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清扶著我走到梳妝台前,橢圓的一面銅鏡里,一張花開的臉,那是我嗎?粉粉的肌膚似乎在宣揚著昨夜的歡欲,眉目間少了淡定,少了哀傷,更多了一份小女人的味道。
可是,那額頭上怎麼多了一點紅色的梅花,耀眼的映在鏡子里。
何時,這梅花成了我的印跡。
一夜的時光,我竟不曾知道。
恍惚是在夢里嗎?他為我做畫,就畫了這梅花。
手指輕觸,指尖的輕點卻沒有點花那一朵梅花,難道竟不是色彩?
眨眨眼,我使勁的揉搓著,那梅花卻越紅越艷,沒有一點花殘的影子。
這印跡讓我惶恐,我不要。
「若清,是誰?」如果不是圖爾丹的手筆,我要想辦法把它洗掉,那樣的一朵梅花畫在額頭上,我看了,總是感覺萬分的不舒坦。
好象,那不是我。
「大汗走了,我一進來時,那梅花就畫好在你的額頭上了。」若清的話已經告訴了我事實。
我嘆口氣,也是,圖爾丹在這里,我也在這里,那些無關的人又怎敢隨意的進來呢。
「若清,取些滾熱的水,再拿條手巾來。」我要試著把它涂掉,我不習慣額頭上的這朵血一樣紅的梅花。
若清驚詫的看著我,「小姐,要做什麼?這花很漂亮啊,為小姐又增添了七分的俊俏呢。」
「我不喜歡。」我的直覺就是我很不喜歡這朵花。
「哦。」象是奇怪我的反應。「那我去準備了。」
水,滾熱的水,我忍著燙親手用手巾在梅花上敷了又敷,擦了又擦,可是,我額頭上的花依舊鮮艷,沒有任何的退色痕跡。
我終于無奈了,將那手巾拋到水盆里,有些氣,氣他的霸道無禮,這樣畫了,居然也沒有跟我商量。
可是如今已經洗不去了,或許將來我要尋些藥水來把它擦掉。
「上妝吧。」再氣恨也不在這個時候,母後就要來了,我有再多的不高興,也只能忍了。
許多事,來日方長。
方與圓,都要兼顧。
日久見人心,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我是一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