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歸雲沮喪的坐在船頭,「魚魚都跑了。」
「呵,小公子,青銀魚可精了,很難抓的。」船夫安慰他道,「只有經驗老道的漁夫才能抓到他們。」
慕容妃嫣說︰「讓你叫那麼大聲,魚早被你嚇跑了。」
沈歸雲奇怪的問︰「魚在水里也能听到我說話?」
「當然了。」
「為什麼?」十萬個為什麼又開始發功。
慕容妃嫣愣住,她不知道該怎麼和一個古人解釋聲波的震動和傳輸問題,好在船夫替她解了圍︰「小公子,這是常識,釣魚的時候呢是不能說話的,甚至連大一點的動作都不能有,這樣魚會被嚇跑。」
「你還是沒說為什麼。」沈歸雲撇嘴說。
船夫本來就不善言辭,被這麼一問更是卡殼了,「呃……」頓了頓船夫無奈的說,「這個是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經驗之談,也沒有為什麼,大概真的是魚能听到我們說話吧。」
沈歸雲趴在船頭一動不動的盯著湖里,希望又能看到幾條青銀魚。
「小雲,你是來游山玩水的,還是抓魚的。」慕容妃嫣看他就像一只貓兒般,豎起耳朵,盯著水里的魚。
「我想要抓一只好吃的魚魚給小嫣姐姐。」沈歸雲嘴里說著,仍然目不轉楮的盯著湖水,就像一座望魚石。
慕容妃嫣取笑他︰「我看你自己也嘴饞。」
「噓。」沈歸雲小聲的說︰「小嫣姐姐我們說話輕點,免得魚兒不敢來了。」
慕容妃嫣聳聳肩,依了他的話,她望著遠去有幾艘大的畫舫,船體富麗堂皇,精華奢美,大紅的燈籠即使在這白天也高高掛著,亮著微弱的光,要知道有些窮人家即使到了晚上都舍不得點燈,可見船主人多麼奢逸。
船夫從慕容妃嫣的眼里看出了好奇,便解釋道︰「那是知府的船,這幾艘都是他的,看今天船上歡歌笑語的,不知道又在招待哪的客人。」
「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慕容妃嫣不屑的說。
「哎喲,小姐,這話在心里想想就好,千萬別說出來,小心惹禍上身。」船夫謹慎些,也為慕容妃嫣心直口快擔心。
慕容妃嫣點點頭。
「我們離那些船遠點吧,免得惹麻煩。」船夫像逃避瘟疫的想要避開那幾艘畫舫。
慕容妃嫣覺得船夫的擔憂似乎過頭了,更像害怕,「這些人很可怕嗎?見到都要繞著走。」
船夫抱怨的說︰「小姐有所不知,這壞官就和流氓地痞沒什麼區別,何況他們還是有權利的壞官,老百姓都怕,所以惹不起我們躲得起。」
「壞官?」沈歸雲聞言皺皺眉,回過頭說,「壞官怕他們干嘛!抓了斬了!就不會再害老百姓了。」
船夫早就看出沈歸雲的心智不正常,所以對他的話只能苦笑的搖搖頭,香影笑著說︰「你好大的口氣啊,就連我家老爺見到知府都要卑躬屈膝,何況你,還斬了。」
「為什麼不行!」沈歸雲反問,突然他的腦海里閃過一道光,速度快的他都撲捉不到,然後頭就像有小錘子在敲打一般疼痛,好像腦袋掛著無數鉤子在往外拉扯他的皮肉,他捂著腦袋難受的說,「我頭疼。」
「要不要緊?快到船中間來休息一下。」慕容妃嫣連忙起身去扶著他。
「就是疼。」沈歸雲靠著休息,他弱弱的說,「小嫣姐姐,我剛剛腦海里閃過了一些東西,可是又想不起是什麼。」
「那就不要想了。」慕容妃嫣知道大概和他以前的事有關,可現在明顯不適合想這些問題,「想不起來的就不是重要的事,重要的事自然不會忘。」
沈歸雲怔怔的看著慕容妃嫣,喃喃自語的說︰「是這樣嗎。」
慕容妃嫣翻個白眼,當然不是了,我只是唬你而已,要是重要的事不會忘就不會有什麼記事本、行程安排表了。慕容妃嫣靜靜看著閉目休息的沈歸雲,剛剛沈歸雲說腦海里閃過什麼時,她有些五味雜陳,她不知道沈歸雲失憶前就是傻子還是正常人,如果他能恢復,她自然為他高興,可大概也會有些失落吧,畢竟那時的「沈歸雲」不會再是現在的沈歸雲,不要說人,就連名字也不是了。
「喂,那邊的人!你們過來!」就在船夫想要把船劃離畫舫時,畫舫上的人發現了他們,並大聲呼喝他們過去。
船夫佯裝听不到,繼續劃船離開。
「喂!前面的人听到沒有,我們公子讓你們過來。」畫舫上小廝模樣的人看到小船想跑,叫的更大聲,並叫出幾個魁梧壯漢,手里拿著繩子,繩子的一頭是一個鐵制成的爪子,只見那幾個大漢揮舞著爪子向小船投去,三個爪子有一個落空掉到水里,有一個剛好砸在船篷上,並把船篷砸了個洞,由于船篷是竹編鋪的,所以爪子很好的扣在了竹子的縫隙里,還有一個抓在船槳上,船夫甩著船槳掙扎,船上幾個大漢奮力將小船往畫舫這邊拉。
由于外力的拽動和船夫的掙扎,小船開始在搖晃,船上的人均開始搖動,香影發出驚嚇聲,慕容妃嫣機敏的蹲下,她知道只有這樣最有用,站起來身體的平衡只會更差,「香影蹲下來。」
「好……」香影一個好字還沒落地,腳下一滑,往前撲去,慕容妃嫣伸手想要扶住她,卻被順力一推,噗通一聲掉到了水里。
「小姐!」香影嚇得臉色煞白,眼眶瞬間紅了,由于船被人拉著,所以離慕容妃嫣剛才落水的地方遠了些,香影的手已經夠不到她。
蒼天!想她會開車敢蹦極爬得起高山坐得起飛機,就是不會游泳啊!慕容妃嫣在水里一浮一沉,揮動著兩只手,不停拍打著水面,腳下亂蹬,踩不到實物的感覺讓她恐慌。噗通又是一聲,沈歸雲也跳下了水。
香影和船夫都松口氣,船夫本想下水救人的,可沈歸雲比他先跳進去。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沈歸雲沒游出多遠,他也開始往下沉,揮舞著手拍打水面的樣子根本不像是會游泳的。如果慕容妃嫣這時不是在生死之間掙扎,否則一定會破口大罵,你不會游泳救什麼人!這不是添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