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鳳宮是晉國皇後的宮室,其富麗堂皇自然更甚他處,飛檐翹壁金漆玉飾之外,更多幾分威嚴。哈江小寒卻眼皮子也沒抬,隨著宮人們左彎右繞的進了一個暖閣後,便依禮跪拜,「趙國永寧給皇後娘娘請安。」
永寧是她在趙國的封號,皇後「恩賜」的更衣位份,她提也不提。
屋子里頓時響起一陣吸氣聲,隨即,一個茶碗就「啪」的摔在了她的面前,就听一個女子厲聲道,「好一個尊貴的趙國公主,可這里是晉國,你是敗國之君送來侍奉的僕虜,在這里你不過是個下賤的奴才。皇後娘娘天大的恩典賞了你更衣的位份,怎麼,你還不謝恩麼?」
江小寒並不抬頭看發話的人,她挺一挺腰,「趙國永寧給皇後娘娘請安。」
「你……,」那個聲音頓時氣結,「皇後娘娘,嬪妾就說這南邊兒來的蠻子女人頑固不識教化,今兒看來果然如此,依嬪妾說,若不加以教訓,讓她知道咱大晉是個有禮儀的地方,只怕將來壞了咱大晉的臉面?」
「良妹妹,你也太急躁了些,」邊上一個清亮的聲音緩緩接話,「既是來自于蠻夷,能識禮數倒怪了,要我說,小施懲戒讓她長個記性也就完了,她不過是個小小的僕虜,還能上什麼大場面不成,咱大晉的臉兒也不是人都能丟得的。」
她話音一落,便響起一陣笑聲,那個被稱為良妹妹的也笑著點頭,「熙妃娘娘說的是,是嬪妾氣糊涂了,只是這賤人在皇後娘娘跟前兒無禮,若是懲戒得輕了,只怕明兒大家都學了起來,卻就亂了。」
熙妃一笑,「罷了,還是皇後娘娘做主罷。」
她們那里你來我往,江小寒卻不懼不慌,連眉眼都未抬一下。最上面的鎏金點翠盤鳳寶座上,顧曼終于出聲道,「好了,她終究是趙國的公主,父兄無能,讓她堂堂金枝玉葉淪落到與人為奴,也是夠慘的了,念她初來,今兒便罷了,」說著,她向江小寒微微的笑,「地上涼,江更衣就別跪著了,起吧。」
江小寒心里冷笑,臉上卻絲毫不現,不卑不亢的謝恩起身。顧曼只說讓她起,卻並未給她賜座,端著茶碗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回頭向邊上的宮女問道,「如意,前兒倉州送來的銀炭,內務府可分勻得妥當了?」
那叫如意的宮女忙躬身回,「回皇後娘娘話,中午時劉喜就已經派人將銀炭分派的冊子送過來了,奴婢見皇後娘娘歇午覺,想著這不是什麼打緊的事兒,就先放在小書房里了。」
顧曼點點頭,「你回頭翻一翻吧,看各宮都夠用不?最主要是太後那邊兒,太後體虛畏寒,要多派些過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