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霸東看著倒在地下的莫煙,閃過一絲莫名的憐惜和心疼,再看向那像化石一般僵在那里動也不動一下的秦天岩,眸光一寒,唇角勾起一絲冷諷,冷聲令下,「把他們送出去!」
幾個黑衣人迅速上前,一把架起那三個人質就往門外拖去。
還有兩上欲上前將秦天岩給架出去,可他們的手才剛剛扣上秦天岩的雙臂,秦天岩便猛地渾身一震,整個人像是從石化狀態中驚醒過來,一雙血紅的眸子像是噬血的猛獸,泛著冷寒若刀刃一般的冷芒,一身突然爆發出來煞氣,硬是將靠近他的兩個黑衣人給逼得縮回了手。
秦天岩卻不再理他們,當那雙淌著血淚的眸子看向一身是血倒在血泊中的莫煙,他像是瘋了一樣地撲了上去。
南霸東一個眼神,馬上有更多的黑衣人上前,在瞬間形成一道人牆,擋在了秦天岩的面前。
秦天岩什麼話都不說,渾身散發出一股毀天滅地般的凜冽殺氣,大有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之勢,像是失去理智的狂獅,手起腳出,無情冷酷地將那些擋在他面前的黑衣人一個一個地直接給踢飛了出去。
「 嚓 嚓」的骨折聲不斷響起,擋在他手里的那些黑衣人非死即傷,不一會,擋在他面前的十幾個黑衣人竟全被他踢死擊傷,大廳內瞬間亂成一團。
秦天岩那有如戰神一般的神勇,一下嚇退了不少黑衣人,一個個瑟縮著不敢再上前。
南霸東雙眸一眯,閃過一絲陰狠,扭頭朝白浪點了點頭。
白浪馬上掏出腰間的槍,「 嚓」上膛,「叭叭」兩聲槍響,直中秦天岩的倆小腿。
猝不及防之下,為了莫煙早已發了狂失去理智神思混亂中的秦天岩,哪里避得過,只感覺雙腿一陣刺痛,兩腳一軟,身體便倒了下去。
秦天岩卻不管不顧,好像腿上流的血不是他的,好像他的身體就不會疼似的,只是瞪著那一雙血紅的目光,死死地鎖在地下的莫煙身上,雙手往地下一撐,踉蹌著身子還想再站起來,卻又摔回了地上。
爬起來,再摔下去……
他又再爬起來,又再摔一次……
他沒有吼,也沒有叫,似乎他不這麼做,就無法把心里的那種無法言喻的疼痛發泄出來一般,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重復著那個起來、摔倒的動作。
心,在那悲慟地痛著,抽搐著。
那淒愴的身影,那視死如歸的頑強,縱使雙方的身份是敵對的,但這樣的秦天岩,還是讓在場的人肅然起敬,再沒有人上去阻攔他。
直至……摔得傷痕累累,再也沒有一點力氣支撐自己站起來了,他才像死了一般地,將臉貼在地板上,只有「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地面上,很快,濕了兩個圈……
直至此時,南霸東才微一側眸,唐石迅速上前,輕輕飄至秦天岩的身後,一個手刀直接將他打暈,再拖了出去。
南霸東這才大步走到莫煙的身邊,單膝跪下,將她一把給抱了起來,轉身沖向了別墅後方的醫療室。
再無剛才的淡定從容。
別墅後方的醫療室,早已經有最好的醫療設備和以閔拉為首的醫療團隊在等著救她。
南霸東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隔離窗外,看著閔拉他們在那里忙碌著,明明是面無表情,卻讓站在他身邊的烏靈和唐石、白浪他們感覺到一種撲天蓋地的死亡氣息。
烏靈輕輕上前,「老大,既然你這麼心疼莫小姐,為什麼還要讓她受這種苦?」
南霸東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烏靈卻不敢再出聲,垂眸退回了白浪身邊的位置。
白浪輕輕在她耳邊吐出一句,「只有痛過,才能記住!」
「白浪,你是不是太閑了?」前方飄來淡淡地一句,頓時讓白浪臉色煞白,垂下頭去。
老大虎威,誰人敢拭!
時間,就在這沉悶中一點一點地逝去,卻沒有一個敢出聲,更不敢離開半步。
三個小時後,莫煙終于被推出了手術室,轉送進了無菌監護室。
閔拉摘下口罩,長時間的手術,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疲憊。
南霸東淡淡地問了一句,「她的情況怎麼樣?」
閔拉看了他一眼,「你這小子可真狠!這麼嬌女敕的一個姑娘家,你也舍得這樣折騰,你就不心疼?」
南霸東冷沉下臉,「少廢話!說!」
見南霸東沒心情開玩笑,閔拉也正了正神,「手術很成功,這外傷是治好了,可是,這里……」閔拉手指了一下心髒,「難好!」
南霸東的臉色一僵,隨即冷聲說,「我會給她時間!」
丟下這一句後,南霸東便直接朝無菌監護室走去。
閔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沖著南霸東的背影又問了一句,「還有,她懷孕了,你知不知道?」
南霸東的身形剎時頓住,雙手握了握拳,又再繼續往無菌監護室走去。
看著南霸東那高大挺拔的背影,閔拉搖頭苦笑,你丫的,把人家傷成這樣,瞧著吧,以後有你受的!
想到那張蒼白如雪的精致容顏,閔拉輕輕地嘆了一聲。
一個一直生活在幸福中的女人,突然被自己的男人當成槍靶,又沒了孩子,這個坎,有幾個人能熬得過去?
一天過去,莫煙沒有醒。
二天、三天,莫煙還是沒有醒。
整個基地的氣壓越來越低,沒有人敢靠近南霸東的身邊,就連烏靈和白浪他們也都小心翼翼,非到不得已的時候,他們也絕對不靠近他,生怕被他的怒火所波及。
第四天人還沒醒來,南霸東終于忍不住沖到閔拉的面前,揪著他的衣領吼道,「為什麼她還不醒?她再不醒來,我讓你去非洲當野人醫生。」
閔拉卻一點也不怕他,反倒是一臉好笑地看著他,慢慢地拉下他的手,順了順衣領,才說,「她有心理障礙,沒有求生意志,雖然**的傷在恢復,可心傷難好,所以選擇了動物式的冬眠,不願意醒來,這可不關我的事。」
南霸東的臉色軟了下來,「那要怎麼做?」
「想辦法刺激她的求生意志。」
「怎麼個刺激法?」
看著這個一向做手干淨利落的男人竟也有犯難的時候,閔拉很是好心地提醒,「比如,她恨你……」
他這一句話剛出,還沒說完,南霸東的臉色已經黑沉下去。
心,像是受到了重壓一般,一陣氣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