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大臣跪倒一片，四個皇子皆立在堂上，冷沉著眸子盯著那些惶惶不知所措的臣子。
「如今國儲未定，這國喪該如何辦理啊！」幾個老臣顫聲開口，所謂名不正言不順，這國喪有太多的講究，國本不能不正啊。
「大皇兄居長，理所當然應立為新皇。」三皇子北灝沉站出來，高聲喝道。
賀凌雲無奈，目光落到那封函上，已經是拆開的，他稍微一抖，紙張已抖開，看完上面的內容，賀凌雲蹙了蹙眉︰「北戎帝駕崩，四皇子被囚入獄？」
「凌雲，烤好了嗎？」她笑著用羊皮袋裝滿了一袋子水歸來。
「凌雲——」北明玉有些不忍，知道他一是為了她的身子，二是仍然與她避嫌。
這樣痴痴地望著，細雨已經落下。
賀凌雲抬頭望了望，遠處一片黑暗，只有雨無聲無息地落下，已入夜了。
兩個人背對背的形式，一點點向河邊走去。
「我陪你！」賀凌雲沉聲道。
賀凌雲突然蹲下，厲聲道︰「快上來！」
「凌雲，我——」她要說出真相時，外面已傳來一陣吵雜之聲。
「沒有。」賀凌雲搖搖頭，拉著北明玉的手向前方奔去。
甚至包括他們兩人的第一次，都是她和祁振的交易。
「你別動！」賀凌雲發覺北明玉要幫忙，急聲道。此時最不能亂了陣腳，否則群狼都撲上來就糟了。
她去死死地抱住他︰「凌雲，我愛你，今晚就算死在狼口，我也無怨無悔，只要有你。」
賀凌雲*松開韁繩，雙腿緊緊夾住馬背，拉開手中的弓，對準頭狼嗖的一箭，正中頭狼眉心。
馬受疼地亂跳，賀凌雲抽出劍來，一個滑身，半個身子倒掛在馬背上，一劍刺向那狼。
賀凌雲見狀，從箭袋里掏出箭來，一只一只射出去。
可是，這又何妨？
說完穿著濕涼的袍子就要出去。
她低下頭道︰「你既然已決意離開，又何必回去，徒惹人玄想，就算有雨，明日我們也會趕到邊城鎮，屆時再住店如何？」
周圍因為下雨，草葉枝條都已被淋濕，他們又不能停下來去弄柴火。
雨下著，兩個人的身上全被淋透，腳下已經發滑。
果然，冒著細雨，淺草之中，開始露出一群灰色的毛發，正圍著圈向這邊靠近。
她蹲下去，閉上眼，還未等俯下頭，突然被他拉起︰「夠了——」
春天暮色冥冥，北明玉坐在馬車上，看著賀凌雲在馬上，身姿挺拔，一如多年前見他馳騁疆場一樣，那時便無比痴迷，心中念著無論如何也要嫁一個這樣的偉丈夫。
狼越追越近，有幾只速度快的已經快到馬腳之下。
「我們走。」他拖著北明玉，澀聲道︰「到前面，我們就安全了。」
這究能何。賀凌雲無奈的放下弓箭，他轉過頭，看著北明玉因為吃烤兔而一塌糊涂的面頰，輕輕嘆了口氣道︰「都沒有。」
「你怎麼不吃？」北明玉停下來，蹲在他身邊。
到了河岸邊了。
雨歸來︰因為今天要帶孩子去玩一整天，所以熬夜把文碼完了。看好哦，是六千字。
「你跑吧——」北明玉驚悚地回望那些狼，手上已沒有半點兵器。
賀凌雲已迅速系好袍帶，出了暖帳，見程長抒半跪在地，將一封函書遞給賀凌雲。
北明玉沉吟一下，這些日子他們雖然在野外宿營，他卻極為守禮，這一夜——
一些大臣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認可。也有竊竊私語的，確實應立長。
因為下了雨，河水十分湍急，她剛跑出去沒兩步，就被賀凌雲追上，一把將她抗在肩頭，他扯掉的袍子，邁著大步向前淌去。
「後悔和我浪跡天涯，後悔離開大明國，離開她？」北明玉壓抑了幾日，終于忍不住月兌口而出。
無論和誰在一起，又有什麼分別？
馬車上有兩匹馬，其中一匹馬因為懼怕，不敢再走，賀凌雲躍下馬，牽著馬韁繩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同樣經歷征戰的北明玉立刻听從軍令，她曉得危險性，與平日直率唐突的性子完全不同。
「公主——」賀凌雲急忙伸出手去，那馬因為受驚了，竟然竄了出去，眼看北明玉就要被狼群圍住，賀凌雲也顧不得許多，飛身躍下，拉起北明玉就跑。
北明玉見他在這個時候還擔心她的身體，眼中微微一酸，伸手抹去那滲出的淚，用匕首將馬車與馬的鏈帶隔斷， 當兩聲，馬車停下。
他們更像是一對旅伴，他長久的沉默著，不知在想什麼。縱然她現在距離他很近，卻依然覺得離他很遠。
賀凌雲仰面躺著，眸子早已睜開，他的雙肩處有幾道深深的抓痕，赤*果的胸膛上傷痕累累，這與他儒雅的面貌有所出入，尤其是胸口的兩處刀傷，讓他平添了幾分豪氣。
賀凌雲急忙將他攙起道︰「賀某已是布衣，將軍萬萬不可如此。」
「別急。」賀凌雲坐在火堆邊，舉起水袋喝了兩口，眸子隨著火光一沉一暗。
「我來對付！」賀凌雲眸色狠戾，將北明玉拉到自己身後，那狼已經撲上來，他雙手捏住狼頭，把住那張開的狼嘴。
一只狼已經躥到馬下，刀箭已經砍不到，那狼張開大嘴，咬住馬的月復心處，再不撒口。
他抽出腰下匕首，拉著北明玉一步一步向後退去，已經可以听到水聲了！那條河離得已經不遠了。
清晨，雨過天青。
賀凌雲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北明玉的身子道︰「你若淋了雨，就不好了。」
北明玉看到他肩頭的血痕，眼淚滾滾而落︰「你受傷了？」
北明玉扯著吃了幾口，沒有任何佐料，可是她卻覺得美味無比，瞥見賀凌雲，他拿著一塊鹿皮，一下一下地擦著弓箭。
「那你呢？」北明玉追上去。
她終究是內疚的，因騙了他，卻也為他的體貼而感覺無比幸福。
眾人越發為難起來。
賀凌雲擦弓箭的手停了下來，箭頭上的血腥已經擦去，他眉目微微暗了一下道︰「沒有。」
那狼用力掙扎著，雙爪拼命地刨著賀凌雲的前襟，可是嘴巴卻被賀凌雲硬生生地掰開，終于一陣血雨飛濺，腥味傳來，那狼的嘶叫聲已不見，兩半狼的尸身被賀凌雲拋回狼群。
北明玉突然解開自己的衣襟，一件一件地褪下，因為皮膚突然露在空氣中而瑟瑟發抖，她抱著雙肩，臉上浮起大團的紅暈。
她哭得十分傷心，賀凌雲僵在那里，看到她身上的衣物已全部濕透，曲線玲瓏畢現，他低聲道︰「先把衣服換了吧，免得身子著涼。」
賀凌雲將火折子拋給明玉道︰「將火點燃，我牽馬前行。」
狼群已止住腳步，河水非常湍急，剛剛賀凌雲兩只空手撕裂一只狼的行為，多少將狼群震懾住，它們正在考量，是否該繼續損失。
「你先吃吧。」賀凌雲抬頭看看天上的北極星，出來已小半月，邊塞上表面風平浪靜，可是誰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驚濤駭浪呢？
他收拾起行囊，將它們一一在馬背上掛好，接上馬車道︰「走吧，夜幕之前我們應該能趕到。」
「凌雲，會不會是虎？」
她知道他從始至終，都是因為責任兩個字，才會被四皇兄一步一步設計到陷阱里來，不得不和她成親。
「你——」這時已沒有時間去綁上馬車，細雨絲絲，伴隨著涼風吹過，她的身子剛剛小產過，縱然養了一月，若淋了這雨，不知會不會留下什麼病根！
他沉默地看著她，也沒有動。
賀凌雲回過頭，就看見北明玉飛身躍起，跳到他背後，緊緊地摟住他的腰道︰「我沒事！」
「公主——」賀凌雲喉結上下滑動，他轉過身，將北明玉推到床邊，不敢看她，低聲道︰「早些歇息。」
帳內，春光無限。
帳外，春雨潺潺。
賀凌雲生生地掰開狼嘴，看到里面血盆大口和淌出的涎水。
「公主，這匹給你，我騎那一匹引開狼群——」賀凌雲剛要起身，卻被北明玉的手臂牢牢抱住，她伏在他的後背道︰「不要！凌雲，我們生死與共！」
「等一下！」賀凌雲追上來，牽住她的馬韁繩。
「賀凌雲，我——我沒事！我是騙你的！」北明玉在他的肩頭大聲吼道。
北明玉驀地明白，他是要背她過河，那樣她不會有事，可是他的雙手卻要把住她的身子，無法對付狼群了︰「我們一起淌過河！」
賀凌雲瞬身濕透，臉上微微露出蒼白的神色道︰「我去隔壁。」
他是一個多麼完美的男人，儒雅、豪氣、專情，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負責任。
賀凌雲擦干手，將一套干淨的女子衣物遞送到北明玉面前道︰「你先換下衣服，再喝些姜湯。」
賀凌雲沉默了下，輕聲道︰「起來更衣吧。」
她的小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腰，體溫順著衣服緩緩地滲出來，同時他身上的濕涼也貼在她的胸前處。
嗷的一聲慘叫，眾狼絲毫不畏，再度追上來。
離開她，是因為那樣她更幸福。
一動之下，狼群亦放棄包抄的策略，開始窮追不舍。
北明玉問不出來什麼，心頭有些懊惱，卻無可奈何，她撕下一塊兔肉，遞給賀凌雲道︰「你吃，這個可是我打到的。」
她不待賀凌雲再發話，已經沖入河里。
沒想到，竟然真的夢想成真。
「你後悔嗎？」北明玉不敢抬頭，她蜷縮在他懷里，汲取著他的溫暖還有身上干淨的氣息。
看著刀槍劍戟，那一刻，他竟生出當年的豪情感慨，有一種重新馳騁馬上的欲*望，最終卻被他生生的壓下去。
過了河，賀凌雲放下北明玉，他全身已經濕透，再遙望，遠處隱隱有火光傳來，那就是大明的營帳。
想起她的身子，他終究有幾分懊惱，將被子緩緩替她蓋好。
身上的女人緩緩蠕動起來，她似乎太累了，水眸睜開，見他還在，滿意地眯了眯，又匍匐在他胸口，輕輕的喘息著。
有飛蟲飛來飛去，紛紛投入火堆里。
北明玉見狀，雙腿飛起，整個人從馬上竄出去，正踢中那頭狼，卻也噗通一聲栽倒馬下。
他用長劍將兩匹馬之間的關聯斬斷，雙腿一夾，身下的馬立刻恢恢地叫了起來，意欲沖出狼群。
他皺了下眉頭，翻身躍上馬背，低聲道︰「明玉，你忍著些顛簸，我們過了前面的交河，就離明國大營不遠了。
誰亂了誰的心？
那邊，北明玉已穿戴完畢，剛好走到帳門口，听了此話，騰地掀了簾子，顫聲道︰「我父皇駕崩了？」
帳內，北明玉青絲凌亂，伏在賀凌雲的胸懷里，雙腿已然纏裹著他的腿，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賀凌雲手里拿著一把木叉，上面插著一只野兔，火燃得正旺，他隨意地翻轉著野兔，將它烤得外焦里女敕。
「賀凌雲，昨晚是我主動的，你不必內疚了，我說過，你若後悔，我會離開。」北明玉的眼淚緩緩淌下來，昨夜那麼危急的時候，他還時時刻刻地顧念她，而她卻騙了他那麼多次。
邊塞，春來，風正好，草正長，傍晚。
她火熱的邀請，主動的翻身上來，讓他堅固的防線終于沖破︰「你的身子——」
賀凌雲擦了一下臉上的血腥，是剛剛那只狼噴上去的，他的步子很穩，待雷聲停下後才道︰「別怕，狼群過不來了。」
只是，這如同偷來的感情，讓她時常惴惴不安，她甚至遺憾地望向自己的小月復，為何沒有懷上他的孩子。
明玉縱然緊張，卻不慌亂，她手里捏著那柄匕首，是她防身的利器。
「不妨。」賀凌雲因擔心車子顛簸，傷到北明玉，依舊任由馬慢慢前行。
雲層有些濃密，他抬頭看看天道︰「今晚恐怕不能在野外扎營了。前面二十里，是大明的營寨，我們趕過去還來得及。」
賀凌雲抬起頭，看她剛用溪水洗了臉，露出一張明媚的容顏，似乎極有興趣地看著他手中的烤兔。
她的聲音格外纏綿，整個人軟軟地貼著他，那是一種完全的信賴與托付。
他眸色復雜地看著懷里的女人，仔細地回想著昨夜發生的事。
這樣行了數十丈遠，北明玉低聲道︰「還有干柴嗎？」
很多人就像這飛蟲一樣，明知是火，卻一頭栽進來，燒得粉身碎骨。
賀凌雲急聲道︰「要走一起走。」
大皇子北灝深面帶喜色，唇角微微揚起。
雨漸漸大起來，賀凌雲的身子前傾，用他寬闊的背部遮擋住雨絲，無論馬怎樣疾馳，腰上的那雙手腕卻一直死死地扣著他。
「啊？」北明玉原以為不過是一只獨虎，還不放在心上，如果是狼群那就另當別論了。
他是，北明玉也是。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听起來格外人。
賀凌雲將信遞給她，北明玉呆呆地看完信函，牽過旁邊的一匹馬，就要躍馬離去。
一只狼躍躍欲試，靠近他們，身子慢慢俯沖下去，那是準備一躍而起。
他並沒有被下藥，卻居然能夠被她誘惑。
想必那些大將還在等著他。這個營寨還是當初他設立的，如今的部下都已獨領一方，昨夜卻畢恭畢敬，以最高的軍禮迎接他的到來。
暖帳之中，程將軍已派人安置好一切，留下所需之物就退了出去。
「是沒後悔離開她，還是沒後悔和我在一起？」北明玉不依，伸手去拉他，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北明玉已經來到他面前，她顫抖地抱著他，低聲道︰「那一次，我很疼，你就算想離開，就算再不想，能好好的愛我一次嗎？」
這時一陣雷聲忽然響起，把她的聲音淹沒在雷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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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凌雲心底翻騰著說不出的感覺，他喉結滑動一下，低聲道︰「那就坐穩吧。」
「賀凌雲，我們就此別過——」北明玉的眼淚簌簌落下，她正要離開，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許久，賀凌雲再也控制不住，翻身將她壓倒，這一次，換他主導。
「你留下來！」北明玉拋下衣服，從他身後抱住她︰「別丟下我。」
————————雨歸來————————
她長長地嘆口氣，驀地瞥見草地里一陣*騷*動，似有風吹過那一處草叢，草已向一邊傾斜倒去。
北明玉牽著一匹棗紅馬，到小溪邊喝水。
她的唇火熱地沿著他的喉結向下，一點點撥開他的衣服，小手在他健碩的胸膛上緩緩地揉搓著，最終來到他的欲*望處。
「嗚……」北明玉已經扶著他的進去，滿足的低哼出聲。
北明玉著急，費了兩次勁，終于將火點燃，因為有火光的緣故，那些狼暫時有些退步，卻依舊不肯放棄。
「好。」北明玉伏在他背上，回過頭去看那些奔跑如飛的狼群，她臉上全無懼意，從馬背上模過弓箭，待要開弓時，眼前一花，原來弓箭被賀凌雲搶到手中︰「我來——」
可是，她要瞞他一輩子嗎？她北明玉雖然不好，卻從未欺心騙過人，更何況，是她最最在意的人。
北明玉已經去解他的袍帶，生澀地吻住他的後背，小手順著他的衣服向下模去。
和她在一起，是覺得那是他的責任。
北明玉吃了兩口，突然覺得興味盎然，她低聲道︰「你是不是後悔了？」
再听去，又有隱隱的嚎叫聲傳來，賀凌雲眉頭蹙了起來，冷聲道︰「怕是遇到野狼群了！」他在她身邊就好。
感謝戴佩妮親打賞小說幣188；
北明玉接過來，有些燙手，她急急地從左手遞到右手，最後還是賀凌雲從腰下拿出匕首，扎住兔腿，重新遞給她。
「溪水涼，你莫要著涼。」賀凌雲將木叉舉起，看著野兔烤的火大了些，剛剛失神不知在想什麼，他自嘲地笑了笑，扯下一條兔腿遞給她︰「可能烤糊了。」
「下雨了，凌雲，你也到馬車里來吧！」北明玉喚道。
「你——」他們兩人的衣服都濕透了，冰涼和火熱混在一起，加上剛剛從困境中月兌險，像是失去了緊繃的那根弦，都突然萎頓下來。
狼群損失越發慘重，卻更加瘋狂。
群狼最擅長的就是圍攻，它們也會留出一個空缺，倘若以為那空缺就是活口，那就大錯特錯了，它們會驅趕著你一直跌入山谷，或是水塘，讓你徹底陷入死地。
賀凌雲笑笑，想起她的英姿，也便接了過來。zVXC。
他一向自制力甚強，這一次竟然有些懊惱起來，到底他這是怎麼了？
狼的利爪搭在他的肩頭，已經入肉三分。
馬下的狼死了，另一只狼就勢竄到賀凌雲肩頭，死死地咬下。
「再過幾里，有一條河，過了那條河，我們就安全了！」賀凌雲一邊猛抖著馬韁繩，一邊安撫身後的北明玉。
這時北灝澤冷眸掃了掃，目光凝在一處。果然有人站出來道︰「有嫡立嫡，四皇子是先皇後嫡出，應立四皇子為妥。」
「我——」北明玉的嗓子哽咽住，她從來不怕生死，也不怕狼群，她怕的是失去他。
「賀凌雲——」北明玉哭喊出聲︰「我就那麼讓你討厭嗎？如果你討厭我，明天我就離開，再也不糾纏你了……」
賀凌雲淡淡開口︰「後悔什麼？」
北明玉心頭一暖，低聲道︰「我沒事。」
河水已經模過他胸口，河面很寬，很難知曉有沒有暗流或者潛坑，有狼還要跟上來，雙足一踏入河水，就退了回去，只能嗷嗷地叫起來。
狼群也似乎有所忌憚，它們對此地的地形也十分熟悉，似乎也在等待著將他們兩人趕到河里。
賀凌雲听了這番話，雙眸閉上，伸手拉下了床帳。
北明玉始終扭著頭，去看坐在火堆邊的男人，他穿著一身深藍色春袍，魁偉的身材坐在那里，像是一堵牆。
賀凌雲也發現異樣，他取下掛在馬鞍上的刀箭，將弓扯滿了，目光炯炯地盯著那一處。
賀凌雲騰地起身，拉過自己的衣服，就听見帳外道︰「將軍，屬下有要事求見。」
程長抒道︰「將軍永遠是屬下們的將軍！」
「我來騎馬！」北明玉一個側身，幾乎側趴在馬背上，她雙腳一鉤，別在馬鐙上，伸手模到馬韁繩，就繞過賀凌雲，轉到了他身前。
還有一些明哲保身的，只是跪伏在地，一聲不出。
賀凌雲別過臉去，他心頭微微起伏。
「沒事。」賀凌雲沉穩地答道，他不慌亂，馬卻有些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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