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狼王的禁愛︰替寵新妃 替寵新妃【012】

作者 ︰ 點點雨

下了決心,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這樣的狠然。

只是我真的能下得了手嗎?

他死了,我又豈能苟且偷生。

遠遠的離開他可以,遠遠的祝福他也可以。即使老死不相往來,我也心甘情願,但是倘若真的殺了他,我還是怕啊。

于殺人,我沒那個膽,更沒那個心計啊。

可是為了我娘,我又不得不……

讓自己在恍惚中過了一夜一天,我才終于想通了。

又是入夜,我取了琴,靜靜的坐下,看著那琴弦滿眼里都是迷朦,從夏到秋,從秋到冬,自從十月中下了這年冬的第一場雪,我的日子就沒有快樂過一天。

一根根的撥弄著琴弦,空氣里飄蕩著一個個孤獨的音符慢慢的劃過我的心坎,灼痛的感覺讓我如沐火海之中。

寶貝,娘就是舍不得你啊,所以才會讓自己作繭自縛了。

撫著琴,讓那曲《梅花三弄》悠然的漫在清冷的夜中,那琮琮的琴聲如雲飄過如水潺潺,越是彈著越是讓指尖的力度重而又重,仿佛要發泄我心中的苦悶一般。

來吧,讓所有的風雨一起來,讓我瘦弱的肩膀來承受上天降給我的一切責任,我無法推卸,我只能迎著寒風而行,即使刺骨也是我不悔的選擇。

決定了,心里突然間就靜了下來,用心去彈奏著那一個個的音符,讓感官在梅花的世界里徜徉飄浮。

來吧,我在等待著,等待著用自己的雙手來解開眼前的死局。

一招一式皆不可以馬虎大意。

這樣美的琴音可以讓夜如幻,讓清冷炫美。

惚恍間那窗前又有人影閃過,他來了,該來的一切終于來了。

風吹開了門,抑或是有人推開的,可是門前是空空的,只有風汩汩的吹進來,吹起了我的長發,吹起了我的衣袂。

飄飛的發如墨一般向身後散去,指尖依舊在劃過琴弦,劃過我的祝福與祈盼。

狐君走了進來,看著風中的我,他無聲,我亦是見而不見,只一心彈奏我心中的梅花三弄曲。

恍惚間他的白衣白發如霜賽雪般就在我的眼前,他在看著我嗎?為什麼我可以感受到一道如炬的目光。

看吧,我等了你很久了。

我還是彈著琴而當他如無形無影人一般。

他的身子又飄進了半步,人已經貼在我的琴上了,我心里急切,他似乎比我更喜歡我的琴聲。

「你決定了。」他的手伸在半空中,象是欲拉我而起。

我知道這一曲梅花三弄已完成了它的目的,我就是要讓他來,他送給我八爪星,卻又為何下了毒呢?他居心何在,他將我置于了不仁不義之中。

這些,是他欠我的,他要還給我。

想著,那手中的力度依舊不減,心糾纏著如一團亂麻,卻是清醒著的。

卻突然「砰」的一聲響,眨眼的功夫,琴弦就那麼斷了。

手中的琴聲嘎然而止。

長舒了一口氣,我看著那只猶自還在半空的他的手,我低低的說道︰「你的古拉就是你的最愛嗎?」

乍然听到「古拉」這兩個字,他突然愣住了,一雙眼緊緊的盯著我,仿佛我就是可拉一樣。

「你還愛著她嗎?」

他顯然已經被那兩個字給徹底的打垮了,看來我把所有的賭注都押在可拉的身上我是押對了。

「她很美,她無可替代,所以你才與圖爾丹一樣活在自己心愛女人的世界里而不可自拔,你們,都是自私的。」

他突然抱住頭,一聲嘶吼,震得我的耳聲聲的響,仿佛地動山搖一般。

門外,燕兒慌張的走進來,「王妃,你不要理他。」她說著,就要閃到我的身前護著我。

我不知道我說錯了哪一句,他難道不是深愛著他的古拉嗎?卻又為何有著這樣強烈的反應。

「燕兒,你出去。」我推著小丫頭,不想讓她淌進這渾水中。

「不,王妃在哪我就在哪。」燕兒焦急的看看我,又看看狐君,滿眼里都是擔心。

「我沒事的,你先出去。」我柔聲哄著她,推著她向門外去。

「王妃,他……」

燕兒的話還未說完,一陣風掠過,我眨眼的瞬間,狐君已掠了燕兒到了門外,卻在我甚至來不及听到燕兒驚恐的叫聲時,狐君已重新又回到了我的眼前,而那扇一直迎著風而開的門也被他的袍袖一揮隨之關上了。

我以為我會看到柔情似水的一個男人,看到他會緬懷他曾經的愛人,可是沒有,他惡狠狠的說道︰「不許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女人,哈哈哈……」

蒼涼的笑,卻是讓我懵住了。怎麼?他居然不愛古拉,而是恨她嗎?

我不信,明明鐵木爾就對我說過,那一場打殺之後,古拉明明就是死在他的懷里的。

我看著他的笑聲慢慢的擴散在這暗夜里,有種猙獰的感覺,我有些怕了,我悄悄的向後退著,他的樣子就象是瘋了一樣,而我要保護我月復中的寶貝。

良久,他的笑聲終于止住了,似乎一切又恢復如常。可是剛剛那笑為什麼卻是讓我感覺他是在哭泣一樣。

他傷心卻不是為著他失去了心愛的女人嗎?古拉,她難道做錯過什麼事嗎?我不敢問更不敢提及了。

看著他的眼,對峙著,與生俱來的,我不怕他。

「你的東西我無法還你了。」那八爪星我忘記向圖爾丹要回了,那上面還有狐君下的毒。

「那冰宮已被我盡毀了。」他咬牙切齒的說著,讓我心驚,一座冰宮啊,他怎麼可以說毀便毀了。

「待天氣暖和了,那女人就再也無處可待了,哈哈哈……」

「為什麼,為什麼你非要置她于死地。」

「她死了嗎?她還有一口氣在,我就是要讓她慢慢的死,讓圖爾丹也慢慢地與她一起剪熬。」

「為什麼你那麼恨他?」那一場打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真想立刻知道。

「我就是恨他,我就是要讓他永遠也沒有幸福,他拋開了你,那是他的傻,你比其其格不知好上多少。」

「果真嗎?」我從不知道自己比其其格還要好。

「我帶走了你,他就會知道什麼叫做後悔了。」

原來他想帶我走並不全是因為我的琴,可是圖爾丹真的會在意我嗎?我真的不信了。

「如果叫他後悔,那還不如讓我親手殺了他。」我看著他眼眨也不眨的說道,仿佛在說著無關緊要也無傷大雅的一件事情。

他有些不信的看著我,「你當真是要殺他?」

我點點頭,證實了我說出的話。

「你手無縛雞之力,你如何殺得了他?」他笑我,笑我一個弱女子不自量力了。

「我要救我娘。」終于我還是說出了我心里最真的目的,我不想讓他看著我太過薄情。一日夫妻百日恩,殺自己的夫君那是一個女人不到萬不得已斷不會選擇的一條路。

「好,我幫你,哈哈哈,就讓他死在他女人的手中。可是,你還是要跟著我走,我要听你的琴,你天天都要為我彈琴。」他的條件原來是如此的簡單。

「可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你沒有與我談條件的籌碼了。」

「我有,如果你不答應,我就立刻死在你的面前,讓你折磨圖爾丹的心思都是白費。」

他頓了一頓,看著我,隨即道︰「好,你說。」

「我要你解了其其格的毒,我要你治好她。」如果我真的殺了圖爾丹,那麼我就救活他心愛的女人以此來贖罪吧。

人生如戲,到頭來那落下舞台頭破血流的只是他與我。

他淡笑,有些不信的說道︰「沒見過你這麼傻的女人,居然會為了他的女人而與我講條件。好,這一條我答應了你。」

「還有一件事,也請你務必答應了我。」

狐君抱著手臂有些不耐了,「原來女人都是這麼麻煩的。」

我不理他,我自顧自的說道︰「我已經有了身孕,跟了你去,待將來那孩子生了,你就收了他為徒,教他武功,讓他不至于被人欺凌。」心慟著說完這番話,我是下了多少的決心啊。

「什麼?你有了他的骨肉?」

我點頭輕應,「是的。」這是一個意外,是我斷了薰陸香之後我與他唯一的那一次歡愛,而正是那唯一的一次讓我有了我的寶貝。何其幸也,這是我的福份。

我笑著等待他的回答,所有的事情總是要說在前面,否則人心是會變的。而答應了,就有著了一份責任,就要去努力遵循。

我的寶貝,我不想讓他做這巴魯刺的王子,我只想讓他做一個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人,這樣才自由才快意人生。

輕撫著我的肚子,那里有一個小生命在悄悄的成長,真想讓他早些出來啊,看看這個世界,其實這世界原本美麗,只是多了貪婪多了爾虞我詐之後才變成了丑陋。但是這草原無論是春夏還是秋冬都是美麗無雙的。

我喜歡草原,喜歡它的寬獷與無垠。

狐君是沒有孩子的,我相信他一定渴望一個小生命在他的世界里慢慢成長,雖然這是圖爾丹的孩子,可是孩子是無辜的,而且我會陪著他孤老山中,我相信這足可以培養了狐君與孩子的感情。

「好。」終于,他點頭同意了。

我心狂喜,「那毒藥與解藥,就請你賜給我吧。」

他的手輕輕一抖,手里已有一包藥在手上,他輕輕的放在我的手中,低聲道︰「這是其其格的解藥,她中毒太深也太久了,我加大了藥力,能不能活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我點頭,感謝他終于放手了。「另外的那一份呢?」那殺圖爾丹的毒藥才是我眼下最想要的東西。要殺他于無形,那藥必須無色無味,讓他無從發現才行。

他一笑,緩緩的從懷中模出一個小紙包,輕輕的笑︰「這一些足可以讓他死于非命了。」

我接過,心里已是一片愴然,終于還是走到了這步田地,這是我最不希望的一個結局,與娘一起找一處避世桃園才是我曾經的夢想,可如今這一個夢想已經要煙消雲散了。

他看著我輕輕的向後飄去,那兩包藥沉甸甸的在我的手中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看著那藥,一包帶來生的希望,一包卻是帶來死的痛苦。而雲齊兒卻是那最最無辜的一朵飄零的雪花……

燕兒進來的時候,我正站在桌前研著墨,我要畫一幅畫,讓紊亂的心緒慢慢的靜下來。而畫可以讓世界完美如夏日的荷,清雅芬芳。

索性就在我的畫中,畫一朵朵荷花吧,再配上碧綠的荷葉,畫著那夏的感覺夏的味道。眯眼瞧著,我突然很想念從前,想念婁府里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凡事自有黎安來頂著,那時的我雖是少了父愛,可我必竟還是快樂的。而現在快樂于我已是遙遠而不可及的一個夢了。

我答應過圖爾丹,我會救了其其格,那一包解藥就放在桌子上,天亮了,我拿過去,從此就還了欠著他的那份承諾。

而另一包,那要看我是否有機會,我娘的生死全那包藥上。

「王妃,夜深了,你且睡吧。」燕兒勸著我道。

「那人離開了嗎?」那報信的人鐵木爾與燕兒不是刻意要讓他離開我的視線嗎?我听到的就是如此。

燕兒低垂著頭,有些尷尬的說道︰「走了,沒吃過飯就走了。」

我笑,我猜想在我回了我的屋子里之後,燕兒就去打發他走了吧。

其實我還是有一點疑心的,我總是不信黎安會中了馬賊的埋伏,他手上帶著不少的人,還有鐵木爾的,怎麼這麼輕易就被馬賊給拿下了呢?

幸好他護著讓那送信的人來了,不然我娘的生早已不保了,我原想再把他叫來問上幾句,卻原來已經走了。

畫著畫,人心就靜了,且隨他吧。

從這里到哈答斤與巴魯刺的交界處,如果騎馬的話也不過一天左右的路程而已,鐵木爾這個時候也快到了,也許明天就有了我娘的消息了。鐵木爾是巴魯刺大汗的親弟弟,他又帶著那麼多人趕過去,總相信他有一半的把握可以救我娘。

明天,如果明天還沒有消息,那麼那兩包藥就要發揮它的作用了。

「燕兒,多去大門口守著,我要知道我娘與二王爺的最新消息。」

「好的。王妃,夜里我也派人守著了,那守衛不會攔著送信的人不讓進的,你放心吧。」

「哦。這樣就好。」

「王妃,都快四更天了,你還是先睡一會吧。」

她說著我的哈欠就連連的打起來,我困了,自從有了寶貝我就很容易困,這會撐著到現在全是為了等消息罷了。

再是鐵打的人也經不起這番折騰的,況且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總要去為著我的寶貝而考慮吧。罷罷罷,就去睡吧,也許醒來就會有好消息傳來呢。

和衣而睡,只怕隨時都會被人驚醒。

卻不想在天才擦亮的時候我果然被開門的聲音給驚醒了,自從有了身孕以來我一直是睡得極沉的,可是這兩日我心事太重,所以一丁點的聲音也把我驚醒了。

揉著眼,我警惕的看向門口,此時若清正躡手躡腳的走進來,象是怕吵醒我一樣,我沉聲道︰「進來吧。」

她沒有料到我已經醒了,倒是被我的話給嚇了一跳。

「小姐怎麼醒得這樣早啊。」

「你先別管,你進來這里是要做什麼?」她不比燕兒,對她我早已多了幾分防備,留著她在身邊不過是念著從前在一起時的一些情份罷了。而燕兒即使沒有舊情我卻也相信著她,有時候感覺是很準的,由不得你不信。

「沒什麼,只是睡不著所以我就進來看看,看看小姐睡得踏實不,還有沒有踢被子,小姐這當口要是病了,那老夫人那可就難了。」

「我听著她似乎是話中有話的樣子。」

「到底怎麼了?」我追問著她,這小妮子一定是有事瞞著我。

「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她越是篤定的回答,就越是讓我起疑。

「哦,那我很好,你退下吧。」

在她還未轉身之際,我當著她的面重又躺下,我裝作要繼續睡覺的樣子。卻在她出門之後我立刻起來穿好了衣服,總是感覺不對,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肅殺的味道,我要悄悄去看個究竟。

站在窗前,屋外的窗簾子還掛著,仔細尋得一個縫隙我向外望著,大門口若清似乎正與一個人說著什麼,看那人一身蒙古裝的打扮,應該是鐵木爾有什麼消息了吧。

燕兒呢?她怎麼不在,這些日子我都是讓她侍候著我的,為什麼剛剛進來的卻是若清。

我看著兩個人說了一會兒才停了,那蒙古人也離開了。

若清向著她的下人房走去。

我急急開了門叫她道︰「若清,你過來。」

她回轉身來看著我道︰「還以為小姐又睡了,原來醒了。」

「哦,想睡又睡不著,我還是惦記著我娘。」

一提起我娘,若清的臉色變了又變,只回道︰「相信老夫人總會沒事的。」

「是啊,我也這樣盼著來的,對了,燕兒呢?」

若清不妨我突然問到燕兒,看著我象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

「為什麼不說話?」

「我……我不知道燕兒去了哪里?」

「真的不知道嗎?」看來這其中一定有隱情了。

我不理若清,我直奔大門口而去,那些侍衛們是不會欺騙我的。

「王妃吉祥。」兩個侍衛異口同聲的向我問安。

「罷了。你們告訴我是不是有人來叫走了燕兒姑娘。」

一個侍衛剛想開口,突然被旁邊的另一個一拉衣袖就住了口,我看著他們似乎是看著我身後的某處。

我猛然回首,此時的若清正向著他們擺手,似乎是想讓他們噤聲,讓他們千萬不要亂說話的樣子。

我沉聲道︰「若清,你回你的屋子里去。」

若清乍乍舌只得回去了。

我轉身看著兩個侍衛,厲聲道︰「說吧,燕兒她去了哪里。」我不信若清口中的沒什麼消息,一定是出了事了。

「燕兒昨天夜里就離開了。我剛剛好象听人對若清說是王爺受傷了。」侍衛低聲說道,而我的心已經明了了,鐵木爾的這一仗似乎是輸了。

我等著的這兩日終于又是白等了,我不怪他,只怪蒼天弄人,讓我再一次陷入困境,那兩包藥我終是要拿出來去會一會圖爾丹了。

草草用了早膳,若清一直是小小翼翼的侍候著,我不作聲,只當早上的事從未發生一樣,就當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吧,但是該我做的我也總是要去完成了。

「備了馬車,我要去見大汗。」

「小姐,你不能去啊。」她似乎是猜出了我的心思了。

那又如何?我決定了的事我就要去做。

「小姐,那很危險的。」

我笑,「我知道,我一準會回來的。」若清她還不知道我有著身孕的事情,我沒有對她說過,如果她知道了,她就會知道現在的我對于生命的珍惜,為著我的寶貝我也不會再輕意的尋短見了,從前的自己都是太懦弱太想逃避,也才有那樣的沖動,如今想來那是對生命不負責任的一種體現。

若清去備車了,我悄悄將兩包藥包好了放在懷里,就下藥吧,我見不得用刀子的血腥,我怕。

馬車 轆轆的走在雪地里,那雪地早已被馬車軋了許多個錯亂的車轍印,縱橫的印跡就象一個格子,而格子上走著的棋子其中就有一個我。那棋譜上已是太多的死角,如今也只能等待我的突襲奇兵才能解了這棋局了,只是這又是何其的難啊。

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草原上家家戶戶都是喜慶,所有的人都在期盼著新年的到來,也期待著來年的風調草順,讓草更肥沃,讓牛羊成群。

這一切似乎與我無緣,我看著為著他們喜也為著他們笑。車越走越是離圖爾丹近了,見了,他一定會奇怪我怎麼會突然來見他吧。

必竟我娘還沒來,我說過等我見了我娘我就去求狐君就去救他的其其格。可是我根本沒有見著我娘,而我早已見過了狐君了。

我沒有事先稟報,我直奔我從前的蒙古包,那是其其格現在的住處,那冰的世界里她可一切都好?

我進去的時候才發現圖爾丹他並沒有在這里。

白天了,他也有著自己的事情要去處理,夜里,他是一定會來這里守著他的其其格吧。他似乎早已經忘記了我的存在。

如果不是他答應了讓我在等著見我娘,他早就讓我去換了解藥了。

塔娜仁盡職的守著她的主子,在這寒冷里她侍候著其其格這樣久了,想來從前她與其其格的關系一定匪淺吧。

低首向我行禮,我擺手示意她作罷,我走向那冰案,看著其其格,想起祭火那一日的相見,此刻的她,面容更是灰敗了,果真就如圖爾丹所說,她的日子沒幾天了吧。

心里酸著,伸手從懷里掏出那包讓她可以生的藥我遞到了塔娜仁的手中。

她接過奇怪的看著我。

她怕那是毒藥嗎?從前她可是給我服了那麼久的薰陸香,害我差一點從此做不成母親了,可是天憐我,她並沒有得逞。如今想來她是怕我奪了她舊主子的風頭生得一兒半女吧。

這就是人心的險惡了,而我卻錯識了她。

「這是解藥,你信她就活,你不信她就死。再者倘若是毒藥她也不過是提前了幾天而死罷了。」我輕描淡寫的說過,就再也不想留在這里了。

還了,欠著的承諾終于還了,借一句狐君的話來說是生是死那就看她的造化了。

那馬賊我不知他們為何也是想要圖爾丹的性命,總不會他們與九夫人也是一路的吧。可是這些,任我想破了頭也想不出所以然來,或者他們也是受人所托受人指使吧。

重又上了馬車,吩咐著車夫向著圖爾丹的蒙古包而去,終是要行動了,心有些灼痛,仿佛有刀子輕輕劃過,那種被人逼迫的痛苦讓人苦不堪言。

掀起車簾子,我禁不住想要回望我曾經住過的蒙古包,那里面也不知塔娜仁是否會相信我,是否會為她的主子服下我贈給她的藥。

驀然回首的剎那,我才發現塔娜仁正站在蒙古包前,向著我的方向跪地而叩頭。

她是在感激我,她相信我了,看到自己的努力終于換得了她的信任,我開心的笑了。

寶貝如果將來你長大了,也要認真做人,認真對待身邊的所有人。

人與人之間在一起的時候就要互相珍惜,否則一旦分開,那麼即使你再有心別人也很難感覺得到了。

拉緊了車簾,將寒風阻擋在車外,再去見他,這一次,我是緊張的。

模了模袖口的那包藥,那是可以讓他離開這個世界的毒藥,而那即將準備下毒的人卻是我。

「小姐,燕兒也許回來了,我們先去看看她吧。」一直坐在車里等我的若清終于開口說話了。

「不必了。」心已決定,早與晚都是一樣的結果,還不如就早些,也省得讓心在等待中更是煎熬。

她的聲音突然有些顫抖的問道︰「小姐,你真的要動手嗎?」

那一切我都是從她口中所听說,這些燕兒總告訴了她,她又何必矯情又做戲呢,她是巴不得我殺了圖爾丹吧。

我一直猜不懂她的心思,當初為了不讓我與黎安一起私逃,她背叛了我,她投靠了圖爾丹。那麼這一次,她與報信人的話語里明明就是想讓我殺了圖爾丹,她到底是站在哪一邊呢?

「我只是要見他一見,請他去救鐵木爾而已,我不想讓更多的人因為我與我娘而命喪九泉,尤其是鐵木爾,否則額娘也不會放過我的。」下毒的事我還是不想讓她知道,但是我口中所述卻是真實的。

「是啊,二王爺也受了傷了,是要多派些人手去接應了。」

「你還惦著黎安,是不是?」

她唇角的淡笑隱去,換上的是一抹擔心,「是的,小姐,黎安也被馬賊給抓了去,還有老夫人,總要想辦法才是啊。」

她急切,我其實比她更急切,娘也好,黎安也好,都是我不舍的親人,我怎麼會撒手不管他們喲,「你放心吧,我總會想辦法救出他們的。」

車停了,若清先下了,再扶著我,我慢慢的,不想讓肚子里的孩子有什麼閃失。

才一下車,我就發現圖爾丹的蒙古包外侍衛重重,仿佛如臨大敵一樣,出了什麼事嗎?

我三步並作兩步的向門口走去,一個侍衛突然攔住了我,「王妃,大汗他不在。」

我听了,卻是不信。這麼多的侍衛把守,圖爾丹他不可能不在里面。我看著他們,冷然道︰「我有要事稟報,倘若二王爺有個什麼三生兩短,你們擔待得起嗎?」我沒有騙他們,我此番來有一半是為著救鐵木爾救黎安和我娘,一半便是為著下毒了,但是下毒前我必須請求他派兵先救了鐵木爾,只有鐵木爾回來了,那麼這巴魯刺才不至于處于混亂之中。

我不能不擔心啊,萬一圖爾丹死了,難保他的部下不會為了爭位而相互殘殺。

我的話似乎是奏了效,鐵木爾的事情他們不得不加以小心,必竟鐵木爾與圖爾丹是親生的兄弟啊。

幾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誰也做不得主,然後其中一個向我一施禮道︰「王妃,大汗他真的不在,不然王妃自可進去查看。」

我不信,這麼多的侍衛不可能是守著一個空著的蒙古包。

興沖沖的,我沖進了他的蒙古包,四處望著,才發現,他真的不在。

可是既已進了,我又豈有離開的道理,越是退縮越是無法付諸于行動,我娘的性命就在我的手上啊。這樣想著,總是覺得自己自私了些,可是兩難的選擇中,我最終還是選擇了娘。

悄悄的在包里面踱著步,這里從前我來過許多次,卻沒有一次是認真仔細的瞧過的。

那桌子上,我看到一張紙,被一本書壓了一角,從那反面看依稀是一幅畫來,我不由得好奇了。

拿起書,再翻開紙,那畫赫然就在眼角。

那是其其格吧,這畫的畫功並不好,可是卻每一筆卻極是細致,人只神似也不貌似,只是從那眉宇間依稀可以辯認得出她是其其格。

這是圖爾丹所畫嗎?我不信這畫出自畫師之筆,看著那墨跡,就象是今天才畫的一張,似乎還沒畫完人就離開了一樣,因為那頭發還沒有畫完整。

真是有心啊,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其其格。

等他來了,我就告訴他其其格就快醒了,可是……

我還是要下手嗎?我又是猶疑了。

看著那畫,心里又是酸酸的疼。

可是突然我發現那畫中的女子她的額前卻看不出那朵梅花來,只因她的額頭瓖了一塊翡翠紅的寶石,使得那畫中的女子更顯妖嬈美麗。

難道,這是從前他的其其格,那時候的他與她我並未見過啊。

默默的離開這畫的視線,我發現另一旁的小桌子有一個杯子,奇怪的是那顏色,居然不是陶瓷的,我記得每一次家宴,圖爾丹一向都是用陶瓷來裝盛食物的,可是眼前這杯子卻不是瓷的而是銀的。心思一轉,怪不得許多人要算計他而皆不果,原來他竟是如此的小心翼翼。

那銀器,但心粘了毒立刻就會顯現出來,心里了然的這一刻,我已經準備離開了。因為再向四周望去,所有的器皿都是銀制的,我記得從前這里並不是這樣啊,明明那些器皿都是陶瓷來著,我是記錯了嗎?

走吧,我又是算錯了棋招。

匆匆出來的時候,心里已是一團的亂了,或許他听到了風聲,他知道我有了殺他的心,所以他就將這器皿通通都換成了銀制的了。

甩甩頭讓自己不要再去深想,否則只會讓自己的心更亂更無助,我又是要後悔了。

再回到馬車上,我心思迷離的望著那車了一角,久久也回不過神來。就連若清扶著我下馬車的時候人也是一片恍忽。

「小姐,回來了。」

「哦。」走進院子里,還在想著那畫,還有那些銀器,真是想不通啊,我娘的事我究竟要如何做呢?還有鐵木爾,我不能撒手不管的。卻在微一側頭的瞬間我發現那門口的馬樁子上拴了一匹馬,那馬,它就是圖爾丹慣常騎著的那一匹。

他來了嗎?我四處找他,卻不想他卻是在我的住處,心里更是狂跳,也許是上次賜予我的讓我下手的時機了。

才一進了屋,呵呵,還是自己的屋子里暖,可是一個掃視之後我卻奇怪了,圖爾丹他並不在我的屋子里啊。

「王妃,大汗來了,說是去馬廄看看飛鳳。」吉日嘎朗的話及時的掃除了我滿心的疑問。原來他果真來了。

「哦,我知道了,你退下去稟告大汗,就說我雲齊兒回來了。」支走了吉日嘎朗,我又向著若清道︰「去把我的紅茶拿來。」這茶,紅鮮,醇厚而干溫,既滋養陽氣,又增熱添暖,還可以舒腸胃。我是不喝的,因著 魚的那一件事我更是有了借口不喝著茶了。

若清從櫃子里取下了茶,慢慢的為我沏好了,我輕聲道︰「你退下吧。」

在那茶具里輕輕的撒下了藥粉,再倒入茶水,輕晃著,這茶,便是毒藥,便要讓圖爾丹他喝下去,喝了,我娘的性命就保住了。

沉思中我才一放下那剛沏好的茶,圖爾丹就進了來。

我笑著迎上去,「大汗,其其格的藥,雲齊兒已經為她求了來,雲齊兒已經交給了塔娜仁。」

他不相信的搖著我的肩道︰「你這話,可是當真?」

我點頭欠身福了一福道︰「是真的。」

他大喜,滿臉的笑,讓我看了卻是心痛。

壓抑著痛楚,此刻我已不是嫉妒其其格了,我是怕著那茶怕茶入了圖爾丹的口,可是我想著,卻還是自然而然的端起了那杯茶,「大汗,黎安接我娘的來巴魯刺的路上在半路遇上了馬賊,而鐵木爾趕去後也……」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一擺手道︰「我早知道了,早就派人去接就了,你放心吧。」

「謝謝大汗。」

「哈哈,我早就想到了,我要去見格格了。」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他就是盼著我娘到了,再以我換來狐君的解藥。我想著,心好冷啊。我擋在他的面前,我柔聲道︰「大汗,喝杯茶再走吧,這是雲齊兒親手為你沏的茶。」

「是嗎?那我一定要喝。」他端起茶杯,象是以茶代酒般︰「雲齊兒,謝謝你救了格格一命。」

他說完就已傾倒了茶杯,我看著那茶就要入了他的口了,終于達到了我的目的了,可是我的心突然沒來由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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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而復生,異香附體。帶著守宮砂卻神奇般的有了身孕。

他是西夏至高無上的君王,她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夜夜恩寵,他許她今生今世不離首,到頭來,換得的卻是他送她的一把鍘刀,讓魂飛魄去,再難聚首。

可再相見,一碗孟婆湯,她不識君,他亦不識她,只如何再續前緣……

題記︰十世的輪回,許你千回百轉,懸棺起,紅綃帳內︰香妃不承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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