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劍影皆不見,迷霧漫天蔽人眼——作者︰章前詩
在離開之前,林笑為了以防萬一,把密道口又加上了一層偽裝,這樣,就算有人明知那入口就在附近,恐怕也沒這麼容易找到了。
將一切工作都準備妥當,眾人終于浩浩蕩蕩地啟程,開始向著東莫村的方向進發。當然,途中他們會特別繞到雅利安族去瞧一瞧,一別近兩年,也不知道達利元等人是否風采依舊。
「笑兒哥,如果要繞道過去的話,咱們會慢上三四天才能回到東莫村。」石敢當指著地圖說道。
「沒關系,兩年多都過去了,還差這麼幾天嘛。而且,咱們從潘神谷里帶出來的東西,有很多都非常適合雅利安人使用,這回一並給他們帶過去,也算了了樁心事。」林笑擺擺手道。
「笑兒哥說的沒錯,雅利安族咱們一定要過去一趟,如果嘎烏大哥他們有空的話,我還想請他們去東莫村玩玩呢。」李傲行一臉笑意道。
「這個主意不錯,正好讓村里那些自視甚高的人看看什麼叫真正的體術!」方玉竹也不由附和道。
「那還等什麼,趕快出發吧!」程依依笑著說道,一催腳下的追星,頓時猶如流星一般劃空而去。
「你們等等我,我還沒操作習慣吶!」眼看著眾人一個個地飛掠而去,楊萬里悲慘地大叫道。
這追星在李傲行的不斷改進中,現在已經日趨完美,但同時它對使用者的操作技巧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此時,在陽光的照射之下,追星近五尺來長的青色表面,反射出晶亮的綠色光芒,而它異常漂亮的流線型姿態,也是頗為養眼,惹人喜愛。
只不過,踩在這麼一塊圓弧形的木板上,駕駛人員必須具有優秀的身體協調能力與微操能力,方能較為順暢地駕馭。在這方面,楊萬里顯然就不如林笑等人那麼駕輕就熟,神態自若了。
為了不影響大家前進的速度,林笑只得犧牲了自己,一邊催動著雙倍份的念力同時控制楊萬里的追星,一邊將操作的小竅門傾囊相授,這才勉強跟住了前方狂飆的眾人。
如此,經過了不到十天的連續趕路,林笑等人總算是到達了雅利安族的外圍,很快便可真正地進入到他們的勢力範圍中了。
「小猴子,你還別說,這追星真是挺好用的,咱們這趟回來足足節省了一半的時間啊。」方玉竹收起腳下的追星,將之重新幻化成一顆念種收好後,仍自意猶未盡地贊道。
「那是當然,這玩意兒可是融合了我全部智慧的結晶所在啊!」李傲行不由得意道。
「行啦,趕快休息一下,等會兒咱們就一口氣殺進去!」林笑一臉興奮道。與嘎烏他們闊別已久,面對著再次重逢的喜悅,怎能不令他心緒起伏呢?
「你們總算殺來啦,我們已經等候多時了!」突然,一把大出眾人意料之外的聲音在不遠處的一片叢林中響起,瞬間將他們的熱情降到了冰點。
看著從叢林中走出的海雅還有一干雅利安族戰士,林笑克制住撲上前去的沖動,生生地壓下了自己激動的心情。因為,此刻在海雅等人的臉上,俱是滿布冰霜,以及不帶一絲虛假的殺氣。
「海雅大哥,你們這是要干什麼?」與海雅交情最深的李傲行走上前來,滿是不解地問道。
「干什麼?林笑剛才不是說的很明白了嘛。」海雅冷若冰霜的表情,一點兒都沒有改變。
「我?我說什麼了啊我?」林笑不由一頭霧水道。
「你們要殺到我們村里來,把我們雅利安族趕盡殺絕!之前已經有閃族人來下過戰書了,上面赫然就寫著你的名字呢!」海雅身旁的一個矮個子黑小伙跳出來大叫道,林笑一眼就認出他是雅利安族狩獵隊里的一員。
「不可能,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海雅大哥,帶我們去見達利元還有嘎烏吧,我們會解釋清楚的。」林笑立刻否認道。
「證據確鑿,我也幫不了你了,更何況嘎烏身受重傷,還躺在床上生死未卜,達利元族長是不會見你們的。」海雅冷酷地說道,一副與眾人劃清了界線的表情。
「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石敢當忍不住叫道,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局面。
「大家不要慌,這樣吧,就讓我一個人進村子去看看,如果是我的話,達利元應該也會答應的吧?」楊萬里排眾而出,大聲地向海雅問道。
「你也一樣不可能,現在我們兩族已經是生死仇敵,只有戰,沒有和!」沒等海雅發話,他身周那些狂熱的雅利安族戰士們就大聲鼓噪道,並且朝著林笑等人步步緊逼而來。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方玉竹一看眼前形勢不對,趕緊拉著楊萬里就往後閃去。
「你們給我住手,神女還在那兒呢,萬一誤傷了怎麼辦?」眼看著林笑等人倉皇退去,海雅高聲喝止眾人道。
「可是族中有令,遇到閃族人就要格殺勿論的啊!」海雅身旁的一個黑人出聲道。
「神女的身份不同,怎麼能相提並論?更何況,林笑他們幾個實力非同小可,咱們這些人未必就是對手,可他們一見面就毫不猶豫地退去,顯然是在前方另有埋伏,這麼簡單的伎倆你們都看不出來嗎?」海雅一臉了然地神色道。
「嗯,海雅大哥說得有理,閃族人果然是狡猾的很,咱們以後一定要小心點兒才是。」
「沒錯,這次差點兒就著了他們的道,幸虧有海雅大哥在啊。」
「閃族人都打上門來了,族長到底什麼時候才肯下決心反擊啊?」
「你懂什麼,閃族雖然現在只剩下了魔冬一部,但實力仍舊強大,沒有十足把握,族長不會輕舉妄動的。」
「……」
眾人听海雅這麼一分析,立馬就醒悟了過來,紛紛出言道。
「反擊嗎?希望會盡快實施吧。」面對眾人躍躍欲試的戰斗激情,海雅不由隨意敷衍道,臉上呈現出一種難言的詭異表情……
「笑兒哥,我們跑什麼啊,事兒還沒說清楚呢!」暫時月兌離了危險,李傲行不由出聲道。
「你傻啊,剛才那種情況怎麼說理?不被他們給揍死才怪!」方玉竹沒好氣地替林笑回答道。
「就是,那些人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眼楮里都能看出火苗來,咱們還是等他們冷靜點兒了再過去看看吧。」石敢當也是心有余悸地說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雅利安族竟然跟咱們鬧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而且連海雅這種精明的人都陷了進去。」楊萬里一臉迷惑不解的表情。
「這事不簡單,咱們不在的這一年多肯定發生了許多事情。」程依依面帶憂色道。事實上,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急,畢竟雅利安人和她的關系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了。
「哼,沒關系,我想海雅會告訴我們的。」突然,一直沉默不語,似乎在低頭思考些什麼的林笑開口道。
「為什麼?海雅剛才不也是一副要吃了我們的樣子嗎?」石敢當不解道。
「那是裝出來的。」林笑擺擺手,繼續說道︰「如果是真的生死仇敵,以海雅的實力,如果突然發難的話,咱們這里肯定要倒下去一個。」
「嗯,笑兒哥說的沒錯,但他不僅沒這麼做,反而生怕咱們不知道似的領著一幫人正面殺了出來,像是要故意提醒一番似的。」李傲行皺眉想了想,便開口接道。
「但是,你能確定他在暗中幫忙嗎?」方玉竹出聲問道。並不是他不相信林笑的判斷,而是現在這種情況,非常需要一些過硬的證據來穩穩大家的心。
「我能確定!」林笑異常肯定地回答道,見眾人一副靜待下文的神情,便繼續解釋道︰「他在跟我說話的時候,手上比劃了一個非常細微的動作,」
「這是什麼意思?」看著林笑依樣比劃出來的動作,楊萬里不禁好奇道。
「這是雅利安族的戰術手語,以前嘎烏大哥教過我們的。」楊萬里雖然不甚了了,但曾與雅利安人打成一片的李傲行卻認了出來。
「沒錯,這是撤退的意思。顯然,海雅是要告訴林笑,讓我們暫時先避一避。」方玉竹跟著解釋道。
「原來如此,看來海雅並沒有真的對咱們產生敵意啊。」程依依不由松口氣道。這說明雅利安族的狀況還有挽回的余地,事情沒有糟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那接下來怎麼辦?」石敢當出聲問道。
「等吧,我已經在路上設置了暗記,海雅應該能看得出來。」林笑模著下巴緩聲說道。
「唉,也只能這樣了。」楊萬里輕嘆一口氣,緩緩地搖頭道。
雖然,眼下的局面是誰也不想見到的,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沖動莽撞在這時候顯然是無濟于事的,只有靠著耐心去解決才是唯一正確的道路。
好在,海雅並沒有讓眾人等太久。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他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叢林深處,朝著林笑等人飛奔而來。
「海雅大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見到他的出現,眾人自是欣喜異常,李傲行第一個撲了上去,亟不可待地問道。
「別著急,容我慢慢地跟你們說。」海雅也知道此時情況緊急,便不再廢話,一五一十地將這一年多所發生的事情向眾人娓娓道來。
原來,就在林笑等人離開了沒多久,也就是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雅利安族便又來了兩位客人。這兩位客人自稱來自大山外的閃族東莫村,其中一個年輕人更是與嘎烏打過交道,彼此還聊的頗為投機。
住了大半個月後,這二人就向雅利安人告辭而去,不過作為同樣熱情好客的閃族人,他們邀請了嘎烏與之同行。對于此事,達利元自是樂見其成,畢竟林笑等人就是閃族的小精英,而且能與曾經站立在北大陸之巔的「神的選民」打好關系,對于雅利安族的發展也十分重要。
誰知,在兩個月後的一天,嘎烏突然獨自一人回到了雅利安族,並且身受重傷,危在旦夕。同時,他還帶來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大山外的閃族在了解到雅利安族的實力後,竟然起了吞並之心,已經在厲兵秣馬,準備出征了!
听到這個消息,雅利安族山下立刻就陷入了極大的恐慌之中。他們沒想到,前腳剛解決了噬靈蝶的麻煩,這後腳就馬上迎來了又一個龐然大物的挑戰。而且,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除掉噬靈蝶的林笑等人正是提出吞並之計的主要倡導者。
面對這種翻天覆地的變化,達利元在考慮良久後,終于決定不再坐以待斃,而是積極地開展起備戰工作,加派人手向閃族所在的方向進行布防。
隨著雅利安族的觸角不斷向外探出,他們回收到的情報也進一步證實了嘎烏所言,閃族的偵查部隊同樣已經開進了絕域山脈,並針對雅利安族展開了全方位地監視。由此,大戰的陰雲就開始籠罩在了雙方的頭上,並且隨著摩擦的增多,愈發增強了彼此間的仇恨。
終于,在暗中互相角力了一年多後,閃族率先發起了攻擊。這波攻擊的前奏是一封戰書,上面充滿了對于雅利安族的藐視與輕看之意,並且「點綴」著大量的辱罵性詞匯。此舉,無疑是火上澆油,令雅利安人本就沸騰的戰意更加無可阻擋,如野火燎原般彌漫開來。
戰爭隨即展開。閃族的先鋒部隊憑借著念力優勢一度攻入到了雅利安族的月復地,而雅利安族在戰斗初期,也有意識地選擇了暫避鋒芒,憑借著自身對于叢林的熟悉,將閃族部隊一步步引入他們不熟悉的作戰環境中。
緊接著,雅利安族的反擊便有序地展開了。他們的體術是閃族戰士以前沒有遇到過的,柔韌的身體素質和強悍的身體力量,一度將閃族精英們逼回了大山邊緣,無法跨越雷池一步。
因此,在戰爭後期,雙方便形成了持久的拉鋸戰,沒日沒夜的騷擾也偵查成了戰斗的主旋律,偶爾深入的突擊部隊擔當起了主要的攻擊任務,開始左右起整個戰場的局勢來。
戰爭進入到了這種層次,已經開始在拼人力、物力,乃至綜合實力了。在這些方面,無論是雅利安族還是閃族,明顯都不具備自己的優勢,大家都陷入了戰爭的泥沼,無不在全力思考著如何盡快結束這一切。
听完了海雅的敘述,林笑等人的心里不由翻起滔天巨浪,俱都被這一年多來所發生的事情深深地震撼了。關于魔冬部與雅利安族的大戰,眾人是七分驚訝,三分驚恐,簡直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好在,根據海雅的敘述,兩族間的戰爭還並未進行到慘烈的地步。在前期的閃族主攻的階段,雅利安族一直都避免正面交鋒,而在之後雅利安族反攻的階段,閃族又不知出于何種考慮,沒有過多的抵抗就退到了大山邊緣。
對于這種情況,海雅的猜想就是雙方都在為最後的決戰保存實力,一旦這些試探性的攻擊結束,那刺刀見紅的時刻就要到了。
「海雅大哥,局勢都已經這麼緊張了,你竟然還會相信我們?」听完海雅對于整件事的描述後,林笑不由開口道。
「對于此事,我一直都是持懷疑態度的,即便傳回消息的人是嘎烏,我也很難接受你們會這麼做的事實。而且,我還沒想明白閃族究竟為什麼要主動發起戰爭,畢竟說到底,這場戰爭不會給他們帶來任何實質性的好處。」海雅出言解釋道。
的確如此,按照道理來講,雅利安族所聚居的地方簡直是窮山惡水,一片荒涼,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閃族覬覦的東西。而雅利安族本身又是寧折不彎的做派,想要將之征服為自己的奴隸,恐怕也是痴心妄想。
這些事,在經過閃族前期的偵查接觸後,應該了解的非常清楚了,那為何魔冬部的精英們卻還不願掩旗息鼓,就此放手呢?
「其中肯定還有其他的原因!」方玉竹斬釘截鐵道。不過,這個事實誰都猜得出來,但那真正的原因卻根本就毫無頭緒。
「要是不整明白這點,咱們就無法有效地化解這場無謂的戰爭。」李傲行沉聲說道。
「對,所以當務之急就是盡快趕回東莫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方好對癥下藥。」石敢當接著話喳道。
「好,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趕緊回去吧!」見眾人已經打定主意,楊萬里便立刻說道。
「等等,我還想再問些事情。」林笑止住了大家的去勢,再度轉向海雅道︰「海雅大哥,以你的判斷,嘎烏他為何會誣陷我們呢?」
「嗯,我也想知道為什麼,畢竟嘎烏大哥可是一直都站在我們這邊的。」程依依也開口道,在她看來,整個事件中,最不可思議的就屬嘎烏的證詞了。那是將他們幾人置于死地的證詞,也只有他的話語,才會讓大部分雅利安人都對此事深信不疑。
「我知道嘎烏是整個雅利安族里,跟你們走得最近的人,正因如此,族人們對他的說辭才會一點兒都不懷疑。事實上,我剛開始的時候,也幾乎要相信你們就是罪魁禍首了呢。」海雅搖頭苦笑道。
「所以,我根本就想象不出他誣陷你們的理由,或許,這個問題只有他本人才能回答吧。」沒等眾人回話,海雅便繼續說道。
「他不是重傷不起了嗎?就算我們能夠出現在他床前,恐怖也听不到想要的答案吧?」林笑無奈地皺眉道。
「正是如此,他現在一天的時間,倒有一多半都是昏迷的狀態,情況非常不容樂觀啊。」海雅的眉頭皺得比林笑更深。
「唉,走吧,看來答案只能從東莫村里尋找了。」面對如此窘境,林笑只得長嘆一聲,告別了海雅之後,迅速向著山外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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