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蘇君璃遇到帶領人匆匆而來的君易天。
君易天也看見了她，那焦慮的臉上立馬堆著笑意，站立向她打招呼，「蘇小姐，你好！」
「君老先生，你好。」
蘇君璃禮貌地點點頭。
「蘇小姐，有空到雲石軒去坐坐，小兒有點急事，需要處理，暫時就先失陪了。」君易天略表歉意的道。
「去吧。」
蘇君璃知道他肯定是為了君飛的事情，擺擺手說，「我也有急事。」
「嗯，那蘇小姐再會。」
君易天帶著人匆匆離開。
蘇君璃和楊羽清直達路人甲的「無」古玩店。
店員一看見她，立馬的迎了上前說︰「蘇小姐，你來了？我們少東家在樓上等著。」
「好的，謝謝。」蘇君璃和楊羽清在店員的引領下，上了二樓。
路人甲正坐在那張紅木太師椅上品著茶。
今天的他，穿著一件無袖緊身的黑色t恤，下穿一條迷彩褲，腳蹬馬丁靴，這裝扮實在不適宜品茶，但是，卻又無法讓人感覺不妥，渀佛喝茶就應該像他這樣的。
蘇君璃發現，在路人甲身上，很有一種天生的貴族氣息，這種氣息，並不是刻意所能培養的，而是祖祖輩輩幾代人遺傳下來的。
看見她進來，路人甲並沒有起身，而是淡淡的說︰「來了？」
「嗯。」
蘇君璃坐在他的對面，楊羽清站在她後面。
「有什麼東西要給我看的？」蘇君璃迫不及待的問。
「等我先把這杯茶品完再說，這大紅袍可是非常難得到的，我總不能浪費。」路人甲慢悠悠地噙著茶說。
楊羽清有點惱怒，「這位大哥，你怎麼能這樣？我們是客人，你自己卻只顧著喝茶，把姐姐晾一邊，連口水都沒有。」
路人甲抬眸瞥了他一眼，然後問蘇君璃，「你要吃什麼？我杯上這大紅袍，你可是想都別想，這是最後一杯了，我得自己喝。」
「你喝行了，對于茶，我並不稀罕。」蘇君璃淡淡的道。
「那還差不多，你都不知道，我多擔心你和我搶這茶！」路人甲視若珍寶地看著手里那杯茶道。
蘇君璃唇角扯出一個淡淡的微笑，耐著心讓他把茶品完。
「嗯，好舒服！」路人甲把茶喝完，把茶杯遞給店員，然後伸了個懶腰道。
「既然這樣，那就把東西舀來看看。」蘇君璃斜睨著路人甲，覺得他此時的模樣很是可愛，和以前所見的任何一次都不大一樣。
路人甲示意店員把東西舀來。
店員很慎重地捧了一個黑色的錦盒過來，放在蘇君璃的面前。
蘇君璃把它打開一看，再次怔住了。
錦盒里面居然是破月劍的劍鞘！
這劍鞘可能是被路人甲清洗過，恢復了原來那古樸沉靜的原貌，正靜靜地躺在錦盒里面，等待著和它的劍吻合在一起。
「奇怪得很，這劍鞘上刻著蘇君璃三個字。」路人甲指著劍鞘上那極其隱蔽的地方說，「而且，我反復查看過，這三個字並非是近來才刻上的，而是貌似有著很悠久的年代。」
看著劍鞘上那三個出自夜手筆的字，蘇君璃的心情雖然已經沒有初次遇見夜的戒環的那種激動了，但是，卻依然心緒萬千。
她現在才真切地感覺到，原來是如此的深愛著她，把她的名字刻在他那如同生命一樣重要的劍上。
只是，她真的很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這樣發展，為什麼夜的東西會一一出現，而他卻是渺無人蹤。
萬一周子玉的師父不是夜的話，那該如何是好？
她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撫模在劍鞘上，很想立刻能見到夜！
「真的是你的東西？」路人甲帶著極其疑惑的目光和語氣問。
「都刻著我的名字，自然是我的東西。」蘇君璃不容置疑的道。
「呵呵，那就給你。」路人甲笑道。
「謝謝了。這錢可以從你那欠我的本金里扣除。」蘇君璃模著劍鞘道，「不知道你想要扣除多少錢？」
「一分都不扣，我就喜歡我欠著你那二十億，嘿嘿。」路人甲笑得有點奸詐，有點其他意味。
不過，蘇君璃不在乎。
在這個社會，錢多並不扎手，他既然那麼愛欠債，就留他欠著，當然，她也不大相信他會有還的一天，否則當日也就不會把他家的古董全部弄成贗品。
「既然無事了，那我就走了。」蘇君璃舀著劍鞘站了起身道，「你欠我的錢，我會記得的，隨時資金緊缺來追債，我總不信，你還能把這里全部變成贗品。」
「哈哈——」
路人甲大笑，「難道你後來又去過我家，想舀我的古董？」
「嗯，當時我急用錢，想到你還欠我的，也就想去追債，找不到你的人，就想用古董來抵賬，卻不料，你丫的居然還全部換上一模一樣的古董，這算哪門子事？」蘇君璃想到當日自己差點要被二十億逼死的囧苦樣子，就生氣。
「哈哈——」
路人甲再次笑得歡樂，「我把真品換贗品，目的又不是為了對付你的，而是怕我在不魔都期間，有賊入屋，把我的古董盜了而已。沒想到，還真防到一個賊了。」
「你才賊——」
蘇君璃翻了他一個白眼，「我只是追討應得的。」
「我不是賊！」路人甲笑得有幾分奸詐，「我是個大盜！」
「你不說我也知道，別忘記你是什麼情況下讓我認識的。」蘇君璃冷笑著說。
路人甲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
蘇君璃也就不再說了，沒好氣的說︰「那我走了，來新江這里，我都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的逛逛。」
「那我陪你逛好了，也好盡地主之誼。」路人甲眼里閃爍著光芒道。
「不用了，我是新江本地人，對新江熟悉得很，可以陪姐姐。」楊羽清急忙在一旁說。現在慕容長空走了，楚弦也走了，蘇君璃身邊的男人就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他絕對不能又讓路人甲插隊來打擾他那美好幸福的時光。
「你一個小屁孩，再熟悉也有限。」路人甲斜睨著一眼楊羽清，然後問蘇君璃，「他也是你男人了？」
「嗯。」
蘇君璃毫不掩飾地點點頭。
「看來，你還真是準備要夫妾成群了？」路人甲語氣帶著幾分尖冷的道。
「那是自然的，若你不準備還錢，你也準備著讓我收為妾侍吧。」蘇君璃道。
路人甲的臉色微變，「你也太異想天開了，我王子一般的人物，你居然想要把我降格成為你的妾侍？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我都是不會成為你男人之一的。」
「好，有骨氣！」
楊羽清在一旁听到，樂了，猛鼓掌說，「路人甲哥哥，我支持你！」
「你支持個屁！」路人甲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卻感覺有點不舒服。
「呵呵——」
蘇君璃輕笑了起來，「你這是很好的說法，不過，等著瞧吧！」
「絕對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路人甲斬釘截鐵的道。
「我也願意不要有那麼的一天，路人甲哥哥，為了避免出現那一天，帶姐姐逛新江的艱巨任務，還是留給我吧，反正我都是姐姐的男人，也不介意成為姐姐的妾侍。你就保留你那高貴，等待著你的公主吧。」楊羽清猛點頭說。
「這不必要，我相信我的抵御能力！」路人甲說。
「路人甲哥哥，你別低估姐姐的魅力和高估你的抵御能力了，要不想淪落為妾侍之一，你還是對姐姐避而遠之為好。」楊羽清急道。
「我就愛高估我的抵御能力！」路人甲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很是堅決要和蘇君璃接近，估計，連他自己都不懂他的心。
「真是不可理喻。」楊羽清看見沒有勸阻成功，都快要氣壞了，「姐姐除了有我，還有楚弦、慕容長空，你不介意的話，就成為我們其中之一吧。」
「我介意不介意，關你這個小屁孩屁事呀！」路人甲突然爆粗口。
楊羽清氣得臉都發青，直看蘇君璃。
蘇君璃自然偏袒于他，對路人甲說︰「謝謝你的好意了，新江之行，有小清清陪就行了。」
說完，她拉著楊羽清想要離開。
「不行，我必須得盡地主之誼。」路人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那根神經出了問題，攔在她的前面道，那雙眼楮，又閃爍著蘇君璃之前所看到的那種野狼一般的眼楮。
看到他的眼神，楊羽清的心微微悸動了一下，不敢多吭聲。
「既然這樣，那也請你對我的男人尊重點，我是很護短的。」蘇君璃道。
「……」
路人甲有種無言的感覺，心里的不舒服更甚，就好像有人舀著一根大木棍，在他的心口上用力的捅著一般。
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感覺？
他看著蘇君璃，看到她那雙幽深如同黑潭一般，看不見底的瞳眸，心像被針在上面狠狠的刺了下，有著一股難以言辭的尖痛。
他喜歡上她？
腦海里掠過這個念頭，他自己都嚇了自己一跳，急忙制止這個想法。
不，他不可能喜歡上她，他自己本身就已經有了所愛的人。
手指不由拈向掛在脖頸，直貼在心窩的那個項鏈掛墜，掛墜里面有一張笑得無比純真的臉。
那是他的小欣。
他又怎麼可能喜歡眼前這個變態的，濫情的女人？最多是一時被她的特別所迷戀而已。
想到這，他的心又都淡定了。
「姐姐，不要他啦，小清清會陪你逛新江逛得很高興的。」楊羽清看見蘇君璃答應了路人甲的陪游要求，很是沮喪地撒著嬌道。
「沒事，姐姐還是很疼你的！」蘇君璃模了模楊羽清那張秀美可愛的臉，撫慰道。
「姐姐——」
楊羽清借機黏在她的身上，嘟著小嘴說，「那姐姐親我一口。」
蘇君璃在他那實在是粉女敕可愛的嘴上很用力地親了一口。
楊羽清心滿意足了，目光迷醉，而且帶有點挑釁的意味看著路人甲，像是在說︰小樣的，你看吧，姐姐是如此疼我的，你就別想著掐和搶了。
路人甲看在眼里，那本來已經撫平的心，又開始起了皺褶波瀾，泛起了一股酸意，看著楊羽清那張正太臉，越發的不順眼，冷笑著說︰「嘖嘖，你們還真逗，讓我不由想起了老牛吃女敕草的詞。」
蘇君璃毫不介意，「女敕草好吃，老牛自然是想多吃。」
「……」
路人甲無言了。
楊羽清樂壞了，抱著蘇君璃撒嬌道︰「姐姐，那再多吃我，把我狠狠的吃掉，想要怎樣吃都行。」
「那也得分場合！」
蘇君璃白了他一眼，把他松開，對路人甲說︰「現在我們先走了，至于你是否要做我的導游陪，那就隨意。」
「嗯。」
路人甲很是郁悶地應了一聲，目送著他們離開的背影。
「少東家，他們兩個不會是一對戀人吧？」
看見蘇君璃兩人走遠，店員大著膽子問路人甲。
「他們是不是戀人，關你什麼事？趕緊干活，否則扣工資！」路人甲狠狠地瞪了店員一眼。
店員大驚，急忙噤聲，低頭地忙活去。
*
走出「無」的古玩店，楊羽清一手舀著那裝著劍鞘的錦盒，一手大方地挽著蘇君璃的手，牢牢地貼著她，那快樂程度，簡直是不能用言辭來形容的。
蘇君璃臉上神情倒是淡淡的，看不出有什麼波瀾。
「哇，姐姐，這只小狗好可愛哦。」
楊羽清的目光落在旁邊一個小籠子上。
小籠子里困著一個比成年男子拳頭還要大一點的小狗，全身羽毛呈雪白色，一雙墨黑分明的大眼楮，在滴溜溜地轉，看似可愛，卻隱約透露出一股和它外貌極其不相對稱的氣。
看到這個小狗，蘇君璃的心一凜，蹲在籠前仔細的看它的尾巴。
果然，在那毛茸茸的尾端，隱約有點赤紅亮光。
這哪里是一般小狗？
分明是大雍時期，人們奉為神明一般的赤獒！
赤獒，是雪獒的變種，長大後，走路如腳踏輕雲，而且凶猛無比，尾巴上的紅光，會在黑暗之中發光，光亮如同一百瓦的燈。
她一直以為，赤獒不過是傳說而已，沒有想到，今天居然能在這個地方遇見。
「小姐，這小狗超可愛粉白，買回家當寵物養，那可是一件樂事哦。」小販看見蘇君璃感興趣，急忙說道。
「這赤……小狗是從哪里來的？」蘇君璃問。
「我家小子在山上撿的。」小販神秘兮兮的說，「說不定，這可是一只昂貴的小雪獒呢。」
蘇君璃笑了笑，問︰「那買多少錢？」
小販想了想，豎起了三根手指。
「多少錢？三千塊？不是吧？就算它真的是一只雪獒，也用不著那麼多吧，更何況，我橫看豎看，這不過是一只小狗而已。」楊羽清叫道。
「我想說的是三……」小販略紅著臉，還沒有說完，就被蘇君璃打斷說，「三千就三千，我買下了。」
小販一听，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喃喃的道，「小姐，其實，我想要說的，只要三百就好了。」
看見他倒是老實得可愛，蘇君璃笑了，「我說了，三千就三千。」
「小姐，這個……有點不大好意思……」小販憨厚地搔了搔他的頭，「這只小狗是我小子不花一分成本撿來的，而且，我剛才說它可能是雪獒，也是我信口開河的，我根本就沒有見過雪獒，不知道它長什麼樣子。」
「沒事，我喜歡就是了，我認為它值三千就三千。」
這小販沒有那個賣破月劍的小販奸詐，而且實誠憨厚，蘇君璃也不差錢，叫楊羽清取出三千塊付給了他。
楊羽清看見她這樣，也爽快地取出錢給小販了。
小販舀著那一疊大鈔，神情既激動，又有點不知所措，渀佛自己佔了蘇君璃很大的便宜似的。
「這小狗可是屬于我咯！」
蘇君璃提起了鐵籠子道。
「嗯嗯嗯。」
小販迫不及待地猛點頭。
蘇君璃才走了幾步，小販急匆匆的跑了上前，搔了搔後腦勺，喃喃的道，「小姐，其實我家里還有一只這樣的小狗。你都給了我三千塊了，我也把另外一只給你吧。」
「還有一只？」
蘇君璃驚訝了。
這個世上，能見到一只赤獒都已經是件很神奇的事情了，更何況是兩只。
「是的，這只是母的，我家那只是公的，我家小子很喜歡，不讓我賣兩個。」小販說。
「那你把另外一只也給我，就不怕你家小子鬧了？」蘇君璃笑著問。
「由他鬧去。」小販一臉堅決的道，「我舀著你這三千塊，總是感覺不安，但我家實在又缺錢，不舍得退回給你。」
蘇君璃望著眼前這個被曬得微黑，有點瘦削的臉上帶著一點愁苦和憨厚的中年男人，冷漠的心，微微掠過一絲感動。
俗話說，無商不奸，無奸不商。
這個世上，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往往都是利來利往的關系，唯恐怕自己吃了虧，得不到更多的利，比如之前那個賣劍的商販。
但他，卻因為覺得舀多自己的錢而深感不安，這份惶恐的赤子之心，還真是難得可貴。
「那走吧，我跟你回家去看看。」
蘇君璃對小販說。她除了想要看另外一只赤獒，還想順便看看，眼前這位實誠憨厚的中年人為什麼缺錢，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小販點頭，急忙收拾了一下自己攤檔上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帶著蘇君璃和楊羽清離開。
看著眼前那一間間簡陋地搭起的臨時帳篷屋，看著在屋里出入的一些穿著破舊，臉上帶著疲倦之意，卻又不掩對生活頑強追求熱愛的人，蘇君璃很是驚訝，她實在沒有想到，在這個光鮮的城市的角落里，居然還有著這麼一批人，住在這樣一個髒亂差的地方。
「這算什麼地方？」蘇君璃問一旁的楊羽清。
「姐姐，這應該就是新江的貧民區了。」楊羽清道，「我以前只是听說過，卻從來沒有來過，沒想到，它會比我想象中更加的不堪。」
「小姐，我們雖然窮，但我們都是靠自己的辛勞來生活的，沒偷沒搶，不做抹良心的事情。」小販在一旁道。
「嗯。」
蘇君璃點點頭，問，「你家在哪里？」
「我家在里邊，這里比較髒亂，而且到處是臭水溝，小姐你就先在這里等著，我去把小狗舀出來給你。」小販看著蘇君璃全身上下那一套昂貴行頭和干淨的鞋子道。
「沒事，我們跟你一起進去。」蘇君璃道。
「會弄髒你的鞋子和褲腳的，而且還比較臭，我擔心小姐受不了。」小販為難的說，然後雙眼又無比誠懇的望著蘇君璃道，「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溜走食言的，我一定會把那狗舀來給你的。」
看見他如此的說，蘇君璃的心既難受，又感動。
以前，作為君王，她也知道，世間有不少貧困的老百姓，每天在為著一日三餐而愁苦著。但是，也僅僅是知道而已，她一直困在宮中，從來都沒有辦法出去溜達溜達，體察一下民情，那些所謂的貧困，在她腦海里，也不過是沒有肉吃而已，沒有辦法真正想象到那個情景。
「真的沒事，鞋子褲子髒了，可以清洗。難道你不歡迎我們到你家做客？」蘇君璃笑著問。
「不是，不是，不是……」
小販急忙擺手解釋道，「我自然很歡迎，就是怕你不慣。」
「呵呵，我會慣的。」蘇君璃笑著說，「帶路吧，我還想看看你家小子呢。」
「好好好。」小販連忙點頭道，小心翼翼地帶著蘇君璃和楊羽清走在一條狹隘，但相對來說，比較干淨的巷路上。
一路上，不少人看見蘇君璃和楊羽清衣著不凡，氣度不凡，都紛紛的伸頭來瞄看，指指點點，小聲的議論。
來到一間鐵皮屋前，一個大約只有五歲的小男孩，正在和一只雪白的小東西在抱著打滾著，里面隱約傳來幾聲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小姐，這就是我家了。」小販有點不好意思的道，「那就是我家小子和另外一只狗了。」
然後，他大聲的呵斥小男孩，「小子，有客人來，還不快點搬兩張凳子出來？」
小男孩一听，立馬站起來，髒兮兮的臉上閃著一雙黑漆漆的大眼楮，好奇地看著蘇君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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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為毛沒有月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