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說,我從哪里來,就往哪里去,」江小寒緩步來到清輝道長的面前,定定看向他的眼楮,「那麼,人從生中來,往死里去,難不成道長是讓小寒回去尋短見不成?」
清輝道長深眸一閃,他眯著眼看著江小寒,許久,他才一嘆,「罷了,雖是天機不敢泄露,然而今日讓貧道遇見你,也是貧道的劫數,貧道便給你指了回去的路罷,」說著,他伸手對那衣服一點,「你只須順著這件衣服的來處,便能找到回去的路。」
江小寒心中一凜,「衣服的來處?」
「姑娘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便是躲上千年也避不過,」清輝道長說完這一句後,他的臉色已暗如死灰,又嘆了口氣,便轉頭看向張楠楠,「張小姐,貧道當年受你父親大恩,今日泄露天機,也算是報了,貧道和你家的緣分已盡,以後再不相見,」說完,他一甩袖子進了內室,門砰的關死。
三人怔怔的站著,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直到之前掃地的道士進來,三人才回過神來,向著內室的門誠懇的道了別。
鄉間的路極不好走,車子前進的緩慢而又顛簸,車中,三人都沉默著。
江小寒心里很亂,從進道觀起,她心里就有股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在清輝道長不由分說抓著她就走的時候尤其強烈,但是令她意外的是,清輝道長看了那衣服後,居然又只是說兩句話就送客,明顯不肯多說的樣子,若不是她以話相逼,想來後面的話是怎麼也不肯說的?
想到這里,她抬頭問張楠楠,「那道長說……伯父對他有恩?」
邊上老張早就憋著了,奈何張楠楠臉色太差,他幾次都不敢開口,此時見江小寒問,便也忙跟著點頭,「是啊,楠楠,怎麼回事?」
張楠楠便嘆了口氣,「我父親年輕的時候是個驢友,很喜歡找風景秀麗人跡罕至的地方游玩,有一年在祁連山里就救了被毒蛇咬傷的清輝道長,雖然一個是俗人一個是道士,難得他們竟投緣,在後來的交往中,父親才知道這位道長竟然不是尋常人,身上很是有幾分道行。听母親說,我小的時候身體很差,吃什麼都吐,整日啼哭,眼見著不行了,去醫院又查不出什麼來,就是他將一張符貼在我的腦門上,用朱砂畫了咒語壓住,三天之後,我就好了。」
江小寒頓覺一股寒氣自脊背上升起,「是……是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纏上了?」
雖是這樣問,可在她的思想里,那些東西都只存在于大人嚇唬小孩和虛幻的神話中,現實生活里,是不可能有的。
張楠楠卻點頭,「我媽說,我父親帶我來這兒時,本就是不抱指望的了,結果他看到我第一眼就說聲不好,貼符畫咒一氣呵成,之後還一直說好險好險,說我是被一個正修煉的東西在吸取神魂,若是再遲兩天,就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