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兒電視，覺得也沒啥看頭，腦袋似乎清楚了許多，便想燒點開水，泡包方便面，將就吃上一頓，這才想起液化氣罐里早幾天就沒氣了，趕緊給送氣的打了個電話，叫送一瓶過來。邊等送氣的來，邊拿起本書，瞎看了起來。
這時，手機響了，我一看，是麻將館的鳳姐打來的。她說道︰「汪益，三缺一，快點給鳳姐過來抵擋一下，快點！」
我便說道︰「鳳姐，我走不開，我在家等送液化氣的上門，還沒吃飯呢。」
那邊鳳姐說道︰「那我再聯系別人吧，不忙了趕緊過來，听見沒？」
我便答應了一聲，掛了電話，心里罵道︰老子欠你的呢，口氣倒不小。但卻管不住這要耍的賭癮，心里癢癢得難受。
我又給老媽打了個電話︰「媽，下午我兒子輸液，用我不？」
電話那頭我媽說道︰「不用了，我上午領上洋洋去輸完液了，下午讓他上學去吧，不燒了，你有空回家來一趟，咱們家的太陽能總是裝不滿水，上樓看看是不是哪兒壞了？」
我說道︰「媽，我回去也修不了，你還是直接給安太陽能的打電話，讓人家給修吧！」
媽在電話那頭又嘮叨上了︰「你這孩子，一點事都靠不上，好了好了，星期天記得回來，媽包餃子吃，你回來幫媽 餃子皮，听見沒有。」
「媽，到時候再說吧。」我不耐煩地說道，便掛斷了電話。
「當、當、當，有人在家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我便奇怪了，女人能扛動這液化氣罐？開門一看，那女人說道︰「抄電表！」
她踩上凳子，看了數字，對我說道︰「你們家電表是不是壞了？」我知道她什麼意思，便說道︰「你要這樣問，那我們家什麼都是壞的。」
抄表員說道︰「你們家這電表，幾個月了，不走一個字，正常嗎？」
我便說道︰「你是新來的？我家幾年都走不了一個字，你管得著嗎？沒人住，你讓我把用電的全打開，是不是？大驚小怪！」
抄表員氣哼哼地剛要出門，送液化氣罐的也來了，差點踫到抄表員，急得抄表員「喂喂」地直叫，送液化氣罐的這才停下腳步。屋子里太窄，抄表員一時出不去，又用稀奇古怪的眼神打量著我的家。我便說道︰「喂，能出去了，快給我讓開路。我要換液化氣罐。」抄表員走了。
換完氣，我問道︰「多少錢？」
送液化氣罐的說道︰「一百一十五塊！」
我便問道︰「不是八十五嘛？」
「八十五？早漲了，還八十五呢，沒這個價兒嘍。」
付了錢，打發走了他，我便打開液化氣，先燒了一壺開水，灌倒暖瓶里，又泡了袋方便面吃了，才溜達著去了麻將館。
來到麻將館，好家伙，擠得滿滿的，十五張麻將桌，全滿了。鳳姐忙得不可開交，叫我先幫他招呼一下，有打完的幫著發發點，收收台費。
我便開玩笑地說︰「鳳姐，你可得請客呢，看你這生意火爆的，就是貪官用耙子撈，都趕不上你這麻將館賺錢。」
鳳姐得意地說道︰「哪能比嘛，人家那錢來得多痛快，一點幾萬幾萬的，我這可是要天天辛苦，一塊一塊的攢呢。等鳳姐有空了，專門單獨請你，敢去嗎？」
我挖苦地說道︰「你閑下來，還不知道想著誰呢？我要等你請客啊，得頭發先白了。」
鳳姐一擺手，說道︰「快，那邊完了，收錢去！」
我替她忙了半個多小時，有人有事不能玩了，我便接了，上了場子。手氣還不錯，第一把牌就胡了個缺坎的自模，接下來小胡了幾個，便有人塌鍋了。一算賬，贏了一百多。
這時，四蛋來了，他非要玩，便將我趕了下來。這小子這兩天手氣好得不得了，上去第一把，便搞了個混一色的龍模子。三下五除二，也就打了四五把牌，贏了五百多。
我便說道︰「你小子，分一半！」
四蛋高興地說︰「晚上我還請你，這夠意思了吧。」
接下來一鍋，費了老大時間，沒有第一鍋的寸勁兒了，搖搖晃晃地塌了，四蛋扔下二百元，拉著我出去喝酒了。
路上，四蛋摟著我的脖子，說道︰「見好就收，三天鬧了他們兩千多了，夠意思吧。」
我便說道︰「**的天生就有個賭命，咱們從小玩到大，你基本上是贏，那時候上班，一月才掙六十多，我是月月輸光，人送外號，輸家莊的第一「輸」記，呵呵，這都十幾年過去了，真快！」
四蛋問我︰「咱倆吃啥？」
「我也不知道該吃啥，咱倆吃燒烤去吧！」
「是呀！咋就沒想到呢」四蛋一听，毛塞頓開。
我們來到地攤前，要了一大桶扎啤，點了一些亂七八糟的燒烤，邊喝酒邊聊天。
四蛋問我︰「汪益，你的業務還做不做了？」
我便答道︰「基本不做了，煩死了，我打心眼兒就討厭這機加工，所以也不是十分上心。」
四蛋又問︰「你哪廠子呢？」
我說︰「把工人都放假了，廠子閑著，外欠了十幾萬，媽的，這麼還呀？」
四蛋說道︰「我當時勸你不要用那幾個人，都是吃里扒外的走狗，你不听，最後咋樣？一個個見勢不好，拍拍走人，倒霉的是你，你是法人代表，你跑不了。搞得現在，公家欠的，也得你個人來還。你欠的錢，都是信任你的人，你能坑哪個？哪個你也坑不了，除非你離開這個城市。那就算他們倒霉。」
「唉！不說這個，我慢慢考慮看該怎麼辦，來，喝酒！」
一桶扎啤，就在我倆連說帶喝中，沒了。吃飽喝足，四蛋看了看表，說道︰「還早呢，我回家了，玩電腦去，你呢？」
我說︰「我再去麻將館耗一會兒，現在回去也睡不著。」
四蛋勸我︰「喝了酒別去玩，十打九輸！」
我說︰「知道，你回吧。」
于是，我晃晃悠悠地向麻將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