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台階之上,蘇玉柔停下了腳步。
他若真的在忙,她又何必再打擾他?
兩個人之間,如果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又如何能夠化解心結?
起果漸再。她凝視著御書房的那道門,臉上漸漸浮起了淺笑,轉過身又向台階下走去。
德來松了口氣,跪送蘇玉柔。
可是沒等下幾道台階,就听到里面「啪」的一聲,似是祁振發怒拍桌案的聲音,緊接著就是鹿鳴的聲音傳來︰「皇上息怒!」
蘇玉柔停下腳步,微微一愣,回過頭去,自從祁振登基後,往往不怒自威,很少發這樣大的脾氣,到底是什麼事讓他氣成這樣?
她在階下駐足片刻,就看到鹿鳴退了出來,一臉灰敗之色,見了蘇玉柔,愣了一下,跪拜後嘆氣離開。
「德來,替本宮求稟一聲吧。」蘇玉柔輕嘆了口氣,心下狐疑。
德來進去後,祁振親自迎了出來,看到蘇玉柔站在台階下,明眸如水的望著他,心中的焦躁散了幾分,握著她的雙手道︰「柔兒,你怎麼來了?」
蘇玉柔見他眉間戾氣還在,遂輕聲道︰「不來怎知皇上如此勤于政事?」
祁振牽著她的手進了御書房,一張幾案上,擺放著如山的奏折,一杯茶還裊裊散著余香,四周盡是書架,劍架上掛著兩柄寶劍。
她瞥到已經堆疊起來奏折,緩緩開口道︰「皇上所怒何事?」
祁振眉目暗沉了一下,微笑道︰「皇後到此是巡查朕是否稱職?」
蘇玉柔淺笑道︰「臣妾不敢。」
祁振伸出手,一把將蘇玉柔攬在懷里,兩人跌坐在龍椅之上,祁振摟著蘇玉柔的縴腰,低聲道︰「朕給你這個權力,在朕這兒,你可以為所欲為。」
他摟得很緊,大手開始游移。
「皇上——」蘇玉柔微喘的扭動身子︰「此處是皇上勤政之處!」
祁振吻向她的脖頸道︰「的確,所以朕應該更勤勞一些。」
他的手指已經開始揉捏,目光瞥見桌案,心頭起伏。
蘇玉柔感覺到他的不軌,臉色頓時漲得通紅,低聲道︰「皇上怎麼如此饑渴?」
最近見面少,每次都恨不得將她榨干,這縱然甜蜜,卻讓她生出一絲不安,他這是怎麼了?
「食色性也,朕就是想要,難道還要憋壞朕不成?」
蘇玉柔雙手推拒著,踫觸到他的胸膛,臉別開一邊︰「不妨礙皇上日理萬機了,臣妾告退!」
她作勢要起來,卻被祁振順勢壓在龍案上,貼合著她的後背,狎聲道︰「柔兒,這次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朕豈能放開?」
蘇玉柔的身子被他壓住,她的手一掙扎,一疊奏章被袖子帶到,嘩啦啦的散落開,蘇玉柔的手按到一本,她怕損壞奏折,急忙抬起手來,驀地看見三個字,身子微微一僵。
祁振俯身過來,湊著她的脖頸欲吻下去,順著她的眼神也看到了那一本折子,目光有一點不悅。
蘇玉柔已拿起那本奏折,面色微變︰「皇上,這是怎麼回事?」
祁振奪過那本奏折,啪的一聲扔出去,將她的身子扳過來,有些吃味道︰「先不去管他。」
蘇玉柔見他不快,輕嘆了口氣,將手環上他的腰肢,頭埋在他懷里道︰「皇上,在我心里,凌雲如兄如友,如今有人參他私自調動邊軍,叛*逃北戎,這種事我既然看到,又怎能視而不見呢?」
她的態度讓祁振多少好受一點,他知道她的心思已全部轉移,滿漲的也瞬間消退,抱著她坐下,沉聲道︰「那你怎麼看?」
「凌雲絕不會叛*國。」蘇玉柔斬釘截鐵道︰「皇上也應該心知肚明。」
祁振眉頭蹙了蹙,冷聲道︰「你就那麼相信他?」
蘇玉柔伸出小手,輕輕地揉開祁振的眉心,低聲道︰「皇上,臣妾並非發自兒女私情,倘若皇上意氣用事,只會讓別人鑽了空子,莫要做出令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來,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祁振消了幾分怒氣道︰「朕就那麼昏聵嗎?」
蘇玉柔微微一笑,輕聲道︰「都是臣妾的錯,皇上英明神武,當然知道凌雲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祁振捏著她的小手,放在唇邊細細吻道︰「他的確是迫不得已。」
「啊?」蘇玉柔微愣了下,蹙了蹙眉,凌雲迫不得已,應該是與六公主有關。遂開口道︰「莫不是北戎國四皇子要謀位?」
祁振欣賞地點點頭道︰「北戎皇帝已經駕崩,北戎國亂成一團,蒼祁國名為和親事興師問罪,實際是派兵幫助北灝澤登基。賀凌雲既然是北灝澤的妹夫,自然要前去協助。」
蘇玉柔心頭一熱,低聲道︰「那如今皇上要怎麼處置?難不成要借此問罪不成?」
祁振眸里暗光閃過,輕聲道︰「怎麼,還擔心朕害了賀凌雲不成?」
蘇玉柔搖搖頭,溫柔地看著祁振,細聲道︰「柔兒知道,皇上不會。」
為了讓她寬心,他做了太多,包括放過凌雲,如今凌雲已與六公主喜結連理,又哪里有除掉他的理由?
她偎靠在他懷里,听著他沉穩的心跳,低聲道︰「柔兒願意相信皇上。」
祁振的呼吸一窒,沉默了片刻,才將蘇玉柔摟得很緊。
過了片刻,他才沉聲道︰「柔兒,倘若有一天,朕要與賀凌雲兩軍對峙,你——」
「不要!」蘇玉柔坐直身子,凝望祁振︰「皇上,絕不會有那一天!凌雲不會叛*國,他永遠是後明的臣子,怎麼會和皇上作對?」
祁振凝望著她的眸子,半晌,目光里涌動著復雜的神色。
「皇上,有事瞞著我!」蘇玉柔聲音冷下來︰「難道皇上還是不信任我嗎?如此,那容臣妾告退!」
蘇玉柔臉色微變,要起身離開。
「柔兒——」祁振一把將蘇玉柔抱住,眉頭蹙起道︰「朕說就是。」
蘇玉柔等著他開口,呼吸也微微急促起來。
「泰文未死。」祁振終于開口。
蘇玉柔本已做好準備,卻還是倒吸了口氣,隨之想到的就是泰文帝若未死,那麼祁振就仍然是一個奪*位*篡*權之君,天無二日,國無二君,泰文登基是名正言順,先皇*欽*定的儲君,朝中若有人知道此事,只怕人心不穩。
再一個就想到了祁振剛剛說的兩軍對陣,她心頭一緊︰「皇上的意思是凌雲會知道此事?」
倘若凌雲知道了,他受命于先皇,要護衛泰文帝的安危社稷,泰文帝若真的要奪回皇位,他定然會萬死不辭,如當初青冥山一戰以死殉國。
「現在還不知道,但也快了。」祁振說出這件事後,心情到平靜了許多,他還是素王時就與蘇玉柔閑談國事,她總會讓他心情寧靜。
「泰文帝現在何處?」蘇玉柔很擔心,怕他落在歹人手里,被人利用。
「在蒼祁國。」
祁振拳頭漸漸捏緊,蒼祁國處在後明和北戎兩個大國的夾縫之中,國君竟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一方面他默許上官凌的請求,以北戎和親失敗為名發兵,以扶持北灝澤登基,交好北戎。
一方面又*軟*禁泰文帝,剛剛派使節來,要與後明聯姻!不言而喻,如果他拒絕聯姻,那麼蒼祁就會一邊倒向北戎。
北灝澤若見到賀凌雲,只消把泰文帝活著的消息告訴賀凌雲,那以賀凌雲的影響力,定會有一些將領聞風而隨之,屆時一場內戰不可避免,到時候北灝澤已立穩腳跟,一定會趁虛而入。
他豈能受這個要挾?
之前他密令程以抒送一隊人馬給賀凌雲,協助他去北戎,為的就是以此為名,誅殺賀凌雲。
蘇玉柔見祁振眉間戾氣越發凝重,也覺得為難,只因為泰文帝未死之事,實在非同小可。
當初眾臣及邊關將領之所以一一歸順,就因為泰文已*自*焚,素王是皇家血脈,所以默許。
她深思片刻,才開口道︰「皇上,蒼祁若已將泰文帝未死的事泄露給皇上知道,應該有所圖謀,不知之前皇上暴怒是否因為此事?」
祁振眸色暗沉,低頭去看蘇玉柔,輕聲嘆道︰「沒事,朕自會處理。」
「皇上要刺殺泰文帝?」蘇玉柔一陣見血,指出祁振的想法。
「這是個一了百了的方法。」祁振倒也不隱瞞。
「萬萬不可。」蘇玉柔顫聲道︰「當初泰文帝假意*自*焚,已是將皇位讓給了皇上,皇上何必趕盡殺絕?你們畢竟是手足至親啊!」
祁振搖搖頭道︰「柔兒,你不懂。」
他不怕泰文,即便真的走到兩軍對峙,他也未必輸給賀凌雲,只是內戰消耗之大,定會讓北灝澤鑽了空子!再讀讀小說閱讀網︰
蘇玉柔何嘗不知道祁振在想什麼,她幽幽道︰「皇上,不知蒼祁提出了什麼條件,說來柔兒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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