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別哭了。」慕容妃嫣拍拍沈歸雲安慰他。
「這位小公子那麼喜歡面人的話,我再為他做一個好了,小公子不要再傷心了。」老伯好心幫慕容妃嫣一起勸沈歸雲,並且拿工具動手捏面人。
「真的?」沈歸雲擦擦眼淚,手里依然念念不舍捧著碎掉的面人。
「讓老伯照著你的樣子捏個面人好不好?」慕容妃嫣見他終于不哭而且翹首企盼的看著老伯,她心里松口氣。
老伯笑呵呵的說︰「對,就照著小公子的模樣捏,肯定十分好看!」老伯沒讀過書沒有文化,說不出太多華麗的形容詞,來來去去只能找到好看兩個字來形容沈歸雲了,他的夸贊也是發自內心,不帶一絲虛偽。
「好好!我要像方才那個大將軍面人那麼威武!」沈歸雲拍手道,驀地,他想到了什麼,一雙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改變主意的說,「不,我要比剛才那個大將軍還威風,我要當大大將軍。」其實大將軍上頭哪有什麼大大將軍的頭餃,不過是沈歸雲一心要當更威風的人。
「好 !」老伯立即答應下來,「小姐和小公子你們稍微等會兒,我馬上捏出來。」
慕容妃嫣點點頭,她一點也不急,其實她對面人如何捏出來的過程十分感興趣,以前見到的都是成品,沒見過制造過程,像老伯這樣的傳統手工藝人在現代已經是鳳毛麟角。
捏面人其實就像我們小時候玩的橡皮泥,搓搓揉揉在經過老伯一雙巧手將各個小零件黏在一起,沒有的顏色也不要緊,像調顏料一樣,把兩種顏色或者更多顏色混合起來就得到自己想要的,老伯用一把小刀就能在初見雛形的面人身上刻畫出精細五官和衣服褶子,一刀刀刻得極為認真和小心,讓慕容妃嫣不得不感慨老伯的女乃心,不一會兒,栩栩如生的面人新鮮出爐。
「小公子,你看這個喜歡不?」老伯和藹可親的把面人遞到沈歸雲面前。
那面人穿著銀色戰甲,手持紅纓長槍,比不得方才大將軍面人的威猛剛強,卻有著少年人特有的肆意瀟灑,眉目張揚。
沈歸雲開心的捧著與自己極為相似的面人,立即向慕容妃嫣獻寶︰「小嫣姐姐你看你看,我的面人俊不俊?」
「俊!」慕容飛揚笑道,她發現沈歸雲活的如此簡單,開心與不開心都是這麼純粹,而且不得不稱贊老伯的巧手,他抓住了沈歸雲的性格特點,做出來沈歸雲要的大大將軍並不單調,讓人一看便能聯想到年少成名躊躇滿志的將軍。
得到慕容妃嫣的肯定,沈歸雲喜上眉梢,「老伯再做一個小嫣姐姐的面人吧。」
老伯依言又做了一個跟慕容妃嫣相似的面人交到沈歸雲手里。
沈歸雲左看看右看看,實話實說道︰「還是沒有小嫣姐姐好看。」
「那當然,你個傻子也不看看我家小姐是什麼人,那些畫啊面人啊哪能做出小姐一半的風采。」香影十分驕傲的說。
這次沈歸雲竟然沒有反駁自己是傻子,反而當真的點點頭。
「這位小姑娘說的是,老夫活了那麼久,沒見過誰有這位小姐和小公子身上一半的美貌與風采呢,尤其是脾氣也好,不像剛才那個……」老伯嘆嘆氣沒有再說下去。
被人夸漂亮,慕容妃嫣自然是高興的,但是也架不住香影這丫頭成天放在嘴邊,何況旁邊還有個湊熱鬧的沈歸雲,現在連帶著要把路人拖下水,慕容妃嫣看著沈歸雲和香影都眼冒星星的望著自己,她想自己要是明星,這兩人絕對是鐵桿粉絲。
「香影,付錢。」慕容妃嫣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相應心領神會,多給了一些錢給老伯。
老伯一開始還推托,但慕容妃嫣執意如此,他也只能樂呵呵的收下了。
慕容妃嫣他們離開面人攤子,沈歸雲仍然喜滋滋的捧著兩個面人,一下看看這個一下看看那個,似乎在做很艱難的決定,最後他終于得出結論,自作主張的把自己的面人送給慕容妃嫣,「小嫣姐姐,我的面人給你,你的我留著。」
「為何要換?」慕容妃嫣奇怪的問,她還以為沈歸雲非常喜愛自己的打大將軍面人,會好好珍惜呢。
沒想到一向童言無忌的沈歸雲竟然支支吾吾起來,捏著衣角似乎不好意思說。
「你打的什麼鬼主意?」香影喝斥道,她其實就是嚇嚇沈歸雲,她覺得就算借給沈歸雲十個膽,沈歸雲也沒有害人的腦袋。
「才沒有!」沈歸雲臉紅脖子粗的反駁,「我、我只是想小嫣姐姐想我的時候可以看看我的小面人,我也可以看看她的!」其實沈歸雲的重點在後面,只是他不好意思說,就先把讓慕容妃嫣看自己放在前面了,他的話音剛落地,臉頰就紅的像天邊緋紅的雲霞,漫無邊際的像耳根和頸子漫延。
這小子果然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慕容妃嫣頭疼的想。
「不要臉,我家小姐想你干嘛。」香影立即站出來維護慕容妃嫣的名聲。
沈歸雲把目光轉向慕容妃嫣,尋求認同的眼神就像乖巧老實的小動物,水靈靈的可憐巴巴的,甚至帶著一絲深情,讓人不忍拒絕。
「我想見你,直接去找你就好了。」慕容妃嫣繞圈圈的說,畢竟睹物思人這種少女情懷的事情她長那麼大還沒做過……可是看著沈歸雲的目光又不好拒絕,只能打馬虎眼了。
沈歸雲果然單純好騙,只以為慕容妃嫣答應了,便高高興興的收下慕容妃嫣的面人,還囑咐慕容妃嫣一定要收好他的大大將軍面人。慕容妃嫣點頭說是,絕對不怠慢代表沈歸雲的面人,會好好照顧他,原以為這麼說沈歸雲會很滿意,不想他皺眉走了一路,想了很久才又神經兮兮的對慕容妃嫣說︰「也不用太好啦,就、就是比對我差一點就好了,不能好過我。」
慕容妃嫣剛開始被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搞得雲里霧里,半晌才反應過來沈歸雲是在吃面人的醋,她忍不住大笑起來,甚至連香影都沒忍住,沈歸雲見兩人笑得開心,撓撓頭,不明所以的跟著一起笑。
他們不知道的,在遠處的閣樓上,有一雙陰毒的眼楮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