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牢而出重自由,困守大陣復努力——作者︰章前詩
月隱宗與落日門的攻防戰還在繼續,天上飛來飛去的布依族獅鷲部隊和地上隆隆作響的轟天炮,也仍在彼此較著勁,將戰局推向了一個又一個**。
當然,作為整場大戰的焦點,巫魁與殷嘯天的戰斗,毫無疑問是最吸引眾人目光的所在。
「嘿!」巫魁大喝一聲,手中的雷鳴錘應聲而起,射出一道晶亮電光,打向殷嘯天的胸口。
「來的好!」殷嘯天也是臨危不懼,一舉手中的翻江印,便幻化出一層翻騰著水汽的青色護罩,護住己身,另一只手從翻江印中引出一條水龍,浩浩蕩蕩地朝著巫魁席卷而去。
「嘩」的一聲巨響,巫魁發出的電光將殷嘯天的水龍撞去了一只爪子,隨後,便余勢不減地狠狠擊中了殷嘯天的護罩,爆出一陣炫目光芒來。
「哈哈,水能導電,你這是自尋死路啊!」眼見自己的電光在殷嘯天的青色護罩上密密麻麻地蔓延開去,巫魁不由得意地大笑道。
「哼,一般的水或許還真會被你所制,但我這是精葵之液,又豈會怕你這些許電光?」不料,殷嘯天卻是冷笑一聲,一抖手中的翻江印,便把護罩上的電光盡數震開,繼續指揮著水龍向巫魁沖去。
「精葵之液?」巫魁听了殷嘯天的話,忍不住眉頭一皺,似乎沒料到對方會是一個如此難纏的角色。只是,他已經沒有太多時間考慮其他,因為,飛撲而至的水龍已經給他造成了極大威脅。
「萬雷殛天!」伴隨著巫魁這一聲大吼,數不盡的電光從雷鳴錘上爆射而出,瞬間便將殷嘯天的水龍給震成一團水汽,消散于無形。
「好厲害的法寶異能!」此時,包括林笑在內的眾多高手們,都在心中暗贊一聲,對巫魁手中雷鳴錘的評價,立馬又上了一個台階。
而首當其沖的殷嘯天更是一臉震驚,躲閃不及下,只得將翻江印猛然打出,同樣發出了自己的最強一招。
「呼」的一聲,翻江印從殷嘯天手上一經飛出,便瞬間漲大起來,並伴有江河涌動般的巨大響聲,氣勢驚人地朝著巫魁的雷鳴錘撞去。
「轟……」
這一撞之下,已經有了一座小山般大小的翻江印果然表現出了強勁威力,不僅一下子便將數不盡的電光驅散,還把目瞪口呆的巫魁給撞下了獅鷲,飛出老遠。
「哈哈,敗在我的翻江印下,你也不算冤啊!」眼見自己一擊得手,殷嘯天不由暢快地笑出聲道。其實,殷嘯天與巫魁的差距,主要還是體現在念力的強弱上,真要是比拼起法寶來,較為注重攻防一體的翻江印,在絕對威力上未必就比得上雷鳴錘。
「來人,給我拿下他!」另一邊,眼瞅著落敗的巫魁竟然朝著他遙遙飛來,尚明風不禁感慨自己時來運轉,功勞竟會主動送上門來。
不料,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大局已定,巫魁馬上便要束手就擒之際,異變陡生。
「啪」的一聲響,一直坐在囚車中觀戰的林笑總算是掙碎了手腕上蛟筋,跟著便一拳轟破囚車,從里面竄出,搶在眾人身前徑直飛向巫魁。而此時的尚明風,被之前林笑的曖昧態度所迷惑,哪兒還記得自己身後還有這麼一號人物啊!
「林笑,你這是做什麼?!」尚明風驚慌失措地大叫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哈哈,當然是出手救人,順便逃之夭夭咯!」林笑笑著回道,一手托著仍自昏迷不醒的巫魁,隨後,便躍上了飛翔而來的獅鷲背脊,沖向了天際。
「他是誰?!」目睹此景,無論是殷嘯天、侯勇,還是周不凡以及布依族的獅鷲戰士們,都在心中冒出了同樣的疑問。
殷嘯天和侯勇是听見了尚明風喊出的「林笑」二字,瞬間便想到了那個在青山城里打出一片天地,聲名鵲起的年輕人。而周不凡等人則是壓根就沒看清塔下突然出現的人影是誰,故而才會擔憂起巫魁的安危來。
不過,等周不凡瞧清楚正駕騎著獅鷲,伸出援手的人,乃是林笑時,不由驚喜交加,差點兒要歡喜地叫出聲來。
「天啊,竟然是林笑!他是怎麼從城主府里出來的?又是怎麼混進落日門的陣營,及時救下巫魁的呢?」周不凡的心中有太多疑問,而他最想問的,卻是林笑為什麼能夠不經訓練,便如此輕松地駕騎獅鷲?
「喂,大花臉,你是不是已經醒了?否則,這只獅鷲又怎麼如此乖巧听話呢?」與周不凡想的截然不同,林笑其實壓根就沒花半點兒力氣來進行操控,而是全由剛剛醒來的巫魁代勞了。
「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巫魁的嘴角掛著血跡,臉色仍有些蒼白,但他還是第一時間道了謝,之後又接著說道︰「不過,我剛才只是被那個家伙的法寶撞得氣悶難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罷了,並沒有真的暈過去。」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接住你的時候,感覺到你身上的肌肉瞬間緊繃,有些異樣。」林笑恍然大悟道。
「嗯,發現你沒有敵意,我才會讓‘藍天’過來載你的,不然,以它的火爆脾氣,肯定會先手腳並用,狠咬你一頓再說。」巫魁拍了拍身下的獅鷲,擠出一絲笑意道。
「藍天?不錯,是個好名字。」林笑知道巫魁在說他的寶貝坐騎,連忙跟著夸獎了一句,往下看了一眼後又繼續道︰「落日門的轟天炮都已經瞄上了我們,我看,咱們還是不要再晃來晃去的當靶子了,趕緊回南星塔再說吧!」
可不是麼,正如林笑所說,方才還各有目標的轟天炮,也不知是在殷嘯天還是侯勇的指揮下,竟然一起調轉炮口,瞄準了他們這個唯一打擊物。
「正當如此!」巫魁還沒瞧仔細,便被轟然響起的整齊炮聲震得身子一抖,趕緊指揮著自己的寶貝獅鷲往南星塔里去了。
「哼,竟然讓他給跑了?!」望著消失在天空的二人,殷嘯天咬牙切齒地低吼著,也不知是說林笑呢,還是在說巫魁。
「尚長老,他真的告訴你,他叫林笑?」一旁的侯勇顯然也明白,局勢已無法挽回,雖心有不甘,卻只得再次向尚明風確認道。
「呃……對,他是這麼說的。」眼見殷嘯天和侯勇俱是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樣,尚明風也總算想明白林笑這個名字到底為什麼會那麼熟了。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為何不馬上來告訴我們?」殷嘯天兩眼一瞪,連一刀宰了尚明風的心思都有了。他也想不通,平時挺機靈的一人兒,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猛掉鏈子呢?
「我……我沒想到他會是青山城的那個林笑。」尚明風一臉無辜地回答道。事實上,這事還真不能怪他,誰讓于禁和方恆先入為主地一口咬定林笑是凌霄宮的人呢?有了他們二人的言辭鋪墊,尚明風乍一听到林笑這個名字,自然也不會想到青山城、逍遙宗上去了。
「愚蠢,竟然讓我們最大的敵人,在眼皮子底下待了這麼久,說出去簡直要笑掉別人的大牙!」侯勇冷著張臉道。此次,侯勇從決絕嶺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來,原本,可謂是一切順利,盡在他的掌控之中,唯獨林笑這個事兒,卻像是眾目睽睽下甩了他一巴掌似的,讓人怒不可遏。
「是啊,我們本來可以一刀結果了他,除去這一心頭大患的。」殷嘯天也是無奈地搖搖頭,為自己的失誤後悔不已。
「掌門,不過是逍遙宗一個厲害的後起之秀,我們為何要如此重視呢?」尚明風沉默了半晌,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心中的疑惑。
「你懂什麼,他們那幾個人不過是掛了逍遙宗的牌子,實則乃是來自于絕域山脈中的一股神秘勢力。」殷嘯天一臉凝重地回道。
「就算他們是從絕域山脈里出來的,以我們落日門的實力,再加上有決絕嶺在後撐腰,又何必怕他呢?」殷嘯天自有他的消息渠道,故而,尚明風對他的話也絲毫沒有懷疑,但尚明風仍是不太明白殷嘯天究竟在擔心些什麼。
「糊涂,與決絕嶺和凌霄宮這等巨頭比較起來,林笑他們這些近在咫尺的麻煩,才是真正的威脅啊!」殷嘯天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決絕嶺能為我們撐腰是不錯,但他們的總部離這兒太遠,西北連環十二城也一向不是西北三巨頭的核心利益區域,故而,一旦林笑他們所代表的青山城開始插手我們與月隱宗的事情,問題才叫真正的嚴重。」
「你是說,青山城已經在圖謀我們雙塔城了?」尚明風面露震驚之色道。
「那還用說?林笑既然假借凌霄宮的名義摻和了進來,之前那所謂的追風三少,必定也同他是一伙的。他們這群人不管與月隱宗達成了怎樣的協議,光從諸人的心思、計謀,以及此事中所體現出的狠辣來看,都將是我們除去月隱宗後的首要威脅!」殷嘯天一臉恨意道。
「幸好,天佑我落日門!那追風三少現在被困城主府,林笑又躲進了南星塔,龜縮不出,只剩下苟延殘喘的份兒了。」尚明風略顯興奮的說道。
「哼,他們雖然厲害,卻遠遠低估了老夫的實力,吃虧落敗那也是在所難免的……」殷嘯天面上顯出得意之色,望向南星塔的眼神中充滿了凜冽殺意。
「混蛋,竟然讓他溜進了塔里,這下,又要好生費番手腳了。」同樣望向南星塔的,還有殷嘯天身旁的侯勇。作為一直視林笑為必殺之人的他,恐怕也是唯一一個比殷嘯天更郁悶的人。
侯勇對林笑的觀感,自從收到侯華鋒被殺消息的那一刻起,便已是大大的不妙。對于一個敢于招惹侯家的人,侯勇絕不會輕易放過,這也是他們侯家能夠屹立東極大陸數百年不倒,成為一股決絕嶺中不可忽視之力量的秘訣所在。
另一方面,載著林笑飛進南星塔的巫魁,剛剛落地還沒站穩腳跟,便被圍上來的布依族兄弟們七手八腳地治療起傷勢來,而林笑自然也落得清閑,與早已恭候一旁的周不凡快速交流著眼前的戰局信息。
「林笑,城主府的情況如何?」顯然,這是周不凡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不容樂觀啊……」林笑皺著眉頭,待月隱宗的眾人圍上來後,才繼續說道︰「數千大軍都被北域塔發出的光罩所困,在我出來前,大家雖然都沒受到什麼傷害,但落日門一定還留有後手!」
「唉,我也是這麼想的。只可惜,當時的情況過于危機,為了能盡快趕回馳援,我們也沒顧得上被困城主府的兄弟們,實在是內疚的很啊。」周不凡苦笑著搖頭道,對此事仍是耿耿于懷,無法釋然。
「你們就算留在那里也沒有,照我看,破陣的關鍵應該還在南星塔,否則,殷嘯天等人也不會一路急行軍地趕來,連休息的時間都不留給眾人。」林笑仔細分析道。
「破陣的關鍵在南星塔?你有什麼依據嗎?」周不凡一愣,顯然沒想到南星塔的重要性會比想象中的還要關鍵。
「此事純屬我個人的推測,南星、北域二塔既然是同時建造的,沒理由只有北域塔能激發出這等威力驚人的大陣來,而南星塔卻毫無用處。想當年,殷嘯天有幸得到了關于這兩塔的秘聞,多半也是他能夠啟動陣法的原因,而他這麼迫不及待地來攻打南星塔,其中的深意自是不言而喻。」林笑模著下巴回道。
「可是,破陣的關鍵究竟在哪兒呢?」周不凡皺著眉頭問道。
「還能在哪兒,肯定就是塔頂的玉盤那兒唄!」林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出了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只可惜,眾人雖明知這一結果,卻也只能干瞪著倆眼無奈何,因為那四十九層,可還掌握在雷覺天的手里呢。
「怎麼辦?我們是不是應該一鼓作氣攻進去,把塔頂佔領了再說?」這時,經由眾人妙手回春的巫魁總算是恢復了自由身,湊過來插話道。
雖然,巫魁表面和內里的傷勢都得到了有效控制,但林笑仍能從他血色不足的臉上,瞧出點兒端倪來。
「攻上去?拿什麼攻?就咱們塔里這幾百號人,強攻上去也只是給雷覺天當靶子罷了。」林笑擺擺手,接著說道︰「而且,就算攻上去了,面對那塊玉盤,我們又能想出什麼辦法來呢?要知道,陣法的啟動秘訣可掌握在殷嘯天的手里。」
「但……我們總不能看著城主府里的大軍身陷險境,卻什麼也不做吧?」周不凡也知道林笑說的完全在理,可他就是過不去心里那道坎。
「別勉強了,這種犧牲是毫無價值的,何況,有傲行他們在那兒掌控著,局勢或許並不似我們認為的那般糟糕。」林笑繼續勸說道︰「眼下,還是想辦法保存實力,以圖東山再起比較實際一些。」
「怎麼,你也覺得我們守不住南星塔嗎?」周不凡老臉一垮,苦澀著問道。
「還用我覺得嗎?這豈不是明擺著的事兒!」林笑知道周不凡只是因為心中的不甘,才會強迫自己往極端的方向想,但為了塔中的數百生命,他卻只能硬著頭皮挑明道︰「落日門外有轟天炮對我們壓制,內有雷覺天這個叛徒作為接應,如果你只想守個一時三刻,當然不成問題,但你若想以此逼退殷嘯天,就未免太天真了些。」
「難道……我們就只有棄塔而逃這一條路了嗎?」周不凡聲音低沉的自語道,听得身邊眾人俱是一臉悲痛,瞬間都沉默了下來。
正當南星塔的戰況馬上就要到各掀底牌的一刻時,城主府中的方玉竹等人,也在為著最後的逃生之機而拼盡全力。
「敢當,這玩意兒真能催發潛能,將我們的實力強行提升嗎?」望著手中這顆淡綠色的藥丸,李傲行一臉謹慎地問道。
「放心吧,這可是我從潘神谷帶出來的好東西,數量不多,吃一顆少一顆啊!」石敢當一副江湖郎中的模樣道。
「吃一顆少一顆?你以為這是十全大補丸那樣的靈丹妙藥嗎?快說吧,我只想听它的副作用。」方玉竹雖然知道石敢當不是江湖郎中,但他拿出來的這種藥丸,倒真是像極了名聲顯赫的「大力丸」,屬于坑人免責的寶貝。
「好吧,你們既然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那我就坦白一點。」石敢當清了清嗓子,開始鄭重介紹道︰「此寶喚作‘升龍丹’,乃是潘神親手所煉的幾種丹藥之一,吃下後,不僅能在數息間大幅提升使用者的念力,還能同時增強身體的承受能力,方面各位施展保命絕招。事實上,潘神他老人家就言明,自己好幾次也是靠著這個寶貝來逃月兌對頭追殺的。」
「那他應該取名叫‘逃命丸’,正好能跟咱們村里的跑路彈湊成一對,混合使用!」李傲行笑著調侃道。
「嗯,說的有道理,下次踫見潘神的話,你可以提個意見。」石敢當一本正經的回道,下一刻,便和李傲行笑成了一團。
「咳,注意形象,注意影響!」方玉竹見一旁的董武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苦中作樂的石、李二人,下巴差點兒沒塌到地上去,連忙哭笑不得地提醒他們道。
「好了好了,該說它的副作用了。」見方玉竹都發話了,石敢當這才收起笑臉,繼續介紹道︰「像所有其他能夠瞬間提升實力的丹藥一樣,升龍丹也有很折磨人的地方,簡單點兒說,就是當藥效過後,它會使人產生幻覺,非常可怕的幻覺!」
「只是產生幻覺這麼輕松?」這下,李傲行又意外了。要知道,這種強行激發潛力的丹藥,一般來說,副作用都是讓人渾身月兌力,就像是楊萬里曾經用過的「空空丸」一樣,嚴重些的,則會讓人修為倒退,甚至是武功全廢。
因此,如果石敢當說潘神煉制的這升龍丹,會威脅到使用者的生命安全,李傲行倒反而覺得容易接受些,區區的幻覺,又能產生多大的影響呢?
「那可不是一般的幻覺啊……」石敢當苦笑著說道,將其中的危險性向二人詳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