕零?對不起,我做不到。」她冷聲說。
他的火騰地就起來了,他羞辱她?他幾時羞辱過她?他一個習慣晚睡晚起的人,那天硬是早上8點鐘就爬起來開著車去給她買藥油,她穿過那套衣服又是酒味煙味又是汗酸味,他捏著鼻子扔進洗衣機,洗好了還幫她曬干,他打從娘胎出來就沒這樣伺候過人。
「誰向你示好了?我就是坐這兒閑著沒事逗你玩呢,別以為男人和你搭訕幾句就是看上你了,你當爺是沒見過女人的生瓜蛋子?就你這長相橫看豎看也不過是中人之姿,這房間里的兩個小妹瞅著也比你順眼多了。」心里憋著火,他說話也極盡挖苦。
江蒙冷冷地看著他,眼里滿是輕視︰「流氓。」
「我是流氓,那你是什麼?和崔志浩混在一起的女人能有什麼好東西?你要是好女孩兒會著了他的道兒?別告訴我你不是想從他那兒撈點好處,要不那晚你怎麼會在他的包廂里?」
「叫你別提那晚的事。」她氣得渾身發抖,她涉世未深,根本沒想到一起參賽的姐妹會設計害她,也想不通幾年未見的崔志浩怎麼會和何玉瑩相識?她只恨自己交友不慎,只恨自己太輕信人。
站在窗邊講電話的魏辰東遠遠瞅著他倆像斗雞似的大眼瞪小眼,掐個沒完,忙匆匆掛上電話走了過來,伸手就將沈斌拉到一旁。
「斌子,你干嘛呢?欺負人家姑娘了?」他低聲問。
「死女人不識抬舉。」沈斌忿忿的。
「你以為天下的女人都和你以前認識那些一樣?第一次見面,第二次混在一塊玩,第三次就上床?」他皺眉,「你要存著這樣的心,就別去招惹人家。」
沈斌橫他一眼︰「老魏,你說話忒難听了吧?說得我跟沒見過女人的急色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