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憤怒地沖出了這個房間。
街上人來人往,寧舟想起的自己,那個站在高處,總是以局外人的眼光看這個世界的,高傲的官場新秀,現在居然淪落到這個地步,居然做著這樣無聊的事情。不過,猛龍想要過江,不付出代價怎麼行呢?或許,這就是代價的一部分吧。
他給赫東來打了電話。
為了避免赫東來的黃臉婆看到兩人在一起,又惹出什麼風波來,兩人約在高級桑拿城里洗澡。
房間里的空氣像是不夠用似的,熱氣蒸得他們渾身都沒力,懶懶地靠在牆上,「赫東來,為了你,我差點沒命了。」
赫東來嘿嘿一笑,「你對兄弟兩脅插刀,兄弟我都記得,不過我家的黃臉婆也真是太牛了,我越來越喜歡她了。」
寧舟沒有把那二人其實是關芹自己招來的,其實並不關董玉玲的事情告訴赫東來,有些事得他自己去了解,或許他們有真感情,過得了心理這關也就無所謂了。
不過自此,寧舟就一直記得,關芹是個欠操的貨。
現在再想起沈冰,覺得自己離她真是越來越遠了。
那個做過副廳長的官場新秀,也仿佛並不是他。
一切都想是場夢。
他兩天都沒有回自己的出租屋,那天和赫東來泡完桑拿後,就干脆在那兒要了間房睡了,兩天後才回到報社上班。
因為之前正趕上周六周日,所以雜志社里的人還不知道寧舟已經出生入死了一趟。一切還是照舊。
只有李陽,很不樂意地說︰「你怎麼回事?說好的周日請我吃飯的啊,都沒有給我打電話。」
寧舟悶悶地說,「是嗎,我居然忘了,好,今兒下午請你吃飯。」
李陽這才開懷一笑,「你說的啊,不許反悔。」
寧舟吃人似的說,「反悔是孫子!」
一上午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兒,剛開始覺得雜志社繁鎖事情很多,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下班後寧舟和李陽約好了時間,一個小時後在杏花村大廈下的日本料理店里見面。李陽雖然沒有多少錢,可是很喜歡追趕時髦,倒不是服飾上的,而是嘴巴上的,網上出來個什麼新式小吃她都不願錯過。
最近她已經好幾次去吃日本料理了。
寧舟回到出租屋里,發現房間里的變化很大,臥室里居然貼上了米色印花牆紙,還有廚房里,打掃的很干淨。
看著牆紙貼得不是很專業,有些接線歪斜的地方,掛了幅風景油畫給蓋起來。
寧舟的眼楮驀地熱了。
不用問,這都是蘇柔柔弄的。
他沒錢住更好的房子,只有這個簡陋的出租屋,可是她也是盡力而為地希望這屋子能夠溫暖些,漂亮些。
其實這兩天,他有接到蘇柔柔的電話,可是他因為關芹和赫東來的事兒心煩,幾次都沒有接。
現在仔細一想兩天前最後一通電話,她提醒他說,「周六了。」
這是她對他說,要來探望他呢。
他怎麼就這麼笨,沒有想到她會來看他呢?這兩天他沒有回來,她就在這屋里等著他,並且獨自為他的臥室貼好了牆紙,將廚房打掃得一塵不染。客廳的桌子上,有封粉色的信簽,是蘇柔柔留給他的,上面寫著,「親愛的,你是出差了嗎?好吧,就算你不在,我聞著你的味道也覺得很開心。我已經把臥室變了個樣子,等下次來,再把客廳里貼上牆紙……」
寧舟反反復復地把信讀了好幾次。
溫暖在心里一陣陣的涌動,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好女人,那麼蘇柔柔無疑就是其中最好的那個。
無論他是風光的官場新秀,還是落魄的辭職副廳長,她都不離不棄。
她沒有放棄他,更沒有放棄他們的生活。
感動了好久,終于給蘇柔柔打了個電話,她很快就接了,聲音里透著擔憂,「寧舟,你回家了嗎?」
寧舟的嗓子眼里澀澀的,「回了,你這個傻丫頭……」
蘇柔柔這敏感的女人當然也听出他的澀然,頓時眼楮也紅了,嗓子同樣變得帶了幾分哭腔,「我,我等了你兩天,獨自……把房間弄的……寧舟,下次你要和我一起弄啊……」
寧舟點點頭,「好,一定。」
接著又撒嬌道︰「柔柔,你什麼時候再來?」
蘇柔柔卻又說︰「忘了跟你說了,我要去下面各個鄉鎮講課,給廣大百姓灌輸法律精神,讓他們懂得拿起武器悍衛自己,也讓他們知道法律的嚴肅性,絕不會估息任何壞人!這樣的話,可能需要一兩個月呢!我都沒有辦法離開,看來……」
寧舟愣了下,心里很沮喪,如果不是關芹和赫東來,自己這個星期就能和蘇柔柔在一起,就算分開兩個月,大概也沒有像此時般的遺撼和想念吧?
蘇柔柔感覺到寧舟的沉默,道︰「反正我一回來,就會立刻去看你。」
寧舟只好道︰「那隨時保持聯系。」
蘇柔柔笑了,「我這邊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著,只是你不愛接我電話而已。」
寧舟愧疚地說︰「對不起,柔柔,我……」
蘇柔柔道︰「不用解釋了,我都明白。」
兩人又相互在電話里親親了下,就掛了。
雖然說有兩個月不能見面,但是因為彼此依舊相愛,而且蘇柔柔甚至沒有對他那兩天的去向做詢問,所以寧舟的心情真的還算不錯。他的好心情直接影響到了李陽,兩人在路邊攤吃過了幾串烤肉和粉絲湯後,李陽哈哈哈地大笑幾聲,「真不錯!」
寧舟好笑地看著她,「你這模樣,哪有點淑女的模樣?」
李陽哧笑道︰「淑女?!這詞兒好陌生,我有什麼時候說我是淑女嗎?告訴你,在所有的行業都有男女之分,就咱們這行沒有!男人就是男人,女人也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