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順然頂著一頭霧水來到了局長辦公室，輕輕敲了敲虛掩著的門。
「請進」里面傳出了陸局長低沉的聲音。
往日里有人敲門，里面總是單蹦出一個「進」字來，如今加了一個「請」字，這讓範順然覺得有些異樣，竟無端地敏感起來，揣測著或許是真的發生了些什麼？
推門走進來，見陸局長正坐在桌前大口大口抽著煙，整個套房內煙霧繚繞。
「陸局長，您找我？」範順然站在辦公桌前，小心翼翼地問道。
陸局長側一下臉，示意他坐到對面的沙發上去，然而把手中一段很長的煙蒂按到了煙灰缸里，用力揉搓著。
範順然透過煙霧看到陸局長的神色陰郁而憔悴，眉宇緊蹙著，似乎裝著滿月復心事。或許是昨天喝多了酒的緣故，面部也有些浮腫，特別是右邊的眼簾，紅腫得像要溢出水來。
「老範，昨天中午我是不是真的喝多了？」陸局長突然問道。
「沒……沒……應該沒喝多吧？」範順然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敷衍著。
「都說你老實，原來是徒有虛表啊！也開始跟著說假話了？人都被放倒了，還叫沒喝多？」陸局長尖刻道。
「不是……只是覺得可能是你上午爬山太累了，又沾了點酒，睡著了而已，也沒……」範順然紅著臉，支支吾吾道。
「其實，按平常的酒量，那些酒應該醉不到那個程度的，可怎麼就人事不省了呢？」陸局長擰著眉，沉思著說。
範順然的心里亂作了一團，後悔昨天不該把醉酒後的陸局長一個人扔在那兒，這無論如何也有些不管不顧、一走了之的意思。往重里說，那不是犯了對領導不忠不義的大忌嗎？踫上小心眼的上司，不找自己的茬才怪呢！
「老範，昨天你喝了幾杯？」
「也不少，大概有七八杯吧。」
「一杯足有一兩多吧？」
「听他們說是一兩二的，合計起來足有*兩，真的不少，我多虧了中間出去吐掉了，不然就不知醉成啥樣子了。」
陸局長喝了一口水，長嘆一聲，說︰「教訓呢，教訓，往後可不能這樣喝了。我這人是個直腸子，太義氣，一入酒場就把持不住，剎不住車，你老範以後可要對我多加監督提醒啊！」
局長最後這句話說得範順然心頭一暖，禁不住抬頭望了一眼。很顯然，陸局長並不是在裝腔作勢說客套話，雖然目前為止自己還算不上他的心月復盟友，但至少他沒有當成外人看待。
「不說喝酒的事了，談點正經的吧。」陸局長正正身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