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心情最舒適,最享受的,當然還是我們的夜王殿下了。97小說網
「玥兒,我想喝茶」
「玥兒,我餓了,我要你喂我」
「玥兒,我想听你唱歌」
「玥兒,我冷了,過來我抱一下」
「玥兒,玥兒,玥兒……」
……
少驚瀾很享受著凌歸玥的貼身服務,每當凌歸玥不干的時候,他就作勢從要從床上起身,凌歸玥無奈,只好投降,將少驚瀾往床上一按,還能怎麼辦,自家男人,自己照顧,真是受壓迫。
更過分的是,少驚瀾還不定時就獸性大發,將凌歸玥撲倒就一陣熱吻,只是那個時候,少驚瀾哪里像是一個傷員,根本像是一頭饑餓的猛虎。
凌歸玥將一顆葡萄塞進少驚瀾嘴里,瞪了眼那個笑得一臉得意的男人,拼命地告訴自己,忍,忍,他是傷員,不和他計較。
她發現,這個男人,她以前都看錯他了,那冷傲的面皮下,根本就是個無賴。
難道生病的人,不對,是臥床的人,都難伺候?
就這樣,少驚瀾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凌歸玥是端茶倒水,還隨時都要肉償。
幾日之後,王府的花園內,繁花似錦,長廊水榭蜿蜒,精美閣樓靜立。
湖畔,一顆茂密的大樹下,少驚瀾躺在一張虎皮大椅上,懷里摟著一個嬌小的人,閉目養神。旁邊的綠草里,小貂癱成一塊,一動不動的趴在那里,就差沒把舌頭伸出來了。
光影斜拉,斑駁的光點打下,兩個人是那麼的融洽,讓人不忍打擾。
腳步聲,慢慢的靠近,小貂烏黑的眼唰地睜開,額前的血紅一抖,看見來人之後,又懶洋洋的閉上。
燕飛和寒風走到少驚瀾身邊,見他正閉目養神,正當他們猶豫要不要開口的時候,少驚瀾闔上的眼睜開,一雙眼依舊犀利冷傲,習慣性的將凌歸玥往懷里帶了帶,看向他們,沉聲道︰
「我交代的事,辦好了?」
少驚瀾藍眸睨向兩人,嘴角卻因為懷里的人,攜上了一絲笑意,他要給玥兒一個盛大的婚禮,他要讓她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讓她永生難忘。
燕飛低聲道︰「事情已經安排好了」燕飛不禁一陣苦惱,他一個統領三軍的人,竟然干起了管家和禮部的活兒,王爺不是在為難他嘛。
寒風也點頭道,「王爺放心,寒衣衛和龍影衛都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其間,一定不會出什麼岔子,他們,也絕對不允許出什麼岔子。
聞言,少驚瀾這才淡淡的點了點頭,「嗯——」
他絕對不允許在婚禮的時候出任何的問題,連一點瑕疵都不行,還有一些事,需要他親自去辦。
這時,他懷里的凌歸玥懶懶的蹭了蹭,應該是睡醒了,不過,這不動倒是不要緊,這一動,臉頰上的發絲散開,一張臉全露在了外面,燕飛寒風嚇得一抖,差點沒將手里的佩劍給丟了出去。
這是怎麼回事?
「王王……爺?」
燕飛還是忍不住喃喃出聲,天啊,王爺懷里的人是誰,這個女子好美,他本來就是個粗人,根本就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只能說,簡直是太美了。
可是,即使是再美,燕飛心里還是有些排斥,雙眼盯著她打量,為什麼不是王妃,那王妃哪兒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燕飛腦子里有些懵了。
他太了解王爺了,王爺那麼喜歡王妃,王爺是不可能又喜歡上別的女子的,那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這時,凌歸玥悠悠的睜開眼,從少驚瀾懷里探出頭,看見燕飛那一臉呆愣的樣子,菱唇一勾,笑道︰「燕飛,怎麼,才幾天不見,就認不出我了?」
听到那微涼清脆的嗓音,那獨特凌然的眼神,還有那熟悉得讓人發毛的笑意,燕飛腦中靈光一閃,有些不確定的試探問道︰「王妃?」
誰能告訴他,這時怎麼回事,他才忙了幾天沒見到王爺,回頭發現,王妃都換人了,不對,是換臉了,而且,王妃好美啊,難道,這才是真正的王妃。
「好了,下去——」少驚瀾眉頭一皺,將凌歸玥的臉往懷里一按,語氣有些寒意,夾著一絲慍怒。
燕飛和寒風對視一眼,眼中思緒翻飛,回了個是,便轉身離開,兩人動作都有些木木的。
等她們走開,少驚瀾捧起凌歸玥的臉,左右瞅了瞅,擰眉道︰「還是原來的好」
凌歸玥一愣,好像知道少驚瀾心中的想法一般,腦袋埋在他懷里一縮,剛開始,嘴中還是淺淺的笑著,結果越笑越歡,到了最後,直接笑著趴到了他身上。
「哈哈,哈哈……」
整個花園里,響起女子如銀鈴般歡快的笑聲。
少驚瀾掐著她的縴腰,往上一提,故意狠著聲音道︰「不準笑——」
聞言,凌歸玥臉一跨,馬上變得一本正經,可是,還沒有忍住,又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少驚瀾盯著眼前女子那如花的笑顏,健臂一環,抱著凌歸玥轉身一翻。
「唔——」
火熱的唇覆上,少驚瀾直接堵上了她的嘴,將一聲聲笑意堵在她嗓子里,只留下斷續粗嘎的呼吸聲。
猛地被一個健壯的身軀一壓,凌歸玥愣了愣,隨即,縴手也環上他精壯削窄的腰,覆上他的寬闊的背,接受著他霸道的索取。
花園內,軟榻上,兩個交疊纏繞的身影,蓋過了任何一道風景,微涼的風肆意,空氣中,都彌漫著醉人的味道。
一吻畢,少驚瀾輕輕地舌忝了舌忝凌歸玥的唇角,依依不舍的離開,他夜夜嬌軀在懷,這個人,還是自己心愛的女子,天知道他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強壓下對她的渴望,少驚瀾凝著身下女子泛紅的臉蛋兒,下月復又是不自覺的一緊,眼中一惱。
可是,他必須給玥兒最大的尊重,他必須等到成親的那一天。
因為剛剛的激吻,凌歸玥一張絕美的臉顯的妖嬈萬分,添上一抹醉人的色彩,她望著少驚瀾那滿含著**的雙眸,抿唇一笑,這個傻子。
她是願意的,她並不是個保守的女人,眼前的男子,是她愛的人,所以,她願意將自己交給他,不過,驚瀾有他自己的堅持,那也只能說明,他是真的在乎,珍惜她。
以前,她心里徘徊,並不是看不見自己對他的心動,而是,不想和前世的自己一樣,扯入無盡的紛爭之中,想要過自由的生活,想不到,到了最後,她還是沒能拗過自己的心。
可是,現在的她,一旦她決定放手去愛,即使是毀天滅地,眼前的這個男人,她也絕對不會放手。
想到這兒,凌歸玥握著他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少驚瀾也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心意一般,回給她一個堅定的笑意。
「小姐……」
凝梅走了過來,將一個信條遞給凌歸玥,並沒有像以前那樣,避開少驚瀾,接著道︰「是天下樓的消息」
凝梅語氣里很是不滿,小姐將什麼都告訴了少驚瀾,那她是不是不準備離開了,哎,小姐以前被蘭姐姐她們霸著也是算了,現在更好,她連小姐的衣角都踫不到了。
想到這兒,凝梅氣鼓鼓的看了眼少驚瀾,但是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瞪他。
「天下樓?」凌歸玥一挑眉,拿了過來,展開掃了幾眼。
「嗯,知道了」
少驚瀾也沒說什麼,大掌掐著她的縴腰,眼中是一片寵溺,他知道,玥兒是真心接受了他,玥兒和他,是同一類人,只要是愛上了,就絕不會放手。
他也並不是要求她什麼事都告訴他,玥兒有她的自由,他要做的,就是讓她開心,給她最好的一切。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她背後竟然有這麼大的勢力,他知道天下樓,卻不知道,她竟然也是月隱閣和冥醫樓的主人。
「是天下樓的消息,天下樓擴展到月支的事已經初步實行了」凌歸玥將紙條遞給少驚瀾,腦袋往他身上一擱,她以後,什麼事情都不會瞞著驚瀾,繼續說道,「這風流雲,是一個不敢小覷的人物」
和他的合作已經步入正常的軌道,不下一年,天下樓的勢力,一定能完全滲透入月支,不過她答應了風流雲的事,那就不一定了,要看驚瀾怎麼說。
信用,那也看是對什麼人。
「玥兒真是個貪心鬼」
少驚瀾大掌覆上懷里的小腦袋,玥兒的天下樓霸佔了天傲的商場,竟然還要擴展到月支,下一步,是不是也要將手伸到齊華。
「對了驚瀾,你上次問風流雲,是要找什麼東西?」
少驚瀾身體幾不可見的怔了怔,但也就是閃眼的時間,開口道︰「玥兒,你知道赤血紅蓮嗎?」修長的手指來回順著她柔順的發絲,玥兒應該知道赤血紅蓮。
淡淡的語氣中,似乎帶有一點小心翼翼的試探,或者說,甚至有一些緊張和期待。
凌歸玥抬起頭,雙眼一眯,那微涼的眼中一片深邃,問道︰「你要赤血紅蓮干什麼?」
那是傳說中的東西,她知道,但是,這個還真沒有,那可是個好東西啊。
少驚瀾笑著道,「沒什麼,好東西當然是誰都想要」
那冷俊絕美的臉上夾著笑意,絲毫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凌歸玥也沒有多想,赤血紅蓮,好寶貝啊,她當然也想要啊,可惜就是沒有。
可是,但少驚瀾提到赤血紅蓮的時候,旁邊草堆里,本應該睡得一塌糊涂的小貂卻猛地睜開眼,一雙烏溜溜的眼在他們之間來回轉動。
猛地一閃,帶著一點紅絲的白影唰地落到凌歸玥胸前,大大的尾巴一搖一擺的,前爪扯著凌歸玥的前襟。
「啾啾,啾啾……」
少驚瀾厲眸一瞥,大掌提起它就往旁邊一丟,收回手,幫凌歸玥拍了拍胸前的衣服,他覺得,自己將它弄回來,就是個錯誤。
「吱——」
可憐的小貂,被扔在青石板上,摔成一攤而,它撐起身子抖了抖,爬向草堆,繼續睡,那一扭一扭的小,表示,它狠生氣。
不得不說,這少驚瀾辦事,就是效率。
沒幾天,天傲京城,上至王孫貴族,下至平民乞丐,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幾乎都知道了,他們的夜王殿下要娶王妃了!街頭巷尾,討論的全是夜王大婚的事。
但是,還有一個傳聞,那就是夜王府,出現了一個絕子,說啊,那個女子簡直是仙女下凡,美得不似凡人,還有人見過呢,這夜王,想要娶的不是原來的相府大小姐,而是那個絕子。
有的人說,夜王殿下是移情別戀了,但是,又不能抗旨不尊,娶的,卻還是相府的大小姐,不過,會同時將那個絕子為封為側妃。
有的人說啊,這有什麼可說的,夜王娶的就是相府大小姐。
但是,無論傳言怎麼傳,有一個消息卻是確定無疑的,那就是,夜王,十日後,大婚。
一個茶樓中,一個女子淡淡的坐在那里,輕紗覆面,女子一身鵝黃錦衣,即使是看不見臉,依然能讓人感覺到那骨子里的高貴淡雅,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視線。
她背後站著幾個佩劍的人,很顯然是大家小姐,或者是有權有勢的人家。
她靜靜的听著周圍議論紛紛的人,眼底一片疾風閃過,面目平靜,只是那袖下隱藏的手,卻有些用力的收緊。
「公主,我們還是回去吧」
她身後的一個魁梧的中年男人看著她筆直的背影,語氣有些遲疑,壓低著聲音道。
「消息準確嗎?」女子沒有回頭,眼神停在身前的茶蠱上,淡然的開口,語氣不緊不慢,仿佛只是隨口問問一般。
「是的,十天後,夜王大婚」中年男人看向眼前的女子,公主已經問了不下十遍了。
女子緩緩的笑了,勾出一抹笑意,手一緊。
是日,夜悄無聲息的到來。
天上一輪新月皎潔,月光如水銀般傾瀉而下,整個天地,都籠罩在一層朦朧的月華,分外迷人。
一個精美的別院內,微風一吹,四處漂浮著淡雅的清香,仔細一聞,便能分辨出,是一種寧心靜氣的草藥香。
「師兄……」
一個閣樓門前,獨孤清雅端著一個玉碟,上面放著一蠱清茶。
沒人嗎?也沒有上燈,也沒有見師兄離開別院,難道師兄睡了,獨孤清雅疑惑的一偏頭,美眸一閃,半晌,她試著推開房門,「師兄?」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房間很簡單素淨,雪紗帷幔隨之翻滾,月光和著夜風跟著灌進房間,沒有上燈,只能隱約的看清,房間里並沒有人。
獨孤清雅提步走到不遠處的青色檀木案幾邊,將手中的茶放下。
獨孤清雅美眸四處打望,不知道師兄哪兒去了,他的腿還沒有好完全,這段時間也不能出門啊,想到這兒,獨孤清雅眼中閃過一絲糾結,她一方面想師兄的腿快點好起來,一方面,卻不想師兄的腿能好,還是被那個什麼鬼仙子治好。
師兄的腿要是好了,他肯定不會再讓自己呆在他身邊,師兄看上去很好說話,但是,要是師兄認定了一件事,也是絕對不會改變的,到時候,她也不能以照顧師兄的理由跟在他身邊了。
美眸中,思緒流轉,想著想著,瞥到案台上有六枚銅錢。
三面正,三面反
六爻,獨孤清雅凝眉,這是師兄為誰卜的卦麼?
雙眼隨意的一掃,突然,獨孤清雅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麼,美眸不敢置信的一睜,眼底甚至閃過一絲瘋狂。
伸出手,慢慢的靠近案台,那里,是一副剛完成的丹青。
甚至,依稀能察覺到,上面的墨跡,都還沒有完全干枯。
月光從窗欞斜拉進房間,灑在那副畫上,墨筆輕勾,淨月高懸,銀光傾灑,一棵古樹上,坐著一位絕子,白衣飄飛,墨發輕揚,清冷的面龐上,一雙涼眸含著瀟灑恣意,瑰紅的唇角攜著一絲慵懶的笑,她倚在一枝縴細的樹枝上,一腳屈放在樹枝上,一腳懸空。
栩栩如生,仿佛能感覺到女子嘴中發出清脆的笑聲,仿佛能感覺到她輕晃著懸空的腳,好像在和下面的人說著什麼。
從這幅畫,不但能看出作畫之人畫工的登峰造極,更能察覺到,那用心,每一根發絲,每一處裙角,都細細的勾勒,妙筆回轉間,女子的一顰一笑,都躍然紙上。
獨孤清雅雙手死死的拽著袖口,眼中一片猙獰,按著畫角的手,卻有些顫抖。
鬼仙子,這畫上的人,竟然是鬼仙子!
師兄竟然為她作畫,她眼前那麼苦苦哀求師兄為她描一幅丹青,師兄都不肯,可是,師兄竟然為一個僅僅見過幾面的人作畫。
看著眼前的話,獨孤清雅眼中一狠,她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毀了它,毀了它。
「別踫它——」
還沒等她動手,被一聲毫無溫度的聲音打斷了手中的動作,獨孤清雅猛地抬頭望向房門處,心里閃過一絲害怕,「師……師兄」
獨孤清雅一抬頭,身子不禁一抖。
煙台明月依然是一襲雪衣,可是,那平日淡漠的臉上,卻是面無表情,櫻花般的唇抿著,渾身散發著一股不輕不重的寒意。
獨孤清雅不禁的向後退了一步,她怎麼覺得,今天的師兄,看上去,和平時不太一樣,讓她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畏懼,打心里冒出一股寒氣。
獨孤清雅一臉笑意的走到他身邊,「師兄,我給你送點茶來,我加了凝神露,你晚上總是睡不好,這個可以……」
煙台明月並沒有看向她,輪椅向前滑去,「明日,衛奇會送你回追雲山莊」
聲音沒有什麼波瀾,卻讓人不敢忽視。
「師兄——」獨孤清雅有些著急的喚了聲。
「我不想說第二遍」
獨孤清雅一愣,狠狠的抿著唇,半晌,轉身離開,手猛地的一捏,瞥了眼不遠處的案台,眼中更是不甘心,憑什麼,憑什麼。
「少主,我們該啟程了」
獨孤清雅剛離開,一個人影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煙台明月身邊。來人一臉有些蒼老,言中,卻是中氣十足,少主早就該啟程回去了,為何遲遲不走。
煙台明月抬眼瞥向身前的案台,抬手制止了想要再說話的人,听得他淡淡的開口道︰「再等等」
再等等,不輕不重的話語,被夜風吹散,消失。
碾碎夢魘無常,命格無雙。
十日,轉眼即過。
丞相府,傍晚時分。
那簡直是人來人往,送禮的人,都排成長龍了,原因啦,是因為相府的大小姐,明日就要嫁給夜王,此時不趁機討好,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凌毅一身黑色官服,在大廳笑著接受著大家的恭賀。
「恭喜啊,丞相大人」
「恭喜恭喜……」
「恭喜」
凌毅笑著回禮,等到人漸漸少了下來,凌毅看著整個前廳成山的禮品,嘆了一口氣,玉煙如今下落不明,霜兒又變成了那個樣子,沒想到,最後倒是歸玥……
想到這兒,凌毅眼中一暗,可是,他這個女兒卻害死了他最愛的雲卿,要不是歸玥,雲卿也不會難產而死,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對歸玥,對她這麼多年的冷落,他一直在想,他是不是錯了。
這邊是熱鬧萬分,可是,丞相府的另外一個房間,那是一片壓抑。
房門邊兩個丫鬟在低聲討論︰
「前廳多熱鬧啊,哎,真是倒霉,我們卻要在這兒守著這個半死不活的三小姐」
「就是,都這個樣子了,還是死了算了」
「還是這大小姐有福氣,剛剛,還是夜王殿下親自送回府中的呢」
「哎……」
屋內的凌霜兒听在耳中,心里簡直是要氣炸了,卻無能為力,現在的她,已經不是那個可以肆意囂張的凌霜兒了,躺在床上,連手指都動不了,只是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兒。
「都給我滾!再給我嚼舌根,我就拔了你們的舌頭!」
屋外,傳來柳飄飄憤恨的聲音。
「霜兒……」柳飄飄推開房門,一室刺鼻的藥味撲散開來,「霜兒,今天好些了嗎?」
柳飄飄走到床榻旁,盯著凌霜兒消瘦蠟黃的臉,心里一陣心疼,眼淚也不停的掉,拉著她的手,哭道︰「我可憐的兒,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啊,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霜兒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太子雖然現在還沒有說退婚,但是,這也是遲早的事,要是霜兒好不過來,該如何是好啊。
凌霜兒的嘴一張一合,拼命的想開口說話,可是,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只是眼淚不停的流。
「告訴娘,是不是凌歸玥那個賤人干的,是不是!」
柳飄飄聲音一狠,凌玉煙和霜兒都出事了,就那賤人沒有事,一定和她有關。
這時,凌霜兒眼猛地瞪大,里面有恨意,有痛苦,也有恐懼,眼淚噴涌而出,凌歸玥,她就是個魔鬼,她現在知道了,為她總是要不了凌歸玥的命,原來,在她的眼里,自己根本就是個跳梁小丑。
見提到凌歸玥的時候,凌霜兒臉上突顯痛苦掙扎的樣兒,柳飄飄手一捏,猛地拍在榻上,果然是凌歸玥,她恨,真的好恨,顧雲卿在時,奪去了老爺所有的寵愛,死了都還要留下個該死的凌歸玥,什麼都要和她的霜兒搶。
「霜兒,你放心,娘會替你報仇的」
柳飄飄眼中一狠,那張風韻猶存的臉上一片扭曲,凌歸玥,你不讓我好過,你也休想好過。
凌霜兒好像知道了柳飄飄的想法一般,拼命的想伸手去抓住柳飄飄,眼中有祈求,不要去,不要去招惹凌歸玥,雖然她心里恨,但是,如果娘也出了事,她就再也沒了依靠了,那她該怎麼辦。
可是,即使是盡了渾身的力氣,臉變得一陣扭曲,也沒吐出一個字,沒能阻擋住柳飄飄離開的步伐。
丞相府,最清靜的地方,當屬凌歸玥的玉藍院了,喜慶中,彌漫著安寧的氣息。
凌歸玥倚在榻上,嘴角攜著一絲笑意,看著眼前火紅的嫁衣,絕美的臉上揚起笑意,來到這個世界,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男子,心甘情願的為他放棄安寧的生活。
她這具身體,畢竟還是凌毅的女兒,現在的她,也需要相府嫡女這個身份,可是,即使是從這兒出嫁,也並不能代表什麼,僅僅是為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罷了。
突然,一陣殺氣突現,凌歸玥涼眸一冷,這個時候,竟然還有找死的。
「仇影,解決掉——」凌歸玥頭也不回的開口,櫻紅的唇角依然掛著笑意,她今天不想親自動手。
盡管少驚瀾知道凌歸玥的身手,但是,卻依然堅持派上龍影衛跟在她身邊,沒想到,這個時候,倒是真派上了用場。
「啊——」
話音剛落,一個女人被扔在了凌歸玥的腳邊,蒙面的黑巾被扯開,不是那柳飄飄是誰。
「王妃——」仇影退開,冷笑一聲,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凌歸玥轉過頭,看見地上的柳飄飄,並沒有很驚訝,搖頭笑道︰「我說,丞相夫人深夜拜訪,不知有何貴干?」
想不到這看似柔軟無骨的柳飄飄,倒是也有兩把刷子。
「凌歸玥,你——」
柳飄飄憤恨的抬起頭,可是,剛想說的話,就那麼死死的卡在喉嚨里,眼前是一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柳飄飄顫聲道︰「你……你,顧雲卿,你沒有死!」
她親眼看見她斷氣的,她怎麼可能會沒死!
其實從那天以後,凌歸玥就一直是以真顏示人,只是,回丞相府的時候,她正在午休,是被少驚瀾抱著到玉藍院的,所以也就沒有被大家看見容顏,也難怪柳飄飄會如此吃驚。
凌歸玥一蹙眉,勾起一抹冷笑,顧雲卿,她娘?準確的說,她這具身體的娘。
顧雲卿,當年名動天傲的美女,嫁給天傲最年輕的丞相凌毅,郎才女貌,當時,可謂是一段佳話,可是,紅顏多薄命,還不到一年時間,顧雲卿就因為難產而死,生下凌歸玥就離開了。
屋外的凌毅听到顧雲卿幾個字,渾身一抖,伸手推開房門,一眼便看見了燈影下的凌歸玥,那一張美得如夢似幻的容顏。
凌毅神情有些飄忽,腳步也情不自禁的靠攏,嘴里喃喃的道︰「雲卿,雲卿,是你嗎?」
「老爺,她不是顧雲卿」
柳飄飄憤恨的朝著凌毅說道︰「老爺,顧雲卿已經死了!」
為什麼,為什麼那個賤人死了這麼多年,老爺還是對她念念不忘,連睡在她身邊,夢見的都是那個賤人,那她呢,這麼多年了,是她陪在老爺身邊,她又算是什麼,她竟然連一個死人都比不了。
聞言,凌毅猛地一驚,人頓時一怔,定眼望向眼前的人,不,她不是雲卿,只是有些幾分神似罷了,眼前的女子,比雲卿更美,最重要的是他的雲卿是溫柔嬌弱的,而眼前的女子,神色清冷,渾身還散發著一股凌然的氣息。
「歸玥?」
是歸玥嗎,凌毅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難道這是歸玥。
看著眼前的女子,凌毅心里突然升起一陣悔意,他是不是錯了,雲卿的死,他不應該遷怒到歸玥身上,雲卿是不是在怪他一直冷落了他們的女兒。
凌歸玥一聲冷哼,冷眼看著眼前的兩人。
柳飄飄再也看不下去了,望向凌毅,吼道︰「老爺,為什麼你就是忘不了那賤人,她到底有什麼好,為什麼你心里就只有那個賤人!」
這些年積累的怨氣,再加上凌霜兒的癱瘓,今晚,柳飄飄是徹底的爆發出來了,情緒有些失控。
「啪——」凌毅一個巴掌扇在她的臉上,柳飄飄猛地跌倒在地,頓時,臉上現出五個鮮紅的巴掌印。
「住口!雲卿她什麼都好,我愛的,從來就只有一個顧雲卿!」
凌毅指著柳飄飄,眼中淨是一片陰狠。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他可以為了任何事情不擇手段,可是,他心里永遠有一片柔軟的地方,那就是雲卿,他不允許任何人罵雲卿,誰都不行。
柳飄飄捂著臉,人卻是冷靜得出奇,她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听得她陰陽怪氣的道︰「可惜啊,這顧雲卿死了,已經死了,還是我親眼看見斷的氣呢」
那語氣中,意有所指。
凌歸玥眉頭一蹙,倒是提起了一點興趣,她一直都懷疑當年顧雲卿的死是有內幕的,只是覺得,那與她無關罷了,今天,她倒是想听听,這柳飄飄能說出個什麼來。
凌毅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也听出了她話中有話,指著柳飄飄道︰「你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柳飄飄是豁出去了,冷笑道︰「你不是愛她嗎,那我就偏要她死,我只是在她喝的參湯里,加了一點點芡芷而已」
想到這兒,柳飄飄心里一陣變態的爽快,老爺愛她又怎樣,她還不是死了。
芡芷,凌歸玥眉頭一蹙,生產後的人,喝了它,只有一種後果,那就是流血不止,也就是產後血崩。
凌毅雙眼猛地一睜,胸口劇烈的起伏,指著柳飄飄的手,手都有些顫抖,「你,你說什麼!」
竟然是她害死了雲卿,竟然會是她。
柳飄飄只是仰著頭,一雙眼死死的盯著凌毅,冷笑道︰「是,我就是要她死,只有她死了,你才會看見我,只要她在一天,你永遠都不會看我一眼」
說到最後,柳飄飄幾乎是嘶吼出聲。
「我殺了你,你這個賤人!」凌毅掐著柳飄飄的脖子,眼中一片猩紅,揚頭一吼,將她猛地摔向一邊,柳飄飄猛地撞到桌角,人頓時就暈了過去。
屋內陷入了一片寂靜,只听得凌毅粗重的呼吸聲。
此時的凌毅,臉沉如水,過了好久,他慢慢的轉頭望向身邊的凌歸玥,啞聲道︰「歸玥……爹對不起你」
他錯了,錯了這麼久,這是雲卿留給他的孩子,可是,他卻冷落了歸玥這麼多年,幸好,現在還來得及。
「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
凌歸玥側過身,並沒有看凌毅,他的確沒什麼對不起她的,他對不起的人,根本就已經不在了。
凌歸玥不禁一聲冷笑,他也不過如此,愛?真是可笑,竟然凌毅這麼愛那顧雲卿,為何還會有柳飄飄,還有那什麼三夫人,兩個人的愛情,絕對不會允許第三個人插足。
就像,她和驚瀾。
凌毅身體一窒,人仿佛都有些月兌力,他想要補償,可是,歸玥明日就會嫁給夜王,他還有機會去補償嗎?這時,凌毅眼中一沉,有的。
壓抑下心里劇烈的起伏,凌毅努力的朝著凌歸玥擠出一絲笑意︰「歸玥,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你……早點休息」
說完,他瞥了眼地上暈過去的柳飄飄,又看了眼凌歸玥身邊一身肅然的仇影,提步走出廂房,腳步卻有些虛浮不穩,腦中思緒慌亂無比。
「扔出去——」
凌歸玥冷冷的吩咐,柳飄飄,就讓凌毅去處理吧,他們的事,他們自己去解決。
當年顧雲卿的事,也算是有了一個交代,她們的事,她不想再管。
她本就是一個天生涼薄的人,她的情,也可以很多,但是,只給該給的人。
凌歸玥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影響到她的好心情,起身坐到床榻上,旁邊放著一件火紅的嫁衣,是織雲坊連夜趕制出來,明天,她就會穿著它,嫁給驚瀾。
想到這兒,凌歸玥心情很好的彎起唇,不知道驚瀾現在在做什麼,習慣了每天被他哄著睡覺,突然離開那溫暖的懷抱,還真有些睡不著。
凌歸玥趴在床上,縴白的手指順著嫁衣金色的絲線滑過,突然,她剛嘴角一抽,不是吧,無奈的一搖頭,少頃,整個人,頓時落入一個火熱的胸膛,鼻尖縈繞著紫檀龍麝沉香的氣息。
「怎麼,玥兒這是睡不著,是迫不及待的想嫁給我了?」
耳邊傳來少驚瀾揶揄的笑聲,他一來就看見小家伙盯著嫁衣出神,是等不及了嗎。
「是啊——」凌歸玥轉過頭,白了他一眼,癟嘴道︰「就是等不及了」
少驚瀾一挑眉頭,想不到他的小王妃會這麼直接,不過,他喜歡,心中一動,抱著她一個旋身,精壯的身軀將她壓在身下,有力的大掌捧著她的腦袋,唇準確的攜住她的柔軟。
絲唇相接,又是一陣火熱的激吻。
少驚瀾在她臉頰上親了兩口,倒在她身邊,眼一閉,口中果斷的吐出兩個字︰「睡覺——」
胸口還在小小的起伏,凌歸玥真想一腳將他踹下床,他大半夜跑來,還是大婚前,就是親她兩口,然後,睡覺?
腦中這麼想,嘴里也就說了出來,手指戳了戳他,問道︰「驚瀾,你不會就想睡了吧?」
他不準備回王府?
少驚瀾睜開眼,一手慢慢的撐起頭,斜倚著,修長的手指覆上她的紅唇,眉眼一挑,笑道︰「難道玥兒想提前做明晚的事?」說著,眼楮也瞟向了她身體的某個部位,手也不老實的開動。
「那……不如我們現在就做」
凌歸玥被噎一愣,臉一黑,少頃,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縴白的手沿著他的身軀滑下,少驚瀾身體猛地一顫,該死的,她竟然……
凌歸玥望著他染上**的雙眸,唇角一勾,笑道︰「好啊」
我叫你囂張!
少驚瀾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一聲低吼︰「該死的,你再動一下試試」
每個字,幾乎都是從胸腔里透出來的一般,拼命壓抑著心里快要咆哮而出的**,他這算不算是自討苦吃。
凌歸玥也不在逗他,手下一停,嘴里哼哼道︰「那你還不給我老實點」
少驚瀾暗自磨牙,忍,一雙眼探向凌歸玥,一點點變得幽深,明天……他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凌歸玥被他盯得一陣發毛,也是眯著眼,不服輸的瞪著他,看什麼看。
窗外月色無邊,一輪圓月皎潔,和某人的心情一樣,明日,一定也是一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