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滿淚水的眼眶,在看到他時,悄然落下,原以為自己早忘了怎麼哭,卻在看到他的滿臉胡茬的面容時,決堤!
「凌」她哽咽出聲,聲音小的連自己的都听不真切,她一步一步走向風蕭凌,心卻沉的猶如千金的石頭在墜著,顫抖的手指輕輕劃過他被邊關的風吹黑的臉頰,一滴淚滴落在他的眼角。浪客中文網舒
風蕭凌翻動身子,伸手擦去眼角的濕濡,卻不曾發現有一個人為他遮住沁涼的秋風,更不曾發現有一雙淚眼滿含深情的望著他,心疼著他。
「王…妃」阿四愕然的站在門前,雖不至像風蕭凌這般,卻也不比以往。
沒等上官沁開口,嫙兒便在身後大聲的哭了出來,那聲音是她這輩子听嫙兒哭的最難听的一回。
她收起心疼的眼淚,用衣袖擦去風蕭凌臉上的泥土,若是以往,她或許會狠狠的在風蕭凌的身上踩上兩腳,因為那時他還是名副其實的風流王爺,可如今,她必須要加倍的對他好。
「叫兩個人把王爺扶進去,再準備一盆溫水和醒酒湯」她步履輕飄的跟在風蕭凌的身後,等人將他扶上床,她為他月兌去布滿灰塵的鞋子和衣服。
「王妃,我來吧」
無名伸手去拿她手中的巾帕,卻被她躲開「他是我夫君,照顧他本就是我的事,你們都下去吧,命人好好收拾一下院子,以後這里就是我們的家。」她的聲音淡然,並不在乎眼前的是金屋還是草屋,只要有風蕭凌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她為他擦去滿臉的髒污,刮去一臉雜亂的胡渣,就這樣坐在床榻邊一直看著他安靜的睡顏。
烏雲罩頂,黑的沒有一絲光亮,漸漸門外下起細雨,她關緊門窗,點燃床邊的蠟燭,端起桌邊的米粥柔聲喚道「凌,別在睡了」
她溫柔的聲音猶如春風沐人心弦,風蕭凌緊閉的雙眸以為自己身在夢中,是因為太過思念她所以產生了幻覺,他伸手去模,卻發現床邊真的坐著一個人。
他猛然睜開眼楮,痴笑道「果然是想你了,就連做夢都這般真實。」w7kb。
上官沁抬手拂去他散在額邊的碎發,柔聲笑道「我親愛的相公,你的手模著我的腿,你覺得像是在做夢嗎?」
風蕭凌閉上眼再睜開,反正多次,她依然在,才真的相信這不是夢,「你不該來這的」
「該不該來,我已經來了,誰也不能阻擋我回到你的身邊,連你也不能。」她淡然的開口,就像說著一件在普通不過的事,她將手中已放涼的米粥放到他的手中,道「喝了,不許剩」
風蕭凌听話的將粥喝的一滴不剩,直到上官沁為他換上干淨的衣服,他才猛然警覺這不是夢。
他伸手緊緊的將她抱進懷中,一張能言善辯巧舌如簧的嘴張張合合,卻說不出半個字來,只能越摟越緊,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在也不分離。
霸道的力氣摟的她身體有些發疼,可她卻強忍著沒有痛叫,只是莞爾一笑,抬手模著他潔淨的臉頰,「你可想我?」
泛白的嘴唇輕掃著她的額頭,喃喃的低語道「想,發瘋的想,喝酒時滿院子每個角落站的都是你,安靜你,傻笑你,還有罵我時,凶悍的你。」
他溫柔的痴笑,重復著她的問題「那你可想我?」
她笑著退出他的懷里,一雙明媚如星的眼眸漾滿愛意「不想,因為你一直都站在我的眼前,不曾離開。」13851183
他笑,她亦笑,在這濃濃的黑夜,宛若兩顆璀璨的星辰,照亮彼此心底的陰霾。
天初亮,蒙蒙細雨漸漸停歇,罩頂的烏雲也緩緩散去,只空氣中透著一股子濕氣。
風蕭凌側身摟著上官沁,無波的眼眸靜靜的看著懷中的睡顏,他已許久未曾這樣抱過她,他的手一遍遍的撫過她高聳的肚子,再過五個月他的孩子就會出世,他的心中雖喜,卻遠遠不及憂慮。
他憂慮的不單是上官沁的身體,還有日後的處境,若只他一人,無論風蕭然如何打壓與處置他,他都不會在乎,可懷里的女人他不得不擔心,如今自己已是自身難保,為他人俎上肉,若是連累沁兒,就是死他恐怕也不會瞑目。
「你醒了」慵懶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喚回他飄遠的思緒。
他唇角輕揚,伸手劃過她的鼻子,淡笑道「餓不餓?」
上官沁抱著他的手臂,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著他唇角若有似無的笑意,心中竟有幾分酸澀,她抬手輕撫他的額間,低語「為何連笑都是這般惆悵,若是為我們母子大可不必這般,若是為前方死去的將士你更應該振作,不該整日酗酒傷了眾人的心。」
「我喜歡那個整日與我斗嘴,什麼事都打不倒的風蕭凌。」她笑著撫平他額間的緊鎖,在那深深的印上一吻,「你若是想離開這里,我們今日便可離開,你若是想留在這里,我便陪著你,但一點,你絕對不可以趕我離開。」
他沉默了半天,輕撫她的秀發,沙啞的說道「好」
「凌,你可想過為何你的計劃在敵軍眼里竟如此不堪一擊?」她問。
「想過,可一時死了那麼多兄弟,又逢皇上下旨降罪,心中一直難逃自責卻從未深想。」從今此事在被提起,引起他的深思,雖然不能說他是軍事奇才,但也絕非膿包之輩。
如在己時。「那你可曾想過是身邊之人?」有些事當局者迷,所以她這個旁觀者自然比別人看的清晰。
「話說回來,你在谷底怎知我兵敗被幽禁一事?無名雖說平日難訓,可對我的吩咐的事絕對是惟命是從。」風蕭凌說道一半雙眸微眯,陰寒的低語道「你是想告訴我,這通風報信之人有可疑?」
「我並非真的懷疑他,身為奴才見主子意志消沉整日酗酒,關心是很正常的。」這兩日在路上冥想,她也曾懷疑會是火冉,可看他的言談舉止與對風蕭凌的關心,並非像心機深沉的人。
「你覺得這個身邊之人,會不會是關的兩兄弟?」
「你為何會這麼想?難道是覺得韓家兄弟是外人才做此想嗎?」風蕭凌不解的問道。
「並非如此,我只是在想,韓家兄弟一直手握關的兵權,可你一去就等同于朝廷削了他們的兵權,恐怕會為此生了嫌隙,覺得皇上信不過他們兄弟,所以急于從你手中重奪兵權,已保皇上下旨誅殺,畢竟如今的兵權都握在皇上手中,上官明睿便是最好的例子,他們不得不防。」這兩日她在馬車上昏昏沉沉,睡的並不安穩,腦中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若是別人,你說的這番話我一定會相信,可韓良不同,自我十歲戰場殺敵開始,他便一直追隨于我,更何況他的弟弟韓忠為了御敵已經就義,我又怎能懷疑他對我的忠心。」風蕭凌極力否認,對于韓良的為人他比誰都了解,「就算他不曾追隨與我,以他的為人,也絕不會為了一己私欲而罔顧黎民百姓。」
「這些話也只是我自己的一翻猜測,並非真的信不過韓將軍,只是除了他們兄弟,就只剩阿四與青莊兩人知道你的計劃了,他們都是追隨你多年的人,相信你也絕對是信得過他們的,照此說,我真的懷疑誰有如此本事,可以逃過你們的耳根子。」若真有這樣的人在風蕭凌的身邊,那日後兩人便要更加倍小心了。
「或許是我低估離淵了,不要在想了,你挺個大肚子,不要總是瞎想,一會吃過早飯讓無名為你把把脈,突然離開溫泉,又開始依賴藥物,也不知道對你和孩子有沒有什麼影響」風蕭凌擔憂的模著她的肚子,偶爾還能感覺到孩子在踢他的手。
「主子,屬下熬了粥,請您和夫人起來用膳。」青莊端著托盤站在門外。
「拿進來吧」
青莊推門而入,將粥放在桌上,低頭說道「王爺這幾日酒喝的厲害,多喝些米粥可以養養胃,無名在粥里加了不少調理身子的藥,希望王爺多喝點。」知道兩人未起,無名不敢抬頭,說完便快速的帶上門退了出去。
「起來吧,不要辜負了青莊與無名的心思。」上官沁推著風蕭凌,催促他快點下床,口中還喊著自己好餓,待風蕭凌下床,她背過身子,從掛在頸上的精致小瓶中倒出一粒藥丸含入口中。
「娘子,粥已經盛好了,下來吃吧」風蕭凌將吹涼的米粥放在桌上,起身走到床邊將她抱起,見她額間的細汗,隨口問道,「怎麼還沒喝粥就出汗了?」
上官沁伸手抬起他的下顎,撩人的媚眼輕勾,笑道「還不是被你抱的」
風蕭凌輕勾唇角,帶著幾分邪魅的笑意,下流的說道「娘子雖然想為夫了,可也要顧慮五個月大的肚子,如果娘子實在是想的很,為夫也可以小心些,滿足一下娘子。」
上官沁抽搐著眼角,一時對他的話竟有些無語,「我覺得目前的你,更適合當個清水和尚,免得我肚子里的小魔頭出來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