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雲和阿發與阿桓相處十幾年,彼此之間早已是知根知底,憑著對他喜惡的了解,又接連抓到了除穢、伏矢、吞賊三魄,最後僅余下了司職**的‘臭肺’一魄游蕩在外,兩人就差將這黑水鎮給翻個底朝天了,楞是找不到絲毫可疑的蹤影。
巧雲抬頭看了看天色,憂愁道︰「馬上便要到午時了,這可怎麼辦呀?」
阿發存心想在小師妹面前表現一番,當下拍著胸脯道︰「放心吧,包在你師哥身上!」
兩人也不知道穿過了幾個巷口,忽然感覺到空氣中飄來一股濃烈的酸臭味,聞之欲嘔。
「什麼味兒,真難聞!」巧雲捂著鼻子說道。
阿發皺著眉頭邊走邊嗅,一本正經道︰「依你師哥我的推斷,應該是豬糞!」
巧雲嗔笑道︰「好啦好啦!這還用推斷嗎?傻子都看到了。」
阿發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一處豬圈旁。豬圈里栓著一頭肥碩的老母豬,此刻正埋著腦袋拼命地拱著一鍋熱氣騰騰的泔水。
巧雲受不了這里的氣味,拉了拉阿發的衣袖,催促他趕快離開。
阿發眼珠子一轉,卻是忽然一拍手,喜道︰「啊哈!我知道了,最後一魄名為‘臭肺’,你看這豬圈里有這麼臭,應該就是這頭母豬了!」
巧雲將信將疑道︰「你……確定嗎?」
阿發肯定道︰「那當然,阿桓那小子晚上睡覺還不是就跟個豬一樣,打豬扒鼾!」說著便湊到豬圈的柵欄旁,笑嘻嘻地對著母豬說道︰「阿桓老弟,這泔水好不好吃呀?」
那老母豬听到人聲,猛地一抬頭,甩了阿發一臉泔水,酸臭無比,狼狽不堪。
「啊……師哥,你沒事吧?噗……」巧雲本來是出于關心,一看到阿發那觸了霉頭的樣兒,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你個臭小子,連你師哥都敢捉弄!」阿發干嘔了一陣,爬上柵欄就要去捉那母豬。母豬受驚哼唧哼唧的直叫喚,在豬圈里沖來撞去,稻草豬糞四處飛,弄得狼藉不堪。
巧雲有些哭笑不得︰「師哥,好了啦,瓷瓶都沒反映呢,我看你八成是弄錯了。」
「是哪個天殺的在外面又吵又鬧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屋主馬大嬸患了點風寒,本來正在家休息,心情煩躁得緊,听到豬圈有響動慌忙趕了過來。這馬大嬸可是黑水鎮出了名的長舌婦,平日里說長道短,吵起架罵起街來能杠上個一天一夜,老實人見了避之如瘟疫,生怕無故遭了災挨了罵。
阿發听到馬大嬸罵罵喋喋地跑過來了,正在慌慌張張地爬柵欄準備逃跑,卻被馬大嬸用一個當柴禾燒的木頭樁子給扔在了腦門上,砰砰直響。
「好你個偷兒,敢到姑女乃女乃這里來偷東西,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爹娘生了你個畜生娃兒,有手有腳不好好做事,專偷良家婦女的東西,你還算是個人嗎?」
阿發被罵得臉紅燥熱,卻又沒有還口的余地,拉著巧雲灰溜溜地拔腿就跑。
身後的馬大嬸仍在咒罵︰「還跑,快給我站住!我要把你押到馬隊長那兒,讓他給你點顏色嘗嘗……」
直到跑開了老遠,阿發才停了下來,氣喘吁吁道︰「好險!這婆娘還真是個六月里的干辣椒,光見著就上火!我都插不上嘴呢。」
巧雲捋了捋垂在耳畔的一縷秀發,笑道︰「嘻嘻,看我不把這事兒告訴師父去!」
「別,別,千萬別……這泔水味兒讓我三天都不想吃飯,你還嫌我還不夠倒霉啊?」
巧雲看著他一臉狼狽樣兒,心中一樂,又是一陣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