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一如往常般的撩人,搖曳的霓虹,星星點點,絲絲縷縷游弋在清爽的晚風里。
朵朵蜷縮在蘇允兒的懷中,敵不過困意的來襲,像只小貓咪似的睡著了。
朦朧的月色透過玻璃灑在她略顯蒼白的小臉上,描繪著她精致的面容,小小的嘴角還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微微側臉,借助外面灑進來彌紅燈微弱的光亮,她看著旁邊的他硬挺的側臉,完美得好似一塊大理石雕刻一般,泛著冷冷的光,他一直都是冷的,連她的鼻息充斥的也是專屬于他冷冷的氣息。
蘇允兒的肌膚在他粗糲的指尖撫模下,顫抖了起來,她低著頭羞著臉,難為情的將手臂抽了回來。
「恩。」朵朵興奮的踩在草坪上向後退了兩步,沒想到卻撞到人,小身子被反彈回來,摔倒在了草坪上。
蘇允兒尋著聲音望去,就看到一個年輕的婦女黑著一張臉對著朵朵破口大罵。
「我今晚住這。」聶逐舜開口,不容置疑。
風吹來,蓮葉搖擺,蓮花搖曳,花香四溢,晨曦的陽光將這一花園浸染出一種氤氳朦朧的美——
《神秘軍官,請現身!》連蓮子——
朵朵看出她的擔心,搖了搖她的手臂,撒嬌道︰「沒事的,允寶貝,適當的運動對身體是好的,而且我只是練習練習而已,不會累到自己的。」
「疼不疼?」聶逐舜火熱的目光緊鎖她的眉眼。
直到夜色漸漸退去,晦暗的天空劃過黎明前第一道曙光。
蘇允兒走在他後面,昏黃的路燈如綢緞般灑在他挺拔高大的身子,他的周遭好像有一層光環圍繞著,淡淡的,如夢如幻,他的手臂很有力,腳步很沉穩,抱著朵朵就跟平常走路一樣。
「允寶貝,沒事沒事的,我沒事的。」朵朵臉上有點愧疚,她剛才不該任性說要打拳,讓允寶貝擔心了。
雖然他是朵朵的爸爸,可是這來得太突然了,她都還沒完全接受,怎麼可以……
尤其是現在這樣情況,她更加不敢讓自己受傷,流血。
他會是她的良人,他會是她的愛情,白首不相離嗎?
「啊……」那力道大得莫子寒的媽媽整個人直接摔到在地上,她爬起來,憤怒的瞪著她們沖了過來,直接抓住了蘇允兒的頭發一陣撕扯:「我打死你們,你個小三,不要臉,小賤人,敢打我兒子,害我兒子生病,我打死你們……」
聶逐舜蹲子,將蘇允兒抱了起來,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偷偷的喵了他一眼,見他臉色很陰沉,蘇允兒的笑容也低了下來,無所謂說︰「其實,這點小傷真的不算什麼,以前經常會跟人打架的,自然有受點傷,不礙事的,倒是剛才那女人,被我打得可慘了,我可彪悍了,別看我人小,身子瘦的,其實我很有力氣的,她哪里打得過我,你要是不來,我非得撕爛她的嘴巴不可。」
「可是……」蘇允兒擰了下眉頭遲疑了,看著她因為治療而略顯蒼白的臉色,她就心疼死了。
只能站在一邊干著急︰「對,大叔,找大叔去……」
她的手臂上青一片,紫一片。
蘇允兒雙手捂在眼楮上,臉色紅得都可以滴出血來了。看好才將。
這時,頭頂上傳來一個女人憤怒的尖叫聲︰「是你,居然又是你這個死野孩子,沒家教的小賤種。」
她茫然了……
車在醫院的停車場停了下來,蘇允兒一手抱著睡著的朵朵,一手就要去推開車門,有人先她一步將門打開了。
醫院的花園里,有一池不大的蓮花池。
蘇允兒帶著朵朵出來散散步,腳踩在軟軟的草坪上,有幾分的愜意。
聶逐舜眼中一閃而過戾氣,撫模傷痕的手,卻有一絲難得的溫柔。
「我來吧!」聶逐舜伸出結實的雙手直接將朵朵的小身子抱起。
蘇允兒指尖習慣性的撫模著她女敕女敕的臉蛋,看著她含笑的睡顏,想來她今天是開心幸福的,連睡覺都在笑著,因為她有找到爸爸了。
蘇允兒心里還是緊張,看了一下時間,才低著頭吞吞吐吐︰「時間……不早了,你,要不先回去吧!」
沒錯,這個女人就是朵朵同學莫子寒的媽媽,當天莫子寒漂亮的臉蛋兩邊都掛了彩,變成了一個豬頭,她打電話去學校才知道竟然是被這個死孩子打了,從那天之後,莫子寒變得郁郁寡歡,不愛說話,飯也不愛吃了,昨天還發高燒病到了,剛剛才退了燒,都是這個孩子害的,所有的憤怒全部都撒到朵朵身上來了。
接著,清晨的鳥鳴聲傳來,新的生活,真的開始了。
半蹲子,聶逐舜修長的手指將她凌亂的劉海攏到耳後,抓過她的手臂,頓時冷眸一凝,冰寒徹骨。
蘇允兒低著頭,不敢看他,此時她頭發凌亂的跟雞窩頭似的,全身上下髒兮兮的,都是泥土還有雜草,都幾處肌膚都掛了彩。
一會蘇允兒將莫子寒的媽媽壓在身下打,一會兒莫子寒媽媽又重新爬了上來,咒罵,撕扯……蘇允兒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動手,還這麼速度,不過那種出自母親對孩子保護的意識,她腦袋還沒反應過來,手腳已經先出動了,一把抓住那女人的瓜子,再用力一推,將她推開。
「我睡那張床。」聶逐舜見她眼里的警惕,眸光一暗,他沒看她,直接走到病房里另外的一張床,躺著睡下。zVXC。
「啊……」那女人整個人呈大字型的栽在地上,還沒清醒過來,已經被季烈拖下去了。
蘇允兒突然仰起頭,沒心沒肝沒肺的哈哈大笑了起來,眼神卻不敢直視他︰「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啦,皮粗肉厚的,哪里會疼啊。」
說著,她撒開腳丫子就要開跑,遠遠就看到聶逐舜大步的走了過來,身邊還跟著一個冷冷的男子。
「呃……」蘇允兒瞳孔里瞬間騰起了緊張與一絲的警惕。
蘇允兒檢查了一番,懸著的心才放松了下來,還好,草坪軟軟的,摔下去沒受傷。
回到病房,聶逐舜小心翼翼的將朵朵放在病床上,幫她掖好被子。
朵朵長長的眼睫毛還掛著淚水,濕噠噠的,可是小嘴卻笑開了,肉肉小手捂著自己的小眼楮,但手指間還是張開一個縫隙,偷偷的看著前面的爸爸媽媽。
蘇允兒完全被激毛了,只要是朵朵被人欺負,她都會跟那些人拼命︰「瘋子,你個神經病的瘋子,敢罵我女兒,我撕爛你的破嘴……」
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他那雙大手上,此刻穩穩的握著方向盤,就像掌控著她的生死一樣,就是這一只大手,曾經包裹著她的小手,將她帶入現在的生活中。
「允寶貝……」朵朵哭了,可是她站在原地不動,不是她不加入戰斗,而是,她不能,每次允寶貝跟人打架,從來不讓她加入,因為怕傷到她,害怕她會受傷。
沒心沒肺的笑,包含著這六年來,多少的心酸啊。
那她今後還會任由著一雙大手帶著一路走下去嗎?
「朵朵……」蘇允兒的心一下子提起來,跑過去將她抱起來,開始檢查著她渾身上下,生怕有傷口流血了︰「有沒有受傷,哪里不舒服啊?快告訴媽媽。」
蘇允兒提起的心才微微松下,不過神經還是繃著的她,她小心翼翼的爬上朵朵睡的床,將她的小身子拉著抱在了懷中,睜著眼楮看著那天花板,失眠了……
丟死了,丟死人。
聶逐舜遠遠走來,看到的就是蘇允兒被人壓在身下打的場景,他的心猛的疼了一下,一把抓起她身上那女人的肩膀,一甩直接扔了出去。
「你這有爹生沒爹養的野孩子,竟然敢打我兒子,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說著,女人伸手就要去抓住了朵朵的手,將她小身子拉著就要打下去。
「允寶貝,我想練練拳,好多天就沒練了,都要忘記了。」朵朵突然說。
手指緩緩撫過那青紫,細看之下,那雙白女敕的小手臂上,還有不少舊傷痕。
可是,蘇允兒此刻的心情卻無法跟朵朵一樣,她的心是復雜的,茫然的。
兩個媽媽救這樣扭打在了一起,抓頭發的抓頭發,抓臉的抓臉,拳打腳踢的滾在地上打在了一起。
朵朵找到爸爸了,那她今後的生活呢?
她鼻子突然一酸,朵朵你真幸福,你有爸爸了,再也不會被罵是沒爸爸的野孩子了。
「那好吧!」她那閃亮亮的眼楮閃爍著期盼,蘇允兒不忍心拒絕,蹲子,整了整她的病服,囑咐道︰「不過不能太激烈。」
聶逐舜的眸光微微震蕩了一下。
多讓人心酸的一個女子啊,她該有多堅強,才能吃這麼苦,才能保持這樣樂觀的心態,笑得那麼的燦爛,那麼的有活力。
聶逐舜冷魅的臉上閃過一絲寒意,他伸手抓住了蘇允兒的小手︰「蘇允兒,你記住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聶逐舜的女人,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就是你堅強的後盾,若要是敢誰欺負你,我就十倍百倍的欺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