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青莊幫我頂著,無需擔心,更何況我此次離開,除了近身的幾個人知道以外,再無旁人知曉,我們快些趕回去就是了,更何況青家莊離陵西的地界,也不過四五天的路程,出不了什麼事的。」風蕭凌模著她的長發,將所有的事都拋之腦後,若先帝還在,一定會罵她為一個女人失了心竅,連江山社稷都不顧了。
「我知道你出門一定是思慮的周全,可還是忍不住想問,現下,我放心了,睡覺吧。」
風蕭凌下床將開著的窗子關上,放下床幔,摟她入懷,兩個月的瘋狂思念,他在此刻,終于得以平復。
整整為她耗了半日的內力,撐到現在已實屬勉強,見她體溫已恢復正常,風蕭凌慢慢收了手,摟著她倒在馬車內,疲憊很快便讓他睡了過去。嫙兒轉身剛走了兩步,便扶著客棧的門邊干嘔了起來,阿四見狀攬過嫙兒的腰肢,輕拍她的背,道「你先進馬車里歇著,我去拿。」
「看你平日挺聰明的,怎麼這時候傻頭傻腦的。」無名開口調侃犯傻的阿四,見他依舊茫然,只好繼續道「傻子,你要當爹了!」
嫙兒汗顏,扯著她的手臂,「你若是在不起來,一會王爺可要進來親自抱你下樓了。」
「王爺雖然是私自離開陵西,可並沒有棄陵西于不顧,求皇上開恩,給王爺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阿四等人翻身下馬,跪于地上,大聲求道。
他心知風蕭然此番前來是興師問罪,只能辯解道「凡兒不是罪婦,臣弟更沒有棄陵西于危難。」
風蕭凌與嫙兒看著她此刻的模樣,無奈的抽動著嘴角,默契的禁了聲。zVXC。
阿四將手中的餐盤塞進別人的手中,傻笑著沖到無名的面前,使勁的晃著他的肩膀道「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當爹了,呵呵--嫙兒,你听到了嗎,我要當爹了」
嫙兒大喜,她哪里有心思睡的下去,睜開惺忪的睡眼,抱著被慵懶的窩在風蕭凌的懷中,見阿四將嫙兒抱進馬車,開懷的笑道「以後不管是男是女我可先定下了。」
「嗯--」
風蕭凌話音剛落,面前的士兵便側身讓出一條寬路來,風蕭然一身黑色錦衣騎著汗血寶馬氣勢威嚴的從後方走了出來。
「你可知,在你離開陵西不過七日,南淵便已派兵攻打陵西的邊界婺城,兩方交戰一個月,雖然守住了婺城,可我方損失慘重,二十萬大軍,如今剩下十萬不到,你一心只想著一個被人棄了賤女,何曾想過我方的將士與百姓?你如何對得起那些死去的英魂。」風蕭然怒火難抑,揚手,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風蕭然的肩膀上。無于大可。
冰冷的話語,殘忍的選擇,直擊她微涼的心髒,她的手緊握成拳,努力的壓著想要出去殺了風蕭然的沖動。
「自然是跑不了你的」嫙兒模著小月復甜甜的笑著。
「冥頑不靈也好,以下犯上也好,總之,臣弟絕不會讓旁人動自己的女人分毫。」風蕭凌話語生冷,寧願激怒風蕭然,也不願退後半步。
嫙兒乖巧的點頭,雖然害怕,卻不敢露出半分怯意,只為阿四無後顧之憂。
她連眼皮都未抬,只輕哼一聲,道「他喜歡就讓他來抱吧,反正我懶的動。」
阿四的反應惹的眾人哈哈大笑,連半睡半醒的上官沁也忍不住開口喊道,「傻子,還不快把你媳婦抱上來。」
許是聞到危險的氣息,風蕭凌突然警覺的坐了起來,看清外面的形勢,直接起身踩著馬夫的肩膀借力躍到了最前方。
嫙兒搔著她的胳肢窩,小聲的說道,「懶豬,你在不起來,別人都要誤會了!」
「臣弟不會殺了自己的女人,更不會讓自己的女人當個寡婦。」風蕭凌直截了當的回絕了風蕭然的拋出的抉擇。
風蕭凌心下微顫,卻也坦然處之,「臣弟參見皇上,還想著是哪位將軍,沒想到竟是皇兄來了陵西,怎不事先知會臣弟一聲?」
上官沁見他睡熟,挪動身子從他的懷中蹭了出來,拿起手帕為他擦著汗漬,他的衣服已被汗漬浸濕,隨手一擰便能擰出水來,她心疼的模著他的臉頰,到底是自己拖累著他。
「若是沒那禍水,你又怎會放下如此糊涂的事,今日,朕就在這里幫你了了她。」風蕭然抽出佩劍,駕馬直奔馬車而去,于公于私,今日她都必須死,就如那日一樣,只有死,才能平息一切。
「這麼多年你依舊沒個長進,總是這般不知輕重,平日你的那些個荒唐事,朕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過去,可你現下為了一個女人竟丟下陵西城中數十萬百姓的安危不顧。」風蕭然冷掃一眼不遠處的馬車,繼續道「朕感念多年兄弟的情分,今天給你兩條路走,一是,殺了那個女人,安安分分的擔起你身上的責任。二是,以死謝罪,朕當從未有過你這個弟弟。」
「我也不確定,有勞無名大哥幫著看看。」嫙兒面色微紅,羞澀的伸出手腕。
「將準備好的早餐熱好了拿進馬車里,等她醒了再吃。」風蕭凌將她抱進馬車,回身對著嫙兒吩咐道。
阿四怔愣的站在原地,一臉茫然的傻忘著無名,突來的話語,一時讓他有些模不著頭腦。
風蕭然笑容淡淡,一身的冰冷氣,就連開口都恨不得帶著冰渣,「朕若是事先知會你,又豈會知你私自離開了陵西,而且還是因為一個罪婦而棄陵西于危難之時?」
「我已經好了很多,你也休息一會吧。」看著他額角不斷淌下的細汗,她心下微疼。
「臣弟私自離開陵西的確有錯,陵西有難,臣弟不在前線坐鎮,害我軍損失慘重,更是最該萬死,臣弟不求免死,只求皇兄能給臣弟一個補過的機會,讓臣弟與將士一起上陣殺敵,擊退敵軍,待解決危難,臣弟自當到皇兄面前領罰。」風蕭凌雙膝跪地,誠懇的說道。
有無名在身邊,雖然她不在吐的厲害,可冰蘭卻每隔一日便會折磨她一翻,荒郊野外的,一時之間無名也是束手無策,他們只能加快腳程,三日的路程趕做兩日。
這兩日‘冰蘭’發作的越發厲害,即使是炎炎的烈日曬著,她依然感覺渾身冰冷。
他負手而立,一臉坦然的望著眾人,冷冰的開口道「這麼大的陣勢來迎接本王,怎麼不到前面來露個臉?」
風蕭凌抱著她走出客棧,嚇傻了一眾侍衛,以為他只抱卷子被出來而已,可看到被中露出白皙的小腳,全都了然的低下了頭,誰曾想到,曾經的風流王爺,如今會寵一個女人至此!
「我家的娘子倒是開明,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可就抱了。」風蕭凌用過早膳回來,剛走到門口,便听到她含糊不清的慵懶調調,舉步便走到床邊,連人帶被的一把全都抱了起來,而上官沁則淡定的很,只是調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閉著眼楮睡了過去。
阿四見情勢不妙,抱著窩在他懷中的嫙兒騎著馬跑到馬車旁,「乖乖陪著王妃,一會若是听到什麼動靜,只當沒听到,听明白了嗎?」
「冥頑不靈,朕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下不去手,朕可以幫你給她一個痛快。」風蕭然按捺著著怒火,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風蕭凌心中有愧,自當是默默承受,只是他心下疑惑,這等大事青莊怎可能瞞他,而他竟連一點風聲都未听到,更何況,風蕭然遠在都城,怎知坐鎮陵西的不是他?滿肚子的疑惑,讓他不得不深思,只是眼下他無法多想。
「你當真糊涂,來人啊,西陵王玩忽職守,陷陵西百姓于危難的境地,故,奪去封號,帶回都城,壓入死牢,只待陵西解除危難,謝罪于天下。」風蕭然一字一頓的說著,側過頭,斂下眼底的酸澀。
「怎麼回事?」她不安的問道。
無名笑著執起嫙兒的手腕,見阿四出來,故作大聲的說道「恭喜卓兄,賀喜卓兄,日日耕耘,總算有所收獲,與夫人相差不到半月。」
行經一處,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馬兒發出不安的嘶鳴聲,她掀起車簾卻見前面黑壓壓的站了許多人,身穿官服手拿兵刃擋住他們的去路。
她翻個身,懶洋洋的開口道,「誤會什麼?他們每天誤會的還少嗎?」
上官沁環著他的手臂,有他在身側,一夜好眠,她睡的十分香甜,早上若不是嫙兒來喚,恐怕她真是要睡到晌午去。
「馬上就到陵西的邊界了,很快就會沒事了。」風蕭凌用棉被將她包裹的嚴實,源源不斷的暖流從她的背心直抵心口。
嫙兒羞澀的點頭,走了兩步卻被無名攔下,無名望著嫙兒緊抿的嘴角,笑道「看來好事還真是一樁接著一樁啊!」
到底是耗了太多的內力,他上層的輕功已及不上風蕭然的快馬三分。
風蕭然持劍,撩開車簾,用劍直指馬車內的她,「那日你若是死了,今日又怎會害他如此,禍水就是禍水,毀了臉也有辦法勾了男人的魂。」
風蕭然舉劍欲刺,風蕭凌驚慌的大喊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