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高手,最愛講的一句話就是︰不用麻煩了,我很忙,你們一起上吧——作者︰章前句
「原來是這樣……」听林笑長話短說,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李傲行等人總算稍稍有了些眉目。
「對了,這個還給你。」方玉竹從納寶囊中掏出黑棘槍,甩給林笑後比劃了下拳頭道︰「下次要是再亂扔的話,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哈哈,希望不要再有下次啦。」林笑不好意思地訕笑道,把寶貝接到懷中,好好的檢查了一番,看看有沒被方玉竹缺斤少兩,挖掉一塊兒啥的。
「別看啦,該什麼樣兒還是什麼樣兒,我又不是敢胖子,還能吃了它不成?」方玉竹一見林笑那小心的模樣,不由哭笑不得地說道。
「你們幾個敘舊敘的也差不多了,是不是一起拿個主意出來,看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弄?」眼見三人再說下去就要沒完了,心急的周不凡連忙上前催促道。
「周老頭,還要商量個屁啊,讓他們跟在我身後,咱們一口氣將南星塔拿下,把殷嘯天這個混蛋碎尸萬段便是!」方玉竹一擼衣袖,大咧咧地說道。
「我同意,都到這時候了還講什麼戰術、配合?咱們現在人多便是硬道理!」石敢當也點頭附和著。在他看來,趁藥性還未消失,自己當然要再過足癮了才夠本。
「嗯,大家一起上吧,殷嘯天在絕望之下肯定會往塔頂走,他掌握著雙塔布陣之法的關鍵,如果不及時阻止的話,肯定還會搞出其他花樣來!」林笑一臉肯定道。
既然眾人意見統一,周不凡自是樂見其成,大手一揮就領著剛剛月兌困而出的生力軍們往南星塔沖去。
什麼叫風水輪流轉?殷嘯天和他的落日門弟子們,今日算是深刻體會到了。就在一刻鐘前,他們還在嗷嗷叫著猛攻南星塔,打得月隱宗人連頭都不敢露,現在,卻完全調轉了位置,被人家攆著狂追了。
「侯勇呢?哪兒去了?」剛剛進到第二十層的平台,殷嘯天總算發現自己已經挺長時間沒看到這位大爺,連忙問向身旁的尚明風道。
「掌門,那廝早就一馬當先,沖到最前面去啦!」尚明風哭喪著臉,很是郁悶地回道。
「啊?溜的這麼快?到底他是決絕嶺的人,還是我們是?」殷嘯天兩眼一瞪,感覺侯勇也太名不符實了一些。
照理說,越是危難時刻,就越應該體現出決絕嶺這樣的強援作用。可現在,落日門反倒成了侯勇等人的擋箭牌,落在了最後,這豈能不讓殷嘯天氣憤莫名?
「掌門,他跑的再快也不會像那些怪人一樣可以飛,始終是逃不掉的。眼下,大敵當前,我們可不能自己先鬧矛盾啊。」尚明風見殷嘯天一臉怒意,忍不住提醒道。
「廢話,這還用得著你說?」殷嘯天瞪了他一眼,接著沉聲道:「總之,先追上他再說吧,這家伙神神秘秘的,如此急于登頂,搞不好還有其他緣故……」
正當殷嘯天和尚明風他們這些落日門高層,還在亡命狂奔之際,林笑等人率領的月隱宗大軍也是一路勢如破竹,將負隅頑抗的潰兵們殺的大敗。
「十二層了,兄弟們再加把勁啊!」李傲行一邊大叫著,一邊揮舞著逍遙劍往樓梯上沖,將堵在里面的落日門弟子都給擠了下去。
「敢當,你們吃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能讓人如此亢奮難當?」林笑瞧著李傲行的夸張模樣,不由暗暗咋舌道。
「哎呀,不是告訴你了嘛,升龍丹啊升龍丹!你好煩哦,別擋我的路!」石敢當擺出一副「高手很忙」的姿態,將林笑給隨意打發了。
「女乃女乃的,高手很了不起麼,忙成這樣?」林笑對石敢當的背影做了個怪臉,卻正好被身旁經過的方玉竹給瞧個正著。
「林笑,我現在很空!要不,咱們出去私底下過兩招?」方玉竹一臉期待地問道。作為一直將擊敗林笑作為自己人生目標的方玉竹來說,此時的超強狀態正是他盼望已久的最佳時機啊!
「你清醒一點吧!現在可是激戰之中,我哪兒有那麼多閑工夫陪你扯淡?」不料,林笑立馬變了臉色,轉身倉惶而去。
「大局已定,用得著你這麼操心嗎?喂,等等我啊!」方玉竹不甘心地緊追林笑身後,可謂是難舍難分……
「下面的人是誰?報上名來!」沒過多久,在南星塔第四十八層與四十九層的連接處,一臉陰沉的侯勇正被人攔著問話。
「告訴雷覺天,我乃決絕嶺的侯勇,叫他即刻過來見我!」侯勇大聲應道,囂張至極的言語,倒把問話的守衛嚇了一跳。
「什麼?他終于來了!!」當守衛將消息回傳時,嚇一跳的人又變成了雷覺天。
原來,剛才局勢的幾番轉折,已經讓雷老板看的神魂顛倒,欲罷不能,若非心里頭還存著最後一絲希望,他早就從南星塔上跳下來了。
而這個最後的希望,不用說,肯定就是侯勇了,否則,雷覺天也不會在震驚過後,便顯出一片狂喜之色來。
「侯督事,您老人家可算是來啦!」侯勇剛剛邁上四十九層的地面,雷覺天和裴青衣就圍了上來,恭敬施禮道。
「這位是?」一見裴青衣與雷覺天聯袂而來,從未見過他的侯勇便露出一絲疑惑。
「督事不用擔心,這位乃是落日門的裴青衣,裴長老,他這幾天一直都藏在月隱宗充當我的聯絡人,所以你才沒在落日門見到他。」雷覺天連忙介紹道。
「哦?落日門的裴長老?呵呵,我也是久仰大名啊,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侯勇客套了一句後,繼續說道:「只可惜,現在局勢對我們非常不利,貴派的殷嘯天,殷掌門正在後面陷入苦戰不得月兌身,若是有人能前去接應一下的話……」
「什麼?他們被月隱宗的人給追上了?」在塔頂目睹了一切的裴青衣,自是明白此刻被纏住的危險性,心急如焚下連忙主動道:「我馬上帶人去接應他們,兩位,失陪了!」
「哼,總算是免去了不少麻煩。」望著裴青衣遠去的背影,侯勇冷笑道。
「督事,這個跟屁蟲一走,那咱們接下來……?」雷覺天略顯興奮地問道。
「怎麼,你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緊張嘛?」侯勇不答反問道。
「哈哈,剛才真的已經嚇至六神無主,可督事一來,我就覺得信心也跟著回來了,實在都是督事您的功勞啊!」雷覺天笑著奉承道。
「雷覺天,你是個聰明人,要不然,當初我剛來雙塔城的時候,也不會自降身價,親自找上門去勸你歸順。」侯勇面容一肅,接著說道:「現在,正是咱們即將大功告成的關鍵時刻,我不希望你這一環會在最後關頭出問題,所以,我必須提醒你,千萬不要自作聰明,免得到時後悔莫及!」
「督事言重了,我雷某人絕不會臨陣退縮,壞了您的大事。」雷覺天嘴巴上應的好,可心里卻是不以為然,絲毫沒把侯勇的警告听進去。
「若是能助我月兌困,那也就罷了,萬一你連自身都難保,我又豈會一棵樹上吊死,不知變通?」雷覺天跟在侯勇身後亦步亦趨,心中卻轉著其他的念頭。
「等會兒,殷嘯天他們若是來了,你知道該怎麼對付吧?」侯勇一直走到了頂層的高台處,盯著嵌在石壁上的玉盤看了一陣,突然出聲發問道。
「這……自然是把他們帶上來,一起幫我們拒敵了。」雷覺天想不通侯勇為什麼會問這個。
「哼,如果剛才月隱宗人施展出的真是挪移大陣,你猜落日門的弟子現在會身處何處?」侯勇繼續問道。
「自然是在城主府了。」雷覺天毫不猶豫地答道。
「既然如此,殷嘯天還會同意我開啟大陣,將里面的弟子全部置身于險境麼?」侯勇總算點出了此事的關鍵所在。
「自然不會!所以,咱們要……?」雷覺天心頭一跳,忍不住確認道。
「那還用說?自是要將之擋在樓下,不能讓他們進來搗亂了!」侯勇眉頭一皺,斬釘截鐵地說道。
「可、可那陣中的人都是落日門弟子啊!」雷覺天難以置信地繼續道:「就算我們成功啟動了大陣,將他們擊殺殆盡,也只是合了月隱宗的心意,對自己可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哈哈……」不料,听了雷覺天的話,侯勇反而爆出一陣大笑,毫不在乎地擺擺手道:「我看你是搞錯了,從開始到現在,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便是完全開啟無極封魔陣!至于陣中的人到底是誰,又與我何干?」
「呃……原來如此……」看著侯勇得意忘形的模樣,雷覺天的心中不由涌上一股寒意,這位爺才是真正地視人命如草芥啊!
「哈哈,殷嘯天,我看你們往哪兒跑?」正當塔上的侯勇不知要搞什麼陰謀詭計之時,被他那張烏鴉嘴不幸言中的殷嘯天,竟然還真的被林笑等人給攆上了。
「你們幾個快攔住他!」眼見打頭沖來的李傲行一臉彪悍之相,尚明風連忙指揮著幾位落日門的高手上去封堵。
「都給我滾開!我很忙的!」誰知,李傲行吃下升龍丹後,正是生龍活虎,爽在勁頭上的時候,區區幾個小嘍又豈會放在眼里?手中大劍一揮,將就他們哭爹喊娘的掃落塔下,真是再干脆利落不過了。
「女乃女乃的,這些都是什麼人啊?」殷嘯天哀嘆一聲,卻不敢再耽擱片刻,將尚明風往前一推,大叫一聲「交給你啦」,便迅速遁去。
「我?!」尚明風可沒想到殷嘯天竟然會這麼「器重」自己,雖然,他好歹是個命紋高手,在落日門中的實力也能排進前三之列,但面對千軍萬馬,即便是神一般的人物,又能怎樣?
「幸好,現在只有這個愣頭青先跟了上來,只要先解決了他……」尚明風不斷安慰自己,將本已失去的信心和勇氣又一點點的摳了出來。
「哈哈,先解決了你,再去抓那條大魚!」不料,尚明風這邊還需施展「催眠**」來麻痹自己,以加強一戰的決心,對面的李傲行就不由分說的直沖而來,將他打了個措手不及。
「臭小子,我還沒準備好呢!」尚明風使出一把蛇形長劍,一邊奮力抵擋,一邊氣急敗壞地叫道。
「你以為這真是在比武麼?這是在拼命啊老大爺!」李傲行不屑地說道,手上的攻勢卻是一波緊似一波。
「你到底是誰?月隱宗什麼時候出了你這樣一號人物?」眼見自己在對方的壓制之下,別說是反擊了,就連能否自保都是兩說,尚明風不由膽寒著問道。
「哼,都這個時候了,實話告訴你也無妨,你家爺爺乃是凌霄宮追風三少里最牛掰、最英俊、最招人疼的李傲行,李公子!」李傲行滿嘴跑火車,又把自己的唬人名頭給亮了出來。
「得了吧您誒,還追風三少呢?你們幾個不就是青山城里的林笑一伙嗎?」尚明風哭笑不得地說道,都這節骨眼了,李傲行竟然還有心思誆騙自己,他們能再狡詐點兒麼?
「什麼?竟然已經被你們識破了身份?」李傲行微微一愣,隨即,便恢復常態繼續道︰「那好,我今天不抓活的了,一定要把你滅口了才行!」
「我這是得有多自作自受啊?!」听完李傲行的坦承之語,尚明風哀嘆一聲,二話不說,扭頭就走,將身後交給了一班忠心的手下幫忙抵擋……
「大膽!你們竟敢對我放箭?!」與此同時,不顧尚明風的生死,一路飛奔至塔頂第四十八層的殷嘯天,卻在距離目標僅一步之遙的地方,遭到了「自己人」的阻擊。
「殷掌門這話說的,我們身為月隱宗弟子,守護這南星塔乃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對你放箭?那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雷覺天一臉笑意的出現在樓梯口,對著下面的殷嘯天喊話道。
「姓雷的!你不會在這種緊要關頭,還來反水這一招吧?」一听此言,殷嘯天不禁怒發沖冠,七竅生煙,指著雷覺天的鼻子大聲質問道。
「哈哈……殷掌門真是好笑,我從來都沒有背叛月隱宗,投靠到你那邊去,又何來反水這種說法呢?」雷覺天好整以暇地接著道︰「我勸你,還是及早回頭,免得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便死在我們的手上!」
「雷覺天,你真以為這樣做,周不凡他們就會放過你了?哼,簡直是痴心妄想!對你這種反復小人,任何人都不可能會再用的。現在,只要你把路讓開,我便能夠挽回敗局,到時,我既往不咎,還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條件滿足你,如何?」殷嘯天威逼利誘道。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前一句還說任何人都不可能會再重用我,後一句就來個既往不咎?殷嘯天,風光之如你者,今日也會落到如此地步,真是令人唏噓感慨啊。」雷覺天裝出一副同情的表情道。
「姓雷的,糊涂的人不是我,是你!要知道,今日就算你幫著月隱宗除掉了我,除掉了落日門,我們背後的決絕嶺也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殷嘯天瘋狂地叫囂道。
「決絕嶺?哈哈……你不說我還差點兒忘了,侯勇,侯督事認得吧?他現在就在那邊的玉盤前,準備啟動大陣呢,而我之所以會站在這里攔住你,也是他的吩咐,怎麼樣?這下夠絕望了麼?」雷覺天語不驚人死不休道。
「你、你說什麼?侯勇他也在上面?!」殷嘯天身子一顫,似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可惜,他一路殺來,並未見到侯勇的身影,這似乎也在證明雷覺天確是所言非虛。
「當然,要不你上來看看?哦,我差點兒忘了,你現在根本就上不來!」雷覺天肆意嘲弄著殷嘯天,那種壓抑的臥底生活一得到釋放,自然會爆發出常人難以理解的丑惡之態。
「哼,我上不去?」殷嘯天冷笑一聲,手中青光一閃,竟然多了一根毫不起眼的青竹,不,不是普通的青竹,而是陷空竹!
「不好,快攔住他!」眼見殷嘯天臉上顯出瘋狂至極的神情,雷覺天已經心生警惕,而等他看到殷嘯天手中的陷空竹,再下令進攻時,卻已經晚了。
「嗡」的一聲,一面青色光罩裹住了殷嘯天,在一個呼吸間,便消失于原地,完全失去了蹤影。這時,那些听到雷覺天命令的月隱宗人,卻連手中的箭弦都還沒完全拉直呢……
「我在這兒呢!」心中暗叫不妙的雷覺天剛要回頭尋找殷嘯天的身影,便听耳後傳來一把陰森的催命之音,嚇得他汗毛都豎了起來。
「 」,那是殷嘯天的拳頭打在雷覺天肩胛骨的聲音。雖然,殷嘯天這一招已經足夠突然,但雷覺天也不愧是混跡雙塔城多年的老兵,在拳頭打來的瞬間,還能及時祭出光罩防御,將殷嘯天的拳勁卸去了大半。
「嘿嘿,想陰我?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才行!」雷覺天得意地笑道,看向殷嘯天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屑之意。
「雷覺天,你知道自己是死在什麼地方的麼?兩個字,自大!」殷嘯天看向雷覺天的眼神卻非常淡然,平靜地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哼,大言不慚!看我如何……將、將你……」突然,雷覺天話說到一半,就再也講不下去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從剛才受到拳擊的肩胛骨開始,竟然一點點的凍結起來,使得那部分身體完全失去了直覺。
更加可怕的是,這種冰凍狀態竟然還在繼續向身體的其他部位蔓延,速度也越來越快,完全處于了一種失控的狀態。
「這才是我這件命紋法寶中,威力最大的一項異能,‘跗骨寒冰’!」殷嘯天陰沉著一張臉,繼續緩聲道︰「你剛才完全有機會避開,但你卻選擇了硬受這一擊,讓我的跗骨寒冰能夠順利進入你體內,你說,你是不是死在自己的自大上呢?」
殷嘯天說完,便走到了已然完全凍成一塊冰坨的雷覺天身旁,將他往樓梯口輕輕一推,摔成了再也無法還原的一地冰屑……