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了。」江風嘆了一口氣道。
「我快不行了。」天妖老人,不,應該說是天妖少女,因為天妖老人現在用她本來的聲音說話了。
「你為什麼要救我?」天妖少女緊接著問道,聲音很弱,但是口氣依然沒有什麼變化,一樣是詢問的口氣。「難道也是為了我身上的天妖神功嗎?」
「前輩說笑了。」江風搖頭苦笑道︰「前輩是救我龍家之人才受的傷,我救前輩之為報恩,不求其他。」
「什麼?」天妖少女震驚道︰「你是龍家的人?不是說你已經被王家的人給打下萬丈懸崖粉身碎骨了嗎?」
「本來我是要死了的。」江風回道︰「但是卻掛在了懸崖上生長的一棵老松樹上,僥幸逃過了一劫,直到這些時日才從萬獸森林里面走出來,幸好一直有小猴陪伴我,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我能不能走出這萬獸森林的。」
「你說你是龍家的人,可有什麼憑證?」天妖少女問道。
「我沒有什麼憑證,但是前輩已經看出我是半妖了,我想這個應該就夠了。」江風回道。
「不錯。」天妖少女點點頭道︰「我在救你家人的時候,中了他們的陷進,受了重傷,你剛才也說了,我已經活不了幾個時辰,稱著我還有一口氣,我把天妖神功送給你。」
「前輩不怕我是壞人?」江風問道,說真的,他從來沒有想過天妖老人會把天妖神功送給他。
「廢話少說。」天妖少女道︰「你听我說,不讓你說話你就別開口。我是天妖老人第九十八代傳人,天妖神功是一部不完整的神功,當年第一代天妖老人創出天妖神功的時候,因為壽元以盡,所以沒能夠完善,第一代天妖老人驚才絕艷,創出了這麼一部神功,是我們半妖中的第一人,也是因為天妖神功,我們半妖才會被人妖兩族群起而攻之,不容于世,天妖神功不僅我們半妖可以修煉,連人妖兩族同樣可以修煉,尤其是妖族,在修煉天妖神功之後血脈之力更純,施展的妖法威力更大,人族如果修煉了天妖神功,武道之上再無瓶頸,可直沖皇境,你父母有沒有對你說過你是什麼半妖?」
「沒有。」江風回道。
「其實我跟你父親在二十年前就認識了。」天妖少女緩緩的說道。「你們家族是數十萬年前曾經一統整個妖冥大陸的八爪金龍和人族女子所生之子繁衍下來的,二十年前我曾想收你父親為徒,但是他不肯,他只想過些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惜八爪金龍那個時候獨愛一個人族女子,所生之子無法繼承金龍衣缽,最後導致無人能正壓人妖兩族高手,八爪金龍建立的國家也在他去世之後被瓦解。」
這些事情在龍傲的記憶里根本沒有,想來龍傲他父親從來沒有對他說過此事。
「另外我還告訴你一個秘密,在從前金龍帝國的皇都地下,埋藏著當年八爪金龍用自己的爪子和鱗片打造的一刀一甲,以後你有機會就去把其取出,我的時間不多了,這是天妖神功秘籍,你要妥善保管好,如果落在人族或者妖族手里,我們半妖就永遠沒有翻身之日了,修煉天妖神功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每到月圓之夜,你身上的神功就會消失,只有過了月圓之夜後才能恢復,按照我們天妖老人傳下來的話,想要徹底的甩掉這個缺陷,只有把後續的功法完整,所以你在修煉到最後一層後,要探索新的功法,希望能在你這一代天妖老人手中完成第一代天妖老人的心願。」
江風接過天妖少女遞過來的一本泛黃的書,沒有開口,因為天妖少女沒有讓他開口。
等了許久,不見天妖少女再開口,江風頓了下來,拉過天妖少女的手,一把脈,脈象全無。
「就這麼死了?」江風頹然。
良久之後,江風又嘆了一口氣,收了天妖神功秘籍,挖了一坑,把第九十八代天妖老人給埋了。
「唉,你在這里,應該沒有人會來打擾你的。」江風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孤墳,轉身離開。
小猴不用江風招呼,自動的三兩下蹦到了他肩膀上。
一天之後,江風停下了腳步,他找到一處不錯的所在,根據經驗來說,這里應該沒有凶獸出沒了。現在在他的眼前,有一棵要十個大人手拉手才能抱住的古樹,枝桿在離地面二十丈左右向四周散開,成傘開狀。這顆古樹可比上次遇見的那顆要好很多。
「就是這里了!」江風在樹上來回走了幾圈,很滿意的道。這里是某只凶獸地盤的邊緣地帶,應該很安全。
江風在附近砍了幾棵枯木,在樹上做了一個頂,以免下雨的時候把自己的窩給弄濕了,晚上不好睡覺。正所謂,刮風有處躲,下雨好存身!
一切妥當之後,江風把《天妖神功》秘籍拿了出來,坐在樹頂之上,靜靜的看起來。
「天地分陰陽,天地之道,陰陽互換,成吾神通」
天妖神功大綱,江風看了整整三個時辰,大綱不過千字,但卻艱澀難懂,必須要逐字逐句的看,用心體會。
大綱的大概內容是,天地分陰陽,半要身體之中流淌著兩種血脈,人脈和妖脈,把人脈看成陽,把妖脈看成陰,實現陰陽轉換,讓人脈和妖脈在瞬間變換,成人成妖只在自己一念之間。
「不得不說天妖老人有天縱之才。」江小凡合上秘籍,太頭看向天空,此時,夜幕開始降臨,萬念俱寂。「能用陰陽詮釋半妖身體中完全兩種不同的血脈,如果不是自己曾經修為達到天尊之境,對天地的領悟有了更深的領悟絕不會在短短兩三個時辰中就把這天妖神功的精髓領悟得如此透徹。天妖老人真是萬古少有之天才!」
江風在心里一陣感慨之後,便下到了樹的空心里,此時天色全黑,是該休息的時候,早睡早起。
天妖神功乃絕世之作,人族和妖族的高手無不想據為己有,從追殺第九十八代天妖老人就可見一斑了。
第二天,江風早早的爬到了樹頂,小猴比他先起,現在應該去附近找食物去了。
「天妖神功分九層,每層對應著武道和妖道的九個大境界,那第九十八代天妖老人按照我的估計應該只練到了天妖神功第五層頂峰,並沒有練到第六層,不然不應該被震妖門的人輕易暗算,武宗頂峰的修為,在妖冥大陸也算是一等一等的高手了。」江風邊翻開天妖神功邊想道︰「天妖神功第一層,是要讓身體里面的妖之血脈和人之血脈相平衡,這平衡的關鍵在于這第一層記載的化血訣,化血絕修煉之後會很痛苦,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難道還有比我經歷過的事情更痛苦的事情嗎?」
江風按照天妖神功上面的口訣,開始修煉起來,天妖神功第一步,稱之為化血,讓體內妖血和人脈達到一個平衡的狀態。因為半妖經過無數代的繁衍,體內妖血稀薄,想要使之和人血平衡就得讓體內人脈轉換成妖脈,體內脈絡的轉換是件極為艱難且痛苦的事情,其中要忍受的苦楚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照天妖神功所述,四個字,生不如死。
不到兩個時辰,江風身上的衣衫全被汗水侵濕,面上青筋凸起,且臉上通紅,看上卻頗為恐怖,同時,他感覺身體里面好似有萬蟻撕咬著他的內髒和經脈,這種痛苦還當真的是生不如死。
又一個時辰之後,江風啪的一聲倒在木板上,喘著粗氣,臉色從通紅變成了蒼白,身上濕透。
「比我預計的還要痛苦十倍不止。」江風想道︰「差不多三個時辰才運轉化血訣走了一個大周天,按照這樣的速度,至少要十年八年才能練完第一層,這天妖神功果然不是一般的功法可比,剛才我清楚的感受到,體內妖血有些許的增加,而人族血脈卻沒有減少,休息一會後繼續修煉,我可不想在這里待上十年八年。」
萬年的仙族生活,早就讓江風心性無比堅韌,這種痛苦還比不上度劫的時候那種被雷電洗體來得痛苦,咬咬牙也就過去了。他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不然也不可能短短萬年修煉至天尊之境,意志的堅強絕不會比任何一個人遜色。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江風除了出去找食物和幾個時辰的睡覺,其他時間均用在修煉之上,雖然痛苦無聊,但是看見身體一天一天的變換,自己的實力一點點的增強,一切的痛苦和無聊均是過眼雲煙。
在日以繼夜的修煉中,時光荏苒,三年轉瞬即逝。
這三年來,沒人和凶獸打擾他的修煉,他選的地方非常之好,在兩種凶獸地盤的邊緣地帶,除了隔三岔五的有凶獸經過之外,並沒有發生其他的事情。
小猴在這三年里發生一個重大的變化,那就是它身上的淡黃色毛發,徹底的變成了白色,雪白之色,而且還長長了不少,毛茸茸的,非常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