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飄盛、寂寞如雪送來的打賞。
第二日晌午飯剛吃畢,李氏便催著趙勇上他三叔家去。
不為旁的,趙勇是趙家的長孫,小時候也算是受盡了公公婆婆的喜愛,眼下她和婆婆鬧翻了臉兒,非得叫趙勇常去走動走動不可。
李氏不迭叮囑他,「去了嘴巴放甜些,仔細著你三嬸子尋你打听閑話,那娘們,沒安好心,娘這回沒要上錢兒就跟她月兌不了干系,听見了嗎?少搭理她」
「知道了,娘。」趙勇換了衣裳出了門。
臨出大門前,回頭看一眼幾個妹妹,笑嘻嘻道︰「大哥一時得了錢兒,割幾兩肉回來改善伙食。」
李氏笑啐他,「去你的,十來文錢兒夠割幾兩?拿了錢兒就老老實實交給娘,往後還說媳婦呢,割什麼肉?」
玉翠撅了嘴兒,身子搖搖擺擺地晃悠著,「年後到現在都沒吃上肉哩」
李氏瞧見她小模樣可憐,伸手刮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在過些時候冬至,吃白菜肉餡餃子。」
玉翠馬上樂了,馬上跟巧鈴兩個聚在一塊,伸了手指頭算計著還有多少日子到冬至。
李氏余光掃一眼立在柱子旁的如意,見她含著一個得體的微笑定定站在那里,卻也不吭氣兒,听了吃餃子那話兒也不像玉翠巧鈴兩個那麼有興致,便是打心眼里覺得她不合群,想想但凡七八歲大的娃兒,不都整日惦記著吃跟玩兒的事嘛,偏她是個特殊的。
李氏沖如意一抬下巴,「早飯也吃了,還杵在那干啥啊?」
玉翠隔了幾步听見,斜斜瞄著如意,「大哥說不上親都是你拖累的,現在大哥回來了,你還好意思偷懶兒?」
她說這話的時候,如意已經麻利的上西邊牆根拾起了鐮刀,听了這話,捏著鐮刀把的手便是緊了緊。往回走時李氏倒沒再說她什麼,她便也一聲不吭地快步出了屋。
玉翠盯著如意的背影咕噥了幾句,等她消失在門外,便丟下巧鈴,跑去李氏身前一偎,撒嬌地問道︰「娘,你倒說說,小妹長得好看還是我長得好看?」
李氏瞪她一眼,將她纏上來的身子往外推了推,沒好氣道︰「成日問這無聊話,誰又在你跟前兒說啥話兒了?」
玉翠眼楮一紅,撇過頭去,「大哥偏心,今兒早上去問大哥,大哥說我這模樣一瞧就是農村丫頭,小妹長得干淨水靈,要是穿兩件好衣裳,一準兒能像個大戶小姐」
巧鈴听見,在旁咯咯地笑了,「就小妹,還大戶小姐?四妹也是,成日非要跟你小妹較這真,臉上長的好看能頂錢兒使嗎?」。
李氏盯著側臉蠟黃的玉翠,心頭便是軟了軟,撫著她肩頭道︰「你大哥逗你玩兒哩,咱屋里頭就你最好看」
「當真?娘可別騙我連大哥也說我長得黑」玉翠抽空瞪上巧鈴一眼,然後,一雙眼楮又是一眨不眨盯著李氏。
李氏點了下頭,瞅了眼巧鈴,笑道︰「比你三姐兒好看的多。」頓一下,道︰「比你小妹也俊,你小妹今年起下地做了活兒,再白淨的臉兒,往後也得曬成黑的。」
玉翠這才笑了一下,李氏又笑道︰「阿翠長得俊,將來娘再為阿翠尋個俊小哥兒,讓我娃兒嫁上個好相公。」
玉翠一听這話,臉上立即紅了個透,嬌嗔地埋怨她娘幾句,撥拉著手指,扭扭捏捏地跑去找巧鈴去了。
午時剛過,趙勇便回了屋。
李氏听見院子里的動靜,不迭從炕上爬起來,掀開窗戶露了個頭喊住他,「咋的,就回來了?晚飯也不留你吃?」
趙勇拉開凳子一坐,滿臉掃興,「別提了」
李氏一蹙眉,翻身下了炕,趕到院子里問他︰「今兒他屋里都誰在呢?」
「三嬸子跟女乃女乃都在屋。」瞅了西頭一眼,從鼻中哼了一聲,「一文錢兒都沒給,只問了問在縣里這半年的情況,又叮嚀了大半時辰賭錢兒的事,旁的事,沒提半個字我說要回,女乃女乃也沒留」
李氏挑眉,「噢,一點意思錢兒沒給,晚飯也不留你在屋吃?」
趙勇搖了搖頭,沉著臉兒道︰「沒給,三嬸子一直在跟前兒陪著說話,走時笑的那叫一個歡。女乃女乃沒給錢兒,一準是她攛掇著說了我的不是。今個女乃女乃說的那些話兒都是訓斥話兒,年頭那官司都過去了多久了,今個還拿出來念叨。」
李氏聞言,氣的直罵娘。趙勇可是家里的老大,論歲數,可是趙家的長孫,前些個大嫂帶著趙宏來,去三叔子屋里,婆婆還給著十文錢兒哩偏她屋趙勇回來了,錢兒不給也罷,婆婆一頓飯都沒留
她不由想起了前些個鬧的那一場,不消說,定是婆婆記恨在心,將氣歸在了娃兒頭上。一事歸一事,她就是鬧了罵了,大勇仍是趙家的大孫子啊,婆婆今兒把事兒做到這份上,不是成心叫她臉上難看嗎
李氏胳膊一挽,原地踱了好一陣步子,腦子里閃過的都是自個如何的委屈,婆婆如何的小心眼,想了一時,氣恨道︰「看樣子,你女乃女乃是鐵了心不管你婚事了。」
趙勇一听,發狠地握拳砸了砸牆頭,氣哼哼地說道︰「就算我成親不給錢兒,爺爺走時留下那十來串錢兒,原本是要蓋房的,將來是要幾家子平分,不是給強弟屋里的娘咋就不想想辦法?女乃女乃只說沒錢兒,那錢兒指不定給強弟留著呢」
李氏咬牙道︰「給強子?她想都不要想你大伯跟你爹還沒咽氣兒哩」
吐出這話,她一轉身,大步子就往門外去,趙勇忙喊她,「娘做啥去?」
李氏頭也不回地說道︰「尋你爹上你大伯家」
李氏算走著,迎面踫上鄰里鄉親便是停了步子,哭喪著臉兒絮叨,說是她屋大勇昨兒回來了,一回來便惦記著看他祖母,誰知他祖母對娃兒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兒,飯也不留娃兒吃一口,早早就打發著娃兒出來了,直說趙張氏是多麼多麼的冷情冷心。
說白了,她壓根不在乎旁人暗里笑話,今兒就是故意滿村里到處說,這一路上她逢人便說,心頭打的是撕破臉皮的主意,婆婆既然事做到這份上了,往後兩家也不必來往了,只是那十吊錢兒得說清楚嘍,那是啟財爹臨死前留下的,噢,婆婆說給老三屋就給老三屋?她第一個不依
到了田里,二話不說便拉扯著趙啟財往回走,一路上絮絮叨叨將這事兒掰扯了一通,說是心頭咽不下這口氣,也別耽擱了,現在就去鎮上尋大哥大嫂商議去。
李氏決定了,趙啟財還能有什麼說頭,盡管心頭不是太贊成,也只得蔫蔫巴巴應下。
兩口子一回屋,稍稍收整一下就駕車去鎮上。
(看到有親問到關于虐的問題,今天來說說我對這部文的看法。
之前已經嘗試過穿越農家的題材,所以這次想嘗試一下新的內容,沒有安排主角帶有前世記憶,因為這個前提,金手指不會開的太多。
女主不討趙家人喜愛,體現在趙啟財兩口子對她的冷漠,缺少關愛,以及兩個姐姐對她或多或少的排斥,這情況在她離開趙家前是一直存在的。
我認為這就夠了,不會因為想表現女主的悲慘就去安排更多受欺負的情節。殘暴並且毫無理由便欺壓主角的養母和姐妹,這不合理,太假,現實生活中也很少有實例,動輒毒打,那是後母。李氏再偏心眼,對養女,內心也是復雜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