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小紅就來了。拿來一套新衣服。說是母親有請。
陳方梳洗完畢,又換了新衣。再大銅鏡里照了一照。這段時間又長高了不少。有一米七了。在這個世界也不算矮子了。只是銅鏡再亮,也不能分毫畢見。不由開始懷念起前現的玻璃鏡來。只是兩界相隔也不知道好遠。這玻璃也不知道造不造得出來。
來到大廳,母親也同樣穿戴一新,早早的等在這里。陳方最不願見到的人,那個嬌滴滴的二娘也挺個大肚子。在兩丫鬟的服侍下坐在一邊。
正所謂在母親眼中,呆瓜也是天才。陳母見到陳方到了,也不免俗的當了一回王婆︰「強兒穿上新衣,果然是一表人才。今日選妻擇妾,全然是按強兒所說的法子,來個才藝大比拼。強兒可要擦亮眼楮,好好的挑上一挑了。」
陳方聞言心中苦笑,還個屁啊。媳婦早就定了。也不知道父親內定的這個黃姑娘相貌如何。哎!!好在妾室還能隨自己意,不知道那吳冬香是同名同姓,還是她就是落日湖那見到的女子。
思索間已經來到早已經建好的場地,城內的一處花園。陳家的擇妻選妾小賽變成了如今的才女選拔大賽。評委席上自然沒有了他的位置。只能坐在台下。不過身為本州知州的公子。位置當然是最前排了。身邊就坐著母親和二娘。一干丫鬟和周成在後面服侍著。端茶遞水,煽風打扇忙過不亦樂乎。
除了陳家外,中州城有頭有臉的都來了。這比賽雖說改了名字,但內中的情況都知道。本州的知州公子會在其中選擇終身伴侶。而且這比賽竟然在城內舉行,就是沒被陳方看上,被其他人看上了也是不錯的。
由于是在公共場合,一些愛熱鬧的中州城民也聚集了不少在此。更有一些善于把握商機的小販也在場邊叫賣著各種小吃小商品。甚至有一家賭場在場邊開了莊。賭誰能奪得第一。顯得熱鬧非凡。陳方暗叫可惜,要是這比賽設在一個大戲院內,就是賣門票也得賺翻了。
不多時陳方的便宜老爹上了台子,開口說道︰「今日舉行眾家女兒的才藝比賽,其一是中州人杰地靈,麗人無數。實難分過高低。也借此機會,選出其中的優勝者,官府會授予其中州才女的稱號。這其二嘛,我陳家初到中州。尋個機會與大家聯絡感情。大家認個臉熟。下面,我為大家介紹一下本次比賽的評委。有請本城鎮守使黃將軍入場。」
陳雲禮這一說,從台下上去一人。可謂是虎背熊腰,和一蠻子有得一拼。走上台子的動靜,就像開上去一台壓路機。這黃鎮守使上了台,對著下面抱拳行了一禮。就坐在那里不言不語。目光只盯著陳方這邊看。
陳方見狀,暗叫一聲苦也。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女。這樣一個蠻人父親,能生出什麼樣的女兒?
「有請本城李知府,王參政,張參政,呂府尹,上台觀禮。」
隨著陳雲禮的聲音,一個個中州城的官老爺們都上得台來。互相恭維落坐。叫完大官,陳雲禮自個也坐上主位。以陳雲理知州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去當主持人。這時換得另一個小官上台主持。
比賽一開始,眾女登台獻藝。場下立時就熱鬧開來。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台下叫好的有,謾罵的也有。台上得高分的自然行喜于色,得低分的只好羞愧離場。
其中更有一肥婆,也登台跳了一段不知哪族的民族婆,更是一開跳就被人丟了一台子的臭雞蛋。此人竟也不為意,對謾罵聲視若無物。硬是將舞蹈跳完,才慢慢下台。陳方不由感慨萬端。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見慣了現代的露骨表演,陳方不多時就對這種表演失去了興趣。見覺得昏昏欲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台下暴起一陣歡呼。
陳方被這陣子歡呼驚醒。抬頭往台上一看。原來是吳冬香上台了。她的粉絲們正在為她加油。
那日遠遠一看,這吳冬香給陳方留下了深刻的認憶。此時見到正面,暗叫一聲果然不負盛名。卻實如出水芙蓉般養眼。
這吳冬香對著台下的眾評委行了一禮。隨手拿出一支洞蕭吹奏起來。
這時代可沒有音箱可以放大聲音。余人為听清蕭音。都靜了下來。一時間場內只聞絲絲蕭音。
霎時蕭音完卻,這吳冬香對眾人行了一禮。「小女子不才,還作有書畫一幅。請各位評委觀評。」
吳冬香說完,自有下人送上書畫。遞到評委那邊傳閱。不一會評委會不出意外給出了今天以來的最高分。引得下面觀眾一陣陣的歡呼。直叫中州第一才女非她莫屬。
陳方自然也不能免俗,同樣大聲音叫好。
卻不知他這翻表現落到其他人眼中,卻是各種想法。
在離陳方不遠的人堆里,兩個漢子正咬牙切齒地盯著他。原來這兩人正是吾當山的五當家和二當家。當日攻破山寨。這兩人見機得快逃得生路。卻不知為何到了中州。這時五當家史財沖二當家花都說道︰「二哥,想不到會再這里遇到這廝。不若借此機會,先殺了他給兄弟們報仇。」
花都見到陳方也是恨意叢生。但這人好歹不是一個勇夫。「五弟不可,此處人多眼雜。動起手來卻不方便。即使趁亂殺了他,我兩也休想平安月兌身。」
「可是二哥,想我若大山寨。全因為這廝土崩。不殺他實難解我心中之恨。」史財也不是無腦之人,雖然口中說得厲害,卻也沒有動手。
「當然,自然不會讓他逍遙。我倆被官軍追得如喪家犬般流落至此。二哥我怎麼會不想報仇。現在既然遇到了仇人。自然不會放過。只是為我兩小命著想,此事卻不能明來。為兄這有一計,定可要了這廝狗命。」
史財听得連忙問道何計?這花都附在耳邊一說,卻是一條投毒計。原來這花都想來,陳家剛到此處任官,一干奴僕定然為新近招來。只要模到路子。往進府的食材中投下劇毒,就可神不知,鬼不覺的報了大仇。
這計听得史財直叫好。兩人當下約好匯合地點。一人在此盯著陳方,以探查出住處。另一人卻是前去準備去了。
而另一邊,也有人在談論著陳方。卻是一群妙齡女子。「小姐,你看那人好生可惡。明明已經定下了娶小姐為妻。還在那為他人叫好。」
被喚作小姐的女子身著一件露臍小衣,一條七分短褲。一雙露趾的小牛皮鞋。頭發被辮成數根小辮披在肩上。打扮甚是火辣。大異于身著裙裝的大家閨秀。此女正是黃鎮守的幼女。年方十五的黃鸝。
這黃鎮守老來得女,愛得不得了。可謂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丟了。哪怕黃鸝不愛紅妝愛武裝也是由得她去。從小又廝混于軍中,養成了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年到十五,眼見到了嫁人的年齡。黃鎮守這才開始發愁。你當為何?原來這黃鎮守身為武將,一身功勞全是馬上來的。本身知識不高,大字也識不得幾個。引為身平之憾。這為女兒相夫家,壓根就沒考慮過武將。
這時陳雲理前來上任,陳家的獨子就落入了黃鎮守的法眼。一打听下來,可歡喜得不得了。原來陳方的前任學識甚高,老爹原來又貴為宰相。其才學在官員之間多流傳。于是就有意將寶貝女兒嫁與陳方。恰好這陳雲理初來中州,正需要本地官員的支持。兩方是一拍即合。可這事還沒來得及告訴陳方呢,這邊陳母木桂香就鬧出了擇妻選妾的鬧劇。眼見這事越鬧越大,竟然傳到了黃鎮守的耳中。這黃鎮守一想我女兒還沒過門呢,你那邊就想著納妾了。這還了得。當下找到陳雲理理論。陳雲理自知理虧,但怎麼說也是當做宰相的人。哄一個武夫還不是手到擒來。三言兩語將黃鎮守哄住。可畢竟擇妻選妾的事實擺在那里。只好搞出一個中州才女大賽。口說是給兩小一個見面的機會,實則是為陳方擦。
黃鎮守被陳雲理一翻忽悠,興高彩列的回了府。將事情給女兒一說。這黃鸝本是不願,但這回卻將不過認死理的父親。只好帶著一干丫鬟前來看看未來的夫君到底如何。若是不滿意,說不得要逃婚而去。
這女人心善變,通過手下指認。很快就看到了坐在前排的陳方。也不知心中作何所想。只是沉默不語。此時听到丫鬟說陳方在為別人叫好。卻是哼道︰「好什麼好。這樣的女人,我只手就能打發十來個。真不知這些人喜歡她什麼。」
小姐不高興,下面的丫鬟自然會抱不平。听完就有丫鬟附和道︰「就是就是,這吳冬香看起來病怏怏的。哪能和小姐你比。像我們小姐這樣的,才算是國色佳人。」
這話旁邊人听去,立時就有人不滿︰「你家小姐這樣異類的還國色佳人。我看是母老虎還差不多。」
「就是啊,要我看今日這第一才女,定然是這吳冬香的了。至于你家小姐,怕是連台都不敢上了吧。」
「什麼人嘛,自己恭維自己。有本事上台去比比啊。力挺吳冬香。冬香我愛你!!」
黃鸝和丫鬟听得這些話,氣不打一處來。丫鬟立時挺身而出,要找這些人舌戰到底。可是這里本就人多,幾個小丫鬟哪是眾人的對手。沒幾下就敗下陣來。
黃鸝見此一聲嬌喝︰「比就比,我還不信,我會輸給她一個病央子。」說完就拉著眾丫鬟來到台前。將一名正想上台的女子拉了下來。蹬蹬的就跳上了台。
四下抱了抱拳,行的竟然是武禮,揚聲道︰「我叫黃鸝,乃是本州鎮守使之女。今日見台上竟是些嬌弱之氣。是以上台來讓爾等見識下。什麼叫巾幗不讓須眉,什麼叫女中豪杰。」
黃鎮守此時見女兒上得台來,哪有不力挺之理。是以大聲叫好。起身對四周評委一一抱拳。眾評委都是官場之人。見本州武官第一起身行禮,哪有不知之理。都起身回禮叫好。
黃鸝這上台一鬧騰,倒是將陳方給攪得睡意全無。見得台上黃鸝的扮相,依昔和現代的服飾有幾分相似。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如果說吳冬香的美是一種古典美,屬于只可遠觀不可近臨的話。那黃鸝給陳方的感覺就是一種親近美。讓陳方不由升起了一種認同感。當下也鼓掌叫好。言語中的真切倒比先前要來得實在些。
黃鸝等台下靜了一些,從丫鬟手里接過一把慣用的短劍。準備露了一手劍技。她倒也不是傻瓜。知道自己在才藝方面肯定比不過他人。又何必以已之短,爭彼之長。干脆就來過以長制長。
這女子舞劍,不似男子那般大開大合,竟顯一些小巧功夫。使得失了幾分威勢,加上黃鸝此時有意爭風,又挑一些好看的招式使出。也顯出一種特別的美來。結束時那特意秀出的一字馬,看得陳方一楞一楞的。只剩下連聲叫好的份了。
台下的其他人也是同樣,看了一上午詩詞歌舞。突然來一段劍舞,也是眼前一亮,大聲叫好。
最後評委評分出來,比起吳冬香還高了幾分。這其中雖然有賣黃鎮守面子的關系。但這黃鸝表現得也確實不錯。
黃鸝之後,眾女的表現害在是缺乏新意。不是唱詞,就是跳舞,雖也有人學黃鸝般來一段劍舞。但黃鸝和吳冬香二人珠玉在前,卻是始終無人得分能超過她兩。
最後兩人分得第一才女和第二才女。由知州陳雲理送上牌匾和證書。中州第一界才女大賽就落下了帷幕。成了日後一段時間街頭巷尾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