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魔鬼強強愛 34.我願意騙你一輩子

作者 ︰ 秋如意

紅光交映,煙花閃耀。

照亮了男人的臉龐,俊美的臉部線條一半埋在了青色胡髯中,那雙映著自己的黑眸,亮如辰星,瞬間懾跑了她的魂兒。

她張嘴欲喚。

他的唇重重地蓋下來,用力吮了一下。

分開時,一口灼熱的氣息在兩人之間彌散開,仿佛連四周的硝煙味兒都化成馨甜。

「亞夫!」

她瞬間軟成了泥,偎在他溫暖的懷里,感覺像在做夢。

他目光閃閃,伸手揪了把她紅通通的臉蛋,裂開雪白的弧兒。

「寶寶,新年快樂。」

「亞夫,我很快樂,真的很快樂!」

她勾上他的脖子,緊緊相擁。

他從千里冰封的北國里趕來,就為了跟她說一句新年祝福。

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呢?

情之至此,婦復何求?

「禮物喜歡麼?」

「你還敢說呢,人家都快被笑死了。」

提到自己的禮物,輕悠又氣又窘地捶了亞夫一小拳,亞夫低笑出聲。

話說輕悠後來拆出來的禮物,竟然真的是一箱子煎餅果子和蔥花大餅,還專門用碳爐子給煨著,拿出來還熱呼呼冒著煙,她美美地吃了兩大塊兒,就被錦業和小八弟給嘲笑,說她的禮物最沒價值,最「拙」最傻,眾人可把她笑慘了。

「哼,他們還笑話我呢!一個個地償過之後,都跟我搶。幸好我動作快,沒讓他們得逞。還敢說人家拙,沒品味,一個個的土包子。」

說到這里,女人樂得眉眼彎彎,笑得直抿小嘴兒,一副洋洋得意狀,看得男人又忍不住啃了幾口。

「亞夫,別人在看了啦,你別這樣!」

「哦,沒人看,就可以了?」

他壞壞一笑,拿大大的黑色皮風將人一裹,抱著就往街角的汽車走去。

「唉,亞夫,你等等,等我跟哥說一聲啦!」

「不用了,你四哥會幫我們打掩護的。」

輕悠爬在男人肩頭,看到小九兒先發現了情況,猛扯軒轅錦業的褲管子,大叫。

「四哥,不好啦,不好啦,七姐姐被熊家婆抓走了,我們快去救她啊!」

錦業回頭一看,翻了個白眼,急忙掩住小九嘴巴,附耳說,「小九,別叫,那不是熊家婆,那是你七姐夫帶你七姐去放煙花了。這是咱倆的秘密,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不然,就沒煎餅果子吃了。」

小九想著美味兒,立馬就投誠了,乖乖地點了點小腦袋。

輕悠看錦業給她打了個「OK」的手式,笑得很讓人不安,就把小九抱走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禮物成為了哥哥的賄賂品。

……

一上車,輕悠就被男人壓在車椅上吻了個昏天黑地,呼吸無力,心跳加速,面紅耳赤,外帶衣衫混亂。

「唔,亞夫,夠,夠了啦,人家的衣服……哦,不要動下面……」

「寶寶,今晚咱們試試秦淮河一夜游。」

「啊,什麼秦淮河,哦,你……」

今夜,男人可謂是有備而來,這輛比以往都要大的福特轎車,後座空間不可思議的大。

這一個用力,她只感覺一個輕微的失重感,就整個兒倒了下去,後座椅背竟然平鋪下去,寬大的幾乎像張床了。

頭頂俯下的眼眸,流光微轉,黯焰跳動,灼灼的光芒讓人心慌意亂,在微微搖晃的車內,簡直就讓人不知所措。

他撐在她上方,一只手解著領扣,一邊邪笑,「寶寶,這車是瑟琳娜借給我的。」

啪啪,武裝帶,皮帶,都被甩下。

她驚得縮成一團,抱著胸口,低叫,「討厭,你,你該不是想在這上面……」

衣衫一撩,露出了性感健碩的胸膛,她差點兒咬到唇。

「她借我車時說,這車有一個特殊用途。」

他拉著她的手,模到自己褲頭上。

以眼神示意,要她給他幫忙。

她一下濕了掌心,有點兒小打滑,屢屢觸雷。

「啊,我,我不來了,我要回家。」

她受不了地轉身就要往車門上爬去,就被他壓在背上,爬在了皮座上,濃重的皮脂味兒竄進鼻中,似乎又融合了一種令人興奮的奇特味道。

他咬了口她已經敞露的小脖子,故意聳了下腰桿兒。

「小壞蛋,勾引了本帥,就想跑,可沒那麼容易。」

「啊啊啊,不要不要,人家不要在車上啦!你一定要做,就去酒店,或者賓館啦!」

「嗯,說對了,那是下一站。」

「啊,你什麼意思?」

她扭過頭。

他曲指彈了下她的小臉。

「還是那麼笨。我只有兩天時間,今晚是除夕,當然要刺激點兒,第一站在車上。待會兒,我在秦淮河上包了船,既然你對酒店賓館情有獨衷,我不介意明天咱們轉戰那兩地兒。」

她的下巴,直接砸碎在地上。

他的長指卻爬上了她光果的小脖子,輕輕握住,一點點畫圈兒下移,目光沉如黑洞,仿佛想一口將她吞噬。

「亞夫,你,你不怕被司機听到嘛?」

「那樣更刺激,不是麼?寶寶,來,轉個身兒。」

「啊,好癢,討厭,不要踫那里啦!唔……」

他一口含住她的小唇兒,諄諄善誘地哄著,灼熱的體溫很快就將人化成了一灘春水似地軟在懷里,任他上下其手了。

四周的鞭炮聲,越來越響,窗外的火光一閃一閃地耀入眼眸。

身體上的激情,仿佛那炫爛至極的煙花,在體內爆炸,翻騰,涌動,將兩人徹底吞噬。

世界上的一切的一切,在這一刻都徹底退去。

他的眼里只有她,她的身體里完全包容著他。

彼此擁有,是多麼美好的事兒,讓人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刻,真實存在。

**時,她嘶聲叫出他的名字。

「亞夫……」

「悠悠,我在。」

「亞夫?」

「乖,我會一直陪著你。」

「亞夫。」

「別怕,一切有我。」

他深深埋進她的體內,將所有的一切都給予她,平覆她眼底突起的慌亂和恐懼。

在這個萬家團圓的夜,他們相濡以沫,分享著彼此的體溫,和心跳,仿佛到世界盡頭,不離不棄。

轟隆一聲驚雷響,新的一年到來。

車窗外的煙火爆竹聲一下子劇烈地無以復加,她嚇得像小兔子縮進他懷里,他緊緊抱住她,喃喃著一遍又一遍愛語,將自己狠狠地送給她,深到她控制不住地在午夜零點的鐘聲中,尖叫出聲,徹底釋放。

「寶寶,別怕,我就在你身邊。別怕……」

那一夜,仿佛听到最多的,就是他說的這句話。

她模模糊糊地想著,深愛的人果真有心電感應麼?

他知道她的擔憂,和害怕。

那麼,他就不會做出那些傷害她的事了吧?

嗯,她相信他。

……

清晨,男人悄悄起身,出了房門。

門外,南雲衛等候已多時。

「殿下,屬下已經按您的吩咐,開始行動。相信,不出亞國新年的大年初七,亞國的黑道就會有掀然大波。」

「很好。要撥掉姜家這顆亞國的第一龍首,先除掉向家這顆龍首里的毒牙,是必須的。」

南雲衛仍有疑惑,「殿下,您不怕向北皇他反咬您一口麼?」

織田亞夫冷笑,「恐怕他沒那個功夫。趁著天下大亂時,他們這些黑社會的頭目除了自保第一,就是趁機排除異己,擴大自己的勢力。」

南雲衛愕然,大悟。

屋里突然傳來響動,男人攏緊睡袍,使了個眼神兒,南雲衛立即轉身離去,無人知曉。

回到屋里,發現床頭的水瓶滾落在地,顯然女人嚷嚷口渴,沒夠著打水打了,但這會兒又爬在床上一動不動,一只細細的胳膊掉在床沿下。

他彎了下唇角,俯身揀起水杯。

昨天真的把她累壞了吧,就這一下,又睡著了。

指尖輕輕捋過長長的發絲,在緊閉的眼下,還有淡淡的濕紅。

好幾次,他做得深,又重,更用力得不得了。

她哭著求饒,宛若孩童。

偏偏他極愛她這模樣,就好像當年在荻宮的那七日里,溫泉池的存在,總是給他極大的刺激。

眼下他們住的就是一家日式酒店,這里的浴室仿造天然堆砌,霧氣氤氳,此時早已一片狼籍。

牆體,地面,榻榻米上,都有他們相融的液體涂抹。

她說他變了……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並不是全部的事實。

有一頭野獸,住在他心里,喂養了多年。

不是他仁慈,善良了。

僅僅是因為——

野獸已經學會了適應人類社會,學會了偽裝才能獲得自己所想要的一切。

它甘願,一直為她偽裝下去。

輕悠,如果可以,我願意騙你一輩子。

你可以活在我專門為你創造的烏托邦里,快快樂樂地過每一天。

……

與此同時,在那家夜總會的豪華包廂里,幾乎酣戰了兩日的男女,漸漸轉醒。

向蘭溪渾然不知,此時已是大年初一,他是被樓下夜總會的開門紅兩萬響鞭炮給炸響的。

這是向家自己的夜總會,向來舍得花大本錢招好彩頭,那兩萬響里有幾個當量特別大的鞭炮,聲震整條街。

「該死的,一大早的還讓不讓人睡啊!」

剛剛酒醒的人,脾氣特別爆躁,而且還餓了兩天一夜,他伸手扒拉著床頭櫃上的吃食。

因為家人都知道他做研究起來就沒個準頭,常會在床邊給他準備吃的。

這回,果然也模到了吃的,他狠狠啃了幾口火腿熱狗,又抓了咖啡喝下,雖然都是冷的,但安慰了一下全身叫囂的髒腑,覺得舒服了幾分,腦中的思維終于慢慢回籠。

輕悠竟然愛上織田亞夫?

呵,這真是劃天下之大稽!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

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有一個打從心底里蹦出的聲音說︰愛上敵國的強暴犯,那根本就是她在犯賤,這樣賤的女人,有什麼值得你愛的?!向蘭溪,憑你堂堂向家六公子的身份,要什麼女人不行,何必非她不可?

不不,輕悠一定是被迷惑了,那不是真的。

織田亞夫有多可惡,那男人根本就是個變態惡魔。

當年,他親耳听到織田亞夫為了騙輕悠吃飯,教十一郎說慌,慌稱他從來沒拿活人喂養土佐斗犬,把一切錯誤都推在那個什麼左大將軍身上。並在事後,為了掩飾真相,將那個斗獸場都清理干淨。

真正的斗獸場,被轉移到了別的地方,繼續以啖活人為食,培養凶性。

他曾听從北平傀儡區里回來的人說,親眼看到過在帝軍的搜索隊里,有人專門以人飼養土佐,戰斗力驚人。連凶殘善斗同藏獒不相上下的俄國有名的高加索犬,都會畏懼小自己兩三倍的成年土佐。

輕悠那麼善良,肯定是被織田亞夫騙了,才會相信那個魔鬼。

那個魔鬼做事,向來不擇手段,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要是他真有那個心,以輕悠的單純,怎麼能識破他的詭計呢?

對,他要告訴輕悠,織田亞夫的真面目!

向蘭溪心神一振,撐身坐起,就感覺到太陽穴一陣刺痛,疼得他低吟一聲。

一雙女人的手突然模上了他的頭,「蘭溪,你怎麼了?頭痛麼?我叫人準備濃茶給你。」

向蘭溪渾身一震,如遭雷劈,轉頭一看,林雪憶披頭散發,絲被半掩,被下光果的身子踫到自己,顯是什麼也沒穿。

「啊,蘭溪,你干什麼,好痛!」

林雪憶清晰的痛叫,可憐巴巴的模樣,讓向蘭溪心頭一陣惡心難受。

「你怎麼會在我床上?林雪憶,你就如此無所不用其及,想要生米煮成熟飯,巴上我向家嗎?」

林雪憶面上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白著臉,咬著唇,淚水直落,楚楚可憐地望著向蘭溪,一字一句地說,「蘭溪,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哼,難道不是嗎?」

向蘭溪看也不看女人一眼,撈起床下的衣服,穿戴起來。

他更沒注意,林雪憶臉上一閃而過的憎恨不甘,只听到聲音還是那麼可憐委屈。

「蘭溪,我就算再用心思,可我對你,是真心實意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我的一切都給了你,床上的血跡,就是證明。」

向蘭溪回頭瞥了一眼,果見雪白的床單上,有一團處子血,動作僵了一僵。

「蘭溪,你要我的時候,我有反抗,可是你叫著輕悠的名字,我根本反抗不了……」

她將手臂上的抓痕,血印,亮給男人看。

向蘭溪的目光又收縮了一下,不管如何,他覺得以林雪憶的出身,應該不至于拿自己的清白來開玩笑,手臂上的傷,他是學醫的,也一眼看出的確為男人所為。

一時,便有些心虛了。

「蘭溪,我知道你不想娶我了。我,我也只是擔心你,才來找你,哪知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我們,就當這事從來沒發生過,你走吧!」

向蘭溪心里的道義,讓他邁不出步子。

可是他又極不甘,他剛剛找到對付織田亞夫拯救輕悠的辦法,怎麼能就此因為林雪憶而打破放棄?

最終,他遵循了自己的心意。

「你放心,我既然作了,就會負責。雖然我不能娶你,但你們林家若有什麼事,我也會幫忙。你,自己保重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關門走人。

林雪憶一直低著頭,直到那腳步聲遠了,驀地抬起頭,抓過床頭上的陶瓷台燈,狠狠砸在大門上,嘩啦一聲碎響,驚得門板都抖了抖。

恨有多深,力氣就有多大,地上的碎瓷片,在她眼里仿佛化成了仇人的片片尸駭。

她仰頭大笑,心里卻狠狠詛咒。

向蘭溪,你如此無情無義,就別怪我利用你。

軒轅輕悠,你等著瞧!

這時,房門被打開,男人 亮的黑皮鞭踩在碎瓷渣上,發出咯 的響聲。

林雪憶往床上一倒,擺出了一個極為撩人的姿態。

朝進來的男人說,「你的手法不錯,他真以為這些傷都是他造成的,呵呵!」

男人的皮風,外套,開始一件件掉落。

「呵,那爺再給你做點兒上去,趕明兒回家,也好給老爺子報備。」

她一把抵住男人想要進攻的身體,目光冷艷逼人。

「怎麼?」

「你得答應我,等我家的那個大新聞發出來,向蘭溪必須風風光光地娶我進向家大門。」

「你就等著做我的六弟妹吧!」

室內很快又傳出一片婬聲浪語,一如之前的兩夜。

……

天色漸轉,日光偏強。

輕悠被男人喂了兩頓飯後,又按在床上折騰了好幾次,終于有了力氣回歸人類世界。

看著滿床狼籍,和身邊頭發凌亂的男人,她心里有些不快。

于是,抓起一小撮頭發,去搔男人的耳朵窩子。

一下……

沒反應。

兩下……

還沒反應。

用力幾下下!

「啊——」

一個天翻地覆,日月無光,泰山壓頂……頂上了不該頂的可怕東西。

「不要,不要,我,我錯了啦,亞夫……」

目光危險!

「錯了?要早知道,還摳了我不只一下?」

「那個,人家以為你睡著了嘛!」

她扭扭想讓開,立馬被他壓得死緊。

「本來我已經睡著了,卻被某只小賊給搔醒了。」

「你騙人,哪有人醒得那麼快的。」

說著,很配合地打了一個哈欠。

眼神更危險了。

她立即抱住胸口。

「既然都醒著了,那就再做一遍。」

「啊啊啊,不要不要,我不要,人家會死掉的,好痛了……都腫了……」

「真的痛?都腫了,那麼嚴重,我看看。」

他一本正經,眼底卻燃著大火。

「啊,不要啦,討厭,壞蛋,哈哈哈,好癢,不要了……亞夫,人家真的錯了啦……哈哈哈哈……」

最後,小賊和壞蛋又進了浴室,一直折騰到黃昏將近時,才不得不分手。

「亞夫,你要回瀘城了?」

「不,直接回北平。」

「啊,你,你這是……」

他淡笑,捏捏她驚訝的小臉,「蹺班。」

她大眼瞪得更圓,「元帥還能蹺班的?」

「對。」

她懷疑地眯起眼,「你騙人。」

「對。」

「啊,討厭啦,你壞!」

他抓住小繡拳頭,在唇邊一吻,目光深摯,「乖乖的,等我回來。若有什麼困難,讓你四哥解決。實在不行,找南雲衛。」

她嘟嘴不滿,「人家沒什麼困難,人家就只想你。」

他唇角一裂,「想跟我私奔?」

她咿呀一聲,又捶了他一記。

他嘆息,「乖,我保證,不會讓你等太久。」

她吻了吻他的唇角,「亞夫,我愛你。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只相信你。」

他目光一閃,深深吻上小女人,直想將這小人兒揉進身體里,再也不分離。

……

接下來的大年日,輕悠在家里過得十分充實。

白日里,不是和母親討論新繡樣,挑選布料做春裝,要麼就是跟著姐姐學打起了毛線。

錦紜又笑話她,這荷包還沒繡好,又搗鼓新鮮玩藝兒,到頭來,一事無成。

輕悠郁悶,不甘,回頭繼續折騰她的芙蓉花繡包。

幻想著,不久的將來能親手再將繡包送出去。

沒幾天,三娘竟然就用那針織機織了一雙襪子出來,輕悠突發奇想,繡上了妹妹小九的頭花,效果奇佳,女人們爭相要求都要一雙。

以至于,軒轅家的人見面都要亮亮自己的新襪子。

錦紜和錦繡披著自己剛學會織好的毛巾,樂呵地在父母面前炫耀,並且雙雙提議想要做絨線紡織,成為三娘和輕悠的配飾發展計劃中的一員。此一提議,一經家人們共同討論後,獲得了極大的支持。

從此,這兩個閑斌在家的女子也終于有了自己奮斗的事業。而在不久之後,為天錦坊的發展壯大提供了不小的助力。

錦業這些天一直搗鼓著熱汽球,同時為了給天錦坊做廣告,拉著輕悠在熱汽球上繪上了一幅漂亮的廣告畫,打著︰天下第一坊,軒轅麒麟錦!

故意拉出去到處放飛,招了不少眼球和新聞,鬧得軒轅家天天門庭若市。

輕悠和家人都越感受不了,便提議去南部溫泉鄉避風頭,于是一家人趁著天還沒亮就離開了應天府,等到管家打電話來說,汽球熱已經消停了,終于趕在小年夜回來了。

「輕悠,之前愷之說他們家不興過小年,你打電話讓他過來咱們家吃頓飯。要不就讓錦業跟你去接,咱們來應天後,他沒少幫忙,咱們怎麼也不能忘了還這個大禮。」

這天一大早時,三娘讓女兒去請人。

輕悠心下別扭了一下,就說不想去。

軒轅瑞德進門來,沉聲一喝道,「不想去?你這說的像人話嗎?之前竟敢瞞著我說什麼小叔在瀘城醫院很好,其實根本就在應天府。」

輕悠心里咯 一聲,都快忘了這茬兒了,沒想到父親大人記憶力這麼可怕。

「你那些不著邊際的理由,我現在也不想跟你追究了。但愷之在這事兒上,肯定幫了我們不少忙。我們現在是在替你還桃花債,人情債,你還扭扭捏捏的,像什麼話?!」

被訓到腦袋差點兒塞地里當鴕鳥,輕悠只有從了。

再見姜愷之,輕悠還有些尷尬,因為她和織田亞夫分手回家時,就听錦業說,除夕那晚姜愷之也來找過她,不過見她正跟亞夫打得火熱,就離開了。

「愷之哥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姜愷之的笑似乎有些牽強,主動坐到了副駕位上。

錦業一直肘妹妹,讓輕悠找些話題來聊,輕悠別扭得很,覺得說什麼都不妥。

最終,錦業只得向姜愷之打听姜少言的事兒,說想要交個朋友。

姜愷之的目光從後視鏡里閃過,說,「我二哥最近在瀘城。」

「姜二少不是陸軍司令,怎麼跑去瀘城……哦,我知道,呵呵!百樂門的美女的確不少,尤其是洋美人兒……」

姜愷之搖頭,「不是。難道你們最近沒听說過?」

他的目光又晃過後視鏡里,輕悠的臉。

「听說什麼?」

「瀘城的東晁租界,從大年初七開始,就開始進行行業大清掃,要清理掉所有灰色行業,性質嚴重者,對社會冶安造成嚴重影響的,都會被判罰重金。關門歇業整頓事小,嚴重的……直接沒收其資產,反抗者……當以擾亂租界治安罪下大牢。」

輕悠聞言,心頭微震。

大年初七,正是他們離開應天府的日子。

灰色行業,不就是指黑社會的那一堆什麼賭坊酒肆,夜總會歌舞廳麼?或者還有鴉片館和毒品交易場所,軍火……

「哥!」

輕悠下意識地叫了一聲,錦業立即打哈哈說,整頓鴉片館那是好事兒,利國利民。

她不由得從鏡中看了眼前座的男子,卻立即撤開了眼神。

直覺地不想深想其中干系幾何,而且對于向家,對姜少言,印象都不太好,更不想去管人家的利弊得失。

很快便到了家,家人十分熱情地跟姜愷之拜年,軒轅瑞德甚至還拿出一個大紅包表示喜慶,其他人尤以小六錦紜極為殷情,送上了一個自己連夜趕織的絨線圍巾並手套襪子三件套。

姜愷之道了謝,收下了東西。便又問起熱汽球的事兒,一群人便跑到了側院,又玩起了熱汽球,一直到吃了晚飯,姜愷之才告辭。

臨走時,輕悠仍和父兄們送出門。

姜愷之似乎藏了一日的話,想跟輕悠說,欲言又止的模樣,讓軒轅家眾人也識趣的退了開。

「輕悠,你除夕……見織田亞夫了?」

「嗯。」

輕悠目光下落,沒有直接。

「那個,新年快樂。」

姜愷之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絨線盒子,塞進輕悠手里,就退了一大步。

「這是我在店里隨便看到買的,並不貴重,你……戴不戴隨便你吧!總之,你別給我再退回來了。我被人丟了一回聘禮,戒指,這面子已經傷不起了。」

他別過頭,臉頰似有抹黯紅。

輕悠輕輕撫著絨線盒子,打開看,是一個疑似手環的鏈子,卻明顯比手環大了點兒,想想,也許真是很隨意買的,沒有注意她的手腕大小吧!鏈子小巧精致,用貝殼做的,卻是少見的紫色貝殼,並不貴重,倒是越看越可愛討喜。

「愷之哥哥,我不會還給你的,這鏈子我很喜歡。謝謝你!」

她淡淡一笑,心里只想,這禮物也並不貴重,也不是涵義特殊的戒指一類,收下應該沒關系。

姜愷之似乎松了口氣,又深深看了輕悠一眼,最後說,「那個,近期內瀘城可能不太安生,你就待在應天府,安全些,別再亂跑了。為了你……你家人好。」

「嗯,我知道了。」

輕悠心想,這大概是因為那個什麼整頓的原因。不過最近父母給她安排了很多活計,她可沒時間亂跑,便也沒再多想點了頭。

……

然而,輕悠所不知道的是,在她和家人一起打拼家族事業時,瀘城的東晁租界早已經是一片動亂。

一道「清掃令」,不僅對租界內的人宛如狂風巨浪,不少商戶莫名其妙成了「亂黨」,被逮捕入獄,抄家滅祖;就連相鄰的歐美租界里,也誠惶誠恐,沒有人敢輕易包庇那些經營性質隱含灰色地帶的家族和企業。

一夜之間,仿佛人人自危。

于是在許多年後的歷史課本上,這段歷史被稱為「白色恐怖」。

因為執行「清掃令」的東晁自衛隊人員,清一色的白色隊服,白色鋼盔帽,以至于之後很長段時間,瀘城的人對于白色都產生了下意識的抵觸。

而這一政令的最大受害者,當屬橫行亞國多年的黑道組織。或者說,清掃令本身的針對目標就是黑幫。而瀘城十幾個黑幫中的龍頭老大黑龍組,便首當其沖。

這個新年,黑龍組第一次遭遇如此的政策冰雹,被人如喪家之犬般趕得灰頭土臉,整無寧日,每日被抓傷亡的兄弟不計其數,花出去疏通關系保釋人員的銀子一天比一天多,而被迫歇業的夜總會酒店旅館不得不養著一大幫子不事生產的人。

而且,由于清掃令似乎專門針對組織里的骨干性人員,抓到後都往死里打,黑龍組不得不將骨干們集中一起偷偷送出瀘城,以策安全,亦是一場艱苦大戰。

總之,向老爺子自打退休後,就沒有過過這樣一個燒心年。

在小年的前後幾日,向家大廳里都少不得他的咆哮聲,以至于當听說二子突然被關起來時,氣得他指著向北皇的鼻子罵得小中風入了院。

因為,向北皇想要借此機會收攏亞國所有的黑道勢力,提出不對其他幫派施以援手,先自力救助,拒絕幫助幾個附庸的小幫派老潛逃出瀘城。

向老爺子當然不同意,因為這些小幫派的老大與他交情相當好,有的還曾救過他的命。並質問長子,當年向蘭溪的手傷是不是織田亞夫所為,被向北皇否認。

一旦涉及到自家人,向老爺子的脾氣就關不住了。又由于二子已經查明事實真相,還找來了當年同向蘭溪一起遇難時,被關押後順利逃回國的人做證,他對此深信不移。直覺長子果真與東晁人有一腿,氣不打一處來,立即下令要逮向北皇時,家中竟然無一人響應。

他最忠心的豪叔恰巧就在幾日前,為幫他給別的老大送保釋費時,于半路受襲而重傷入院。

此時,向老爺子才驚愕發現,這個看似乖順的長子,竟然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天,借機奪權。

然而,一切都晚了。

向老爺子咬著舌頭,要向北皇答應一定把二子救出來,向北皇答應下來。

當日,向南廷就被向北皇領出了東晁的自衛廳。

向南廷冷笑著瞥了眼大哥,豎起衣領,邁著慵懶的步子走向自家汽車,一邊懶懶地調侃,「怎麼,非要老爺子下令,你才來?」

「小南!」

這是兄弟兩成年前,一直互道的昵稱。只是在兩人有了自己的地盤和勢利,開始慢慢因為諸多原因而走向了疏離後,就再沒有這樣叫過了。

向南廷表情不變,繼續往前走。

向北皇拳頭一握,沖上前抓住弟弟的衣領,將人幾乎提離地面,那力道又大又猛,嚇了向南廷一跳,在向南廷還手前,重重一拳先落在了他臉上,把他打得連退數步也穩不住身子,摔了四仰八叉。

清晨時分,街巷上的髒血還堆在街角,這一下就把向南廷身上的漂亮西裝給摔了個污七八糟。

「你他媽的——」

「小南,你知不知道你在自尋死路!」

向北皇幾乎像是不廢吹灰之力,將弟弟壓在了街角的陰影里,目光陰冷噬血。

向南廷毫不甘心,大叫,「我自尋死路,我呸,你才是賣國求榮,你跟織田亞夫私下勾結,為他的北平軍提供物資軍火和藥品,現在害得大家水深火熱。這事兒我只告訴了爹,要是被其他兄弟知道這都是你搞的鬼,你信不信……」

一巴掌狠狠落在臉上,打得向南廷牙血崩流。

向北皇低吼,「如果不是我跟織田亞夫還有點兒交情,我手里還捏著他幾個人情,你以為你現在還有機會站在我面前說話嗎?你以為你還能舒舒服服地住在**的牢房里,進出這身衣服都還干干淨淨的?你知不知道馬老和陳老虎他們的尸首,早就扔進黃浦江里喂魚了。」

「我他媽不知道,我他媽只知道,你背叛組織,背叛爹,你就想利用這次機會奪到黑龍組的老大。你明知道織田亞夫才是害小六的罪魁禍手,你還暗地里幫助他。你他媽根本不是我的兄弟,你他媽就是個自私自利的賣國賊,東晁人的走狗,汗奸……」

砰砰,又是幾拳狠狠落在臉上,向南廷卻不依不饒地叫罵。

「小南,你不懂,那個男人太強大。我們的力量根本斗不過他,如果直來,你看到現在的情況了?!連英美德法這些國家,都避其峰銳,我們拿什麼跟他斗?」

「我呸!我他媽就不信,當年爹能靠赤手空拳打下這片天,拿下黑龍組的魁首之位。我們還怕他一個東洋小鬼子,媽的,老子背上**包炸了他的親王府,也絕不當東洋人的狗!」

向北皇氣得無語,一拳將人打昏了,下令拖上車。

看著街外破敗蕭瑟的景象,細雪寥落,一片清冷,報紙滿地飛,似乎都預示著,這個汲汲可危的泱泱大國即將面臨一個可怕的命運。

他咬破了唇,血水只能自己咽下。

……

向家已經如此,林家的情況就是用「糟糕」兩字形容都不夠。

那時,瀘城林家的大宅,被身著白色制服的自衛隊團團圍住了。

「通通抓起來。」

「林仲森,你涉嫌高價售賣亞國布料給我東晁子民,必須跟我們回自衛廳接受調查。」

「不不不,你們不能這樣,我跟你們領事館的東條先生是極好的朋友……」

啪啪啪,幾個大巴掌狠狠甩在林仲森臉上。

一堆辱罵和指責,不分青紅皂白地落下來,听得林家上上下下一干老小,皆瞪大了眼不敢置信,昔日最佳合作伙伴,竟然成了今日的收命閻羅王。

林仲森被拉出大門時,直叫救命。

林雪憶跪在大門人,垂著腦袋,一動也不敢動一下。

等到那方一收隊,她急忙撲向電話邊,撥打向家的號碼,想要跟向蘭溪求救。

這時,一道高大的人影從門外又走了過來,伸手一把按下了她的電話,她看到那黑色的衣袖,嚇得渾身僵硬,瞬間冰冷了全身。

「林小姐,請听在下一句勸,現在向家都已經自顧不暇了,你以為他們還有精力來幫你們什麼都不是的林家麼?要想令叔平平安安地回來,你最好另想他法。」

林雪憶驚得一下回頭,只看到男子俊朗冷硬的側臉,堅毅的下巴曲線立即陰沒在刺目的光影里,最後只留下一抹如死神般的黑色背影,消失在大門外。

她听到,所有的自衛隊員都喚他做「將軍」。

但是她仍然記得,當初在東晁遇到他時,他還只是位校級軍官罷了,她更記得,他早已向織田亞夫效忠,現在應是其心月復大將。

她狠狠咬下血齒,恨不可抑。

軒轅輕悠,織田亞夫,你們等著瞧,我一定會讓你們後悔,今天沒有殺了我!

------題外話------

吼吼,向小二其實還是個熱血汗子哈。

向老大到底想干嘛捏?

大家拭目以待「天下第一」的**哈!

秋不喜歡寫太臉譜化的人物,秋覺得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和缺點。所以這些配角的變形能力都很強,大家別把他們一眼就定性,後面還有超精彩的挖掘力喲!

預告︰接下來的劇情單元——大斗林家的織造坊。

看看輕悠如何和家人共渡難關?

看亞夫如何幫助輕悠,給林雪憶和林家迎頭痛擊?

各種爽,就在咱「天下第一」這個劇情單元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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