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青龍的話就像一個警鐘一般在藍妍琳的腦海里響起,原來,毒發的時候這般痛苦,就像心髒要裂開一般。一個月的時間,我的願望真的可以實現嗎,可以讓哥哥和冷焰、小瑞他們都幸福嗎?在痛得快要失去知覺的時候,藍妍琳在心里問著自己。
狂風呼嘯,帶著刺骨的冷吹打在臉上,隨著呼吸進入肺腑,讓人神經不自覺的緊繃起來。
抬起頭看著窗外的烏雲,青龍的面具在燈光下散發著寒光。「妍琳,開始痛了吧,一定要記得答應我的事情,
幽暗靜謐的房間里,除了一張大床和一縷正在燃燒的檀香外,就別無他物,而薩伊則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檀香燃燒集結的煙霧裊裊地飄至床周圍,然後慢慢散去。
「如果直接逼藍澤翎,效果反而不佳。藍澤翎要是個能吃軟的人,薩伊就不會為了他付出這麼多還得不到他的心,更何況他還不吃硬。我們前去逼他,不是直接然讓薩伊送死嗎?」薩元不急不躁地回答道。
「舅舅?」小瑞不解地眨著眼楮,為什麼說媽咪還沒好,舅舅和爹地這麼生氣?
原本柔和的燈光此刻在藍妍琳眼里覺得分外刺眼,就像千萬根芒刺扎在身體上,讓她忍不住痛苦地靠在牆壁上喘著氣。zVXC。
大廳外,剛接過侍者遞來的紅酒突然毫無預兆地從自己的手中滑落,藍澤翎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心,一股強烈的不安侵蝕著他的全身,讓他倏地站起身。
冷焰目光凜冽地掃了眼藍澤翎說道︰「也許他在等待時機,等待我們的自投羅網。」
冷焰見藍妍琳沒有回應,直接抱起身準備沖出去,而剛剛趕到門口的藍澤翎看到這一幕,望著藍妍琳那毫無任何生氣的臉,眼神立刻變得陰狠,直接對著冷焰的下巴就是一勾拳,語氣冰冷地說道︰「廢物,你不是說要保護妍琳的嗎,這就是你的保護嗎?」說完,就直接從他懷里搶過藍妍琳朝外走去。
「那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薩伊這樣嗎,我做不到。」朱雀很恨地跺了下腳說道。
明明是寬敞開闊的房間內,眾人感覺到的卻讓人窒息的寒冷。
藍妍琳自然听出藍澤翎的意思,趕緊為冷焰開月兌道︰「不關冷焰的事,可能是因為第一次來到薩伊的家里,有點興奮所以睡得不安穩,哥哥就不用擔心了。」
藍澤翎懶懶地靠在椅背上,嘴角揚起平日邪魅的笑容說道︰「那恐怕要耗上一段時間了,不過我肯定薩伊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老頭子才這麼若然處之吧。」
「哦,那好,那媽咪快點,否則爹地和舅舅一定會催的。」小瑞乖巧地說道,然後在地板上踩著歡快的節奏離開了。
「怎麼了,爹地?」小瑞看著一閃而過的冷焰,不明白地皺起眉頭。
「爹地。」小瑞站在門口,看著冷焰殘留著血漬的嘴角,以及滿是鮮血的拳頭,不由得小心翼翼地喚道。
藍妍琳深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咬著牙假裝平靜地說道︰「小瑞你先去,媽咪馬上就到。」
听到小瑞遠走的腳步聲,直到確定他已經離開後,藍妍琳捂著自己的胸口慢慢地蹲下來,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冷汗從她潔白的額頭上密密麻麻地沁出,濡濕了她的發梢,另外一只手緊緊地抓著地毯,咬著牙不讓自己叫出聲,可是淚水卻如洪水泛濫一般地奪眶而出。
是自己的過度索求造成妍琳身體不好,還是因為薩伊的原因呢?想到這兩個可能,冷焰握著杯子的手不由得加大力度。
「妍琳,妍琳,你醒醒,別嚇我。」冷焰急速沖進去抱起藍妍琳,焦急地吼道,聲音都因為緊張而變得尖銳。
藍妍琳側頭看著藍澤翎篤定的臉,微微垂下眼瞼,掩飾著眼里復雜的神色,放在桌下的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指甲嵌入進手背的肉里面,印出一道道的指痕。
「我還不能死,還不能死,不能死。」藍妍琳咬著牙對自己說道,眼里是不服輸的堅決。
見妍琳這麼說,藍澤翎只是抿緊唇,沒有再說什麼,目光飄向窗外到了深秋依舊郁郁蔥蔥的參天古樹,微微眯起眸子說道︰「薩元這個老家伙就等著我自投羅網嗎,自從昨天到現在,就不再逼問我的答案,我該說他一點也不在意他孫女的死活還是太白痴?」
銳利的目光看著藍妍琳毫無血色的臉,冷焰心里感到深深的自責,是自己沒有注意到妍琳的身體狀況嗎,明明昨天已經起色好了很多,為什麼今天卻變得這麼虛弱。早晨剛起床的時候,自己喚了她半天才有反應,就連穿衣服的時候手都有點發抖。
緊閉的大門突然吱呀地被推開,兩道人影在暗黃的油燈下倒映下拖拽得很長。
痛,就像毒蛇一般在體內猖狂地亂竄著,不是被藍澤翎打傷的痛,而是自己內心的悔恨和懊惱,沒錯,自己是廢物不是嗎,明明說要保護妍琳的,為什麼自己卻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她的痛苦,為什麼明明感覺到她的異樣卻沒有注意,真的是廢物不是嗎?想到這,冷焰就重重地朝著牆壁一錘,瞬時一道凹痕裂開,鮮紅的血液也開始大肆從傷口涌出。
「那我們要等到多久,掌門,難道能救薩伊的只能是藍澤翎嗎,如果可以,朱雀願意以命換命。」朱雀誠懇地說道。心就像隨時會停止跳動一般,冷焰多麼期待藍妍琳甜美的聲音會響起,可是隨著時間的一秒秒過去,無聲就像野獸一般吞噬自己的冷靜,冷焰直接抬腿對著門重重地一踹,那力度幾乎凝聚了他全身的力氣。
可是,不管藍妍琳多麼堅定,胸口的痛,以及來自燈光的刺眼,讓她剛一站起身的那一刻就立刻重重地跌落在地攤上,光芒終于慢慢地被切合在視線之外。
門受不了冷焰的力度而猛地被打開,映入冷焰眼眸的便是倒在地上的藍妍琳。
「爹地,舅舅,媽咪還沒好,說讓我先來。」小瑞稚氣的聲音在大廳轉彎處響起,冷焰突然明白掐住自己喉嚨的緊張感是什麼,立刻站起身快步朝藍妍琳的房間走去,呼吸的空氣仿佛都帶了刺,讓他心一點點地下沉。
藍澤翎也仿佛知道什麼了,神情一凜,微微握起自己的拳頭,大步朝著藍妍琳的房間走去。
藍澤翎瞥了眼臉色有些蒼白的藍妍琳,神情微慍地拿過一杯牛女乃遞到她面前說道︰「把這杯熱牛女乃喝了,臉色都這麼慘白,真不知道冷焰你是怎麼照顧的。」那語氣里的責怪讓冷焰原本就凝重的臉更加嚴肅了。
這種痛,這種生不如死的痛,就像有人用著小刀在體內一點點地切割著心髒一般,一刀一刀,在剛剛切開的傷口出馬上又刺進去剜出一塊,疼得藍妍琳直響死去,痛徹心扉的痛只能化成無聲的淚水。
「掌門,薩伊的情況怎麼樣了,為什麼我們不直接逼藍澤翎就範呢?」一個刻意低著聲音的年輕男人聲音響起,語氣里滿是不解。
翌日,天氣陰沉得就像隨時可能爆發憤怒的臉,藍澤翎和冷焰、藍妍琳一行人坐在薩家會館里用著午餐。
「媽咪,媽咪你還沒好嗎?」小瑞在門外扯著嗓子喊道。
如果無法改變你的命運,我會陪你一起走的,所以不要害怕。」那如鬼魅一般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飄蕩在狂風中,就像命運發出的無聲的悲嘆。眼為口心。
原本正坐在沙發對面沉思的冷焰看見突發的狀況,心里不由得一緊,感覺有什麼在緊握著自己的喉嚨一般,讓自己渾身繃緊。
冷焰用著如獵豹一般的速度沖到門口,大力拍著門喊道︰「妍琳,妍琳?」
薩元走到薩伊面前,伸手將手中的一顆藥丸喂進她的嘴里,搖著頭說道︰「如果你這樣做,非但害了你自己,更害了薩伊,如果有其他辦法,我也不會做如此的下下之策。藍澤翎娶薩伊,對兩人都是災難,但是,這也是終結兩人災難和孽緣的最好辦法了。」薩元那蒼老的聲音里包含著對薩伊的憐惜和對命運的無奈。
「明日就是時機了,所以不用擔心了,就算薩伊能夠撐住,那個人肯定熬不了了。」薩元意味深長的說道,讓朱雀不明白地望著他,卻沒有開口逼問。
這薩家會館不同于薩家別院,主要是用來接待非薩家的人,吃住都有人伺候,禮儀接待都不亞于星級賓館的服務人員。
「不知道,你是廢物嗎,不是號稱絕世聖手嗎,為什麼會不知道病因?」藍澤翎對著一個耷拉著臉的男人吼道,神情猙獰得讓那人忍不住縮了下脖子。
「少主,如果是身體原因,不管是什麼病我鬼手一定會查出來,只怕小姐受傷的不是身體,而是其他。」鬼手皺著眉頭解釋道。
鬼手的話讓憤怒不已的藍澤翎立刻平靜下來,回頭望著緊閉著眼的藍妍琳,藍澤翎眼底里的恨意如海浪一般波濤洶涌,「是薩伊,是薩伊,不是要我娶你嗎,我娶就是了,但是薩伊,你敢讓妍琳這麼痛苦,敢讓我這麼痛難堪,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藍澤翎嘴角勾起一抹如鬼魅一般的陰森笑容,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