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道紅沒去其它地方,而是去了院長辦公室。哈見到他,文大郅滿面春風,熱情地招呼道︰「坐坐坐,印秘書。」然後,他又是敬煙,又是泡茶,顯得非常客氣。
寒暄幾句,印道紅說︰「文院長,賀醫生住單身?」
文大郅愣了一下,看著印道紅,點了點頭。
印道紅又說︰「文院長,醫院的房子挺緊張吧?」
文大郅听出了意思,苦著臉說︰「我是想給賀醫生解決問題,可醫院住房實在緊張,僧多粥少,很多人在排隊要房子。平時和王書記喻市長開開玩笑可以,可一到正經事,他們就推月兌,說我們醫院屬于省里頭管,他們想幫忙都幫不上。哎呀,印秘書,我們療養院是市里不管,省里不管,中央更不管了。」
問題還沒抖出來,倒先听了文院長一番牢騷話,印道紅不好回答,只能苦笑。
文大郅繼續說道︰「印秘書,你能不能和林副省長說說我們療養院的困難,撥點資金扶助扶助一下?」
這樣的話不能當面和林副省長提嗎?印道紅想要反問一句,又覺得不妥,便忍著沒問。這個時候,沉默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
走出院長辦公室,印道紅心想,海川市搞一個開幕式,就要投資2000萬,把這個錢用于療養院的改建,那是綽綽有余了。要是省里頭還能撥個2000萬,就可以擴建療養院了。這樣的話,既為全省職工提供一個良好的療養場所,又開發了溫泉資源帶動了本地經濟,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最好的結果是真的叫停海川市的佛文化節,不搞開幕式,把這筆錢給省下來。唉,肉食者謀之,我何必吃咸蘿卜操空心!
太陽已經落山,西邊的天上一片血紅。療養院里古木參天,倒是散步的好處所。印道紅信步走著,忽而想到自己與前妻曾經有過的恩愛,現在卻成了陌路;忽而想到自己受騙被趕出辦事處差一點跳河自殺;忽而想到鬼使神差攀上了省委書記的干爹調入省里當上了秘書;忽而想到這次陪副省長的林子龍來海川不知是機會難得還是仕途凶險……
罷了罷了,任爾東西南北風,管它春夏與秋冬!印道紅猛地一拳砸在樹上,想用痛楚清醒大腦。
「印大秘書,在散步啊!」突然,一個聲音從旁邊響起。
印道紅轉身一看,見是喻大山喻市長,不覺詫異道︰「喻市長,您還沒回市里?」
喻大山笑了笑,說︰「老板都在這里,我這個打工仔怎麼能擅自離崗呢。印大秘書,今晚我做東,邀請林老板和大秘書你到山頭吃野味,你看可以嗎?」
中飯是王書記請的,按理來說,晚飯得市長請了。可林子龍已經叮囑過印道紅,今晚就在醫院的小餐廳吃,人員就四個︰首長,賀芳,文大郅,還有他印道紅。想到這,他忙委婉地說︰「首長今天累了,什麼地方也不想去,你就改天吧!」
喻大山當然能听出味道來,不免有些失望,說︰「要真是這樣,那就改天吧。印大秘書,你可得放在心上,幫我安排安排,讓我陪老板,還有你,吃一次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