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儒之簡直哭笑不得,在他來之前,金虎族的文化在中原人看來是俚俗的,因此常唱的曲兒不太正經也在所難免,說不定她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可他實在不敢再听下去,天知道那好哥哥上前去給好妹妹揉一揉後,接下來還會做什麼勾當。
想不到陸蕪又繼續唱,居然就這麼巧的解了這個他並不想厘清的疑惑。「好哥哥來揉一揉,揉出兩只兔兒跳蹦蹦;好哥哥來抓兔兒,帶著棍兒打著了妹,好妹妹呀哭不休……」
「行了行了,你的聲音很好听,但這曲……唉,我以後教你唱中原的歌可好?中原的歌有許多是吟詠風景人文又或是寓意深遠,你會喜歡的。」他苦笑著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的聲音如此高亢明亮,恐怕經過的人都听到了,要被人知道一族的首領對來負責實施教化的他唱這樣的歌,恐怕他出門都抬不起頭來。
「真的?那你可得好好教教我。」陸蕪笑嘻嘻的,「不過咱們族里的歌也不差啊,听說族里要成親的女子一定要學這首歌呢!我本來還不會的,是我娘在死前教我,說以後會用得上,我才學的。」
司儒之覺得自己有點頭痛了。「你究竟明不明白這歌的涵義?」
「什麼涵義?」她愣愣地問。「不就是個好哥哥拿棍抓兔子的故事。」
他突然神秘的一笑,坐得靠近了她一些。「你知道歌里的兔兒代表什麼?棍兒又是什麼?妹妹為什麼會哭不休嗎?」
陸蕪當然大搖其頭,司儒之的目光不自覺落到她挺秀豐潤的胸前,心忖這「教化」要教到這麼深入嗎……
「我告訴你。」見她單純信任的望著他,他不禁心旌動搖,突然將她的蜂腰一摟,低聲在她耳邊道︰「這兔兒就是……所以哥哥揉一揉嘛,就是……」
陸蕪听得滿臉通紅,卻還是望著他,天真地問道︰「咱倆以後也會做這事嗎?」
司儒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用力咳了幾聲。塞外的女子果然作風大膽,這事都能大剌剌的問。「會的會的,不過現在還沒到時候。」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她有些可惜地道。
司儒之失笑,不過見她那般單純卻又……饑渴,他心想兩人關系都如此親密,也該有進一步的動作了,于是便帶著壞笑道︰「不過有一招我倒是可以先教你。」
「哪一招?」她帶著興奮。
「好哥哥要吃好妹妹的櫻桃啊……」說完,他的唇突然密密的覆上了她的。
陸蕪瞪大了眼,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只覺得被他踫到的雙唇麻麻的、癢癢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刺激感。
司儒之突然舉起手,將她的雙眼覆上,接著用舌輕輕挑動她的唇瓣,也挑動她的**。果然閉著眼與睜開眼全然不同,陸蕪好奇的學習他的動作,突然好喜歡這樣的親密,比擁抱更深入,比依偎更迷人,他口中還有淡淡的茶香,茶不醉人,但她覺得自己已經醉了。
這時候,敲門聲響,但兩人還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過了一會兒,加重的兩聲敲門聲,終于驚醒了他們。
陸蕪臉紅紅的,倒也沒有吻得上氣不接下氣,而司儒之則是留戀地望著她酡紅的臉龐,心想這樣的「教化」以後不妨多來點。
「司大人!」外頭的人出聲了,是嫣娘。「司大人你在忙嗎?嫣娘剛做了一些小點心,因為怕涼了,就趕忙給你送來。」
陸蕪皺起了眉,不知為什麼,她本能的就不喜歡嫣娘。這些中原的俘虜,原本替司儒之及他的親兵做雜事時,都是挑人不在的時候上門,但自從上回司儒之與嫣娘談了,會後,她總覺得嫣娘看他的眼神太過熱烈,之後更時常出現在他面前,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司儒之倒沒想那麼多,他放開陸蕪,輕輕的替她理了理頭發,確定兩個人看來都沒有異狀後,便應門讓嫣娘進來。
嫣娘推開了門,看到陸蕪有些驚訝,表情微帶歉意地道︰「哎呀一?司大人我來得不巧,你和陸首領在談事情嗎?」
陸蕪暗自翻了個白眼,心懷成見地想著現在部落每個人都知道她與司儒之關系匪淺,誰都知道兩個人關在房里怎會是在談事情?嫣娘這不是明知故問?說不定還是刻意跑來打斷的呢!
司儒之搖了搖頭,「謝謝你的點心,以後不必這麼費事,你只是暫時在這里幫忙,並不是我司某人的奴婢。」
「司大人是我的恩人,服侍司大人是天經地義的事,做個小點心算不上什麼。」嫣娘若有似無的看了陸蕪一眼,「只是不知陸首領也在這,這點心就少了一點點。」
「沒關系,你的好意我們都知道,這點心我也少吃,女子都愛吃甜食,讓陸蕪吃了也無妨。」司儒之笑道。
「沒錯,我吃!」陸蕪接過嫣娘的餐盤,看到里頭有精致的四色糕點,二話不說用手抓了便放進嘴里,沒兩下就吃掉了。
這點心一入口,即使她不喜歡嫣娘,也不得不承認中原的點心真好吃,是她從來沒吃過的味道。
陸蕪粗魯的模樣,讓嫣娘不著痕跡的露出了個厭惡的神情,但只有一瞬,又恢復了巧笑嫣然。「看來頗受陸首領喜愛呢,以後嫣娘會多做一些的。」
東西都被吃了,嫣娘似乎沒有理由再留下,但她美目一轉,看到一旁幾上擱著的雅托克琴,粲笑道︰「司大人也彈琴嗎?嫣娘自小學琴,這西域的雅托克,嫣娘也算熟悉,若蒙不棄,可與司大人切磋一下琴藝。」
司儒之笑道︰「這是當然。不過這里會擺琴,是陸蕪在學呢。」
「陸首領在學琴?司大人公事如此之忙,還要教琴啊——」她拖長了尾音,像在暗示陸蕪不貼心似的,接著柔聲道︰「其實陸首領想學,嫣娘也可以教,兩個女子總是比較方便……」
「不要,我要和司大人學。」陸蕪一口否決,而後還像炫耀似的道︰「我還要向他學唱中原的歌呢!」
「陸蕪!」因為她不客氣的語氣,司儒之眉頭微皺,不明白她對嫣娘的敵意從何而來。
不過嫣娘像是不在意,依舊笑吟吟地道「若是唱歌,嫣娘也可以教,嫣娘過去曾在父親壽宴上獻唱,賓客們都很滿意。」
又會彈琴又會唱歌,還害她被司儒之警告,陸蕪臉一沉。「你該不會琴棋書畫都會,還能談詩論文吧?」
「可以這麼說。」嫣娘笑得溫柔,但話里包含的驕傲可不只于此。「嫣娘雖有才女之名,但當然比不過司大人,然倘若司大人願意交流切磋一番,嫣娘倒有幾分自信不會讓司大人失望。」
陸蕪這下悶了,嫣娘外貌已有八成像萱兒,如今又琴棋書畫皆通,不就更像了嗎?司儒之對他的前妻一直牽掛不下,現在又來了個幾乎是同個模子印出來的人,他會不會又將感情投注在嫣娘身上?
不過……太詭異了,怎麼會有人像到這種程度?
「你如此像那個人……又刻意接近司大人,該不會是有什麼企圖吧?」陸蕪忍不住直問。
「什麼?!」嫣娘像只受驚的小鹿般直搖頭,「嫣娘像誰了?嫣娘沒有什麼企圖啊!陸首領如此懷疑,叫嫣娘怎能接受……」
「陸蕪,你這話太過分了!」司儒之皺眉斥責,他已看出來陸蕪是吃醋了,而她的性子就是直率的表現出來,但嫣娘不過是一番好意,她說這話,也未免過火了。
還說沒有企圖!才一句話就讓她挨罵了。陸蕪瞪了嫣娘一眼,不悅的起身。「算了,那你們就繼續交流切磋吧,我要走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出了門,連關門都懶。
司儒之無奈的搖搖頭,生氣了就走人,陸蕪這任性的性子他也得好好改正一番,否則別說對整個金虎族不好,他若要與她長久,也會是個大問題。
「司大人,陸首領似乎對嫣娘很有成見……」嫣娘難過的垂下眼瞼。
「她個性就是這樣直來直往,你別介意。或許是自尊心強,不想讓你教琴吧,別想太多了。」司儒之安慰著她。
話雖然這麼說,但方才在場的每個人——包含離去的陸蕪——都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